第2章

隻是最後還是拿著行李箱走了，臨走之前還給自己找了借口。

 

「小婉，我走了，怕吵醒你，買完東西就不回來了。」

 

我笑著和他道別。

 

「玩得開心。」

 

他走後我搬空了家裡回我爸家住，畢竟是我買的家具。

 

幾天後我收到了調查的東西。

 

原來江婷結婚後又劈腿，最後被她老公發現打了一頓離婚了。

 

離婚後她還和那個劈腿的小男朋友在一起，隻是她男朋友總是問她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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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她拿不出錢才又回來找嚴奕江。

 

嚴奕江給江婷的錢她大多數都匯給了她男朋友。

 

我沒想到這麼戲劇性的事情讓我遇到了。

 

不過，從此以後與我無關。

 

我的籤證也下來了，不是去芬蘭。

 

我要去世界的盡頭找自己。

 

最後離開那天，我把調查到的證據放在他家的地板上。

 

在飛機起飛的前一刻，我給他發了消息。

 

【分手吧，好聚好散。】

 

隨後換了電話卡，拉黑了他和江婷的所有聯系方式。

 

9

 

十幾個小時後，落地冰島。

 

在冰島，我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和無盡的荒涼。

 

冰川、火山、瀑布，每一寸土地都讓我感到無比安心。

 

最後，在極光的裂縫中，窺見宇宙的呼吸。

 

前所未有的滿足席卷我的全身，治愈了我這段日子窒息的痛。

 

在冰島待了一段時間後，我還去了其他北歐國家。

 

挪威、丹麥、瑞典。

 

沒有去芬蘭，即使芬蘭曾經是我最想去的國家。

 

我打心底裡抵觸芬蘭。

 

就這樣過了大半年。

 

元旦的時候，我爸不斷地催促我回家過年。

 

即使我再不情願，還是踏上了回家的飛機。

 

飛機落地那一刻，我好像又回到了四月。

 

愚人節那天的鬧劇還歷歷在目。

 

又好像不一樣了，在北歐追極光後，我的內心平靜下來了。

 

嚴奕江不再是我最想留住的記憶。

 

到家之後我才知道，嚴奕江這一年中經常來家裡找我。

 

他不相信我一聲不吭地離開了，一直問我爸我去哪了。

 

嚴奕江甚至去了一趟冰島，隻是那時候我已經離開去下一個國家。

 

回來的第二天，我約了以前的朋友一起聚餐。

 

剛出門就看見了嚴奕江，他靠在我家大門口的花壇邊，眉頭緊鎖，臉頰消瘦，雙眼滿是疲憊。

 

「小婉，你回來了。」

 

「我很想你。」

 

我沒有理他，沒聽見似的與他擦肩而過，急切中他拉住我的胳膊。

 

大聲吼道：「為什麼要分手，我做錯了什麼？」

 

「給我一個理由！」

 

我覺得很荒謬，已經大半年過去了，他居然問我為什麼分手。

 

我冷笑了一聲直言道：「因為你出軌了啊。」

 

「嚴奕江，我們好聚好散不行嗎？非要大家撕破臉皮你才甘心？」

 

嚴奕江似乎很是不解。

 

「小婉，我看到你給我留的東西了。」

 

「我都知道了，但是我和她就是朋友。」

 

「是不是因為這個？小婉，現在江婷在我公司就是一個普通職員。」

 

「我不會再因為她拋下你了，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我不明白他今天出現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他不是心心念念都是江婷嗎？

 

我都給江婷讓位置了，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

 

「嚴奕江，我都知道，你和江婷大學時候的事。」

 

我冷著臉看著他，嚴奕江聽到後瞪大雙眼，慢慢放開了我的手。

 

愕然道：「什麼？你怎麼知道的，我和她……」

 

我自嘲一笑，「我和你們一個大學的，你們大學打得那麼火熱，想不知道都難吧。」

 

「第一次見面你騙我你們是普通朋友，嚴奕江，你真惡心。」

 

嚴奕江盯著我的眼睛，一股說不出來的酸楚衝到了他的咽喉處。

 

他用力攥了攥手，帶著幾分苦澀開口道：

 

「小婉，你也說了，那是以前。」

 

「我現在和她就是普通朋友關系，江婷她離婚了。」

 

「她那個男朋友老是找她要錢，不給錢就打她。」

 

「我就是看她可憐，真的，我真的就是看她可憐。」

 

嚴奕江越說越激動，拉著我乞求我相信他。

 

我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冷靜地看著他的失態。

 

「你想怎樣現在都與我無關，隨你怎樣。」

 

「我現在很忙，能勞煩讓路嗎？」

 

嚴奕江似乎不敢相信我對此無動於衷，SS地盯著我。

 

半分鍾後，嚴奕江先敗下陣，松開我讓了路出來。

 

10

 

那次見面過後，他有一陣沒有來騷擾我了。

 

而我每天都和我以前的朋友們見面維護感情。

 

畢竟一年也不怎麼見一次。

 

隻是一見面他們就八卦我和嚴奕江的事情。

 

「哎，小婉你都不知道，有一次不小心聽到嚴奕江和他朋友講話。」

 

「嚴奕江說你不會離開他，他知道你們在一起之前你在環遊世界。」

 

「還說你連夢想都放棄了，肯定是愛慘了他。」

 

「當時你們正在熱戀，我都不敢告訴你。」

 

聽到這些話，我已經有點唏噓。

 

嚴奕江一直都知道，所以才會反復在我和江婷之間選擇江婷。

 

他堅信我不會離開。

 

要是我朋友以前就告訴我，我肯定跑到嚴奕江面前大聲告訴他：

 

「對，我很愛你。」

 

但是現在……

 

我開玩笑道：「我以前是戀愛腦啦，還好你沒告訴我。」

 

我們幾人笑作一團。

 

嬉笑間我看到了嚴奕江和他的朋友也在，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我們講話。

 

聊完準備離開前我去上了廁所，不出所料出來時嚴奕江在廁所門口等著。

 

看到我的一瞬間嚴奕江笑著迎了上來。

 

他好像還特地收拾了一番，比回來第一次見面立整了不少。

 

「小婉，我把江婷辭退了，我保證我不會再和她見面。」

 

「我已經深刻反省過了，和你在一起的這三年，我忘不掉。」

 

「你不是也很愛我嗎？我們和好吧，我們結婚！」

 

我抬手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面無表情道：「嚴奕江，你聽不懂人話？我們已經結束了。」

 

「耳朵不需要就捐出去。」

 

嚴奕江仿佛聽不見我講話，依舊說著我不愛聽的話。

 

「小婉，我們去芬蘭，你不是想去芬蘭看聖誕老人嗎？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我心裡有一瞬間的刺痛。

 

我大聲痛斥道：「所以你明知道我最想去芬蘭，你還要帶著江婷去。」

 

「你甚至隻準備了她的籤證！」

 

「嚴奕江，我恨你！」

 

嚴奕江渾身凝固，眼角猩紅道：「小婉，我知道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分手了，你能聽懂嗎，我們已經分手了！」

 

嚴奕江雙手把我抵在牆角，雙眼通紅，臉上露出無助的表情。

 

痛苦道：「為什麼？我已經把她辭退了，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小婉，我們以前不是也很好嗎，沒有江婷之前，我們不是也很幸福嗎？」

 

「我隻是看她可憐，我隻是……」

 

我用力地掙脫他的禁錮，手掌猛地拍在他的臉上，發出一陣清脆的巴掌聲。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

 

「你對她是可憐還是什麼你自己清楚。」

 

「我現在已經不愛你了，不要再糾纏我。」

 

我沒再管嚴奕江，踩著高跟鞋大步離開了。

 

11

 

這次過後，我還是照常出去聚餐。

 

隻是讓我爸給了我一個保鏢保護我。

 

偶爾也能在家門口或者聚餐的地方看見嚴奕江的身影。

 

隻是礙於有保鏢在身邊，他也隻是在遠處看看。

 

除夕前夜，我正和我的保鏢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走在路上。

 

突然不遠處傳來嚴奕江的聲音——

 

「小婉，小心！」

 

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保鏢已經條件反射般轉過身鎖定目標踹飛了襲擊的人。

 

他手上的刀也隨之掉落在地上。

 

嚴奕江跑過來抓著我的手腕一臉焦急地檢查我的身體。

 

「沒事吧，小婉。」

 

我甩開他的手走向那個襲擊我的人。

 

他被保鏢控制在地上動不了。

 

隻是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我，憤恨道：「賤人，呸！」

 

我認出他，是江婷的那個男朋友，調查的時候看過照片。

 

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好像沒有招惹他。

 

待他再次開口罵時我一腳踩在他頭上，他的嘴蹭著地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嚴奕江也跟在我左右以防再出事。

 

報警的途中，保鏢出聲提醒：「那邊好像還有一個人。」

 

轉過頭我看見江婷受驚似的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江婷終於反應過來了，起身準備逃走。

 

隻是腿還有些軟，直不起身。

 

嚴奕江看到江婷的一瞬間臉色驟變，渾身戾氣暴漲。

 

他突然走上前扇了江婷好幾巴掌。

 

怒吼道：「都是因為你，要不是因為你小婉怎麼會離開？」

 

「給小婉道歉！」

 

說完他拖著江婷的衣領把她拉到了我身邊。

 

江婷看著以前還對她言聽計從的男人如今這樣對她，臉上露出一副悲涼的表情。

 

「呵，嚴奕江，你又是什麼好東西？」

 

「要不是你既要又要，我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

 

「我們天生一對不是嗎？哈哈哈，我和你才是一類人。」

 

嚴奕江聽著刺耳這刺耳的話，又暴起扇了江婷一巴掌。

 

可是他又不知道如何反駁，畢竟江婷說的確實是實話。

 

我什麼都不想說，一切都有法律判定。

 

看著嚴奕江和江婷的一切鬧劇我隻想嘔吐。

 

之後嚴奕江一聲不吭地待在我身邊，神情沮喪，欲言又止。

 

他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

 

12

 

原來我離開後，嚴奕江便沒有再給江婷額外的錢。

 

導致她沒有多餘的錢給她男朋友。

 

她男朋友過慣有錢的日子後突然沒錢，脾氣變得非常暴躁，動輒打罵江婷。

 

在我回來後，嚴奕江更是辭退了江婷，江婷連日常生活都難以維系。

 

江婷在得知是嚴奕江在求我復合所以辭退了她，便更是恨我。

 

所以江婷和她男朋友說這一切都是我導致的。

 

隻要我S了，嚴奕江就又會給她錢。

 

從警察局出來後，嚴奕江一直沉默不語。

 

快到家時他終於抬起頭道：「對不起，小婉，都是因為我。」

 

我一直在等這句話。

 

「所以你以後能離我遠點嗎？」

 

我冷著臉看著他泛紅的眼睛，嚴奕江扯出一抹微笑。

 

他的目光變得溫柔起來。

 

「小婉，我今天來是想和你說別的事。」

 

「上大學的時候，你是喜歡我的吧。」

 

一瞬間，我感覺血液倒流。

 

冷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小婉，我好後悔，為什麼一次一次地失去你。」

 

「要是大學我們就在一起就好了。」

 

「我們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

 

嚴奕江看著我喃喃道。

 

我絲毫沒有覺得感動，我隻覺得有一條毒蛇在吐著信子叫囂。

 

「嚴奕江，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我說得也足夠清楚了。」

 

嚴奕江苦笑道：「小婉，如果這是你想要的……」

 

我擰著眉頭提醒道：「這是你選的路。」

 

「還有，嚴奕江，不要把你的錯誤強加在別人身上。」

 

說罷便帶著保鏢進了家門, 不再理會嚴奕江。

 

13

 

回家後，我爸罵了我一通。

 

「出了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

 

「小婉，你和爸爸說實話，你心裡是不是還有嚴奕江？」

 

我抱著我爸的手臂撒嬌。

 

「爸爸, 怎麼可能，我早就不喜歡他了。」

 

「我隻是不想要鬧得那麼難看，再說你們不是還有生意的來往嗎？」

 

我爸嚴肅地看著我, 「小婉, 生意可以不和他做, 你不用考慮我。」

 

「我隻希望你開心。」

 

我連忙點頭，「我知道了爸爸。」

 

「哎是爸爸錯了，以前總想著你一個人出去多危險。」

 

「想讓你留在爸爸身邊，沒想到……」

 

我伸手抱住了我爸，親人之間好像有很多話很難開口。

 

以前我擔心說出口我爸會自責, 所以一直沒說。

 

「爸,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我不後悔。」

 

我爸欣慰地摸了摸我的頭，笑道：「我們小婉長大了。」

 

我眼角微澀,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雖然爸爸你誇我了, 但是我還是要走, 不過我每年過年都會回來的。」

 

最後一次見嚴奕江是在我離開之前。

 

因為江婷教唆犯罪的事去警察局處理事情。

 

結束後和嚴奕江在門口相遇了。

 

他胡子拉碴不知道多久沒刮了，聽說公司都不怎麼去，董事會成員對他很不滿意。

 

「小婉，聽說你又要離開了。」

 

「嗯。」

 

他神情有些恍惚, 憔悴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自嘲。

 

喃喃道：「是我錯了小婉, 我錯了……」

 

嚴奕江緊緊地抿了下唇，垂下眼簾遮掩住自己的失落。

 

我敷衍地點了點頭, 算是接受了這份道歉。

 

「就這樣吧, 再也不見。」

 

14

 

一切結束後，我一個人踏上了去芬蘭的旅程。

 

在薩利色爾卡的滑雪場滑雪, 晚上在極光玻璃小屋觀賞極光。

 

在羅瓦涅米的聖誕老人村和聖誕老人合影留念, 感受童話之美。

 

在列維體驗馴鹿雪橇和狗拉雪橇。

 

在北極郵局給我爸和朋友都寄去了明信片。

 

雖然我一直覺得明信片能不能拿到得看運氣。

 

這一切都充滿著不確定性。

 

一切都是自由的, 我也是自由的。

 

後來, 我聽我爸說江婷和她男朋友因為故意S人和教唆他人犯罪各判了七年。

 

嚴奕江也因為對公司不上心導致公司慢慢衰敗。

 

我爸在電話裡笑嘻嘻地說他也出了一份力

 

在不知道第幾次的旅途中, 我來到了莎士比亞筆下《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故鄉，維羅納。

 

這是一個充滿浪漫氣息的城市。

 

這天剛巧，我在維羅納的一個街角的小咖啡館裡欣賞落日。

 

顧祈從落日裡走到我面前, 他輕聲向我問路。

 

落日的餘暉照在他的身上, 恍惚間我感受到了久違的心動。

 

也許是因為維羅納的浪漫氛圍，也許是因為落日, 也許是因為一個人太孤單了。

 

總之, 我聽見我自己的聲音——

 

「你一個人嗎？我帶你去吧, 剛好我也想去。」

 

在餘暉下, 他眼角微微揚起，臉上綻放出一抹溫柔的笑。

 

可能他本來也不是單純的問路。

 

在維羅納的旅程變成兩個人，兩個人的旅途好像更加有趣。

 

可以點兩份不同的餐, 一起探索未知的地方。

 

分享彼此去過的地方、發生過的事。

 

明明維羅納一天就可以逛完，我卻在這裡待了十幾天。

 

我本以為人生就是不斷的相聚和不斷的告別。

 

可是分別那天顧祈對我說：

 

「在異國他鄉相遇的幾率太小了。」

 

「分開後再次遇見的幾率更是萬分之一。」

 

「我不想錯過。」

 

「江之婉小姐，請給我一個機會，加入你的人生旅程。」

 

我想, 我不必再膽怯，不妨大膽點，很多事情都沒有答案。

 

我的旅程變成兩個人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