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輸完血後，夏虎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

 

不大一會工夫，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媽，我小丁丁沒有了，得蹲著尿尿了！」

 

我媽和王叔立即上前安慰。

 

我悄悄走出房門，大夫正好從對面病房剛出來，隨口問道：「你爸爸是什麼血型啊？」

 

「O 型，和我媽一樣！」

 

大夫滿臉玩味地望著我說道：「兩個 O 型血的生出一個 A 型血的，挺神奇啊。我就隨口一說，別往心裡去啊！」

 

我心裡波瀾不驚，朝醫生笑了笑。

 

很快手機又推送來頭條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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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解氣了，那個小畜生被女孩媽媽給物理閹割了，直接被剁成了碎片喂狗了！」

 

下面是幾幅比較血腥的，打上馬賽克的圖片。

 

網友們瞬間把新聞頂了上去，幾名網紅律師留言，說願意免費給女童媽媽保駕護航。

 

我剛想留言充當一下正義之士，突然一個陌生電話打來。

 

「喂，您好！」

 

對方好像很激動一樣，語無倫次地說道：「你是我……你是夏雨宣嗎？」

 

「嗯！有事嗎？」

 

「我是你大伯，夏遠海，我在短視頻上看到你們一家的新聞了！」

 

夏遠海？模糊記得，小時候我爸確實和我說過，他有個雙胞胎哥哥，五歲時候被人販子拐賣了，從此石沉大海，幾十年沒有任何消息。

 

大伯加我微信好友後，立即把他照片發過來。

 

望著大伯的照片，我瞬間熱淚盈眶，像，和我爸長得太像了，就像復制粘貼一樣。

 

大伯說他現在過得很好，終於找到家人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看看。

 

12

 

撂下電話後，我剛要進病房，突然聽到我媽和王叔在竊竊私語。

 

「老王，虎子算廢了，以後可咋整啊？」

 

「沒事蓮妹，你還有我呢，就憑咱倆這身體，再生個一男半女絕沒問題，我現在賺錢了，養得起！」

 

我媽一副老鳥依人模樣，把頭搭在老鯰魚的肩膀上，眼睛裡滿是柔情蜜意。

 

我悄悄離開，不忍打斷這麼美好和諧的氛圍。

 

一個禮拜後，我媽打電話告訴我夏虎已經出院，讓我和老公晚上回去一趟，說有大事商量。

 

到了家門口，發現夏虎正在和一幫小朋友吵鬧。

 

「哈哈，夏虎跟女孩一樣蹲下來尿尿！」

 

「我們不和小太監玩！」

 

「我媽說了，他是強J犯！」

 

「我們把他褲子扒下來看看！」

 

……

 

我媽聽到吵鬧聲，立即拿根棍子跑了出來，罵罵咧咧地說道：「誰再敢在虎子面前瞎放屁，看我不弄S他。」

 

小朋友一哄而散。

 

夏虎滿眼仇視地望著我媽，突然一下把她推倒在地，然後騎在她身上左右開弓，一邊打一邊吼道：「都怪你，為什麼不去和那個S女人拼命，我恨你，你S了算了！」

 

很快我媽奄奄一息，要不是王叔快速跑出來把夏虎拽走，我媽就要交代在她好兒子手裡了。

 

到了家裡後，看我媽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王叔滿臉心疼就要伸手打夏虎。

 

我媽一把抓著王叔，滿臉痛苦地說道：「這還是個孩子啊，長大就好了！」

 

夏虎則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躺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打遊戲。

 

王叔扶起我媽，示意我到客廳。

 

到客廳後，我媽立即開門見山說道：「夏雨宣，你也長大成人了，我守寡這麼多年也算對得起你爸了，我決定嫁給你王叔，至少老年了還有個伴。」

 

我毫不猶豫地說道：「媽，你早就該嫁給王叔了，王叔對你痴心一片，我們都看在眼裡！」

 

我媽很滿意我的表現，忍住疼痛咧著嘴笑道：「算你還有點良心，我和你王叔都是土埋脖的人了，你把弟弟帶到北京照顧吧，等我S了，他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和你有血緣關系的人了！」

 

我滿口答應：「沒問題！」

 

我媽像是看陌生人一樣望著我，沒想到我竟然這麼痛快地答應了她，精心準備的臺詞沒有派上用場，一時詞窮。

 

過了好一會才接著說道：「結婚日期……」

 

沒等我說完，我直接打斷她：「擇日不如撞日，隻要真心相愛，哪天都是黃道吉日，明天就結婚。」

 

要不是老公在旁邊，我媽非得上前摸摸我腦袋，看看是不是燒糊塗了。

 

有錢好辦事，王叔很快可以娶到他的蓮妹，那叫一個精神抖擻，當天晚上就廣發請帖。

 

第二天公雞沒叫，他就起來打掃衛生，然後馬不停蹄地去縣城買家具，並高價聘請縣城大飯店廚師親自來村裡掌勺。

 

可惜，來的客人連兩桌都沒湊上。

 

一個個的都說自己陽了，沒法出門。

 

13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我媽的美好心情，農村人隨禮一兩百的，她已經瞧不上了。

 

半夜十二點左右，家裡突然停電。

 

隻聽我媽尖叫一聲，接著大喊道：「夏遠山，你別過來！不是我害你的！」

 

接著是一段顫抖縹緲故意拉長的聲音：「喬翠蓮，我在下面過得好苦啊，你們這對奸夫淫婦下來陪我吧！」

 

王叔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滿臉惶恐地說道：「遠山兄，都怪我一時色迷心竅，不過主意都是喬翠蓮出的，我隻是買藥而已，冤有頭債有主，你找她吧！」

 

我媽立即指著王叔破口大罵道：「王懷禮，你個狗日的，明明是你先勾引我，怕懷孕後紙包不住火才陷害遠山的。」

 

接著我媽戲精上身，痛哭流涕地說道：「遠山，我對你是真心實意的，要不是因為小宣沒有長大成人，我早恨不得下去陪你。」

 

……

 

很快視頻傳到我的手機上，我大伯悄悄離開，深藏功與名。

 

走之前大伯給我轉賬兩萬塊錢，留言道：「小宣，大爺一點心意，就當給你們結婚紅包了，往後自己照顧好自己，有事就給大爺打電話。」

 

想起大伯在父親和爺爺奶奶墳上哭得S去活來的樣子，我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淚水，一切都該結束了。

 

大伯走後不到十分鍾就聽到我媽和王叔在房間裡撕打謾罵起來。

 

「王懷禮，你個狗日的，就是個噩夢，你看把你嚇得那個熊樣，我喬翠蓮當年真是瞎了眼了，怎麼就看上你這麼個廢物了！」

 

「喬翠蓮，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明明是你趁遠山不在家先勾引我的。」

 

……

 

兩人正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突然來電，我假裝被他們吵醒的模樣，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說道：「媽，大喜之日，你和王叔吵什麼架？」

 

我媽臉變得才叫一個快呢，連川劇變臉演員看到她都得自嘆不如。

 

立即拉著王叔的手，一副你儂我儂的模樣說道：「我們鬧著玩呢，你抓緊睡覺吧。」

 

凌晨兩點多的時候，突然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接著是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

 

我立即拉著老公跑到門外，隻見夏虎正站在院子裡指著二樓哈哈大笑。

 

二樓裡冒出滾滾濃煙，不大一會工夫就借助風勢燃起熊熊烈火。

 

我媽和王叔也穿著小褲衩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

 

望著夏虎臉上露出的笑容，我媽很快判斷出始作俑者。

 

我媽明顯沒有以前那麼慣著他了，上前狠狠給了他一耳光，大罵道：「小畜生，你想害S我們一家啊！」

 

夏虎捂著臉哭道：「我褲子尿湿了，喊了半天，你們都沒人理我！」

 

我媽猶豫了會兒，上前緊緊抱住他說道：「是媽不對，你放心好了，你姐和你姐夫有錢，等他們帶你去首都後，一定能治好你的。」

 

14

 

很快火勢蔓延，整座樓房轟然倒塌，屬於我的記憶就此成為塵埃。

 

我媽倒是一點都不心疼，讓王叔開車帶著他們直接去縣城裡住賓館了，然後合計天亮後就買房子。

 

正當他們在售樓處挑選的時候，一輛警車在門口停了下來。

 

王叔一副幸災樂禍模樣笑道：「哪個傻逼不知道要倒霉了。」

 

很快笑容僵在臉上，警察直奔他而去，拿出手銬，咔嚓一下把他銬了起來。

 

「王懷禮是吧, 你涉嫌詐騙，以及故意S人罪被捕了。」

 

眼看情形不對, 我媽拉著夏虎下意識往後退一步，想要逃離, 沒想到警察一把抓住她說道：「喬翠蓮是吧，你也被捕了！」

 

夏虎一臉憤怒地朝警察身上打了一拳, 咬牙切齒地說道：「放開我媽媽, 否則我燒S你們！」

 

警察眉頭一皺, 滿臉厭惡地說道：「這不是那個小網紅嗎，一起帶走吧。」

 

我媽臉色煞白, 知道這次完了，在人群中很快看到我，沒等她開口, 我滿臉微笑地朝她揮了揮手。

 

由於證據確鑿, 很快法院的判決書就下來了。

 

王懷禮涉詐騙罪且數額巨大, 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沒收所有非法所得, 並處罰金 100 萬, 因為故意S人罪判處無期徒刑，數罪並罰, 判處S刑。

 

我媽因為故意S人罪被判處無期徒刑。

 

夏虎則被送到社會福利院。

 

後來聽說在福利院因為惹了大禍逃跑了，至今下落不明, 生S未卜。

 

一個禮拜後, 聽說國道上被大車壓S一名兒童, 和他體型、特徵、年齡都很像。

 

不過沒人認領，隻能成為一樁懸案，不了了之。

 

我把縣城才買的那套學區房賣了，老家那個破房子和地留給我大伯, 也算給老頭留個念想。

 

接著拿著判決書在我爸墳前燒了，告訴他可以安息了。

 

臨走之前，我去看守所一趟，本想給媽留一點生活費的。

 

沒成想我媽竟然絲毫沒有愧疚之心，指著我破口大罵：「都是你個S丫頭搞的鬼對吧，你不得好S！」

 

我冷笑道：

 

「我爸頭七那天，你倆在他的骨灰盒下面幹的醜事還要我復述一遍嗎？」

 

「那時候我就知道夏虎不是我親弟弟了, 這些年我越發慣著他，就是想看看這個小畜生什麼時候成為那顆炸S你倆的炸彈。」

 

「我好不好S不知道，但您和老相好的生的那個小太監已經S了, 那叫一個慘啊, 屍骨無存。你好好在監獄裡改造吧, 命大的話興許還能在有生之年出來給自己挑口好棺材，當然了, 你要是有情有義的話，就早點S, 到下面好和老王還有那個小畜生再續前緣。」

 

我媽像是發了瘋的母獅子一樣大吼道：「不可能, 你一定瞎說的, 虎子過得……」

 

說到一半，她不知道怎麼騙自己了，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我和老公回到北京後重新舉行了一個盛大的婚禮。

 

一年後, 我懷孕生下雙胞胎。

 

孩子能說話的時候，滿臉好奇地問我姥爺姥姥在哪呢？

 

我告訴他們，姥姥和姥爺都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