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伸手抽了自己幾巴掌，低下頭說：「說出不敬的話，是我不對。」

 

「什麼情侶？」

 

陸程緩緩道：「我怎麼不知道，我的新婚妻子，是你的女朋友？」

 

胡徹猛地抬頭看向我，瞳孔劇顫：「什麼？！」

 

我對著他笑了一下。

 

「不可能！不是！不可能！你們兩個怎麼可能——」

 

「胡徹！」

 

一個中年婦女從側邊衝了過來，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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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好意思地對著陸程笑了一下：「抱歉，陸先生。他喝的有些多，我帶他下去醒醒酒。」

 

胡徹被拖著走的時候，一雙眼睛依舊不S心地盯著我看。

 

我站在原地，微笑著對上他的視線。

 

「他是你對象？」

 

陸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笑容差點沒繃住。

 

「不，不是，已經分了。」

 

「哦。」陸程點點頭，漆黑的瞳孔看向我的眼睛：「所以，你們確實談過。」

 

我有些緊張，想要後退，但是又舍不得他的溫度，隻好用力地握緊他的手指。

 

他好像被我的傻樣逗笑了，沒有再提胡徹的事，拉著我向著屋子裡走去。

 

一直到他送我回到學校，我才反應過來想問的話還沒問。

 

「我天，你手上帶的什麼？」

 

李晴咋咋呼呼地跑過來，拉起我的手腕看：「你去搶銀行了？不是，這假的有些離譜吧？好綠啊。」

 

不，應該是真的。

 

我默默收回手，沒有再讓她碰。

 

幸好，她注意力壓根就不再我身上，衝我眨眨眼睛。

 

「今天是不是跟胡徹和好了？我看一早，他就出學校了，和你幾乎是前後腳。」

 

不，他是回去挨了一頓揍，還跪了兩個小時。

 

「我和胡徹分了。」

 

我慢吞吞地說：「沒有可能和好，我已經結婚了。」

 

李晴傻眼地看著我，半響才蹦出來一個字，「啊？」

 

還沒等李晴接受掉這個現實，老師就給我打來了電話。

 

有人拍到了我上陸程車的照片，質疑我被B養。

 

要求取消我的保博資格。

 

7

 

【上個車就要質疑B養，你們有病吧……】

 

【大姐，睜開眼睛看看，那是邁巴赫，這是普通的車嗎？】

 

【林依萱不是孤兒嗎？我記得她本科的時候還一直拿的低保，好家伙，邁巴赫都能拿低保。】

 

【百分之百B養，必須取消保博資格。】

 

我合上手機，抬頭看向一臉擔憂的導師。

 

他嘆了一口氣：「剛剛就一會，校園牆已經炸了。還有好多學生給院長打電話，要求徹查這個事件。」

 

他有些糾結地看向我：「老師是肯定相信你的，但是這個……」

 

他停住話，遲疑地看向我手中的結婚證：「你這是什麼？」

 

「闢謠。」

 

我平靜地說：「上面是我先生，我們今天剛領證。」

 

「什麼？」

 

我拍好照片，編輯好文字準備上傳的時候，帖子就消失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胡徹推開門衝進來，滑跪在我腳下，鬼哭狼嚎地扯著我的衣角。

 

「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不知道你結婚對象是我舅公啊！帖子我已經找人刪了，嗚嗚，你別告訴他行不行？」

 

「等等等等！」

 

導師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她結婚對象是你舅公？」

 

「我舅公今年才28！他就是輩分大！」

 

胡徹對著導員吼完後，揪著我的衣角開始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你抽我一頓吧，別告訴我舅公就行。」

 

我尷尬地甩了一下他，沒想到被他拉的更緊。

 

導語已經懵了，神情呆滯地看著這一幕。

 

「是我賤！是我不檢點！我現在就發都是我的問題。」

 

他恐慌地看著我：「你別告訴舅公就行，我馬上就在校園牆解釋清楚。」

 

他雙手發誓：「你要是不想看見我！我現在就退學！」

 

我詫異地看向他，第一次見胡徹這麼慫的樣子。

 

我有些好奇地問：「你為什麼這麼怕他？」

 

我看陸程就踹了他一腳啊，後面也沒有幹什麼。

 

「你不懂。」

 

胡徹哭的滿臉都是淚水：「他真的會打S我。」

 

導員神情復雜地拿起手機。

 

「校園牆炸了，胡徹把所有的事情都歸咎在了自己身上，學生會那邊剛剛讓他撤職，今年獎學金也沒了。」

 

胡徹長長松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

 

我出門的時候，他喊出我，看著我躊躇地問：「你心底藏的那個人，是不是也是我舅公。」

 

「你怎麼不猜是其他人？」

 

「我以為你還會用這個要挾我。」

 

他慘笑道：「我都能查出來的事情，我舅公百分百爛熟於心。」

 

「你能上我家家譜，絕對不可能有任何問題。」

 

家譜？！

 

我懵逼地想，不是，我們難道不是協議結婚嗎？

 

怎麼還給我上家譜了？！

 

8

 

「你說，一個一面之緣的人，你會記住她五年嗎？」

 

李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怎麼可能，除非她長的慘絕人寰。」

 

對啊。

 

按著陸程的身份，他百分百見過比我漂亮一萬倍的。

 

那他為什麼，能在見面的第一眼就認出我呢？

 

镯子磕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輕輕摸著它，思索著陸程最近的話。

 

他對我好像也並非沒有一點喜歡。

 

不行不行，不能多想。

 

我暗自壓抑中自己的情緒，渴望越大，恐怕到時候越抽身不出來。

 

外面下著中雪，我沒有帶傘，隻好加快速度向著門外走去。

 

陸程剛剛給我發消息，說他奶奶想單獨見我一面。

 

我走到校門外的時候，他已經到了。

 

他脫下來了西裝，穿著風衣，打著傘看向我。

 

我看見他皺了一下眉，向著我快步走過來。

 

他撲掉了我身上的雪，有些責怪地問：「怎麼不打傘？」

 

「我不知道下雪了。」

 

我悶聲回道，感受到他將我的手拉進自己的口袋裡。

 

「我給你選了一個小東西。」

 

剛上車，陸程就轉過來將一個黑色的盒子遞給我。

 

他笑了一下說：「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顏色，就選了一個粉色的，小女孩應該都喜歡粉色吧？」

 

手中小盒子沉甸甸的，打開的剎那，好像全世界的聲音都向著我遠去。

 

那是一枚戒指，上面有一顆很大的粉鑽。

 

有多大呢，大到我兩元店都不敢買這麼大的。

 

他拿起來戴在我的手上，十分滿意地看著。

 

我小心地望向他的側臉，腦海裡又冒出來了那個思想。

 

他，可能真的對我有意思。

 

「胡徹給你道歉了嗎？」

 

他緩聲道：「我已經找他家長談過了，他後面不會再出現你面前。」

 

「對於他的事情，我很抱歉，是家裡沒有把他教好。」

 

我嗯了一聲，繼續盯著他的側臉看。

 

講實話，我都不知道他說的什麼話。

 

隻是清楚地感覺到了，我們兩個真的被連起來了。

 

並且具有明確的法律保護，他是我名義上最親近的人。

 

我的——丈夫。

 

我心髒突然跳動的厲害，臉也開始變紅起來。

 

「你在看什麼？」

 

陸程停下車，輕笑著撫上我的臉頰。

 

「你知道嗎？從你第一次這麼看我的時候，我就很想吻你。」

 

他蠱惑般靠近我，低聲問：「可以嗎？林小姐？」

 

我抬手揪住他的衣領，在他深情的眼神中湊近吻了上去。

 

車窗外的雪下的更大了，而在這方寸之間。

 

隻有我們兩的人的呼吸。

 

有，且僅有我們兩個。

 

9

 

陸程奶奶的身體不是很好，一直住在老宅。

 

上去我見的他家親戚，他奶奶沒有來。

 

這次看見我後，手就沒有松開，一直誇的長的好看。

 

她有些嫌棄地看向陸程：「你這速度太慢了，這個時候才讓我看見孫媳婦。」

 

陸程輕咳一聲：「我的問題，我應該快一些的。」

 

他將我脫下來的外套掛在衣架上，起身去廚房洗水果。

 

他剛一走，奶奶就小聲問：「他是不是特別擰巴？」

 

我有些不明白她說的什麼意思，隻好笑著點了一下頭。

 

奶奶一拍大腿：「我就說！你不知道，我一年前就看見你照片了，當時他可還神秘，硬是不給我看。」

 

她樂呵呵地笑：「那個時候，我就說你是我孫媳婦，他還不讓我亂說。」

 

一年前？

 

我有些懵，一年前不是胡徹給我表白，我剛答應嗎？

 

他那個時候就已經關注我了？

 

我怎麼不知道。

 

「吃一點水果。」

 

陸程將切好的水果放在桌子上，彎腰正好扎在草莓上給我遞過來。

 

這是我最喜歡吃的水果。

 

這個時候，我才開始關注陸程的動向。

 

我發現，他一直都在看我。

 

眼神幾乎沒有離開過我，但隻要我回頭看他，他就會收回自己的視線。

 

就像是他奶奶說的，極其擰巴。

 

吃完飯後，他起身又要送我回去。

 

我沒有動，坐在原地大大方方地看向他。

 

我發現他耳朵紅了，他蹲下聲小聲問：「你想住那個房間？」

 

我也低下身子，在他耳邊問：「先生覺得，我應該住在那個房子。」

 

他反應特別激烈，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同手同腳地走了。

 

這個狀態，鬼能和在車上快把我嘴巴咬破的人聯系起來。

 

我心情大好，輕哼著歌跟在他身後。

 

那次回老宅後，我們見面的次數就開始頻繁起來。

 

李晴最初S活都認為我被騙了，直到我帶著她見了一次陸程。

 

然後，她就拉著我的手，鄭重地跟我說：「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喜歡年上了。他媽的，青春靚麗在成熟穩重面前壓根不值一提。」

 

「我現在覺得，胡徹就是個屎，長的真醜。」

 

我被她逗笑，直到跟陸程見面都還在笑。

 

他將手中的玫瑰遞給我，攬住我的腰問：「今天怎麼這麼開心？」

 

「我有不開心的時候嗎？」

 

我抱住他的脖頸，「我每天都很開心。」

 

很好，他的耳朵又紅了起來。

 

今天見面的時間有些早，我就跟他一起去了公司。

 

他去開會的時候，我便坐在他辦公室折騰的我的作業。

 

沒了胡徹的插手和汙蔑，我也成功地保了博。

 

剛過了半個小時，就有一個男人推門走了進來。

 

「陸程，你那個合同看沒？」

 

「他開會去了。」

 

男人被我嚇了一跳，但很快平靜了下來，看了我一眼道：「哦，你是林依萱吧？」

 

我還沒搞懂他怎麼認識我的時候，就見他一拍手，痛徹心扉地說：「你能不能勸勸陸程，到時候賣收藏品的時候，喊我一聲，賣給我也好啊！」

 

「你知道他賣的原因是什麼？太綠了，不吉利。」

 

「臥槽！」男人砰地拍了一下桌子，「這又什麼不吉利的！又不是讓他戴在頭上！」

 

我有些尷尬，不知道為什麼，我反射性就想到了那個粉鑽。

 

他氣呼呼地尋求我的贊同，「你說，那綠油油的，多好看？」

 

「我看你長的也挺好看。」

 

陸程冷聲問：「你跟我夫人說什麼呢？」

 

「我還想問你，你賣了那個收藏品，去買的什麼啊？怎麼聽說你買了一個粉鑽，你一個大男人……」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感到男人的視線停留在我的頭頂。

 

男人恍然大悟，「你給林依萱買的啊？」

 

他上去衝著陸程眨眼，「你速度還挺快，上個月還看見你手機壁紙是人家的照片，現在就已經結婚了。」

 

「欸，什麼時候辦婚禮啊？我可一定要湊湊這個熱鬧，你這老樹開花不容易啊。」

 

10

 

隻能說感謝那位朋友的拆臺，讓我知道從一年前陸程就對我抱著心思。

 

據他說，當初資助完我們孤兒院的時候，就沒有再關注。

 

直到一年前看見我在臺上領獎，看見我的剎那就喜歡上了。

 

「我當時確實想要追你，但是沒想到你跟胡徹在一起了。」

 

提起胡徹，陸程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早知道他是那樣的人，當初我就應該調查他一下。」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那你要是調查出來他是人渣，怎麼辦？」

 

「那我不可能讓你們在一起。」

 

陸程咬牙切齒說：「怎麼樣，我都得給他弄走。」

 

「哈哈哈哈。」

 

我是在沒有忍住，彎腰笑了出來。

 

「你當初要是讓我知道你喜歡我，我絕對不會答應胡徹的表白。」

 

「嗯，我知道。」

 

他表情柔和了起來，伸手將我的碎發撥到耳朵後面。

 

「胡徹那天跟我說了，他說你有一個深藏在心底五年的愛人。」

 

「我不敢相信這個是我，但好像隻有我一個選項。」

 

外面雪化了，陽光直直地灑在我們兩個中間。

 

在這一刻，我才確信，他真的喜歡我。

 

我那年少時期的戀愛也終於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你當初喜歡我什麼？」

 

我低頭回憶了一會，道：「或許是你對我笑了一下。」

 

孤兒院的生活並不好過，他是第一個我見過沒有任何雜心對我微笑的人。

 

隻是一個照面，我就確信。

 

這是我一生的摯愛。

 

若不是身份太過於懸殊，我早早就衝上去要聯系方式。

 

好在，在四年後，我站在高高的領獎臺上，他又一次注意到了我。

 

命運的齒輪開始運轉，終於才此時嚴絲合縫。

 

我們永遠熱戀。

 

陸程視角：

 

我從來沒有想到，我會愛上小我四歲的女生。

 

這個年齡，說差的不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

 

但沒想到，我還沒來得及動作，就得到她和胡徹在一起的消息。

 

是誰都行，偏偏是胡徹。

 

他管我叫舅公，我不能這麼沒有道德。

 

鬼知道當時我做了多大的決心，才沒有動手調查他們。

 

可我偏偏算錯了胡徹的性格，他在這麼嚴的家教下，都能被養成那麼一副浪蕩樣子。

 

我看見林依萱從房子裡跑出來，聽到了他們說分手。

 

我沒有忍住跟了上去，卻看見她滿臉淚痕。

 

我恨不得上去踹翻胡徹，想要過去，手機又響了起來。

 

無奈，我隻能躲在安全通道和我媽掰扯。

 

然後，她就過來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想的，可能太怕她離開了。

 

我開了極其豐厚的條件，誘惑她跟我協議結婚。

 

我帶著她見了家人，將她偷偷納入了我家族譜。

 

幸好上天十分地眷顧我，讓我知道她一直都喜歡著我。

 

有朋友聽到了我們的故事，十分遺憾地說，要是當時她上前一步，或者我上前一步，我們是不是就會更早在一起了。

 

其實，我感覺不一定。

 

因為我愛上的是四年後的她，那個時候的她無比的亮眼。

 

僅僅是站在那裡，就奪走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此時，才是我們相逢的最好時機。

 

幸好，我們碰上了。

 

幸好，我順從了一把自己的內心。

 

今天是我們結婚的第八年結婚日，我們已經度過了七年之痒。

 

而我堅信我們還有無數個七年。

 

因為我們永遠熱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