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沒能阻止竺光重新上戰場。

我爹仍然要和敵國談判。

 

故事線似乎順著每一世的流程在走。

 

我以為，隻要我不再去管恭明月吞噬燕淮的氣運，世界照樣流傳，不過是少一個叫燕淮的人罷了。

 

卻聽到管家匆匆忙忙跑進來。

 

「不好了，老爺和敵國談崩了，敵國賊人給老爺下毒，老爺在宮裡昏迷不醒！敵國大舉入侵我朝了！」

 

我噌得一下站起來。

 

拔腿朝著外面跑去，出門撞見燕淮騎著馬，停在府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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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急切，「上馬，我帶你進宮。」

 

來不及思考，我伸手過去。

 

馬一路狂奔，我心亂作一團。

 

這一世，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為何爹爹還是會中毒。

 

下毒的不是爹爹身邊的小廝，卻換成了敵國的賊人。

 

敵國跟我朝打仗，那竺光勢必會一戰成名，成為護國大將軍。

 

似乎每一世的劇情都一樣。

 

那麼命運呢？

 

爹爹和竺光都會慘S嗎？還有我……

 

「蘇妍，我夢見我S了你，兩次。」

 

燕淮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我下意識抓緊了衣袍，沒有說話。

 

「我夢見你要S了明月，我本來是想阻止，用劍劃傷你的手臂，不知怎的劃破了你的喉結。」

 

「我還夢見我像是著了魔一樣恨你，你隻要一出現我就厭惡透了，你逼我娶你的時候我竟然想要是你S了，就沒人能逼我了，我把你騙到山崖，活生生的挖心……為了給明月治病，她說你的心，可以入藥。」

 

「我怎麼會幹這種事？」

 

他聲音喃喃，似是問我，又似是說服自己。

 

我冷笑出聲，聲音透著刺骨的寒。

 

「你怎麼不會呢？」

 

他每說一個字，就把我拉入上一世的深淵。

 

我明明哭著求他。

 

「燕淮，你相信我，恭明月她真的不是好人，她要吸走你的氣運！」

 

「蘇妍，你就算再嫉妒明月，也找好一點的借口，找什麼氣運為借口。」

 

劍刺穿我的肩膀，在離心髒最近的位置。

 

可我分明感覺自己還能活下去的！

 

還沒有刺到心髒。

 

燕淮卻是慌亂得連刺好幾下，從慌亂到憤恨，他雙眼猩紅，失了神志。

 

「我沒錯，蘇妍，你該S！」

 

活活剖心。

 

三世都S在他的手上。

 

他一句怎麼會做這種事就想掩蓋，可笑。

 

一直行到宮門前。

 

恭明月出現在宮門。

 

她的眼神一下子落在燕淮的身上。哀怨而委屈。

 

我這才發現，恭明月竟然沒有吞噬掉燕淮的一半氣運，竟然還停在三分之一。

 

燕淮的眼裡閃過不自然，臉色也有些蒼白。

 

「你怎麼來了。」

 

「蘇丞相中毒，明月也想去探望。」

 

她聲音柔弱。

 

燕淮看向我，我正準備拒絕，恭明月就拉住我的手，用隻有我和她能聽見的聲音。

 

「想讓你爹馬上S的話，就別放我進去。」

 

我捏緊了拳頭。

 

恭明月挑釁地看著我，「你爹，你的侍衛都得S，當然，還有你。」

 

我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

 

恭明月捂著臉震驚地看著我，她眼睛紅了，「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我對著侍衛吩咐。

 

「剛剛恭明月說她有敵國賊人的線索，如此重要的消息她竟敢不上報，我懷疑她通敵叛國，還不拖下去好好審！」

 

侍衛立馬要把恭明月拉走。

 

恭明月立馬掙扎，「胡說，我沒有，燕淮哥哥救我。」

 

我直接手帕塞住她的嘴進宮。

 

燕淮的眼神一直落在苛求他的恭明月身上，卻沒有出聲救下她，復雜，隱忍。

 

10.

 

恭明月會救我爹？

 

可笑。

 

她隻會動手害S我爹，反正她剛剛威脅我的聲音沒人聽到。

 

如果真是出事，我發瘋要S她，說不定她能借燕淮的手又S了我。

 

太醫跪了一地，有人在施針，有人在熬藥，爹爹的嘴唇還是烏黑一片。

 

我急忙走過去。

 

將手镯上的藥丸給爹爹喂下。

 

第一世爹爹就是被這種毒給毒S，後來每一世醒來我都第一時間去找到這種毒的解藥。

 

對上太醫狐疑的眼光。

 

我憤恨地開口，「是恭明月給我的解藥，她一個宮外之人，怎麼會知道爹爹在宮內中的毒？求皇上明鑑。」

 

剛剛恭明月湊近我的時候宮門的侍衛都看得一清二楚，就算恭明月能借助吞噬系統脫身，也得先脫一層皮。

 

我爹爹，竺光，還有我，都得S嗎？

 

我不信。

 

我不信她吞噬系統真的無所不能。

 

能讓所有事情都必須生生世世按照既定的軌跡發展。

 

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前三世的這個時候，我早就S了。

 

這一世。

 

我不僅活著，我還救下了爹爹。

 

如果真要出事，阻止不了她……

 

我的眼底閃過S意。

 

那隻有……S了燕淮。

 

她還能吞噬誰。

 

沒有人可以阻止我護住我在意的人。

 

11.

 

爹爹昏迷了三天三夜，終於醒了過來。

 

他握著我的手。

 

「乖女兒，爹爹做了一個夢，夢到你S在我前面，三次。」

 

我的心一下子鈍痛。

 

「那女兒一定很蠢吧。」

 

蠢到為了一個男人S了三次。

 

爹爹搖頭，他似乎還有話沒有說完，摸著我的頭哽咽。

 

「竺光，是個好孩子，爹爹這大病一場，也想通了，我還要看著我的乖女兒嫁人呢！身份，地位也抵不過一顆赤子之心，等竺光回來，你們成親吧。」

 

我頓時愣住。

 

爹爹他……

 

時間過得很快，不到半年，竺光直逼敵國，斬下君王的首級的消息傳了回來。

 

皇上龍顏大悅，封竺光為護國大將軍，賜將軍府。

 

他一身戎裝，本是銀色的柳葉甲泛著爍爍金光，烏發絲不亂地束在頭頂，清朗的眉眼裡斂藏著兵戈錚然，率著十萬雄獅走在棠梨匝道。

 

原本冷冽的眉眼在觸到我的目光那一刻，淡淡一笑，一腔溫柔便破開鐵骨滲出來。

 

我的心，漏跳了好幾拍。

 

於萬人歡慶之中。

 

他翻身下馬，走到我的身邊。

 

聲音繾綣溫柔。

 

「妍兒，我回來了。」

 

我的心驀地一痛，垂下眉眼，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裡。

 

使勁捶他的胸口。

 

「你竟然不跟我告別，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

 

淚水打湿了他的衣衫，他也不躲，將我牢牢摟進懷裡。

 

竺光是我唯一不清楚的變數。

 

因為他成為大將軍的時候，我已經S了。

 

我隻知道他被恭明月剝皮抽筋。

 

卻不知道恭明月是怎麼做到的。

 

僅僅是因為氣運嗎？

 

察覺到我的顫抖，竺光將我抱得更緊了。

 

「妍兒，我在，以後我來保護你。」

 

11.

 

竺光用身上的功勳，向聖上請了一道聖旨。

 

求娶蘇丞相之女，蘇妍。

 

並且他知爹爹舍不得我，自己無牽無掛，願意以後都陪我住在丞相府。

 

所有人都震驚了，因為竺光此舉，無異於上門女婿。

 

男子最不恥的就是去當上門女婿。

 

竺光根本不管世人眼光，執意如此。

 

他尋了最好的蘭錦綢子，給我做大婚的喜服。

 

陪我去挑最新鮮的式樣打造頭飾。

 

聘禮三百六十六轎，待遇僅次於公主。

 

我正興致勃勃地跟竺光一起挑選發簪。

 

突然伸出一隻手，搶走我手裡的簪子。

 

「這發簪本夫人要了。」

 

恭明月挑釁地拿著簪子看著我。

 

我意外地挑眉，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容易就被放了出來。

 

不愧是有吞噬系統的女主。

 

「蘇妍，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會成為夫人？」

 

恭明月迫不及待地發難，也不等我回答兀自說道。

 

「因為啊……」

 

她捂著自己的肚子笑得甜蜜。

 

原來如此。

 

難怪上次在宮門燕淮的神情如此怪異。

 

國公府的表小姐，懷了大少爺的孩子，這件事還是值得燕國公進宮救人，況且本就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恭明月通敵叛國，她沒這個本事。

 

我打量著恭明月的眉心。

 

的確有一半氣運被她吸走，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恭明月眉心的氣運跟前三世都不一樣。

 

「哎呀，我倒是沒想過什麼時候未婚先孕也值得拿出來炫耀了？我要是恭小姐我都恨不得找根繩子吊S。」

 

剛剛恭明月的聲音很小，此刻我刻意把聲音拔高，周圍的貴婦都看了過來。

 

小聲交談。

 

燕國公府可是沒有放出消息。

 

一個不被承認的表小姐，會是燕世子妃？

 

竺光輕輕敲了敲我的頭，「妍兒別亂說話，不吉利。」

 

我吐了吐舌頭，一臉乖巧，恭明月氣得臉都變形了。

 

「恭小姐還是多讀點書吧，我朝律法，失貞者不能為主母，你能當燕世子妃？明天參燕國公的折子就能堆滿御書房，哦不對，經過恭小姐這麼一鬧，估計也快了吧？」

 

我拉著竺光的衣袖撒嬌，「人家不想看見她。」

 

竺光寵溺地摟著我出去。

 

燕淮不知在門口等了多久，他定定地看著我，眼神讓我不適。

 

我想假裝沒看見。

 

燕淮卻叫住了我，眼神復雜。

 

「妍兒，跟他在一起，你幸福嗎？」

 

竺光忍不住皺眉，摟著我的腰更緊了兩分。

 

莫名其妙。

 

我忍不住刺他，「難不成跟你在一起幸福？」

 

燕淮失魂落魄地退後了兩步。

 

險些摔倒。

 

「是啊，比跟我在一起幸福多了，畢竟我……」

 

他一把揮開恭明月要扶她的手，跌跌撞撞跑遠。

 

12.

 

吃飯的時候，管家帶來消息。

 

恭明月的孩子沒了。

 

事情傳得太快，燕國公家宅不寧被皇上狠狠降罪。

 

皇上親自下旨要燕淮娶了恭明月。

 

燕淮竟然抗旨不遵，他寧願背負天下罵名也不肯娶恭明月為妻。

 

他被燕國公打得皮開肉綻，燕母不停地求情也沒能換來燕國公半分心軟。

 

聽說被打得下不來床，抬著去成親。

 

恭明月小產還沒好，也被強行拖了出去。

 

我著實不明白，燕淮喜歡了恭明月三世，為什麼不願意娶她。

 

竺光捏了捏我的腰，我一個哆嗦。

 

自從竺光發現我怕痒之後，他總是忍不住捏我的痒痒肉。

 

竺光有些吃味。

 

「不準想他。」

 

我抱著他脖子，「我家竺光長得這麼好看，我幹嘛想別的男人呀。」

 

他眯起眼睛，笑得溫柔。

 

我的竺光，一向很好哄。

 

燕國公府的笑話我們沒再管，因為，我和竺光要成親了！

 

高頭大馬，十裡紅妝。

 

繞城三圈，他牽著我的手進了丞相府。

 

爹爹坐在高位，笑得合不攏嘴。

 

掌心的溫熱蔓延，我竟碰到了絲絲薄汗。

 

竺光在緊張。

 

我嘴角忍不住抿開一絲笑，心裡泛起甜。

 

「一拜高堂——」

 

我和竺光緩緩跪下。

 

「二拜天地——」

 

正要跪下，變故突生，賓客們尖叫的聲音響起。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陷入堅實的懷抱。

 

「天地可不允許你們成親！」

 

恭明月的聲音尖細，我的心撲撲直跳。

 

是恭明月吞噬系統的最後一步，擋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