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回了上海，第一時間就是去把宋喆名下的錢都轉出來。

我問過醫生了，宋喆醒來的概率很低，往後就是植物人的狀態。

 

婆婆已經把宋喆接回老家醫院去照顧。

 

她也不讓我去看宋喆，怕我拔他管子。

 

說得我想去見他似的。

 

小姑子來找我，讓我把她哥的錢都給他們老宋家，往後餘生他們都是要照顧宋喆的。

 

「宋喆還沒S呢，夫妻共同財產是由我分配的，醫藥費我每個月會打進醫院，其他錢，如果你們想要，等他S了就能分。」

 

小姑子氣炸了，指著我鼻子大罵我：「喬眠！你這個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賤人！我哥怎麼娶了你這樣的女人！！」

 

宋喆也跟著罵：「賤人！喬眠你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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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我自己親妹妹好！親人都在想辦法救我，隻有你個賤人盼著我S！！」

 

宋喆就在我耳邊罵，聲音還很大。

 

小姑子這邊罵完我，回頭就去廁所跟她老公打電話：「喬眠那個賤人還真說得對，我哥要是不S，我們真沒辦法分他的錢，喬眠是故意吊著我哥一口氣，這樣他們婚內財產就是她說了算！真是太奸詐了！

 

「有我媽守著呢，我哪裡有機會拔我哥的管子！」

 

小姑子走出廁所之後，我從隔間也出來了。

 

看到宋喆原本就蒼白的臉越發蒼白可怖。

 

似乎不敢相信這是他親妹妹說出來的話。

 

小姑子沒讀過什麼書，早年在廠裡上班嫁給了現在的老公。

 

這老公別的本事沒有，PUA 是老手。

 

總是哄著小姑子來她哥這裡要錢。

 

宋喆的爸爸是跟人私奔走的，留下他媽和他妹，三人相依為命，所以宋喆對妹妹也很好，幾乎是有求必應。

 

結果這妹妹一門心思從哥哥這裡拿錢補貼夫家。

 

現在還盼著哥哥趕緊嗝屁，這樣她媽就能繼承部分遺產，她媽媽的自然也就是她的。

 

宋喆失落了很久。

 

一個人坐在飄窗上發呆。

 

他在房間裡四處走動，嘴裡喊著：「我的衣服我的東西呢！怎麼都沒了！喬眠你在幹什麼！」

 

我在收拾他的遺物。

 

反正我覺得哪怕沒有我去拔管子，他妹也會。

 

他早晚得S。

 

「為什麼要丟我的東西！這是我的房子！！我買的房子！！」

 

我把他的東西都打包賣了，而且是賤賣。

 

我送他的手表送他的領帶送他的皮帶，我全部整理好讓人收走了。

 

還有這麼多年他送的禮物，也一並賣了。

 

「這些都是我們的回憶！我想過離婚都沒想過扔掉！你怎麼能啊喬眠！你到底怎麼做到如此狠心啊！」

 

清理完他的東西，房間一下子清爽利落了很多。

 

我帶孩子做家庭主婦的這些年買的都是他跟孩子的衣服，我自己的衣服縫縫補補愣是舍不得買。

 

因為我覺得我反正不出門見什麼重要的人，衣服舊一點也沒事。

 

我剛出小區門意外碰到了江依然。

 

「依然！！」

 

宋喆很激動：「你是來看我的嗎？我不在這，我在老家呢！」

 

江依然自然聽不見，也看不見他。

 

隻是看到我時，她面色有些尷尬：「小果媽媽，這麼巧呢！」

 

小果是我女兒。

 

曾經趾高氣揚的小三，還是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倉皇之色。

 

「來找我老公嗎？」

 

「不不不！您別這麼說呢！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她慌張地扭頭就要走。

 

宋喆氣極：「喬眠！你故意這麼說話惡心她做什麼！你個惡心的女人！依然！我在這，依然！！」

 

「依然！！」這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他拿著一束玫瑰跑上來拉住了江依然的手。

 

江依然見我看著她，很是別扭地甩開那男人。

 

「幹嘛呢，我們第一次約會還害羞了呢！」

 

男人笑著去拉她的手，江依然推不開，也隻能任由他拉著，然後她拉著男人想要迅速離開。

 

宋喆懵逼了，想追上去，卻因為他不能離我太遠，追不了。

 

他著急地回頭看我。

 

我很是貼心地追了上去。

 

5

 

宋喆劈頭蓋臉地質問江依然：「這男人是誰！！」

 

江依然很是意外地看著追上來的我。

 

邊上的男人問：「這位小姐，你想做什麼！」

 

江依然卻有些慌張地拉他：「別搭理她，我們走！」

 

我從包裡拿了一張律師函：「江老師，我這邊要起訴你，你記得應訴，這兩年我老公在你身上花的都是夫妻共同財產，是沒經過我同意的，所以這錢，你得還回來，如果你直接還，就避免我起訴你了。」

 

宋喆又大罵我：「那是我的錢，我願意給依然花，你有什麼資格拿回來！！」

 

江依然愕然地睜大眼睛，下意識地抬眼看身邊的男人。

 

男人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兩年！！你跟我曖昧也有兩年了！你跟一個有婦之夫在一起還來撩撥我！你這是把我當備胎養呢！江依然，你賤不賤啊！」

 

男人甩開她丟了玫瑰花，氣衝衝轉身走了。

 

江依然趕緊拉住他的手腕：「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我隻是圖她老公的錢，我喜歡的是你啊！宋喆一個老男人，要不是看在他有錢的份上，誰搭理他啊！

 

「他已經快S了，我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寶兒，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宋喆這次又碎了。

 

我感覺他的靈魂都在晃動。

 

他豁出性命保護的女人，居然是圖他的錢。

 

他快S了，她圖不到錢了，轉身就跟備胎在一起了。

 

他開始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

 

我回到家裡，他躲進衣櫃不出來了。

 

直到中介帶著買家來看房子。

 

我要賣房子了。

 

宋喆這才出來罵我：「喬眠！這是我們的房子啊，這裡面充滿著我們的回憶！你怎麼能賣了！！」

 

買家有顧慮：「房東，聽說這是你跟你先生的第一套房子，都是你們親手裝修的，一定充滿了很多美好的回憶吧，你這麼著急賣，是這房子有什麼問題嗎？」

 

本來家醜不可外揚。

 

但是有些家醜也可以揚一揚。

 

「我先生出軌了，所有美好的回憶早就被他打碎了，這房子在我手裡一分鍾我都覺得惡心，如果你現在籤合同，我可以再讓十萬。」

 

我原本就低於市場價在賣，現在還要讓十萬。

 

加上我的誠實。

 

買家當天就全款打進我賬戶。

 

第二天我就拉著買家去過戶。

 

買家開心撿漏，我也開心賣了那些惡心的回憶。

 

我隻提了一個小包帶走了女兒一些衣服就離開了這個住了五年的房子。

 

開著車，我去閨蜜家接女兒。

 

宋喆坐在後座，他縮著身子耷拉著腦袋，看著邊上透明包裡女兒的衣物。

 

許久他說：「好好的家被我搞散了嗎？」

 

我看著後視鏡裡的男人：「宋喆，好好的家被你搞散了，你真該S啊。」

 

宋喆倏然抬眼，以為我聽見他的話。

 

「眠眠，你可以聽到我講話嗎？」

 

我沒有回應他。

 

「果然，聽不到吧……眠眠，我好像錯了，好像迷失自己了……」

 

我看得出來他很後悔，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抱著雙腿靠在車上。

 

6

 

閨蜜不在家，是她弟弟陸寒洲抱著小果來開門。

 

「媽媽！！」小果很開心地撲到我懷裡。

 

陸寒洲接我的行李拿去樓上。

 

「吃飯了嗎？」

 

「還沒，我叫個外賣就行，小洲，辛苦你這些天幫忙帶小果。」

 

「不辛苦，我放暑假闲著也是闲著，還好有小果陪著我玩呢。」陸寒洲脫了外套撩起衣袖進廚房。

 

「你喜歡吃紅燒排骨是不是，剛好家裡有，我給你做一個。」

 

我想說別那麼麻煩了，可一轉頭，紅燒排骨下鍋了。

 

原來食材都已經準備好了。

 

我張嘴不知道說什麼。

 

陸寒洲說：「我姐要回來吃午飯的，所以早就準備了。」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我想多了。」

 

吃飯時間，閨蜜一直沒回來。

 

陸寒洲說：「剛給我姐打了個電話，她說店裡太忙走不開，就不回來了，讓我們吃。」

 

他給我夾了我愛吃的帶軟骨的排骨。

 

「喬眠，你多吃點肉，你都瘦了。」

 

我用筷子敲他腦袋：「沒大沒小，叫姐姐！」

 

「我有姐姐，我要那麼多姐姐幹嘛。」他不以為意地說，又給小果熟練地圍了圍兜，給她小筷子讓她吃雞蛋拌飯。

 

時不時還給小果剝蝦。

 

小果很禮貌：「謝謝哥哥！」

 

陸寒洲揉她的小腦袋：「又忘記啦，叫叔叔哦，叫哥哥不是亂套了嗎！」

 

「謝謝叔叔！！」

 

我總覺得氣氛哪裡不對。

 

是邊上一直沒說話的宋喆，氣壓好像很低，他滿是敵意地盯著陸寒洲。

 

「這小子今年才 23 歲吧！！他什麼意思別以為我一個男人看不出來！眠眠，你給我離他遠點！他比你小九歲，這像話嗎！！」

 

宋喆的話讓我反應過來。

 

我看著陸寒洲，他英俊年輕的臉上還帶著稚嫩，跟宋喆這樣成熟穩重有閱歷的男人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

 

我搖頭，不可能的。

 

我小時候還抱過陸寒洲，還給他把過尿呢。

 

晚上我住在閨蜜家裡。

 

宋喆表現得很急躁：「你著急賣了房子也不知道先找個落腳的地方，你怎麼能住這裡！那小子就住你隔壁啊！」

 

閨蜜回家準備給我整理房間，卻發現我的房間全部整理過了，床單被套都換了新的。

 

還洗過，有太陽的味道。

 

我詫異：「不是你整理的嗎？」

 

閨蜜：「？？？」

 

陸寒洲單手抱著我女兒倚靠在門口，懶洋洋地說：「我整理的。」

 

閨蜜：「？？？」

 

「我在店裡忙得要S，平常叫你收個衣服你都說沒空！！叫你送個飯，你都說你忙著帶娃！」

 

我沒忍住問：「你平常不回來吃飯嗎？」

 

「我哪有空！！」

 

所以陸寒洲是特意做飯給我吃的。

 

宋喆聽得抓狂：「我就說這小子是故意的！眠眠！你離他遠點，他對你別有用心！」

 

房間裡的氣氛很詭異。

 

閨蜜留下小果拉著她弟弟走開了，卻去了隔壁。

 

我沒聽牆角的興趣，但是顯然宋喆有。

 

閨蜜問弟弟：「你……」

 

沒想到陸寒洲很直接：「我喜歡喬眠，喜歡了很多年。」

 

「她已婚啊！！」

 

「宋喆成了植物人很快就嗝屁了，等她喪偶，我就追求她。」

 

他理直氣壯：「小果我會帶，肯定比宋喆帶得好，一個出軌為小三犧牲的傻逼不配有小果這麼可愛的女兒。」

 

7

 

我知道這些話是因為宋喆的魂魄飄回來怒氣匆匆地跟我說的。

 

宋喆真的氣炸了，所有人都盼著他S。

 

陸寒洲對我的體貼，在他眼裡像一根根刺扎在他心口。

 

我一個跟社會脫節五年的家庭婦女，怎麼會有一個比我還小九歲的男大暗戀我甚至想追求我。

 

這不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