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蕭薔卻愈發囂張：「趙安，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竟敢讓我閉嘴？我現在就把梁燕和趙凝這些年幹的好事都說出去，讓你們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父親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蕭薔的話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

 

若此事傳揚出去，不僅會是他和兄長的汙點，還會影響到我與林將軍的婚事，讓他失去林將軍的支持。

 

顏面掃地、勢力衰弱，這是他絕對無法容忍的。

 

蕭薔卻絲毫不知收斂，依舊破口大罵，甚至還要拿出鐵鞭抽打兄長。

 

兄長被徹底激怒，拔刀相向。近衛們也紛紛圍攏，場面一片混亂。

 

我瞅準時機，趁亂將蕭薔推向兄長。

 

隻聽噗嗤一聲，蕭薔的身體被利劍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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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頓時一片寂靜，蕭薔瞪大了眼睛，看著胸口的利劍，滿是不可置信，最終緩緩倒下。

 

「怎麼會這樣？我沒想S她。」

 

兄長看著蕭薔的屍體，喃喃自語。

 

蕭薔是蕭將軍的掌上明珠，如今卻被兄長所S，蕭將軍絕不會善罷甘休

 

父親眉頭緊鎖，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此事決不可外傳！否則格S勿論！」我和嫂嫂相視一笑。

 

9

 

城裡彌漫著難以言喻的緊張氣氛。

 

畢竟紙包不住火，蕭將軍必定會知道蕭薔的S，他們必須做好開戰的準備。

 

之前的家宴被蕭薔打斷，兄長提議過幾日再辦。

 

日子的臨近，意味著要處置我們了。

 

那日，嫂嫂做了一頓豐盛的宴席。

 

當父親和兄長看到熟悉的飯菜時，表情變得動容，然而卻遲遲沒有動筷。

 

嫂嫂見狀，夾起每一道菜，放在自己的盤子裡，一一品嘗，用行動證明飯菜的安全。

 

我也嘗遍了所有菜餚。

 

見我們安然無恙，他們才終於放下心中的顧慮，開始動筷品嘗。

 

然而，與曾經一家人吃飯時歡聲笑語、其樂融融的氛圍不同，如今的這頓飯，大家都吃得格外沉默。

 

我端起酒杯，跪在父親和兄長面前，表情誠懇。

 

「父親，兄長，這杯酒，阿凝敬你們。前些日子是阿凝不懂事，希望你們原諒。」

 

父親聞言，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他沒想到我會主動道歉。

 

他連忙扶起我，語氣和藹：「阿凝，快快起來，一家人之間，不說什麼原諒不原諒的。」

 

他與兄長一起喝下了杯中的酒。

 

悅兒見狀，端起酒壺給斟酒，聲音怯懦。

 

「祖父，爹爹，悅兒也敬你們。」

 

兄長的眼眶瞬間湿潤，他緊緊摟住悅兒。

 

父親沒有說話，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原本沉默的氣氛在漸漸變得融洽。

 

連日來身心俱疲，讓他們格外珍惜這次宴會，開懷暢飲，直至酩酊大醉。

 

我將悅兒抱進屋內，將她藏到櫃子裡，告訴她現在玩捉迷藏，一定要安安靜靜，等著嫂嫂來找，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能離開。

 

悅兒高興地點頭，保證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這時，嫂嫂已經拿到了父親和兄長的令牌，我幫著嫂嫂將他們架到房中。

 

然後，我吩咐人取來酒，告訴府中守衛，父親體恤諸位將士，讓各位今晚盡情暢飲。

 

守衛們聞言，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紛紛舉杯痛飲。

 

頃刻間，便倒下了一片，鼾聲如雷。

 

「時辰到了。」

 

嫂嫂的目光穿透夜色，定格在遠方的城門上，輕聲對我說道。

 

「嗯，是時候了。」

 

我將手中的令牌交給身旁的人。

 

他恭敬地接過，深深地行了一禮，隨後轉身融入茫茫黑夜之中。

 

我和嫂嫂回到了房間，最後看了一眼父親和兄長。

 

我們拿起木板，將門窗SS釘住，仿佛要將過去的一切痛苦與回憶都封鎖在這個房間之內。

 

嫂嫂點燃了火把，火光在夜風中搖曳，如同一隻狂舞的燕子，帶著無盡的憤怒與不甘。

 

她猛地一揮手，將火把拋向房頂。

 

瞬間，熊熊大火騰空而起，吞噬了整個房間。

 

火光映照在嫂嫂的臉上，她哈哈大笑。

 

她的笑容在火光中顯得肆意昂揚。

 

仿佛要將這六年來所承受的苦難與屈辱，在這一刻盡情地釋放與宣泄。

 

與此同時，城內的夜空被一陣陣激烈的戰鬥聲撕裂，那震耳欲聾的聲響如同狂風暴雨般席卷而來。

 

10

 

這是我和嫂嫂的謀劃。

 

那晚，我告訴她關於父兄的話，我們想了很多方法。

 

最終決定利用家宴，將迷藥融入酒中。

 

由我和悅兒親自敬酒，我亦會喝下，以此打消他們的戒備之心。

 

然而，他們對各類藥物極為敏感，藥性過強的迷藥難以瞞過。

 

於是，我們選了隻會讓人身體虛弱、而不會徹底昏迷的藥。

 

而我提前服下了解藥，確保自己安然無恙。

 

即便如此，我們也不敢貿然靠近，親手S了他們。

 

父親和兄長雖已醉酒、身體虛弱，但多年習武，他們的警惕性和抵抗力遠超常人。

 

於是，我們決定用火燒。

 

但火勢一起，守衛必會察覺。

 

正當一籌莫展之際，蕭薔的出現帶來了轉機。

 

嫂嫂故意向她透露消息，將她引入家宴。

 

又故意激怒她，讓她與兄長發生衝突，最終致使兄長失手將她S害。

 

嫂嫂與這附近幾座城的官員、將領都頗為熟識。

 

她利用這層關系，將此事通知給蕭將軍，並附上蕭薔的隨身飾物作為證據。蕭將軍得知愛女慘S，悲痛欲絕。

 

加之他對我父親早已心生不滿，於是決定舉兵攻城。

 

他派遣密探潛入城中，我將父親的令牌交予密探

 

約定城中燃起大火之時，密探便持令牌打開城門。

 

如此一來，守衛們自會全力抵御外敵，無暇顧及城中的火勢。

 

蕭將軍承諾，他絕不會傷害我們，會安排我們從小路安全出城。

 

我匆匆回到房間，悅兒睡著了，我抱起她走出房間。

 

正當我和嫂嫂準備逃離時，門卻劇烈地晃動起來。

 

我心中一驚，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有力氣掙扎，甚至試圖破門而出。

 

我們加快了逃離的步伐。

 

但就在這緊要關頭，門被猛地踹開了，兄長如同地獄中走出的閻羅一般，提著寒光閃閃的刀，SS地盯著我們。

 

眼神中包含了太多情緒，悲傷、憤怒、絕望……

 

仿佛要將我們穿透。

 

悅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醒，她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嫂嫂迅速從懷中掏出幾張紙，同時溫柔地撫摸著悅兒的頭，緊緊攥著我的手。

 

「快走！一定要平安！」

 

說完，嫂嫂轉身向兄長衝去，用盡全身的力氣拉住他，試圖阻止他前進的步伐。

 

悅兒在我的懷中不停地哭喊著娘親，嫂嫂則用堅定的眼神示意我快走。

 

我強忍住心中的悲痛，抱起悅兒，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

 

在轉角盡頭，我最後回望了一眼，隻見一根被火燒斷的巨木轟然倒下，狠狠地砸中了嫂嫂和兄長。

 

11

 

我的心如刀割，但仍緊緊地捂住悅兒的眼睛，不讓她看到這殘忍的一幕。

 

當年我親眼看到母親S時的慘狀，我不願再讓她經受這種痛苦。

 

我抱著她從小路離開了城。

 

我拿出嫂嫂給的幾張紙，是戶籍、路印，還有銀票。

 

看著那原本屬於嫂嫂的戶籍路印，我雙手顫抖，強忍住眼淚。

 

因為我是悅兒唯一的親人了，必須照顧她的情緒。

 

悅兒蜷縮在我懷裡，身體顫抖，不停地哭。

 

「悅兒乖，娘親名喚梁燕，總有一日，她會變成燕子來看我們的，我們會再見面的。」

 

我摟著悅兒，輕輕拍著她的背。

 

悅兒的身體經不住長途跋涉，我買了一輛馬車，準備帶她去南方，那裡沒有戰亂。

 

但去往南方的路不太平，有幾個地方還在打仗，我隻能帶著悅兒走偏僻的小路。

 

在路上，我們竟意外地遭遇了一個幾乎讓我們陷入絕境的人。

 

那日，我駕車前行，恍惚聽到雜亂的馬蹄聲。

 

我心中一緊，怕遭遇不測，正欲帶著悅兒下車躲避，卻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拽住了韁繩，進入馬車。

 

我驚愕地抬頭，發現是我的父親！他竟然沒S！

 

他的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焰。

 

「你這個不忠不孝的孽障！竟敢放火燒我！若非屋內設有牽絲機關，我早已命喪黃泉！」

 

他怒吼著，揚起手來，狠狠地給了我一巴掌。

 

我口吐鮮血，卻仍強忍著疼痛，將悅兒護在身後。

 

牽絲機關是用來開啟密道的。

 

若想進入密道，必須有一人拉動機關，另一人方能通行。

 

所以他能順利逃脫，兄長隻能從正門離開。

 

此時，馬蹄聲已近在咫尺，父親的臉色愈發猙獰。

 

「姓蕭的老匹夫發現我沒S，竟派兵來追S我。沒想到，我竟在這裡遇見了你，還有這匹馬，真是天助我也！」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得意與狠毒。

 

我望著他那熟悉的眼神，與當年他將我們推下馬車時的眼神如出一轍，冷酷而無情。

 

他扯住我的胳膊，企圖將我扔下去。

 

我保持冷靜，迅速掏出匕首，狠狠地刺向他的手背。他痛呼一聲，我趁機又連刺幾刀。

 

他被我激怒，一掌拍在我的後背上。

 

我的五髒六腑被震得很疼，不停吐血。他欲掐住我的脖子，關鍵時刻，悅兒咬住了他的胳膊。

 

我趁機將匕首刺向他的胸口，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推下了馬車。

 

我眼睜睜地看著戰馬從他的身體上踐踏而過，他發出悽厲的慘叫，逐漸沒了聲音。

 

12

 

幾經坎坷，我終於帶著悅兒來到了南方。

 

靠著嫂嫂給的戶籍和路引，我們在此地扎根。

 

我購置了一座庭院。

 

在庭院的前門，支起了賣餛飩的小攤。

 

每日忙碌而充實。

 

日子平淡卻洋溢著幸福。

 

時光荏苒，轉眼間春天再次來臨。

 

這年春天，叛軍被消滅，亂世終於結束。

 

我和悅兒吃飯時，一隻燕子飛進屋裡，落在房梁上。

 

悅兒抬頭望著那隻燕子，臉上綻放出笑容，她指著燕子，歡快地說：「姑姑，娘親來看我們了！」

 

聽到這句話，我的眼眶不禁湿潤了。

 

看著燕子，我輕聲吟誦起嫂嫂生前最愛的那句詩。

 

「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