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這事兒我就控制不住我的巴掌。

 

啪——

 

「今天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誰說我跟二流子有一腿？咱們現在就去公安局！要是我盛婧雪真做出什麼不要臉的事，我就跳進河裡淹S自己！要是有人故意弄臭我的名聲，我就跟他同歸於盡！」

 

人群騷動起來，這個說自己是聽了李嬸子說的，李嬸子又說自己是聽錢小子說的，指來指去，最後源頭指向了梁月如。

 

「就是梁月如跟我說的，說自己三天前親眼看見盛知青和二流子一起去了河邊待了好久，那天嘮嗑她還抓了一把我的瓜子兒呢！其他人也聽見了！」

 

「就是，況且我們問過盛知青，她自己都承認了去過小河邊兒的。」

 

果然是他們兄妹。

 

趙芳站了出來：「三天前該梁月如去打水，她不肯去非要盛知青去。我要洗衣服，正好是和盛知青一起去的河邊，我可以給她做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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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都是梁月如和梁康安搞的鬼。

 

這時候那二流子也跑了出來，抓著一坨混著糞的土就砸到了梁康安的臉上！

 

「你個王八犢子嘴賤的！流氓罪是要吃花生米的，老子又不傻！還敢給老子扣帽子，老子打不S你！」

 

兩人拉扯起來，終究還是二流子更勝一籌，直接扯下了梁康安的衣裳，露出了後背上的抓痕和胸前的吻痕。

 

「好啊！你自己玩得花，還敢造謠我！你賤不賤啊！」二流子抓住了梁康安的把柄，大聲叫囂著。

 

可知青點的知青都是住在一塊兒的，怕自己成了那個被汙蔑的人，三三兩兩做證起來，一算，還真不是女知青這邊的。

 

八卦的目光就看向了村裡的女人，村裡的女人又看向了那兩三個寡婦。

 

「我呸！就他那竹竿似的二兩肉誰看得上他！老娘才看不上呢！」

 

寡婦們吵作一團，最後還是黑了臉的村長叫所有人閉了嘴。

 

「這事兒鬧大了你們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都給我閉嘴！這事兒誰也不許再提，盛知青人家清清白白的，誰都不許再說了！」

 

我捂著臉跑回去，生怕慢了一步就被人看出我壓不住的嘴角。

 

正巧，回去就看見梁月如撅著個大腚拿著鑰匙怎麼都打不開我的櫃子。

 

見我回來，她還生氣了：「你的什麼破鎖，我的鑰匙都打不開，你趕緊開開，我要拿點兒東西！」

 

已經撕破臉，就沒什麼好裝的。

 

我抬高了聲音，把她逼到櫃門。

 

「鎖我給換了，以後我的東西也不許你用，我跟你哥已經分手了。再敢動我東西，我揍S你！」

 

梁月如白色一白。

 

如果是之前的小打小鬧她跟梁康安撒個嬌就行，但現在我鐵了心要分手。

 

這不僅代表了之後活要她自己幹，還代表著她和梁康安根本沒有機會再偷走我的學習資料。

 

那還怎麼考大學？怎麼回城裡去？

 

「就因為這點事就要分手？盛婧雪，怎麼有你這麼隨便的女人？」梁月如指著我的鼻子，比我和梁康安這兩個當事人還激動。

 

「不行！你要是跟我哥分手，我就說你們已經睡過了！到時候除了我哥，我看誰還要你這個作風有問題的女人！

 

「婧雪姐，那你說你爸媽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直接氣S過去？盛叔叔盛阿姨還是讀書人，唾沫星子都能把你們淹S。」

 

見我被氣得說不出話，梁月如笑了，像是抓住我的把柄。

 

「其實你和我哥處了這麼久，不會沒有感情，我隻認你一個嫂嫂的。」

 

【硬了，拳頭硬了。】

 

【我～隻～認～你～一～個～嫂～嫂～】

 

【大膽！敢造黃謠！翠果，給我打爛她的嘴！】

 

怒氣直衝大腦，我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狼心狗肺、心思歹毒的人，這些話說出去分明是要逼S我！逼S我爸媽！

 

「去你的！」

 

我一腳踹在梁月如肚子上，順勢騎在她身上，一手SS掐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毫無章法地捶打在她的臉上和胸上！

 

這兩年我幹的活比梁月如多多了，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梁月如，我絕不會受你們脅迫！大不了，我們就一起去S！去S啊！」

 

「你打我？盛婧雪，我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賤人！

 

「嗚嗚嗚嗚，你放過我吧，我疼——

 

「我都是胡說的！我嘴賤，你別揍我了！求你——」

 

【好好好，這是真女人！】

 

【就是這樣，男人踹雞，女人揍胸，大家可一定要記住。】

 

【舒暢了，太舒暢了。要是能把梁康安也這樣揍一頓就好了！】

 

等趙芳和其他人聞聲趕來的時候，梁月如已經被我揍得面目全非，連求救的力氣都沒有。

 

「你在幹什麼！」

 

梁康安一把推開我，抱起地上的梁月如：「盛婧雪你是不是瘋了！你怎麼敢隨便打人！我要去公安局告你！」

 

他的雙眼通紅，一半是心疼，一半是激動。

 

我要是被抓進去了，拿到資料隻是時間問題。

 

沒人會知道那份資料的存在，他和梁月如就更安全了。

 

趙芳扶住了我：「那也該聽聽婧雪怎麼說，她不是隨便打人的性子！」

 

「好，不去公安局也行，但是總得給我們一些賠償。」

 

我知道梁康安想要什麼，但我沒有看他，隻看向了村長。

 

把梁月如的話當場大聲重復了一遍。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特別是同住一間屋子的女知青。

 

梁月如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那以後要是發生什麼矛盾，她把她們的胎記又或是其他東西拿出去怎麼辦？

 

這可是女兒家一輩子的大事！不是幾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

 

「村長，給大家添麻煩了，但是我咽不下這口氣，我要和他們兩個一起去公安局！」

 

5

 

公安局自然是沒去成，村長才頭疼過，看向梁家兄妹更是埋怨。

 

隻是女知青這邊再也沒人願意和梁月如一起住。

 

梁月如隻能被挪去知青點的舊屋子。

 

為了照顧她，也因為這次的事情，男知青那邊也幹脆讓梁康安搬出去住在梁月如旁邊。

 

梁康安可就慘了，做工要幹兩個人的活兒，下工回去要照顧梁月如，一個人當牛馬一樣幹，哪還有之前風度翩翩的模樣。

 

沒了兩人騷擾，我終於有時間研究研究家裡人給我弄來的資料。

 

這會兒恢復高考的政策還沒正式通知，這些書我根本不敢拿出來。

 

一本又一本，也不知道我爸媽是怎麼找到的，又是怎麼樣求人給我送來的。

 

我摸著書頁，心裡一陣澎湃。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把書本弄丟！

 

兩年的空白，我的腦子裡除了種地還是種地。

 

看著課本上的知識隻模糊記得有些學過，認真讀起來卻像是隔了一層布，理解不了。

 

但是沒關系，我有資料，又比其他人先得知高考恢復的信息，這已經是極大的優勢了！

 

【我靠靠靠！昨晚梁康安居然和梁月如醬醬釀釀！他們不是親兄妹嗎？」

 

【渣男！這根本就是 QJ！梁月如還受著傷呢！】

 

【真不是個東西啊，把脾氣都撒在女人身上！】

 

我渾身一震，猜來猜去，大家都沒猜過那個女人是梁月如。

 

不過梁康安小時候身體不好，有一陣兒梁母帶著梁康安去了鄉下。

 

一年後回來的時候不僅帶回來了梁康安，還抱著個女孩兒，說是回鄉生娃順便給梁康安養身子。

 

那時候我還小，根本不記得。

 

還是我媽說鄉下就是不一樣，梁月如的身體可比梁康安這個城裡生的娃強健多了。

 

想起過去兩兄妹的親密接觸，我隻以為是他們感情好。

 

現在想來，或許，他們根本不是親兄妹。

 

可這跟我沒有關系，我隻想考上大學。

 

我開始和梁康安一樣忙碌，地裡的活兒拼了命地幹！幹完就藏著課本去山上念書！

 

晚上避不開其他人，就在腦子裡把白天的筆記一遍一遍地回想。

 

沒幾天要返回知青點的時候，我撞上了梁康安。

 

他黑了很多，手也變得粗糙，眼下都是青黑，看起來過得很不好。

 

「婧雪，我想跟你談談。」

 

誰有空跟他談？

 

我要回去念書！

 

「婧雪！這麼多天了，打你也打了，罵你也罵了，總該消氣了吧！」

 

梁康安擋在我面前，這次聰明了，沒再抓住我的手臂。

 

「婧雪，上次是我激動了。我一想到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就覺得被背叛，才會說出那種話！還好，你是幹淨的，我是真的喜歡你，想和你結婚的。我們結婚，好不好？」

 

雙目含情，語氣溫柔，我曾經幻想過很多次。

 

但現在，哪怕光是看見這個人，聽見他的聲音都讓我無比惡心！

 

【彈幕護體！妖魔鬼怪快離開！妖魔鬼怪快離開！】

 

【髒東西髒東西！我的眼睛！】

 

【思想跟得上，前途才能無限量！】

 

【要是好日子過多了，就可以和這個渣男結婚。】

 

【姐姐，有了錢和事業，這個男人算什麼啊！你要女人都行啊！】

 

【眾所周知，女人要講三從四得——從政，從法，從商，得權，得利，得勢，得財！就是不能得戀愛腦！】

 

即使沒有這些字幕，我也不會答應。

 

隔著人命和苦難，是講不出情情愛愛的。

 

更何況，這個男人還這麼髒！

 

「不好，一點都不好。不要再來糾纏我了，我不然我告你耍流氓。」

 

轉身就走。

 

梁康安不甘的聲音再次傳來。

 

「那你藏的那些書呢！我要是去舉報，你會完蛋，你爸媽也會完蛋！」

 

6

 

我的心緊了緊。

 

當時那東西送來我在地裡幹活兒，是梁月如冒認了我的身份拿了東西。

 

我回去的時候剛好看見她在翻書，現在想來應該是有信的，不然他們也不會得知高考要恢復的事情。

 

如果他拿著信去舉報，確實是個問題……

 

【沒事哈，他沒證據。梁月如那個傻叉看完了信怕別人發現一把火燒了～】

 

我松了一口氣，再抬頭梁康安已經走到了我面前。

 

「婧雪，隻有我們知道高考恢復的事情，不如我們一起學習一起考試，一起走出這個破地方！我們從頭再來，難道不是比什麼都重要嗎？」

 

真是想屁吃。

 

全天底下的好事兒都是他的。

 

「什麼信？什麼資料？我見都沒見過，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S不認賬，反正資料都被我鎖起來了，信又被燒了，他們有證據嗎？

 

「你！你仗著我喜歡你，所以以為我不敢去是不是？」

 

惡心得我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滾！跟你談過就跟有案底似的！」

 

腳底抹油，直接開溜。

 

梁康安叫得越大聲，我就跑得越快。

 

時間花在上廁所上都比花在梁康安身上要好。

 

到了山上，我拿出課本看了起來，字幕還在不停滾動。

 

【要讀點書可真不容易啊。】

 

【是啊，那時候咱們國家各方面還比不上國外，出去講話都沒有話語權。是好多人吃了幾代人的苦，才有了現在的實力。】

 

【女主一定要爭氣，以後可以念計算機專業！發展很好的！】

 

【不不不，我看還是念貿易外語什麼的，多賺點外匯好發展！】

 

【教育、自動化、通訊，那時候需要發展的又豈止是一項？可惜，隻有一個女主……】

 

彈幕沉默了。

 

我一開始的激動興奮也在彈幕之中變得冷靜，心如鼓錘。

 

從課本中抬起了頭，我堅定開口：「那要是，再多幾個大學生呢？再多一點點人呢？我們的發展會不會更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