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許玄沉默著，似乎難以啟齒。

 

臉又肉眼可見地越來越紅。

 

久違的彈幕再一次出現：

 

【當然是心率飆得越高，維持得越久啊！】

 

【貓的形態：摸一次頂三天。人的形態：摸一次頂十天。】

 

【樓上的，按照這樣推算的話……如果以人的形態，又親又抱又摸的話，可以頂幾天？】

 

我：【地鐵老頭看手機.jpg。】

 

許玄忽然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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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我嗎？像這樣一會兒是人一會兒是貓的怪物……」

 

我一愣。

 

正對上那雙如墨般深邃的眼眸，看得我心跳漏了一拍。

 

他好像生怕自己會嚇走我。

 

一臉的忐忑和彷徨。

 

我的心忽然就軟了一下。

 

現在彈幕都快崩我臉上了，我還會怕他這個？

 

既然知道自己是小說裡的人物，那出現什麼我都不會奇怪了。

 

我朝他挑眉一笑：「不怕，因為你長得帥。

 

「當然，也還好你的本體是可愛的小黑，如果是蟑螂的話……」

 

我伸出食指嫌棄地晃了晃：「我不會去摸一隻蟑螂的，就算你是吳彥祖也不行。」

 

【我服了女主寶寶的想象力，你的螂來了。】

 

【有這麼安慰人的嗎？言情小說的發展不應該是輕輕抱住男主，然後柔聲安慰嗎？】

 

【自卑的男主碰上抽象女主，你倆鎖S，我隨 200。】

 

許玄被我逗笑了，臉頰泛紅，薄唇輕勾。

 

有一種冰山在我面前融化的溫柔。

 

「來吧。」我說。

 

許玄一頭問號。

 

我上前一步，一下子握住了他的雙手。

 

彈幕：【心率 208！起碼三天！】

 

松開雙手，我又猛地環住了他的腰。

 

「現在呢？」

 

彈幕：【心率 223！七天！】

 

我撇撇嘴，不是很滿意。

 

許玄則雙手呈投降狀，一動不敢動地站在原地。

 

我抬頭，望著眼前滾動的喉結。

 

誘人得就像等待著人採擷的果實。

 

鬼使神差地一踮腳……吧唧就親了一口。

 

彈幕：【心率 288！十五天！！！】

 

我滿意地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左右手互相拍了拍。

 

打完收工。

 

「怎麼樣，是不是感覺穩定不少？」

 

「你……」許玄漲紅著臉，呆愣在原地。

 

我得意地一挑眉：

 

「不用謝我，下次感覺要變貓了就找我，包靈的。」

 

8

 

後來隔三岔五地，我和許玄就會約在他校外的房子裡見面。

 

我想盡辦法挑戰他的心率極限。

 

「哎，你慢點，我要坐不住了。」

 

「慢不了，慢了心率就降了。」

 

我騎在許玄身上，起起伏伏，顛簸得我感覺下一秒就要摔下來。

 

攥著他衣服的手指都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

 

「還有多久呀，你累不累？」

 

「就快了，你忍一忍。」

 

許玄的喘息特別性感，身上因為運動還覆上了一層薄薄的汗。

 

我吞了吞口水。

 

體力真好啊。

 

駝著我已經快做 200 個俯臥撐了。

 

【不 er，你們就讓尊貴的 VIP 看這個？】

 

【騎乘，男喘，「你慢一點」「你忍一忍」，結果畫面一出來你倆在騎大馬做俯臥撐？？？】

 

【開篇割蛋蛋，我以為多勁爆呢，結果倆純愛戰神。】

 

我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

 

大黃丫頭們歇了吧。

 

這是正經言情小說。

 

不是無人區。

 

上次牽著手操場跑圈效果就一般，隻頂了三天。

 

這樣一次馱著我做俯臥撐，起碼可以撐一禮拜。

 

隻是我騎在他背上，他不累，我被顛得有點累。

 

下次要不試試我躺著，他在我身上做俯臥撐？

 

我有時候真挺佩服我這聰明的小腦袋瓜的。

 

為了偷懶這都想得到。

 

誰還分得清我跟愛因斯坦啊？

 

【既然你都能想到這裡，為什麼不能想到那裡？嗯？既然都這樣做俯臥撐了，為什麼不那樣做？】

 

【我受不了了，誰把女主給我拉出來，我進去給她演兩集打個樣！】

 

【下一次見面總要上強度了吧，來人啊，把車門給我焊S，衝向高速！】

 

怎麼內心獨白都能看到啊？

 

我承認許玄帥得很客觀。

 

是那種走在路上讓人眼前一亮的存在。

 

寬肩窄腰、冷白皮、烏黑的發和黑墨般的眼，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高冷感。

 

但是再帥也不能真的撲上去褻玩吧？

 

親一口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朋友們。

 

下次爭取摸摸腹肌吧。

 

9

 

我還是跟往常一樣到點去喂貓。

 

沒想到在寢室樓下碰到了學生會的學長。

 

他似乎等我有一會兒了，笑著朝我晃了晃手裡的袋子。

 

「清也，方便帶我一起去喂貓嗎？買了點罐頭。」

 

我瞄了一眼。

 

喲，還是貴貴的鹿肉罐頭。

 

學校那幾隻小貓貓們今天有口福啦。

 

帶著學長來到我平時喂貓的地方。

 

果然，已經有幾隻小貓在蹲我了。

 

「寶寶們開飯啦！

 

「來來來，今晚加餐吃罐頭哦，要多謝這位金主哥哥的贊助。」

 

三四隻狸花麻利地開始吃起來。

 

我摸摸這隻，揉揉那隻。

 

「小黑不在，你們想不想他呀？」

 

學長蹲在我身邊，狐疑道：「小黑是誰？」

 

「呃……就是一隻黑貓。」

 

「他怎麼了？是發生什麼意外了嗎？」

 

我連連擺手。

 

「沒有沒有……阿嚏！」

 

背後怎麼突然冷飕飕的，我縮了縮脖子。

 

學長脫下外套披在我肩上：「最近是有點降溫了，小心感冒。」

 

「喵嗚——」

 

忽然所有的貓仿佛受到指令一般，在一瞬間炸毛，開始龇牙。

 

我嚇了一跳。

 

「今天怎麼回事，以前他們都很溫順的呀。」

 

學長把我拉到他身後。

 

「也許是到了發Q期吧，動物這個時候就會特別暴躁一些。」

 

可是昨天還好好的呢。

 

剛剛也挺溫順的呀。

 

我隻好把剩下的貓糧放到平時它們吃飯的盆裡。

 

學長送我回到寢室樓下，我趕緊把外套還給了人家。

 

「下次還能跟你一起去喂貓嗎？」

 

學長接過外套，笑得溫和。

 

「可以啊。」

 

我揮手告別。

 

10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背後毛毛的。

 

我在寢室門口環顧了一圈。

 

居然發現了正站在不遠處的許玄。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帽衫，輕易地就跟夜色融為一體。

 

怪不得我剛才一直覺得有人盯著自己。

 

也不知道他在那站了多久。

 

「你找我？」

 

我走到許玄面前，忽然想起來是有幾天沒見了。

 

「啊，是不是又要變貓啦？那快點吧，走走走。」

 

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沒扯動。

 

「隻有這種時候可以找你嗎？」他問得很委屈。

 

「欸？」

 

「沒有其他事的話，就不能找你了嗎？比如像剛才那個人一樣，跟你一起去喂貓。」

 

我有點蒙。

 

他怎麼又變成冷臉怪了？

 

「也可以啊。不過你不是一直在喂的嘛，學長他不知道該去哪裡喂小貓咪，我帶他熟悉一下。多一個人照顧小貓貓們也好呀。」

 

隻聽許玄低聲嘟囔道：「貓貓們才不會喜歡他。」

 

我沒聽清，側耳偏向他。

 

「你說什麼？」

 

彈幕噼裡啪啦飛出來，差點就要蹦我臉上。

 

【我服了，最強鈍感力女主。我們女主寶寶這個榆木腦袋什麼時候開竅啊！】

 

【這麼大醋味女主都聞不到嘛？我在大洋彼岸都聞到了！】

 

【男主都恨不得一爪子撓S那個學長了，那群小貓都聽老大的，我勸學長下次別單獨去喂貓，省得出現貓貓校園S人事件。】

 

「吃醋……嗎？」我看著彈幕自言自語道。

 

「對。」頭頂傳來許玄的聲音。

 

「啊？」

 

「我吃醋了。」

 

11

 

「如果有另外一個男生像我一樣需要你的幫助，你也會幫他嗎？

 

「你是不是對誰都很好，所以這份好並不是隻給我一個人的，是嗎？

 

「周清也，我跟別人，有沒有一點點不一樣？」

 

嘰裡呱啦說了一堆。

 

我都聽蒙了。

 

滿腦子隻有許玄穿黑色衛衣的樣子，帥得太超過了。

 

人怎麼能好看成這樣子？

 

他濃密的睫毛居然能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以至於我隻聽到了最後一句。

 

「有啊，你是大帥哥，別人沒你那麼帥。」

 

「……」

 

許玄好像被我氣笑了，嗓子裡冒出幾聲呵呵。

 

然後一把拉起我的手，抬腳就走。

 

「去哪啊？」

 

「去跟你算賬。」

 

12

 

許玄拉我來到我常常喂貓的地方。

 

「在你注意到我之前，我就認識你了。

 

「這個學校裡，隻有你，風雨無阻地隔一天就來喂一次貓。你認識學校裡所有的貓，它們也認識你。」

 

剛剛還朝著學長炸毛龇牙的三花們，此刻安安靜靜地蹲在許玄身後。

 

「所以……這些貓貓們聽你的話嗎？剛才忽然變兇是你指使的？」

 

許玄悶悶不樂地偏過頭去。

 

「誰讓他離你那麼近，還說小黑是不是發生意外了……」

 

「喵喵——」其中體型大一點的三花忽然朝著許玄喵了一聲。

 

我一下好奇起來。

 

「阿花是不是在說話，它說什麼說什麼？」

 

許玄本來不想回答我。

 

我隻好擺出無敵期待的「拜託拜託」表情。

 

他才不情不願地開口：「它說……所有的貓貓靜音，讓我們一起聆聽老大破防的聲音。」

 

彈幕幾乎被【哈哈哈哈哈哈哈】淹沒。

 

我也沒忍住發出一陣爆笑。

 

「笑完了我幫你回憶回憶……」許玄指著一側的綠化帶，「這是你第一次強抱我的地方。」

 

我狡辯道：「我覺得強抱這個詞有些許粗魯。」

 

「不是嗎？你甚至還摸了我的……」

 

許玄有些說不下去。

 

「好好好，就算我強抱的嘛。」

 

他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裡，」許玄又指著圍牆下的一塊空地，「你在那說我是全世界最帥的貓。」

 

「你一共抱過我 97 次，揉我腦袋 106 次，摸我肚子多少次記不清了，還擅自給我取了小黑這樣普通至極的名字。

 

「導致這群小貓看到我總故意問，老大她為什麼叫你小黑？

 

「以上是貓的賬。」

 

我大驚：「還有別的？」

 

「還有人的。」

 

許玄忽然靠近，黑亮的眼眸居高臨下。

 

「差點把我閹了一次，坦誠相見一次，」他點了點喉結，「還親了這裡一次。」

 

他緊緊盯著我，那雙漂亮的眼睛極具壓迫性。

 

「你說要怎麼算？」

 

「我、我那是為了幫你！」我趕緊辯駁。

 

「那就幫到底。」

 

許玄長臂一攬，我驟然落入他的懷抱裡。

 

這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聽到每分鍾超過 200 的心跳。

 

以及他那句：「我們在一起吧。」

 

13

 

毫無懸念。

 

然後我們就水靈靈地在一起了。

 

我對帥哥真的沒有什麼抵抗力。

 

我名正言順地，天天致力於開發許玄的新玩法。

 

他那間為了掩飾突如其來變身租的房子。

 

現在簡直變成了我的米奇妙妙屋。

 

許玄生無可戀地蹲在我面前。

 

「還要摸多久？」

 

我兩眼放光地摸著他的貓耳朵。

 

「哇！居然真的可以變出貓耳朵欸，那尾巴呢，也可以嗎？」

 

「穿著褲子不方便變尾巴吧……」

 

「那臉呢，能變成貓臉人身的嗎？」

 

許玄眯起眼看了我一會兒，忽然笑了。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貓的體型都比較小？」

 

我懵懵道：「是因為可愛嗎？」

 

「因為超過一定體型的貓，就不能叫作貓了。」他湊近我，「你確定你想看？」

 

我原本還揉著貓耳朵的手一頓。

 

什麼意思？

 

體重大約 80 公斤的貓……

 

我在腦海裡搜索了一圈。

 

恍然大悟。

 

「所以，是豹子？？？」

 

許玄揚了揚眉，非常難得地誇了我一句：「這次挺聰明。」

 

「那你平時怎麼都變成黑貓啊，黑豹不更帥一點嗎？」

 

「聰明不過一秒。」

 

許玄沒好氣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一隻黑貓可以出現在任何地方，如果是一隻黑豹在街道上遊蕩……

 

「明天你隻能去動物園看你的男朋友了。」

 

14

 

想想變成豹子的確有點嚇人。

 

還是小黑貓可愛。

 

隻是跟我在一起之後，許玄就沒再變回黑貓過。

 

還挺想念他變成小黑貓時，想逃又逃不掉的眼神。

 

於是我誘騙著許玄又變回了貓，以供我盡情蹂躪玩樂。

 

一個男朋友，兩種玩法。

 

嘻嘻，我穩賺。

 

摸著小黑柔軟毛茸茸的肚皮，跟許玄八塊腹肌的手感還真是兩模兩樣。

 

我不光摸。

 

還吸貓。

 

手機又開始嗡嗡亂振。

 

【周清也，你摸完了嗎？

 

【別亂親啊！你冷靜點！

 

【那裡不行……周清也！】

 

我哪有空看手機。

 

玩了一通之後，才知道好像玩過頭了……

 

許玄暫時變不回去了。

 

「過猶不及是吧？

 

「我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