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村民欺人太甚

 

承包魚塘撈魚這天，我好心允許圍觀村民結束後來撿魚。

 

可他們卻貪得無厭，不僅狂拿值錢的青魚和草魚。

 

甚至直接來搶我手中剛撈起的大魚。

 

我氣炸了，根本喊不住這些人。

 

最終，這次的買賣虧得血本無歸。

 

沒等我報警，村長聯合村民一紙傳單將我告上法庭。

 

“拿點你的魚怎麼了？這些年你賺我們的錢賺得還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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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鎮上的食品加工廠合作，村裡的桃子三塊錢收去，四塊錢賣！我們要和你解除合同！自己銷售！”

 

我冷笑著在解約合同上籤字。

 

種桃的村那麼多，如果不是我在酒桌上喝得胃出血，廠長看我情分合作，他們的桃早就爛在家裡了。

 

我倒要看看嗎，他們自己怎麼賣！

 

1.

 

幾臺機器靠在村子的池塘邊抽水。

 

一個滿臉褶皺的大娘咧著嘴靠近我。

 

“小許啊，池塘裡魚那麼多，你撿了便宜低價承包下來，賺大了！也給我撿幾條嘗嘗鮮唄，我家孫子好幾天沒吃魚了！”

 

我皺了皺眉。

 

池塘主的家人生病，急著用錢。

 

我想著能幫就幫，大不了不賺錢，以高出市場價幾萬的價格承包下來。

 

哪有她口中所說那樣輕松？

 

不賠都算好的了。

 

不過念著她是村裡老人，和爸媽有些交情，我還是耐下性子。

 

“沒問題的，王大娘。等我們撈得差不多了，你進來撿點拿回家吃。”

 

想著一個人頂破天，也就撿幾條魚，我思索片刻就同意了。

 

得了承諾，她眼中直冒精光。

 

風風火火跑沒影了。

 

我沒放在心上。

 

可等池塘水抽幹，機器駛離時，我傻眼了。

 

剛剛還空曠的土堆上，此刻站滿了全副武裝的村民。

 

有帶著幾十米大漁網的、有一手一個魚叉的，更有帶著撈網的。

 

無論男女老少，都穿著各色防水連體褲，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這架勢，倒是像專業撈魚的。

 

“大家不要急！等我們工作完，你們再來撿魚！”

 

“不要擾亂秩序，師傅裝魚很快的，馬上就好！”

 

我慌了，扯著嗓子大聲喊。

 

可四周的人恍若未聞，動都沒動一分。

 

領頭的是一個拿著手機的年輕女孩。

 

她邊吆喝著身後的村民跟緊，邊對著鏡頭自言自語。

 

“家人們誰懂啊，昨天剛和你們講，村裡那個奸商大姐低價承包了個魚塘，今天居然讓我們來分魚！”

 

“就讓主播帶大家來看看，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我急著想上前和她解釋。

 

一道鋒利的白光劃過，我猛地跳開才堪堪躲過。

 

可手被還是被劃傷，滲出顆顆血珠。

 

那女孩揮舞魚叉，鼻子發出哼的一聲。

 

甚至眼睛瞧都沒瞧過來一眼。

 

“水抽幹了，大叔大娘們走起，看看今晚我們誰撈得多！”

 

在她興奮的呼喊下，村民一窩蜂湧進了圍欄內。

 

2.

 

我爸還沒察覺，正一個勁指揮著工人撈魚。

 

他站在池塘坡度最淺的地方，那是最方便進入的位置。

 

“爸！小心！”

 

我爸轉頭想躲，可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密集的人流帶倒在了淤泥裡。

 

我看得心驚肉跳。

 

我爸他身子骨不算好，這麼一摔，先不說會不會骨折，那麼密集的人流，很容易發生踩踏事件。

 

要是出點什麼事，我就真罪過了。

 

顧不上鮮血直流的手臂，我猛地衝進人堆。

 

漁網和撈網在我們身上劃過，粗硬的質地劃得人生疼，濃重的魚腥味和泥土氣在鼻尖蔓延。

 

魚叉的木柄時不時敲打在我頭上。

 

不遠處傳來我媽驚恐的尖叫聲。

 

過了很久，我和我爸才被扶起。

 

“你們兩個，嚇S我了！”

 

我媽臉上淚珠混合著泥水，擔憂地上下掃視。

 

“怎麼回事？村民們怎麼湧進來了？魚都還沒撈起來呢，誰允許他們進來了！”

 

我爸怒氣衝衝道，好在聲音還算中氣十足。

 

我簡單向他們說明了情況。

 

看著佔滿大半個魚塘的村民，隻能出此下策。

 

“看這情況，一時半會是趕不走了，爸媽，你們帶著工人趕緊撈魚，能撈多少撈多少！我去和他們溝通試試看。”

 

幾人均是面色凝重。

 

我拉住身邊玩泥巴的一個小孩。

 

“是誰讓你們來這裡撈魚的？你告訴我，姐姐給你糖吃。”

 

那小男孩一手抓著條S魚，一手拿著泥巴往魚嘴裡塞，頭也不抬道。

 

“明雨姐姐告訴我們的啊，她說村子裡的魚塘對外開放，我們想拿多少拿多少，她說了算！”

 

我又跑去找王大娘。

 

“啊？我本來是想找我家老頭孫子一起來捉魚，明雨路過我就告訴她了，人家小姑娘也是好心，你別太斤斤計較！”

 

我氣得渾身發顫。

 

3.

 

明雨，就是剛才領頭的女孩，一個月前剛回村。

 

據說在外面名牌大學畢業，現在返鄉扶貧來了。

 

這不巧了，兩年前，我也剛在大城市辭去工作，來鄉鎮發展，自我創業的同時，帶動鄉村經濟，還能多陪陪家裡的父母。

 

因此，對這個和我有相同目標的女孩，我格外親切。

 

一見面，就拉著她問長問短。

 

之前在哪個城市生活？就讀哪個學校？有空一起出去玩？

 

可明雨當即就黑了臉，一把將我甩開。

 

此後更是對我沒有好臉色。

 

我也不是個愛熱臉貼冷屁股的人，於是就少了來往。

 

不遠處，明雨用自拍杆高舉著手機，笑嘻嘻地將魚摔倒岸邊。

 

“家人們，五條大魚，我逮到了五條！還想看主播抓魚的，刷一朵小紅花！”

 

“想嘗嘗特色大魚的寶貝，點右下角第三個鏈接，現抓現發！”

 

我簡直被她氣笑了。

 

我承包的魚塘，抓了要賣的魚，什麼時候成了她直播間的商品？

 

她作勢還想捉淤泥裡的魚。

 

我一腳將她手裡的魚叉踢飛。

 

“明雨，誰允許你擅作主張，讓大家來魚塘撈魚的？是你承包了魚塘，還是你買下了所有的魚！”

 

明雨見了我，半點不見心虛，反而更加氣焰囂張。

 

“不是你讓我們來捉魚的嗎，還以為你良心發現了，沒想到現在倒打一耙！”

 

“你個奸商，別以為我不知道，趁人家急用錢，低價承包這個魚塘，賺翻了吧，村民們窮，你就是那個罪魁兇手，吸血鬼！”

 

她邊說，邊拿起手機往我臉上懟。

 

“我直播間裡有上千個粉絲，大家都看到了你的惡行！”

 

4.

 

我還想和她理論，不遠處又傳來騷動。

 

“我比隔壁孫家少拿了兩條魚，你給我補上！”

 

“這不公平，孫家大娘捉了兩麻袋，我隻有一筐，捉魚這個消息還是我最先得知的，我必須得再拿點！”

 

“喂！你們不要亂來，搶東西是犯法的！”

 

爸媽和幾個大娘吵得不可開交。

 

我推開人群過去。

 

隻見幾人SS拽住一籮筐的魚，誰也不讓誰。

 

“幹什麼！我隻允許你們結束後來撿魚，誰讓你們現在來了，是我承包的魚塘，不是你們家的！”

 

“信不信我報警了！到時候你們誰都吃不了兜著走！”

 

我憤怒地朝著那幾個大娘吼，爸媽終於把魚拽了回來。

 

對面幾人臉色訕訕，尷尬地愣在原地。

 

“別聽她的瞎話，明明是她同意我們來拿魚的，現在又扣扣嗖嗖阻止。這些年她賺我們村民的錢賺得還少嗎，拿點魚是我們應得的。”

 

“這裡又沒有監控，誰知道是誰拿的，你們甘心自己比別人少拿嗎！”

 

明雨又跟了過來，朝著猶豫的村民煽風點火。

 

說完還不忘幸災樂禍地對著我笑。

 

村子的大媽大爺都是些見風使舵的，被這話一激，頓時面色漲紅，誰也不肯輸給誰。

 

瘋狂朝著我們身後的魚筐湧去。

 

“王麗，你都拿了那麼多了，還來幹嘛！”

 

“孫建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兩麻袋搬回家去了，裝什麼！”

 

“管你什麼事，吃不完做成鹹魚寄給我兒子！”

 

人性的醜陋和貪婪在此刻暴露無遺。

 

爸媽企圖攔在村民面前，擋住他們。

 

眼見著又要像之前那樣被推倒。

 

我眼疾手快將他們拉到了一邊。

 

“爸、媽，不至於，受傷了就得不償失了。”

 

“國家有法律，就算是鄉下，也總有辦法治他們！”

 

5.

 

晚上，我們一家人圍在餐桌旁，清點著魚的數量。

 

“我算了下，這一池塘，本應該有個大幾千斤的魚，但現在在我們手上的，一千斤也不到。”

 

我爸滿臉愁容。

 

“這下虧大發了。”

 

“平日裡和大家相處得也算融洽，為什麼今天，大伙要這樣做。”

 

我媽抹著眼淚，怎麼也想不通。

 

“呵，怕是他們早就對咱家不滿很久了。”

 

我冷笑一聲。

 

從前，我們家在村裡算是中遊水平，不算多有錢，但生活也過得滋潤。大家保持在同一水準上，自然心無芥蒂 。

 

而自從我辭職回鄉創業，可以稱得上是順風順水，隻一年就賺得盆滿缽滿。

 

不然明雨也不會有樣學樣，回鄉賺錢。

 

這必然會遭到有心之人的嫉妒和陷害。

 

“爸媽你們放心好了，吃一塹長一智，你們女兒還不至於因為這點損失破產。”

 

商量好對策，我們刷鍋燒飯。

 

蒜蓉生蚝、糖醋排骨、油悶大蝦，配上鮮嫩的農家菜。

 

剛端出去，就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坐在飯桌主位上。

 

“許阿姨，你們燒飯好慢啊，我都等好久了！”

 

說完，他又跑來扯我手中的水果碗。

 

“車釐子，你怎麼知道豪豪愛吃，我要吃！”

 

明家豪，村長老來得子，寶貝得不行的小兒子，明雨的弟弟。

 

自從我回來，他就經常來蹭飯。

 

都是一個村的，他爹還是德高望重的村長。

 

什麼榴蓮、陽光玫瑰、車釐子，我向來一點不心疼。

 

但我今天就是不想給他了。

 

我抬手，扒拉下明家豪的手，將果盤舉高，。

 

“你要吃，讓你姐姐給你買，這些水果是我們自己要吃的。”

 

聽見我這話，一向備受寵愛的明家豪不樂意了。

 

“我爸爸是村長，我姐姐是網紅，還會買不起？”

 

“給我吃給我吃，我現在就想吃你手裡的，否則我讓你們家在村裡做不了人，你家一條魚也賣不出去！”

 

我不明白，他那麼小的一個孩子，怎麼會這樣惡毒。

 

根本不慣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