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1
女兒班裡來了個奇葩，開學第一天就拉在教室裡。
奇葩媽在群裡叫囂。
“我兒子的屎又不臭。”
“我天天都會聞我兒子的皮眼我能不知道嗎？”
1.
女兒今天回來就耷拉個小臉
“媽媽，我不想去上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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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的問，“怎麼了寶寶，出什麼事了嗎？”
女兒把小鞋子一脫，趴在地上直哭。
“嗚嗚嗚，臭臭，不去不去。”
看著在地上打滾的女兒我也是很無奈。
女兒都三年級了，還跟個小寶寶一樣。
我以為她又在鬧別扭，“寶寶，跟媽媽說什麼臭臭？”
女兒抽抽搭搭的說。
“今天來個新同學，他在教室拉粑粑。”
“他還把粑粑裝在書包裡面。”
“手手都是粑粑，好臭好臭。”
我震驚，怎麼還有這種事，幼兒園沒教嗎？
“寶寶別怕，媽媽問一下老師。”
我安撫好女兒，打開家長群，裡面都是新同學媽媽的神經言論。
“@班主任，小賤人，你是不是欺負我兒子了？”
“我兒子回來後一直喊手疼。”
“你這種沒有良心的老師，我要投訴你！”
班主任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很溫柔很耐心。
“齊齊媽媽，今天齊齊在課堂上不小心抓到髒東西了。”
“我帶他去辦公室洗的手。”
“多洗了幾遍，有點紅是正常的。”
齊齊媽媽不依不饒。
“我看你才是髒東西。”
“我兒子都說了，你罵他還打他，拽他書包。”
“我看你就是活膩歪了。”
“我找人弄你。”
班主任直接放出教室截圖。
“齊齊媽媽，請您說話尊重一點。”
“我的言行都在監控下，我保證我的一舉一動都能接受家長監督。”
“我們都是為了孩子好，請您諒解。”
班主任發了幾個笑臉。
我點開視頻，裡面的小男孩先是蹲下，等站起來的時候手上就拿著一團黃色的東西。
“好臭啊！”旁邊的小女孩花容失色，精致的小臉上滿是震驚。
呆愣愣的小女孩眼睜睜的看著齊齊把屎裝進書包裡，還把沾上屎的手往她外套上擦一了下。
小女孩直接就哭了。
“老師，老師！哇啊~~~”
班主任問她怎麼了，其他小孩說。
“老師，齊齊拉了。”
班主任也愣了，“什麼拉了？”
班主任走進一看，大發雷霆。
質問齊齊為什麼要在教室拉屎，又看到齊齊往書包裡裝，一口氣沒上來虛晃了兩下。
她要把齊齊的書包拿過去，齊齊不願意，掙扎了兩下。
視頻最後班主任去隔壁班叫其他老師過來安撫小女孩，又把齊齊帶走處理。
視頻到這裡結束。
群裡立馬就炸了
“李雪爸爸：草擬嗎的@齊齊媽媽。”
“李雪爸爸：怪不得我女兒回來就哭。”
“李雪爸爸：我就說我女兒的小外套怎麼洗了。”
“李雪爸爸：原來是你家這個智障兒子管不住皮眼到處噴屎。”
“李雪爸爸：你他媽給老子等著。”
一時間都是李雪爸爸的發言，別的家長也不勸他。
“王麗麗媽媽：這種學生怎麼招進來的。”
“張露爸爸：腦子怕不是有問題。”
“同瑞爸爸：我還以為我兒子尿了S不承認，還打了一頓。”
“王梓爸爸：我是兒童科主任，這種裝屎的行為應該是認知障礙，周末我值班，來掛我的號。”
齊齊媽媽急了。
“你們懂個屁。”
“我兒子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們動嗎？一群沒文化的東西。”
“我交大。”
“我浙大。”
“我本碩連讀。”
“我和太太都瑞士留學，敢問您哪個母校畢業？”
齊齊媽媽：
“你們是不是欺負我們是農村人？”
“我告訴你們，我們農村人可不是好欺負的。”
同瑞爸爸：
“這所小學卡戶口很嚴格，你怎麼進來的？”
同瑞爸爸說的沒錯，我和老公不僅得買學區房，還得遷戶口，早就不能以農村人自居了。
齊齊媽媽：
“管你屁事。”
“我兒子的屎不臭，@李雪爸爸，管好你女兒，不要妄想攀上我兒子。”
“李雪爸爸：媽的給老子整笑了，還不臭，你吃過啊？”
我也笑了，李雪爸爸戰鬥力可以的。
李雪爸爸：
“我住在花苑小區，你們快點來，打車來，我迫不及待想見見你們了。”
“幹什麼，我有老公了。”
“大的小的都不安分，我們母子倆不是你們能高攀的。”
我把聊天記錄給老公轉發過去。
家長群隻允許一個家長進入，我還是抽籤才得到這個機會。
“在搞抽象？”老公秒回。
要不是看到視頻，我也以為是抽象。
“要是抽象就好了，女兒都嚇壞了。”
“我這就回去。”
“別，沒大事，我們女兒座位遠，不用回來。”
老公在外地出差，是關鍵期，我們不能給他拖後腿。
2.
第二天我送女兒上學，門口一陣騷亂。
李雪爸爸和齊齊媽媽冤家路窄，在門口就推搡起來，互不相讓。
班主任兩邊勸。
我護著女兒從小門進去。
齊齊趁著兩個大人正在吵架，偷摸的揪住李雪的小辮子，把李雪揪倒在地。
“哈哈哈哈，好玩真好玩！”
齊齊哈哈大笑，小惡魔似的臉上掛著難以言喻的笑。
李雪跟個小包子一樣趴在地上哭，“爸爸，我好痛。”
李雪爸爸猛地一推齊齊媽媽，抱起女兒，雙眼赤紅：“你這個小傻逼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敢推我女兒。”
班主任上前：
“李雪爸爸您先別激動。”
李雪爸爸手一揮，“我怎麼不激動！”
“昨天把屎抹我女兒身上，今天又推我女兒，真以為我是S的？”
齊齊媽媽把齊齊護在身後，“都是小孩子玩鬧。”
“你女兒一看就是個狐媚子。”
“這都秋天了還穿著裙子。”
“不就是勾引我兒子嗎？”
周圍有女兒的家長忍不住了：
“放你媽的屁。”
“你他媽吃你兒子屎長大的？”
“臭傻逼再敢放屁我就撕爛你的嘴。”
齊齊媽媽不甘示弱：
“你們不就是嫉妒我生了兒子。”
“我...”
“啊！”
趁著齊齊媽媽跟別的家長對罵，李雪爸爸把女兒往班主任懷裡一塞，揪住了齊齊就是一頓好打。
班主任在旁邊幹著急，“李雪爸爸，你不能這樣啊。”
雖然著急，班主任也沒有放下李雪去攔著。
把小胖子打的哭爹喊娘的，像是過年S豬。
齊齊媽媽一拍大腿：
“你敢打我兒子，我跟你拼了。”
被其他家長攔住，“不許走，今天你必須給我說明白了。”
齊齊媽媽被攔住幹著急，吱哇亂叫。
李雪爸爸打夠了，才把小胖子放下。
“呸！”
這時候其他家長才讓開。
齊齊媽媽抱著齊齊就是一頓哀嚎，“我的心肝啊！”
“你這個S千刀的東西，怎麼舍得對我兒子下那麼重的手啊！”
“他可是男孩！”
李雪爸爸根本不在乎，讓班主任帶著李雪去上課吧，剩下的他來處理。
警察來了我們都說沒看見，恰好監控也壞了，教育幾句就沒事了。
我回家講給老公聽，我們一起唏噓。
還好我們女兒離得遠，惹上這種人確實頭疼。
齊齊坐在靠門的地方，我女兒個子比較高，坐在最裡面的最後一排。
我以為他們不會有交集，不管他們就是了。
沒想到就是我的冷眼旁觀，害了我的女兒。
3.
“可欣媽媽，現在方便過來一趟嗎？”
“現在嗎？我沒有時間哎。”
我看了一下時間，距離放學還有半小時，所以我出門辦點事。
“不行。”
班主任語氣很堅決。
“現在就得過來。”
我心裡湧起不好的情緒
“我馬上到。”
按照設定好的路線，我到學校得20分鍾，在我焦急趕路的時候，班主任又打來電話了。
班主任聲音帶著疲憊和小心翼翼。
“可欣媽媽，你現在到哪了？”
“怎麼了，還有一個路口就到學校了。”
“別去學校了，來醫院吧。”
“市兒童醫院。”
我覺得眼前一黑。
“可欣媽媽，這裡！”
我剛停好車，聽到樓上有人叫我。
班主任從窗戶裡跟我招手。
“6樓”
我的腦子轟的一下炸開！
兒童醫院我來很多次，五樓以上，都是急診啊!
我等不了電梯，踩著高跟鞋就衝到了五樓。
“可欣媽媽。”
班主任過來扶住我。
“可欣還沒出來，你先別急。”
我一把把班主任推開。
聲嘶力竭的質問：
“我女兒在裡面我怎麼不急！”
“我把女兒交給你，她為什麼會在急診！”
第2章 2
“你說啊！你說為什麼！”
“啊啊啊啊！！”
我癱坐在地上雙手抱頭，痛苦尖叫。
班主任上前抱住我，“可欣媽媽，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現在我們隻能等結果。”
“可欣！可欣！”
我狀若癲狂，朝著手術室爬去：
“可欣，媽媽在這，媽媽在這啊！”
“可欣，可欣！！”
我敲著門，眼淚止不住的流。
我和老公都是獨生子，可欣使我們備孕五年才有的獨生女，要是可欣出事，我們三個家，怎麼活啊。
班主任也流著淚，把我往後拖，“可欣媽媽，您別這樣。”
班主任哽咽的說道：
“我們不能打擾醫生做手術。”
我不願意走，我要離女兒近一點。
來了幾個護士和班主任一起把我拖走。
我SS的貼著地面，“你們別碰我！”
“我要和我的女兒在一起！”
“都滾！”
護士長：
“給她打針鎮定劑。”
4.
我雙眼無神的坐在長椅上，淚水不自覺的順著臉頰留下。
剛才的掙扎讓我高跟鞋不知道去哪裡了，衣服也凌亂，頭發亂糟糟的，活像是一個瘋子。
護士長說：
“現在的家長，真是夠了，打擾醫生不是對孩子更不好嗎！”
班主任在旁邊賠笑:
“真是對不住，我們注意，一定注意。”
護士長走了，班主任抱著我安慰，“會好的，可欣會沒事的。”
“為什麼？”
我聲音嘶啞，平靜的可怕。
班主任看著我的臉色，小心的組織措辭。
“今天最後一節是體育課。”
“齊齊要可欣的跳繩。”
“可欣不給，兩個小孩子就爭執了幾句。”
“齊齊推了可欣一下，可欣推了回去。”
然後班主任扶了下眼鏡
我不敢相信，這是三年級的小孩子能做出來的？
“然後呢？”
我女兒我知道，以前我就教導她，隻要你不在意，在意的就是別人，再加上我女兒是個傻大個，光長個子不長心眼。
我絕對不信隻有這些。
“什麼！！”
我猛地站起又坐下。
站起又坐下。
“這個小畜生，有那樣的媽，教不好也正常。”
“您繼續。”
我深呼一口氣，女兒發育很早，已經在吃藥控制了。
“我知道消息第一時間就把他們帶到辦公室，給你們打電話。”
“齊齊媽媽先到的是吧。”
“對。”
“齊齊媽媽上來就想打可欣，被老師們攔住了。”
“還說了不好聽的話。”
一想到我的女兒也受到了李雪身上同樣的侮辱，我心痛的無法呼吸。
“我看齊齊媽媽實在難以溝通，就讓可欣先回去了。”
班主任抱著我，“可欣是個好孩子，你們把她教的很好。”
“她一直都很平靜，老師們也都很喜歡她。”
“我沒事的。”
我拍拍班主任的胳膊，她卻反而把我摟的更緊。
“趁我們沒注意，齊齊跑出去把可欣推下了樓梯。”
“啊啊啊啊！！”
“那個小畜生！”
“我要S了他！”
“我要S了他啊！”
班主任SS的抱著我，跟我一起滑下椅子。
“可欣媽媽，您要振作啊。”
“可欣現在隻有你了。”
我氣到抽搐。
現在什麼都不想，我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我要他s。
我要把他也從樓梯上扔下去。
我要他償還千倍萬倍！
“可欣媽媽，現在可欣還在手術，你可不能倒下啊！”
“怎麼回事？”護士長過來。
“不是說了嗎？”護士長跟班主任一起壓制我，“醫生在做手術，不要打擾醫生。”
護士長把我的臉掰正對著她。
從她的眼睛裡我看到了一個癲狂的瘋子，也看到了一個絕望的母親。
她一臉心痛，“我也有孩子，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
“但是我們不能影響醫生，你希望因為你，讓你女兒的手術出現問題嗎？”
我呆呆的搖頭。
我不要。
我怎麼會想害我的女兒呢。
我最愛我的女兒了啊。
5.
我躺在班主任懷裡，班主任比我還小幾歲，像個媽媽一樣把我摟在懷裡安撫。
護士長端過來一杯白開水。
我接過潤了潤幹澀的嘴唇，實在喝不下去。
我顫抖著手掏出手機，淚水模糊視線，好幾次都沒解開。
還是班主任按住我的手指，才能指紋解鎖。
我先是給我老公打了電話：
“現在立刻，回來！”
“怎麼了，老婆，出什麼事了？”
“快回來，可欣，可欣她。”
說著，我感覺有些缺氧。
班主任輕拍我的後背，好一會我才緩過來，“可欣在醫院，被人推下樓梯了！”
“什麼？？我現在就回去。”
“別跟爸媽說，老人受不住。”
老公掛斷了電話。
我點開家族群，裡面七個人，我父母，公婆，還有我女兒，都在裡面。
上一條信息還是我拍的女兒去上學的圖片。
穿著學校統一的校服，對我招手，笑的十分燦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