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救火現場，建築燃燒時間過長，天花板坍塌。

 

我衝過去想推開丈夫江祁年。

 

卻被他拉來擋在小師妹沈瑤身上。

 

鋼筋從天而降，穿透我的防護服，插進腹部。

 

劇痛瞬間傳來。

 

然而好不容易等到救護人員到達時，他卻把我從擔架上一把扯下。

 

「先救瑤瑤！」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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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隊，」老林忍不住出聲，「嫂子的傷看著更嚴重，鋼筋直接插進腹部，拖不得了！」

 

江祁年冷著臉，語氣不容置疑：「我說了，先救瑤瑤！到底我是隊長，還是你們是？」

 

小王皺眉，低聲反駁：「隊長，就算你是想避嫌，但是現在嫂子的傷勢也明顯比她嚴重，這時候……」

 

江祁年直接打斷：「顧夢穿著防護服，最多是個皮外傷。況且，這場事故本來就是她的失誤造成的！她要對所有後果負責。」

 

聽到這話，我感覺腹部的疼痛似乎更深了一分。

 

我的失誤？

 

明明是因為沈瑤違背了我的指揮，擅自行動，執意去救一隻貓，才耽誤了時間。

 

現在怎麼就成了我的失誤？

 

其他隊員也忍不住了，老林上前一步，急了：「隊長，顧姐的指揮向來不會出問題，這次肯定是……」

 

沈瑤低著頭，突然開始哭起來，哽咽著喘氣，聲音斷斷續續。

 

「江哥，你……你別怪顧姐，她不是故意的，我沒事，真的……」

 

江祁年眉頭一皺，臉色鐵青。他抬手制止了老林繼續想要反駁的話，冷聲道：「夠了！不要在這裡討論這些事情！不管怎麼樣，顧夢她作為副隊長指揮失誤，必須負責！」

 

急救人員在這時完成了初步檢查，皺眉說道：「沈小姐情況看起來很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連皮外傷都沒有。建議先送重傷者。」

 

「我說了，先送瑤瑤！」

 

江祁年的語氣不容置疑，眼神冰冷地掃過周圍的隊員。

 

急救人員還想說什麼，卻被江祁年打斷。

 

「她可能有內傷！你們懂嗎？不然她怎麼會喘成這樣？如果耽誤了，誰負責？！」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俯下身，將沈瑤輕輕抱起，動作小心翼翼。

 

「別怕，瑤瑤，沒事了。馬上送你去醫院。」他的聲音變得溫柔，帶著安撫和呵護。

 

沈瑤依舊縮在他的懷裡，低低地抽泣著，帶著一絲隱約的得意。

 

「江哥……你別兇顧姐了，我真的沒事。」

 

我看著這一幕，喉嚨裡湧上腥甜的味道。

 

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模糊，卻仍舊能清晰地看見他對沈瑤的關心與呵護。

 

腦海中忽然閃過沈瑤非要救那隻貓時，似笑非笑對我說的話。

 

「顧姐，你說，江哥會更信誰呢？」

 

2.

 

我的心裡像被刺穿一樣疼。

 

是啊，這個答案我早就知道了，現在不過是親耳聽見而已。

 

江祁年陪著擔架，一路安撫沈瑤，絲毫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而我靠在地上，鮮血汩汩流出。

 

這樣也好，江祁年，如果這次我S了，至少我再也不欠你了。

 

一陣刺耳的救護車聲漸遠，隊員們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圍上來，一邊呼喊我的名字，一邊緊張地查看我的情況。

 

就在這時，送完沈瑤的江祁年匆匆走了回來，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不耐煩。

 

「至於嗎，顧夢？你裝什麼？這麼矯情？」

 

我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反駁，卻猛地開始劇烈咳嗽，伴隨著鮮血湧上喉嚨。

 

他看見這一幕，卻冷笑了一聲：「你皮糙肉厚的，防護服也沒壞多少，能有多嚴重？你以為裝成受傷就能逃避你這次的懲罰？顧夢，你真的是讓人惡心。」

 

周圍的隊員忍不住了，紛紛勸道：「隊長，嫂子看起來真的不行了！可能是傷到了肺，搞不好是氣胸，得趕緊送醫院！」

 

江祁年卻一擺手，滿臉不耐：「你們懂什麼？她一向就這樣，故意裝可憐博同情。剛才瑤瑤喘，她也跟著喘，這不是明擺著作嗎？！」

 

我努力抬頭想解釋，但肺部的疼痛讓我根本說不出話，隻能喘著氣，呼吸像破舊的風箱一樣斷斷續續。

 

他見狀，冷笑更深：「顧夢，你還演上癮了？想靠這個繼續博取我的注意？我早就告訴過你了，我和瑤瑤之間什麼都沒有！你非要作，非要無理取鬧吃醋！顧夢，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改變主意？不可能！我隻會更看不起你！」

 

隊員們的臉色越發難看，老林再也忍不住怒吼：「隊長，夠了！嫂子現在命都快沒了，你能不能講點人情？！她當時要不是為了救你，也不會被鋼筋戳中，你還這麼說？」

 

江祁年冷哼了一聲，冷冷瞥了我一眼，語氣譏諷：「你們一個個都被她收買了吧？這麼替她說話。她這些年可真是挺會收買人心的，把你們都哄得團團轉。」

 

老林咬著牙，拳頭緊握。

 

年紀輕的小王忍不住紅了眼，喊道：「隊長，嫂子平時為隊裡拼S拼活，你怎麼能這麼說？！」

 

江祁年冷笑著轉頭，盯著那幾個年輕的隊員，眼神陰冷。

 

「怎麼？想造反？別忘了，她今天必須為自己的指揮失誤負責，回去就要接受處分。你們要是再替她說話，誰也別想逃得幹淨，全一起受處分。」

 

3.

 

聽到這話，我強撐著抬起手，攔住了試圖繼續爭辯的老林和小王。

 

「別……別為了我……犯錯。」

 

他們愣住了，但江祁年卻冷笑更深，語氣愈發刻薄。

 

「怎麼，被我說中了？不演了？」

 

我費力抬起頭，嗓子裡全是血腥味，目光卻SS盯著他，嘴唇顫抖著。

 

江祁年站在原地，冷冷掃視著周圍隊員難看的臉色，嗤笑了一聲，語氣更加刺耳。

 

「你們不知道吧？她當初就是靠裝可憐這一招，才讓我不得不娶她的。要不是這樣，我才不會跟她結婚！」

 

這句話像一把刀扎進我的心裡，我睜著眼，喉嚨裡的咳嗽聲越來越弱，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

 

是啊，當年確實是我求著他，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想到這裡，我閉了閉眼。

 

現在，他無論怎麼侮辱，我都不想再開口了，就當我從沒愛過他。

 

然而，我的沉默似乎更加惹怒了他。

 

他突然上前一步，抬腳踢了我一腳。

 

「還躺著裝什麼可憐？自己爬起來！回隊裡，等瑤瑤身體好點了，你親自去給她道歉！等她原諒你了，再說處分的事！」

 

那一腳踢得很重，我本就因為失血而虛弱無力，身體猛地一晃，直接向後倒下。

 

未等反應過來，腹部的鋼筋因為這個動作刺得更深，瞬間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啊……」一聲無法抑制的慘叫從我喉嚨裡擠出，伴隨著鮮血如泉水般狂湧，灑在地面上，刺目得讓周圍的隊員臉色大變。

 

「顧姐！」老林再也忍不住了，撲過來想要扶住我，小王則顫抖著聲音吼：「隊長！嫂子真的撐不住了！送醫院吧！」

 

江祁年卻冷眼看著這一幕，語氣森冷：「全部歸隊！誰再廢話，誰就別回來了！」

 

隊員們臉上滿是震驚和憤怒，但礙於他的身份和鐵面無情的態度，隻能滿臉不甘地退開。

 

他轉身盯著我，眼神帶著幾分輕蔑和不屑，語氣冷漠至極：「顧夢，你要是再敢裝，就別回來了。我們隊，不留你這種愛做戲的人！」

 

我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鮮血模糊了我的視線，耳邊隱約聽見隊員們強忍的啜泣聲和隱忍的咬牙聲。

 

4.

 

就在這時，另一輛救護車趕到，急救人員抬著擔架匆匆跑來。

 

一名醫生掃了一眼現場，臉色瞬間凝重：「這裡還有個重傷者！趕緊抬上車！」

 

「等一下！」江祁年的聲音陡然響起，他快步走到急救人員面前，伸手攔住了他們。

 

「不用管她，她就是裝的！」

 

急救醫生愣了一下，眉頭皺起：「什麼叫裝？她胸口有鋼筋穿透，出血量這麼大，你看不出來？！」

 

江祁年嗤笑了一聲，語氣裡滿是嘲諷：「連救護車都叫來了，你們不會是也被她找來陪她演戲的吧？」

 

醫生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冷聲反問：「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她這種情況再拖下去，隨時可能失血性休克！」

 

不等江祁年再說什麼，急救人員已經不耐煩地越過他，動作迅速地將我小心翼翼抬上擔架。我努力睜開眼，想說點什麼，卻發不出聲音，隻能喘息著，被一陣緊急的喊聲和忙亂的腳步包圍。

 

江祁年在一旁依舊冷嘲熱諷：「呵，裝得真像！顧夢，你是不是還嫌不夠熱鬧？接下來是不是準備讓我給你下跪求原諒啊？」

 

醫生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語氣嚴厲：「如果你再阻礙救治，我可以讓警方來處理你！」

 

江祁年被噎住，臉色陰沉，卻不再出聲，隻是站在原地，冷眼看著我被抬上救護車，目光中透著不屑。

 

車門關上的一瞬間，我終於閉上了眼睛。

 

我醒來的時候，周圍是刺鼻的消毒水味，胸口依然隱隱作痛。

 

醫生站在床邊，翻看著病歷。

 

「你醒了，手術很成功，但傷勢很嚴重，鋼筋差一點就刺穿了肺，出血量也大得驚人。接下來至少需要靜養三個月，不能受刺激，也不能情緒波動太大。」

 

我點了點頭，虛弱地「嗯」了一聲，目光落在雪白的天花板上，心裡一片空蕩蕩的。

 

醫生見我反應平淡，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

 

不久後，隊員們陸續來看我。

 

老林最先進來，手裡提著一袋水果，神色復雜，像是滿腹話想說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年輕的小王性子急，剛進來就忍不住抱怨：「顧姐，你不知道，江隊長還是不相信你，說你是裝的，什麼鋼筋也沒多深！他還說你就愛博同情，根本沒把你的命當回事！」

 

老林皺眉瞪了小王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但已經晚了。

 

聽到這話，我隻是輕輕一笑，沒有任何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