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宋然閉上了眼，不願意再和沈明安有交流。

他們之間看起來很復雜。

 

可我幾乎可以立刻確定一件事，眼前的沈明安就是順德帝。

 

「你和我這副身軀本應是恩愛夫妻，可惜我來了。

 

「我就是想不通，你為何寧願喜歡沈明安都不願意喜歡我呢？

 

「又或者說，你還沒來得及喜歡上他。

 

「我找人算過，你和這具身體是天定良緣，沒人能分開你們。

 

「我又用自己的八字算了，那臭道士說，我和你是永遠不會在一起的，就算強求，也是一場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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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泱泱，你為何就對我這麼狠心啊？」

 

姜頌貼近我的耳邊解釋。

 

「泱泱是順德帝皇後的小名。」

 

宋然一臉厭惡地看著沈明安，眼裡沒有半分愛意。

 

「你可真惡心啊，我不知道你說的泱泱是誰。」

 

我突然想起那句話。

 

順德帝，是S在自己皇後手裡的。

 

沈明安輕輕嘆了一口氣。

 

「原來也隻有我記得我們曾經的山盟海誓嗎？

 

「沒關系，隻要你陪在我身邊就好。」

 

他說著拿起劍，眼看著要衝著宋然落下來，身邊的人飛快地衝了過去。

 

我看著姜頌上前的背影，突然想起裴南景。

 

裴南景，對宋然也是這麼奮不顧身。

 

「你不能S她！」

 

姜頌拿著劍和沈明安打了起來。

 

我從暗處出來，在看到沒辦法反抗的宋然後，緩緩朝她走去。

 

「我說過，再次見面，不是你S就是我亡。」

 

姜頌為什麼放心把宋然交給我呢？

 

我們之間可是有著血海深仇啊。

 

因為她，我的父親S了。

 

因為她，裴南景S了。

 

全都是她。

 

我的悲苦是她造成的。

 

「隨你便吧，我沒有料到你竟然還活著。

 

「祁禾知，為什麼連老天爺都向著你啊！」

 

她眼裡的恨幾乎快要把她逼瘋，我看到她被捆住的雙手掙脫得已經青紫。

 

「最後一程，我送送你！」

 

我拔出劍，衝著宋然狠狠捅了過去。

 

好戲開始了。

 

9

 

那一劍，我沒有留情。

 

宋然在我的注視下漸漸停止了呼吸，她看著我緩緩勾起一抹笑。

 

她說：

 

「祁禾知，我們都不會是贏家。」

 

我蹲在她面前，安靜地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祁禾知！你在幹什麼？！」

 

趕來的姜頌直接一把甩開我，著急地朝著宋然走去。

 

在確定宋然停止呼吸後，他半晌沒有緩過來。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害S我們的！

 

「要報仇也要選一個好的時機啊！她是女主！

 

「你見過哪個言情小說沒有女主的！你就不怕這個世界崩塌，我們全都S嗎？」

 

姜頌氣急敗壞地朝著我怒吼。

 

看著他的模樣，我勾唇一笑。

 

我等這天好久了，姜頌。

 

慧極必傷，像你這麼會算計的，我當然不能把你留到最後。

 

哪怕是必S的結局，我也要，讓你們陪葬！

 

我藏在身後的手從香囊裡摸出一把藥粉。

 

趁著姜頌還沒有反應過來，我朝著他猛地一吹。

 

姜頌開始猛咳，我趁機一劍捅向他的心髒。

 

倒地前，姜頌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我。

 

「你在幹什麼……」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姜頌，我最討厭的就是利用。

 

「你步步算計，當我看不出來？沈明安一S，下一個就是我。

 

「你對我就算有感情，那也不會讓你放棄一個擁有光環的女主。

 

「忘了告訴你，我才不是什麼穿越者。

 

「我隻是祁禾知。」

 

說罷，我抽出他心髒處的劍又狠狠捅進他的肚子裡。

 

「我不恨你，但你得S。」

 

否則，我該怎麼改寫自己的結局。

 

在解決宋然後，那些彈幕果然又出現在我的眼前。

 

宋然，她是重生者。

 

但她不是什麼順德帝的泱泱。

 

她隻是宋然。

 

而我所熟知的沈明安，早就S在了從人牙子手裡逃出去的那一刻。

 

我早就猜到了，為何在郡主府裡沈明安，看我的那一眼是那麼陌生。

 

姜頌，是你S了他。

 

【如果不是反派S了沈明安，那順德帝就來不了了吧？】

 

【很有可能，可誰知道這一切不受控制的因素，是因為大反派呢？】

 

【幸虧作者找到了 bug 啊。】

 

【不過為什麼宋然會S啊！】

 

【樓上你出去看一下標籤，無 CP 了都，還有什麼是不會變的。】

 

【祁禾知，是我小看她了。】

 

【就像作者說的那樣，一切順天意吧。】

 

我看著姜頌漸漸停止呼吸，心髒處疼得厲害。

 

眼角不知何時落下了淚。

 

我又怎麼可能不懂自己的心，在他的無微不至的照顧下，我是真的愛上了他。

 

可愛，有什麼用呢？

 

一廂情願的愛，隻會害S我。

 

我不想S，我會活到最後。

 

起初他們誰都猜不到，我會活到最後。

 

此刻，我衝著天空笑了一下。

 

「你們好，我是祁禾知。

 

「忘了告訴你們，我很早就能看到你們這些浮現在半空的彈幕了。」

 

10

 

在聽到我的話後，彈幕停止了一瞬。

 

那一瞬後，更多的彈幕浮現在我的眼前。

 

似乎能跟我互動，它們很開心。

 

提著劍，我緩慢地朝著前方行走。

 

不知為何，此刻眼前竟然浮現了一張稚嫩的臉。

 

「知知，你一定要藏好。」

 

裴南景在逃亡的路上總是護著我，安慰我。

 

我早就瘋了，在親眼看著自己父親S後，我就已經瘋了。

 

現在活著的，是惡鬼。

 

一個慣會偽裝的惡鬼。

 

「祁禾知，你叫祁禾知對嗎？」

 

意料之外，沈明安竟然沒S。

 

他被一群侍衛護著，看著我的眼神有些黏膩。

 

「創造者真聰明，把泱泱分成兩份。

 

「一個擁有怏怏的容貌，一個擁有怏怏的身世和性格。

 

「可惜……在你們進入京城以後，就中計了。」

 

我看著他冷聲開口：

 

「順德帝被自己的皇後親手SS，他又怎麼可能愛自己的皇後。

 

「你到底在裝什麼呢？」

 

沈明安臉上的情緒漸漸消失，變成一個面無表情的模樣。

 

「那麼今天，會是你的忌日。

 

「S了她。」

 

沈明安朝著身邊的侍衛冷聲吩咐。

 

我拼命地抵擋他們的攻擊，可還是抵不過，在瀕S時刻，我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盛。

 

彈幕出現了。

 

「該S的是你。」

 

宋然不知何時出現在我的身後，眼眶通紅地把手裡的刀捅進了沈明安的心髒。

 

「不可能！你不是S了嗎？」

 

這沈府是沈明安的地盤，我做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算計，那麼我就做一計瞞天過海。

 

宋然當然沒有S，我的劍並沒有真的捅進她的心髒，而是喂了她一顆假S丹。

 

在姜頌趕來時，我還刻意蹲在宋然面前，擋住傷口。

 

至於她為什麼不S她。

 

我有些悲哀地想。

 

就像是姜頌說的那樣。

 

這本書不可以沒有女主。

 

哪怕我成了女主之一，也不會影響宋然的氣運。

 

就像年少時裴南景講的那個故事。

 

「有的人天生就是氣運之子，哪怕受了多少磨難都不會S，隻是變得越來越強大。」

 

沒過多久，沈明安就停止呼吸。

 

在我意識消失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那位太子遺腹子。

 

他對著宋然開口：

 

「謝謝你。」

 

她謀劃好了一切。

 

可她大概不會想到，我才不會同情她。

 

再次醒來，是在一個農家小院裡。

 

我看著熟悉的布置突然心頭一顫。

 

可下意識還是從口袋裡抓住一把藥粉。

 

我慌忙起身到院子裡，在看到那個豬圈後眼淚不自覺地落了下來。

 

「為何……為何要帶我來這裡。」

 

身後有腳步聲，我已經猜到是宋然了。

 

「這裡是故事開始的地方。現在一切結束了，我們也該說再見了。」

 

她走到我身邊，遞給我一把刀。

 

「禾知，我還是恨你。

 

「你大概永遠不會懂這份恨意，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她看著我的眼神很復雜。

 

「我S過，是S在你手裡。

 

「年少時, 我們沒有相互背叛，可卻被許靈越賣給了人牙子。

 

「你運氣好，竟然被帶回了京城賣給了貴人。

 

「可我不一樣，裴南景不一樣。

 

「我們沒有其他選擇。

 

「我們步步算計到了京城, 竟然看到了你嫁給了太子遺腹子。

 

「甚至和許靈越成了好友, 中間的苦隻有我自己清楚。

 

「最後的最後, 我被你賜了一杯毒酒。

 

「再次醒來，我就回到了逃亡時。

 

「我恨你。」

 

她沒有再吭聲。

 

我拿起刀，嘆了一口氣。

 

「你是要我S嗎？」

 

她搖了搖頭。

 

「不是。

 

「隻是讓你先走，我會跟著你走。」

 

哈？

 

這真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可笑的笑話了，哪怕到最後我的計劃和她有關, 我也不願意看到她這張偽善的臉。

 

拜託啊, 害我到這個地步的人……

 

一直是你啊。

 

她看著我，我佯裝準備把刀插進心髒。

 

卻在宋然沒有反應過來時狠狠朝著她撒了一把藥粉。

 

宋然沒有料到我會是這個反應。

 

畢竟和她交手我一直是個弱者。

 

可那是真的嗎？

 

當然是假的啊。

 

我隻是慣會演戲而已。

 

沒有絲毫猶豫，我把刀捅進了她的心髒。

 

她S在了我的懷裡。

 

這一次, 我確定她是真的S了。

 

抬頭看了一眼豬圈，我勾起一抹笑。

 

「你看, 我還是賭贏了。」

 

在宋然停止呼吸後，原本會跟著她消失的彈幕並沒有消失。

 

這一下，更讓我確定了一件事——

 

彈幕跟著女主。

 

宋然S了可彈幕沒有消失，那麼證明, 我成為了女主。

 

我把刀拔出來狠狠捅進了自己的心髒。

 

一切重來吧。

 

好累, 真的好累。

 

恍惚間, 我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知知！快來, 再晚點裴南景那家伙，就把你的那份糕點搶走了！」

 

是宋然的聲音。

 

我睜開眼, 眼前熟悉的場景令我鼻頭一酸。

 

是宋府。

 

這一次，我回到了太子還沒出事前。

 

看著催促我的宋然, 我輕輕笑了。

 

所幸, 我賭對了。

 

沒有女主的話本，世界會崩塌的, 我們又回到了一切最開始時。

 

這一次，就讓我來改變我們的結局吧。

 

「來啦, 我馬上過來, 讓裴南景離我的糕點遠一點！」

 

我歡快地朝著宋然跑去。

 

幸好, 我賭對了。

 

【唉, S了, 全都S了, 這本書應該也會有世界法則去完善吧？畢竟那麼多漏洞，不可能不去補。】

 

想到這，我輕輕笑了。

 

我應該謝謝那些重生的穿越者, 否則我又怎麼可能重回到過去。

 

世界法則會完善一切劇情, 那麼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 即使出現都會被抹去。

 

外來的姜頌、順德帝，重生的宋然。

 

為什麼我沒有被抹去呢？

 

最後沒有消失的彈幕證明：

 

我的確成了女主。

 

我在心底暗暗發誓。

 

如果哪天宋然有了變化，那我還是一定會S了她。

 

因為她, 承載著我所有的恨意。

 

可如今。

 

我揚起一抹笑，輕輕拉起宋然的手。

 

「宋然，你可一定不要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