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們學校裡盛行打牌。

 

表弟仗著有幾分小聰明，贏了不少錢，並且牌注越來越大。

 

甚至有一次，險些出了人命。

 

看在小姨的份上，我想幫弟弟一把。

 

於是在期末晚會的牌局上，我贏了表弟 20 萬。

 

原本以為他經過這件事後，能夠認識到打牌的危害，改過自新。

 

可是外婆八十歲壽宴的時候，小姨夫卻領著表弟，當著所有親戚的面，說要跟我好好玩兒一次。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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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一家進門的時候，我正在跟外婆講學校裡發生的事情。

 

舅舅在廚房裡忙著做飯，而我的父母還在國外做生意沒有回來過年。

 

跟小姨和姨丈問好之後，我準備掏出兜裡的銀行卡。

 

那裡面裝著的是表弟輸給我的 20 萬。

 

小姨一家都是在建築公司工作的打工人，為了讓表弟不比我落後太多，幾乎是用盡全部的積蓄供他讀國際中學。

 

我隻是想給他一個教訓，這筆錢還是應該還給小姨一家。

 

可我的手還沒從口袋裡掏出來，就聽見小姨夫冷笑了一聲：「郝娆現在真的是長本事了，都學會出老千了，這麼厲害的本事用在撈自家人身上，你有沒有良心！」

 

聽到這話，我愣在了原地。

 

小姨看我的眼神也沒有了之前的溫柔，她將表弟摟在懷裡。

 

「我平常對你也不錯，你就這樣坑你表弟是不是太過分了！」

 

看著小姨懷中表弟那挑釁的眼神，我知道他肯定是顛倒黑白了。

 

我解釋道：「小姨，小姨夫，我不是在撈錢，這件事......」

 

國際學校裡都是紈绔子弟，除了錢可以作為牌注，手指、貞潔、甚至是身體器官都可以。

 

一些普通家庭的孩子被荼毒，將自己全部的未來都輸在了牌桌上。

 

表弟雖然贏過幾次，但這隻是他們在放長線釣大魚。

 

如果表弟繼續打下去，連自己的身體器官都保不住！

 

我解釋著我所做的一切，可是他們根本不相信。

 

一旁的外婆就直接上前抽了我一個耳光。我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外婆。

 

「你這個小兔崽子，連你弟弟都敢欺負！你以為你弟弟傻麼？！他怎麼會把自己輸進去！」

 

「你弟弟之前都跟我說了，他贏了十萬！你不僅不幫他繼續玩兒，還贏了你弟弟那麼多錢，趕緊把錢還回來！」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外婆，她的臉上滿是咄咄逼人。

 

我知道外婆更加喜歡男孩，可是從小到大她對我也很不錯。

 

沒想到在我跟表弟有矛盾的時候，她就這麼毫不猶豫地向著表弟。

 

表弟挽著外婆，一臉的有恃無恐：「外婆，我所有的錢都讓表姐騙走了！得好好教訓她才能長記性！」

 

表弟滿眼恨意地看著我，像是恨不得將我挫骨揚灰。

 

在他看來，我做的一切都是在斷他財路。

 

舅舅聽到聲音，從廚房裡出來。

 

舅舅連忙打著圓場：「都是一家人，大過年的別搞得這麼針鋒相對，讓娆娆把錢還回來就是了。」

 

「而且他們都還是學生，重點應該放在學習上，總打牌也不好。」

 

小姨夫白臉一眼舅舅，他向來看不起舅舅一家，覺得有這樣窮酸的親戚很是丟人。

 

小姨夫說：「不行！既然是牌桌上的事，我們就在牌桌上解決，我跟郝娆玩一把。」

 

小姨夫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

 

他是牌桌上的常客，甚至每年都能夠靠著打牌贏個十萬八萬的。

 

也是在他的燻陶下，表弟才有了打牌的習慣。

 

在小姨夫看來，我這個小屁孩會的都是雕蟲小技而已。

 

舅舅一臉擔憂，想要攔著小姨夫，卻被外婆按住。

 

「老三！你別管，這件事是郝娆錯了，就應該讓她承擔代價。」

 

屋子裡的都是我的至親血緣，可是此時我卻幾乎孤立無援。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好，我跟你打。」

 

2

 

我們要玩的是 21 點，兩家中手中的牌相加之後更接近 21 點就是勝利，如果超過 21 點就視為輸。

 

舅舅發了三張牌之後，我決定不要下一張牌。

 

小姨夫看著自己手裡的牌，冷笑一聲，說：「我也不要了。」

 

我剛準備亮出手裡的牌，就聽見小姨夫說：「等等！牌注還沒有說呢。」

 

「既然你都贏了我兒子二十萬，咱們也就別玩太小了，一局十萬，上不封頂，錢款當局結算，怎麼樣？」

 

十萬，幾乎是一個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

 

舅舅一家震驚地看著小姨夫，這樣的牌局就算是在一些專業玩牌的地方也少見。

 

原本想要看熱鬧的小姨，臉色也有一些不好。

 

「老公，玩的太大了吧，萬一我們輸了......」

 

她拽了拽小姨夫的袖子，似乎想要他收斂一點。

 

可是小姨夫完全沒有理會她，而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表弟一臉緊張地站在小姨夫身後，SS地盯著小姨夫手裡的牌。

 

「好。」我點了點頭。

 

十萬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月零花錢的事，既然小姨夫願意賭，我就奉陪到底。

 

可剛答應，小姨夫就從隨身的包裡抽出一張白紙。

 

上面寫著今晚所有的轉賬都是屬於自願贈予。

 

右下角寫著小姨夫的名字。

 

「先把這個籤了吧，小姨夫也不是怕你賴賬，隻不過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聽到他道貌岸然的話，我覺得很可笑。

 

小姨一家一直怨恨我的父母不帶著他們兩個一起做生意。

 

每次見面的時候，都要陰陽怪氣一番，看在血緣的份上，我都是一忍再忍。

 

現在看著面前的這份合同，我知道我們兩家之前，恐怕沒有辦法再和睦相處了。

 

我在協議上籤下字之後，小姨夫自信地甩出自己面前的三張牌，9，2，10。

 

正好 21 點。

 

而我的牌，是 17 點。

 

看到點數之後，表弟歡呼出聲，抱著小姨又蹦又跳的。

 

小姨父鄙夷地看著我，說：「還以為多厲害呢，原來也是個膽小鬼。」

 

17 點是個不大不小的數字，謹慎的人為了避免超過 21 點，都會選擇不要下一張牌。

 

可是這在小姨夫的眼裡卻是膽小的體現。

 

我抿了抿唇，一局的輸贏代表不了什麼。

 

轉給小姨夫十萬塊錢後，開始下一把。

 

可是掀開牌面之後，小姨夫依然是 21 點。

 

而我，還是 17 點。

 

小姨夫嗤笑一聲看著我，將牌摔在我面前：「郝娆你現在算是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

 

「你要是現在給我兒子跪下磕個頭道歉，並且賠償五十萬的精神損失費，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你爸媽裝的像是上等人一樣，還把你送去國際學校裡，念過幾本臭書又怎麼樣！不還是比不過老子！」

 

一旁的表弟更是滿嘴的汙言穢語，外婆完全沒有阻攔的意思。

 

有些親戚隻有見到你過得不好，才會開心。

 

小姨一家就是這種人，他們嫉妒我們家富裕，比不過我的父母，就想讓表弟處處想要壓我一頭。

 

甚至費了大價錢，把表弟送進了國際學校裡讀書，那裡的學生非富即貴。

 

小姨他們兩個想讓表弟跟有錢人家的孩子做朋友，來實現階級跨越。

 

隻可惜，有錢人家的孩子，隻是把表弟當做消遣的樂子而已。

 

又給小姨夫轉完十萬塊錢之後，我的卡裡隻剩下了幾百塊錢。

 

我皺緊眉頭，看著桌子上的牌，兩次都是 21 點，真的會這麼巧麼？

 

放下手機的時候，我卻突然看到了我的手上有一點汙漬，看上去像是墨水。

 

意識到這是什麼之後，我看向自己手裡的牌。

 

果然每張牌的右下角，都有一個細小的記號。

 

3

 

這副撲克是從外婆的房間拿出來的，就算是我表示撲克牌有問題，小姨夫也可以說跟自己沒關系。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小姨夫臉上帶著異樣的紅暈。

 

短短十幾分鍾就掙回來二十萬，這是多麼大的誘惑啊，他已經玩的上頭了。

 

「換一副撲克牌。」我抱著手臂坐在那。

 

小姨滿臉不屑地看著我，說：「怎麼，玩不過我們就又想出老千呀！就用這幅撲克牌！」

 

看著小姨咄咄逼人的樣子，我隨手拿起一張牌，抹了一下右下角。

 

我冷冷地說道：「在牌桌上出千可是要剁手指的。」

 

小姨夫騰地一聲站起來：「小兔崽子，你少血口噴人！」

 

雖然小姨夫的氣勢很足，但是我看出來了，他心虛了。

 

小姨夫看了一眼外婆，果然外婆就把這一切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外婆說是自己無聊的時候不小心用筆畫上的，根本不是什麼出老千。

 

看著抱團的他們，我知道這件事不會有結果。

 

也不再糾結，我直接站起身，說：「我不管這幅牌是怎麼回事，如果不換那就我不玩了。」

 

說完我穿上衣服裝作就要離開的樣子。

 

原本屬於他們的二十萬已經還了回去，按理說現在是結束牌局的最佳時機，既不傷和氣，錢財也歸位。

 

可是小姨夫的牌癮此時已經上來了，他一把拽住了我。

 

「不玩了？憑什麼！在學校的時候把我兒子欺負成這個樣子，現在你說不玩就不玩了？」

 

我沒有理會小姨父的激將，執意要離開。

 

他看著我咬了咬牙說：「行！換！」

 

舅舅去買了一副新的撲克牌，當著我的面打開了之後，重新發牌。

 

4

 

重新拿到四張牌之後，我的點數已經到了 20 點，我選擇不要下一張。

 

這次沒有標記，小姨夫每一張牌都經過了深思熟慮。

 

小姨夫現在已經有了四張牌，他一臉糾結的樣子，SS地盯著舅舅手裡的牌，似乎想要看出牌面究竟是什麼。

 

片刻之後，他咬了咬牙說：「發牌！」

 

新的一張牌發到手裡之後，小姨夫嗤笑一聲，滿臉的自信。

 

他剛想要掀開牌，卻被我按住了手。

 

「我要加注。」

 

我從手腕上褪下來一個金镯子，這個镯子是我過生日的時候，媽媽送給我的，大概五十多克，少說也值五六萬塊錢。

 

緊接著我又把原本準備還給表弟的銀行卡拿了出來，擺在了桌子上。

 

「銀行卡裡有 20 萬，我這次的牌注是 25 萬。」

 

小姨夫看著我的動作，眼睛都亮了。

 

他輕點了一下手裡的牌，胸有成竹地說：「好！我也加！」

 

小姨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你幹什麼你！咱們剛把 20 萬贏回來，咱們家的積蓄一共才 30 多萬！你別再出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