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忙完，天已經黑了。

 

我倒在床上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帶著戶口本和父母的S亡證明把家裡的房子落在了自己的名下。

 

辦完手續，我去了知青辦。

 

這個時候願意主動下鄉的人不算多，我最終把下鄉地點選在黑省，後天出發，上午十點的火車。

 

工作人員說那邊雖然冬天冷，但是物產資源豐富，民風淳樸，過去不會餓肚子。

 

我道謝後，又去供銷社採購了一些生活必需品，才回家。

 

沒想到，在家門口看見了顧寒城和沈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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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光冷了下來。

 

我真的一如既往的討厭沈清月。

 

沈清月站在那，嬌滴滴的對顧寒城開口，“寒城哥哥，我站的腳都疼了。”

 

“說了不讓你來，你非要來。”顧寒城有些無奈，但語氣中寵溺更多些。

 

我心裡苦笑了一下，前世我怎麼就能那麼眼盲心瞎的騙自己說，沈清月一廂情願。

 

明明就是兩心相悅。

 

“曉曉，你去哪了？”顧寒城看見我立刻迎了過來。

 

“買點東西，有事嗎？”我問道，我並不打算讓他們兩個人進家門。

 

“我是來告訴你，紡織廠的考試定在後天上午九點。”顧寒城說道。

 

沈清月也走了過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確實是個漂亮的女人。

 

“寒城哥哥，你不給我們介紹一下。”沈清月伸手挽住了顧寒城的胳膊，有些撒嬌的說道。

 

“曉曉，她是……”

 

“我沒興趣認識你對象，顧寒城，考試的事我知道了，會考慮，謝謝你。”我打斷了顧寒城的話。

 

沈清月因為被我稱為顧寒城的對象，心情不錯的唇角上揚。

 

顧寒城立刻就要解釋。

 

“還有，我爸是救了顧爺爺，你們也給了我錢，我們就算是兩清了，你不用經常來找我。”

 

我說完，直接關上了院門。

 

“哎，這人怎麼這樣啊，寒城哥哥，你明明是好意，她怎麼能不領情。”

 

“可能是我打擾到了她的生活。”顧寒城悵然若失。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在被我如此拒絕後再次上門。

 

“走吧。”

 

沈清月氣鼓鼓的跟上顧寒城。

 

終於安靜了，我平靜的看著鏡子裡年輕鮮活的自己，真好，我還有一輩子可以活。

 

不用因為顧母的一句話就反復練習一道菜，也不用因為顧小妹嫌棄把自己關在外面而重感冒，更不用因為顧寒城的冷漠，一次又一次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

 

5

 

第二天。

 

王嬸子帶著租客上門。

 

是一對年輕的夫妻，他們在附近的工廠上班，房子租給他們很安全。

 

他們有工作，是體面人，看著就是那種好好過日子的人家。

 

以後也不會霸佔著我的房子不還。

 

王嬸子在選租客的時候是用了心的。

 

交談下來，我覺得他們也不錯，雙方立好文書籤了字。

 

我住到自己下鄉前，小夫妻也給了一年的房租，以後房租由王嬸子代收，再給我匯過去。

 

該安排的都安排了，我一下闲下來躺在床上發呆了一會。

 

我出去買菜，準備在離開前給自己做一頓好的。

 

剛走到供銷社，又遇見了顧寒城。

 

我從來不知道我們之間這麼有緣分。

 

恨他嗎？

 

我說不清楚，但我重生後並沒有生出要報復顧寒城的心思。

 

我想，說心灰意冷更合適。

 

顧寒城大步走到我面前，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我用冷漠的眼神看他，他心裡都有種被針密密麻麻扎下去的疼痛感。

 

顧寒城不相信一見鍾情，但他好像對我……一見鍾情了。

 

他想看見我，又覺得太主動很沒面子。

 

我抬眸，“有事嗎？顧同志？”

 

“沒事，我過來買東西，你買什麼，我等會幫你拿回去？”

 

“不用了，我隨便看看。”我轉身就走。

 

晦氣，看見顧寒城，飯也不想吃了。

 

顧寒城不知道自己是哪裡讓我不待見，他鬱悶極了。

 

也沒了買東西的興致，略有些沮喪的回了家。

 

晚飯顧寒城吃的不多，他早早的躺下睡覺，這一晚他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裡面，我答應嫁給他。

 

葬禮結束後，我被帶回了顧家。

 

一住五年。

 

顧寒城知道母親不喜歡我，知道小妹不喜歡我。

 

但是他覺得隻要忍忍總會過去的，他已經在努力工作了，等他的工作有些成績，我們就可以搬出去單獨住。

 

他以為，為他受些委屈，我是願意的。

 

後來，沈清月被顧寒城的仇人綁架了。

 

沈家和顧家是故交，沈清月的爺爺那個時候病重，受不了一點刺激。

 

綁匪是顧寒城無意中得罪的，他們要求他必須用自己的未婚妻來換沈清月。

 

那時候顧寒城覺得自己已經跟公安和部隊都聯系好了，他有絕對的把握可以救出我……

 

但，他沒想到，那些人交換完人質會直接打斷我的腿。

 

顧寒城當時就後悔了，他聽著我的慘叫，心痛不已，他拼了命追那些人，等他們都追過去的時候，隻看見我毅然決然的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他再見到我的時候，我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顧寒城心痛如絞。

 

他後悔懊惱，恨不得S了自己，是他親手推我去S的！

 

顧寒城發誓，如果有來世他一定要好好彌補我，他一定好好愛我。

 

“曉曉！”顧寒城驚醒，他雙手顫抖的去拿手表，八點半。

 

他迅速穿上衣服，直接朝紡織廠飛奔而去，他現在迫不及待的要見到我，要告訴我，他愛我！

 

但，顧寒城到紡織廠的時候才發現，我根本沒有來參加考試。

 

他跑去我家，看見王嬸子正招呼一對年輕夫妻往我家搬東西。

 

“嬸子，曉曉呢？”顧寒城急忙問道。

 

“曉曉啊，她報名下鄉了……”

 

第2章 下鄉

 

6

 

“今天上午十點的火車，我還想去送她，剛好租房子的人來了，就沒去上。”王嬸子有些可惜的說道。

 

顧寒城轉身就往火車站跑。

 

他到的時候九點半。

 

火車剛進站。

 

我背著一個小背包，旁邊還有兩個大行李包。

 

顧寒城大步衝到我面前，雙手扣住我的肩膀，“曉曉，別走，我們結婚，我們馬上結婚。”

 

上輩子，我等了他五年，都沒能等到結婚。

 

顧寒城不想再讓我等了。

 

我看了看顧寒城，半晌沉沉的開口，“你也回來了。”

 

顧寒城手一抖，“曉曉，你也……”

 

“放開我，注意點影響。”我推開顧寒城。

 

顧寒城踉跄退後了半步，“曉曉，我可以解釋，那天……”

 

“不用。”我打斷了顧寒城，“我不想知道，顧同志，我們之間本來也沒什麼可說的，你有再多的理由，不該S的人也S了。”

 

一句話，像是扎進顧寒城心裡的刀。

 

逼得他眼眶泛紅。

 

“對不起，曉曉，對不起，你別走，讓我補償你行不行。”顧寒城聲音有些顫抖，他害怕再一次失去我。

 

他還記得前世他抱著我冰冷屍體的感覺。

 

那種絕望到谷底，痛到發不出聲音的悔恨。

 

他不想再嘗試一次。

 

“顧寒城，我不需要你的補償。”我淡漠的開口，就那麼平靜的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談不上恨，更說不上愛。

 

平淡的像是我們之間根本沒有過任何糾葛一樣。

 

“曉曉，給我個機會，求你。”顧寒城近乎狼狽的伸手去抓我，我往後退了半步，拎起自己的行李。

 

“去找你的小青梅吧，為了她，你可以犧牲任何人，這不是愛又是什麼呢？顧寒城，別看不清自己的內心，總去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我說完轉身就往站臺裡面走。

 

“曉曉，我喜歡你！”顧寒城抬腿就追，忽然被人抓住了胳膊。

 

“寒城哥哥，真的是你啊。”沈清月驚喜的出聲，看見顧寒城臉上的淚水，她嚇了一跳。

 

顧寒城永遠都是那麼儒雅清俊，怎麼會……哭。

 

他為什麼哭。

 

“放開我！”顧寒城冷聲呵斥，一把推開沈清月，用力過猛沈清月直接摔在了地上。

 

“寒城哥哥，我好痛。”沈清月痛呼出聲。

 

顧寒城頭也沒回，他大步往裡面走，隻是他已經找不到我了。

 

“曉曉！曉曉！你別走！”顧寒城大聲喊著，他不在意別人怎麼看他，快速在人群中穿梭，他想留住我。

 

他知道，我走了就不會回來了。

 

沈清月踉跄起身，就聽見了顧寒城在喊我的名字。

 

顧寒城焦急的樣子，是她從未見過的！

 

顧寒城這會已經上了火車。

 

火車上人滿為患，他找了兩節車廂，車子就要開走了，他不得不先下車。

 

顧寒城孤零零的站在站臺上，看著列車緩緩離開，我站在臥鋪車廂的窗戶前，和顧寒城四目相對。

 

一個痛不欲生，一個風輕雲淡。

 

第3章 熱心腸的大叔

 

7

 

兩天後。

 

我到了黑省，現在是九月份，滬市依舊炎熱，黑省卻很是涼爽。

 

我深吸了一口氣，這裡的一切對我而言都是陌生的，但我心裡仍舊充滿了期待。

 

“紅星村的知青們這邊集合！”一個魁梧的漢子對著人群喊道。

 

我拎著兩個大包走過去。

 

“大叔，我是滬市來的。”我仰著頭，我屬於典型的江南女子，身材嬌小笑容美好，站在漢子面前更是被襯託得有些柔弱。

 

漢子被我一聲大叔喊得愣了一會，才回神，“啊，你好，我幫你拿行李吧。”

 

漢子說著一手一個把我的行李直接丟在了牛車上。

 

“謝謝你大叔。”我覺得自己運氣不錯，一下火車就遇到熱情的大叔。

 

漢子唇角動了動，最終隻說了句，“你先上去，坐那。”

 

漢子指了指自己用行李給我圈出來的位置。

 

我也不嫌棄直接爬上去就坐下了。

 

漢子看著我那笨了咔吃的樣子，啥也沒說，繼續招呼著其他過來下鄉的知青。

 

沒多久一個馬車就坐滿了。

 

這次去紅星村的有十個知青，天南地北哪兒的人都有。

 

我跟大家相互認識了一下，就聽著他們說話，前世，我高中畢業後，沒有跟同齡人相處過。

 

顧小妹比我小好幾歲，顧寒城比我大了幾歲，其他人都是長輩。

 

我每天忙忙碌碌的，過了五年。

 

以至於現在我不知道怎麼跟大家相處。

 

所以我就禮貌溫和地聽大家說話。

 

有個叫崔晴晴的姑娘是京市的，說話特別有趣還熱情，逗得大家直樂。

 

雖然大家不全都是自願下鄉的，但是能到黑省下鄉他們還是慶幸的，這裡地大物博，聽說人也熱情。

 

不會欺負知青，尤其是年紀小的。

 

牛車晃悠悠地很快到了紅星村。

 

大隊長帶著老知青們在知青點門口接大家。

 

大家紛紛下車，我上車早，從前面下車更方便，我正準備下車，趕車的漢子低聲提醒。

 

“知青所特別擠，村裡李阿婆的院子是出租的，你可以直接跟大隊長說，你想出去住，他會給你安排。”漢子說完，一手一個，把我的行李拎了下來，放在我腳邊。

 

“歡迎大家來紅星村。”大隊長已經開始講話，他簡單地說了說，以後祖國建設靠大家，希望知青們發光發熱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