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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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落淚,可是一張嘴,便吐出了一口又一口的血。


謝重光平靜地看著我:“宿宿,你記得嗎?你本就欠我一條命的。”


 


如今不過是一命抵一命罷。


 


“如今你已償命,我已證道,我們便互不相欠了。”


 


怎麼會互不相欠?


 


難道小黑小白,便不是命了麼!


 


我瞪大眼睛,SS地看向他。


 


可觸目驚心地滿眼都是血。


 


“謝...重光,你…不得好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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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他的名字,便徹底昏S過去。


 


合眼的最後一瞬,我似乎聽到了滾滾雷聲。


 


8


 


“突破了...我突破了!”


 


謝重光感受著體內突破的氣息,狀若瘋癲。


 


他已至金丹,若再能上一階梯,便是半步化神。


 


成神,指日可待!


 


S妻證道,果真是修煉秘法!


 


區區一隻兔妖算什麼,成神路上,本就需要無數人的鮮血!


 


下一秒,金光一閃而過,天邊聚集起雷雲。


 


一道霹靂應聲而落,他好不容易突破的修為竟生生劈碎了!


 


“啊!”


 


謝重光心痛不已,他好不容易才突破的金丹!


 


可雷聲還未停止,越劈越猛。


 


帶著雷霆萬鈞之勢,一路火花帶閃電地向他襲來。


 


不管他怎麼逃,都能精準地劈在他身上。


 


謝重光承受不住,很快奄奄一息。


 


直到熟悉的人影出現在面前,他瞬間有了精神:


 


“流雲..救救為夫...”


 


“我以突破金丹...馬上...問鼎化神了。”


 


姜流雲披著兔袄,足尖踩過他的臉:


 


“真是個蠢東西,你真以為S妻證道能成神?”


 


“你說什麼?”


 


謝重光的臉,唰一下變白。


 


姜流雲則冷哧一聲,繼續說道:


 


“聽聞你從雜靈根一躍變成上品,還當你是得了什麼機緣,陪了你這些時日,才知是你那爐鼎體質的小娘子在助你。”


 


“你要S妻證道,正好,削了那兔妖法力,我才能抓她。”


 


“至於你這蠢東西,引天道震怒,活不長了!”


 


謝重光的頭無力地垂下,眼底希翼破滅了。


 


竟...竟是如此?


 


原來他的宿宿,說得都是實話?


 


曾經以為天縱奇才,實則都是宿宿日夜不休地溫養自己?


 


他這才看懂宿宿那日見到錢袋子的眼神。


 


他欠宿宿的,又豈止37兩銀。


 


樁樁件件,怕是賠上他的命也不夠還。


 


他心頭大震,驀地噴出一口血,癱倒在地。


 


9


 


拖著重傷逃亡,我每走一步,血流成河。


 


不知跑了多久,發現面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冰原。


 


已出昆侖,這裡是魔族的地盤。


 


留在這裡,怕是小命難保。


 


呼嘯冷風吹過,我渾身發抖,但還是掙扎著想要逃跑。


 


然而沒走兩步,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


 


竟是姜流雲。


 


她褪去往日天真的模樣,神色猙獰。


 


“命可真硬啊,不過啊,就是這樣的妖獵起來才過癮嘛。”


 


“不枉我纏著謝重光那麼久,挖了你的妖丹,便可治我胎毒。”


 


“去S吧!”


 


話音落下,腰間佩劍嗡鳴一聲,直直向我刺來。


 


我渾身如火燒,根本躲不開鋒芒凌厲的攻勢。


 


眼看劍鋒就要沒入眉心,突然一陣地動山搖。


 


天邊迸出轟隆一聲巨響,隨著陣陣雷鳴,一道人影閃過,姜流雲被重重壓在地上。


 


我被嚇了一跳,才發現來人竟是謝重光。


 


他氣息奄奄,卻SS拉著姜流雲不讓她向前。


 


姜流雲被撲倒在地,拼命掙扎。


 


她忙掐動心法,掙脫了謝重光。


 


驕縱的臉上S意乍現:


 


“不要命的瘋子,今天我先S了你,再S了這兔妖!”


 


她揮劍向著謝重光狠狠斬去。


 


天邊卻突然亮如白晝,下一瞬,一道雷光狠狠劈向兩人。


 


姜流雲被兜頭劈中,當即吐出一口血來。


 


而我卻被謝重光奮力推入河中。


 


他說:“宿宿,對不起。”


 


遠處天雷響徹天際,我卻在湍急水流中疲憊地合上了眼。


 


好累...


 


10


 


再醒來時,我躺在一張金絲大床上,身邊靠著半裸的男人。


 


他一襲玄衣,烏發似海藻散發,漂亮的五官精致又邪氣。


 


我盯著他標志性的紫眸,叫出了令三界聞風喪膽的名字:


 


“魔王時離..?”


 


男人笑了:“本座今日運氣甚好,救妖一命,算一件功德;又白得一爐鼎,好事成雙。”


 


我恹恹地臥在床角,不想動。


 


我因著特殊體質被追S數次。


 


好不容易跟著謝重光安定了幾年,難道又要過上流離失所的日子?


 


時離卻用潔白如玉的手捏起一塊糯米糕,喂到我的嘴邊。


 


“吃吧,本座還沒喪心病狂到要靠雙休來增進修為。”


 


糯米糕軟糯彈牙,是這十年從未嘗過的佳餚。


 


我食指大動,吃完了一整盤。


 


時離給我擦嘴,看到我滿身傷痕。


 


“這人界修士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如今竟走火入魔到了依靠爐鼎的地步。”


 


“不如,你便安心留在魔族,等恢復了妖力了再離開。”


 


“你知道的,我們魔族修煉,從不靠爐鼎。”


 


確實如此,因為你們有更邪門的法子。


 


但這話我隻敢在心裡說。


 


對上他近乎妖冶的臉,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於是,我便留在了魔族。


 


這裡人人闢谷,隻有我這隻饞嘴的兔子什麼都要吃。


 


果盤,烤雞,餛飩,包子,牛肉。


 


時離便專門撥了兩名婢女給我準備食物,還讓人天天盯著我修煉,不讓我偷懶。


 


可魔族的修煉方式實在太過變態,我日日完不成指標。


 


幹脆擺爛,每天上課往地上一躺就是偷懶。


 


把請來的師傅氣的臉色發青,他恨鐵不成鋼地甩手:


 


“我乃化神期大能,半步成神!竟被一隻兔妖甩臉色!真是世風日下,兔心不古啊!”


 


“罷!罷!誰讓老身還欠著時離人情呢!”


 


時離知道了這件事,便親自來教我修煉。


 


我以為他隻會魔族功法,可沒想到,我的本命劍在他手中竟如同小貓般乖巧。


 


他屏氣運劍,劍鋒順勢而已,拔起千鈞狂風。


 


鎏金光影與夜色遙相交輝,時離踏劍而來。


 


一招一式之間,竟有昆侖宗的影子。


 


而在此之前,他隻看過一次我笨手笨腳地演示昆侖劍法。


 


這時,我才深切的感受到,為何他是三界人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


 


平心而論,時離真的對我很不錯。


 


他知道兔妖膽小,說話總是輕聲細語;知道我不愛修煉,每日都用好言哄著我練劍;知道我嘴饞,專門綁了個人類廚子來我的小廚房...


 


春去秋來,不過一年時間,我的法力便恢復了大半,也能像劍修一般御劍飛行了。


 


我有些賴上了時離。


 


我打定主意,若是等法力恢復完,他要讓我走。


 


我撒潑耍賴,也要留下。


 


11


 


可我沒等到恢復完全,魔域的封印突然松動了。


 


一群正道修士,將宮殿團團圍住了。


 


我震驚它們如何能找到魔域來。


 


五八大綁的謝重光被扔了出來。


 


“兔妖宿宿,你締結過同心陣道侶在我們手上。若你肯乖乖交出妖丹,便放你們一命!”


 


同心契,可以定位契約雙方的位置。


 


謝重光重重得倒在地上,早已沒了從前的神採。


 


他看著我,喊道:“宿宿!快跑!”


 


眼看他們步步緊逼,一道漆黑如墨地身影出現在半空之中。


 


眼底是濃的化不開的戾氣:


 


“諸位真是勇氣可嘉,來我魔域搶人,不要命了?”


 


“你身為魔族之首,為非作歹,還用爐鼎修煉,是為天理不容!”老道們振振有詞,“此番我們便是來收了你這妖孽的!”


 


像是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時離低笑了一聲。


 


緊接著他抬手一揮,不過瞬息之間,一道勁風刮過,修士們被掀翻在地。


 


有天賦不佳的,甚至直接被打散了修為,神魂俱滅。


 


一時間,宗門修士都不敢上前。


 


時離抬手掐訣,似要催動心法,我連忙勸道:


 


“時離,不可。”


 


濫S生靈,是會被天道狠狠記上一筆的。


 


被我一攔,他身上的戾氣消弭大半,低頭看向我的眼神中,帶了絲絲媚意:


 


“可都聽到了?既然宿宿說了,那便放你們一命,還不快滾!”


 


他抬了抬手,擊碎了謝重光與我的同心契。


 


隨後抱起我,愛不釋手地把玩。


 


修士們狠狠瞪了我一眼。


 


妖孽,果然是妖孽。


 


這才多久,連三界最強都被迷得頭暈目眩了。


 


可是打又打不過,搶也搶不到。


 


他們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恨恨離開了。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來騷擾我們。


 


我安心在魔域吃喝睡,一月長胖了十斤。


 


可日子安定下來後,我開始情緒反撲。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會夢見小黑小白。


 


夢見他們真的被拔了舌頭,日日受苦。


 


時離見我茶飯不思,哄著我問清了原因。


 


隔日,高傲如斯的魔王,竟放下身段去求了閻王。


 


當夜,他便抱回來一貓一狗。


 


小貓軟乎乎縮成一團,尚未睜眼。


 


而小狗剛滿一月,天天在我腳邊汪汪叫。


 


他們便是小黑小白的轉世。


 


時離翻了閻王簿,方之他們S後便去投胎了。


 


牛頭馬面也未曾難為過他們。


 


得知此事,我又蹦又跳,


 


大著膽子,頭一次親上他的臉。


 


卻沒想到時離竟猛地紅了臉,眼角一顆淚痣勾人得緊。


 


他捧著我的臉,加深了這個吻。


 


12


 


又是一年上元。


 


小白已經有半人高了,整日精力充沛地無處發泄。


 


我牽著它逛人間集市。


 


大包小包提了滿手。


 


卻不經意撞上了熟悉的面孔。


 


謝重光支了個餛飩攤,濃白霧氣自他臉上嫋嫋升起。


 


他變老了,臉上滿是溝壑。


 


雷劫劈散了他的修為,他不能像從前那般維持年輕的模樣。


 


看見我,他眼前一亮,可看到我滿身華服和依舊稚嫩的臉龐時,卻又苦笑一聲:


 


“宿宿,是你來了啊。”


 


“這些年我留在此地,盼望著哪日你還能回來看看。”


 


“可我如今什麼也不能給你了...隻有這一碗餛飩,若是不嫌棄的話,請喝吧。”


 


一碗滿滿當當的餛飩,翠綠的蔥花在湯上打著旋,誘人得緊。


 


但我沒有接。


 


隻是在桌上放了一錠銀,轉身走了。


 


跟著時離那麼多年,我早已不是曾經那隻嘴饞的兔妖了。


 


今夜的魔域格外安靜,聚攏的烏雲沉甸甸的遮住月光。


 


我牽著小白,穿過重重黑暗,輕輕喊了聲:


 


“時離。”


 


突然之間,四周霧氣散開,前路有白光閃過,如同銀河傾落。


 


白光散盡時,時離就站在路的中間,撒嬌似地貼上我的臉。


 


若是此刻還有第三人在場,定是要驚呼一聲臥槽。


 


是誰把名震三界的大魔王變成小貓咪了?


 


我置身於他周遭暖暖的靈力中,衝他淺淺一下。


 


時離牽過小白,順手攏了攏我的外衣:


 


“歡迎回家。”


 


身後宮殿,已然褪去了從前冷冰冰的模樣。


 


到處都是毛茸茸的裝飾品。


 


還有冷清的小院,到處都種滿了兔兔愛吃的紫花草。


 


暮色四合,梧桐樹影。


 


月下兩人一狗的影子被慢慢拉長。


 


小白聞到小廚房傳來的煙火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拖著我和時離就要回去。


 


我捏著他的指尖,瞥見他耳後的薄紅,笑聲和風聲一同在他耳邊響起:


 


“一起回家吧?時離。”


 


“小黑還在等我們呢。”


 


番外:謝重光


 


在村裡救下那隻小兔子之前,我是村子裡最不幸的男人。


 


我無父無母,就連住的地方也是村裡人臨時幫蓋的


 


但是小兔子沒有嫌棄我。


 


她支著個頭,打量著我的茅草屋。


 


她說:


 


“重光大哥,你家可真溫馨!”


 


溫馨嗎?


 


我不覺得。


 


可是小兔子喜歡,她留了下來,成了我相攜一生的妻。


 


入宗門的前一天,我們在小小的茅草屋裡成婚了。


 


沒有三媒六聘,隻有一根喜燭在寒風中搖曳。


 


宿宿面色嬌羞,在我眼裡是那麼好看。


 


我想,什麼都不圖的好姑娘,我會傾盡所有待她好的。


 


可是,入門不過十年,我違背了誓約。


 


我為仙途,愛上了掌門的女兒。


 


我是個廢物。


 


沒有自知之明的廢物。


 


害S了我們收養十年的小黑小白。


 


還把宿宿一顆真心,百般磋磨。


 


甚至還要為了成神S了她。


 


其實,我本早已走火入魔了的。


 


可是那天,宿宿穿上了大紅嫁衣。


 


我許久未曾波瀾的心,突然震動了,好似夢回十年前的謝家村。


 


宿宿還是那麼美,和從前絲毫未變。


 


那一刻,劇烈的愧疚感在我心中瘋狂滋長。


 


那天宿宿頭一次衝我笑了,我們的關系回到了從前。


 


她說:


 


“重光,我原諒你了,我知道心魔難消,所以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們以後便好好地在一起吧?”


 


“哪怕姜流雲逐我們出宗門也不怕,我可以採藥養家的。”


 


她的一雙小手,密密麻麻布滿了創口。


 


看著她的眼神,我開始膽怯,開始內疚。


 


開始不敢想象她得知真相的那天會怎麼想。


 


可我還是下定了決心。


 


劍鋒穿過宿宿胸口的那一刻。


 


她的眼神讓我心碎,我痛恨自己的卑劣。


 


若我成神,必要請奏九重門,復活我的宿宿。


 


...


 


可我沒能成神,反而引來天雷,道行全無。


 


那時的我已被天雷劈成重傷。


 


當我知曉都是宿宿在溫養我時,悔不當初。


 


我失了用處,被趕出了宗門。


 


在某個夜晚,失去的記憶突然湧上心頭。


 


我想起來了,十年前我與她同入宗門時,我說:


 


“我謝重光,要一輩子對宿宿好,若是不然,情願引萬道雷劫於上元佳節受罰。 ”


 


可是宿宿她等啊等,等來的確是一場痛徹心扉的背叛。


 


我耗費半生,找到了魔域的入口。


 


竟以凡人之軀,突破了禁制,闖了進來。


 


我躲在暗處,看著宿宿被養的白白胖胖,依舊天真。


 


轉過身,就看見魔域的主人,魔王時離。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如何,本座將你的兔子養的很好吧?”


 


我這才恍然,原來不是我突破了禁制。


 


而是他故意放我進來的,為的就是炫耀!


 


我想反駁,可是到嘴邊的話卻又那麼無力。


 


是啊...我一介凡人,如何掙得過魔王呢。


 


我隻配像下水道的老鼠一般,在暗處窺探宿宿的幸福...


 


於是我又回到了昆侖山,支了一間小攤,如尋常人般等S。


 


晚年我疾病纏身,日日都被痛苦折磨。


 


可我做了錯事,理應收到懲罰。


 


又一年上元,我拖著病體,獨自入了京。


 


上京繁華,人頭攢動的樓館裡,歌女彈著釵頭鳳。


 


山盟雖在,錦書難拖。


 


我常夢見宿宿穿著大紅嫁衣的模樣。


 


偏偏我卻不曾珍惜,空留餘生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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