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不動手,這個死丫頭,居然還敢打她。
哪怕有意外的成分,也是邵懷玉揮舞著拳頭威脅人,才會把她的鼻子打流血。
之前本來就有嫌隙,還不如直接鬧大,往醫院裡面一躺,就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
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堆,這才發現,這病房裡,別人都沒說話,才逐漸閉嘴。
陳可秀等她安靜了,才問道,“陳老師好些了嗎?”
陳娟冷哼一聲,“傷沒什麼事情,就是邵懷玉打人,你應該給個說法吧。”
“你想要什麼樣的說法呢?”陳可秀反問道。
生龍活虎的,還開了一間病房,這種操作也是逆天了。
她不想和陳娟打嘴皮子官司,有要求就趕緊提,能滿足的就滿足,不能滿足的,那就再說。
至於她那堆話,陳可秀聽都沒聽,她自己的女兒,她還是清楚的,性格衝動點,但絕不會是隨便打人的人。
不過打人確實不對,才聽她嗶嗶完。
陳娟抱著手臂,眼神有些得意。
當初陳可秀多牛啊,跑到學校跟她掰扯了一頓,最後居然還能引來教育局的清掃。
幸虧她背景硬,不然工作都沒有辦法保住。
這會兒知道低聲下氣的了?
她抬了抬下巴,語氣高高在上,“那你說吧,這件事情怎麼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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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可秀實在是頭疼,幹脆看向高老師,“您是班主任,以你所見,該怎麼辦?”
在學校,老師才是孩子的監護人。
這件事是在學校裡面出的,從客觀角度講,老師也有一定監督失責的責任。
和陳娟實在是說不了,她好像在出多年前的氣,一點想要解決問題的態度都沒有。
說實在話,就這件事情,就是不取得她的原諒,什麼屁事都不會有。
隻是做人不能這樣,既然是如意犯錯了,該解決還是得解決。
既然陳娟沒法溝通,那她就按照學校的要求來。
高老師也有點頭疼,陳娟老師簡直就不像是老師,就沒有這麼說話的。
既然要解決事情,就應該就事論事。
何必要提從前的恩怨?
顯得她就是故意刁難,也很影響學校的形象。
他沉吟了下,“陳老師,這件事情在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邵懷玉同學確實不是故意的。當然,她比劃的動作也不對,讓她給你道歉?”
至於醫藥費的事情,說實話,陳老師剛剛還能噼裡啪啦說一大堆,看來也沒什麼事情。
即便是有事情,醫藥費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損失費,也不應該由他來提。
身為班主任,就隻能讓孩子道歉了。
陳娟對於這個處理的結果,自然是不會滿意的。
之前陳可秀搞得她不自在,灰溜溜的離開,怎麼也得借題發揮,哪能輕易的原諒。
“高老師,不是我要斤斤計較。邵懷玉同學說打人就打人,我一個剛調到這個學校來的老師,以後還要不要上課了,還能不能有威信可言?”
“如果每個同學都像她一樣,給老師身上來一巴掌,然後輕飄飄的說一句道歉的,那這個世界上還有公道嗎?”
她又看向陳可秀,冷笑道,“不以惡小而為之,你覺得打我一巴掌沒把我打死,這就是一件小事情了。關於孩子的教育,還是……”
“陳老師。”陳可秀聽她說話都覺得煩,打斷了她的長篇大論,“這件事,有邵懷玉的問題,她失手打人,是我教育不妥當,我向您道歉。但是至於其他的問題,咱現在就不提了。”
東拉西扯的,就是不想談這件事情本身。
就憑她,也有資格談教育的事?
陳娟的眉毛,立刻就立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態度?”
“那你想要什麼樣的態度。”陳可秀面帶疑惑,“我不是您肚子裡的蛔蟲,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態度。剛剛我也說過了,有什麼條件,就提出來。”
陳娟語塞,好半晌才冷冷地笑道,“真會咄咄逼人,做錯事的人該有什麼樣的態度,你難道不清楚嗎?”
“我不清楚。”陳可秀挑眉,“您是需要付醫藥費?還是營養費以及精神損失費?又或者說,要我家的孩子轉學?有什麼要求你總得說吧。”
陳娟就是不知道應該提出什麼要求,如果現在索要賠償,明明傷又不重,到時候可能還要被人說訛詐。
好歹是個當老師的,這可不是什麼好聽的名聲。
至於轉學的事情,她這不敢說,畢竟九年義務教育呢,這事情還沒有上升到這種程度。
隻覺得不管怎麼樣,對陳可秀都不能造成傷害,無關痛痒的,才不肯提出來。
陳可秀不想等她想出答案,隻和高老師說道,“這件事情我們看學校的處理,隻要是合理的,我們一定配合。還有點事情,那我們就先走了,麻煩高老師了。”
高老師點點頭,“行,那你先忙吧。”
他也覺得,這兩個女人怕是沒法商量出一個結果。
本來之前就有仇,陳老師也不說怎麼辦,而且拒絕接受道歉,這位家長也不知道怎麼做,還不如慢慢處理。
主要是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還沒遇到過這種事情。
同學打老師,還是頭一次見。
就算是再調皮的孩子,對老師也有天然的懼怕,就沒見過這種事情。
關鍵是,家長和老師之間還有過節,就怕晚點兩人還得打起來。
身為班主任,由他協商調節,也是不錯的選擇。
見陳可秀要走,當一個甩手掌櫃,陳娟就不樂意了,“孩子打了人就想走,這就是你的一貫作風嗎?”
“你到底想怎麼樣。”陳可秀徹底不耐煩了,“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話,虧你還是個語文老師,我很懷疑你的詞匯量。有事情解決事情,你要覺得沒事情就多回家歇著,把我耗在這裡就能提升你的業務水平嗎?”
第837章 事情顛倒反轉
陳娟被說得臉色鐵青,狠狠的拍了拍床,“犯錯的是我嗎?你還挺橫的,難怪會教出這樣的孩子,暴力狂。”
別說如意了,就算是陳可秀現在都想扇她了。
她幹脆拉了張凳子坐下,“既然這麼說的話,咱們就從頭到尾捋一遍,把事這件事情說清楚。我也很想知道,我家孩子這麼多年沒打過人,怎麼偏偏打你了。”
她不是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嗎?
這句話還給她,剛好適用。
本來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事情過去就行了。
非要這麼搞,那就徹底搞清楚,搞明白。
陳娟嘖嘖兩聲,“看你說的話,一點水平都沒有?難道她動手打我還是我的錯了?”
“本來就是你的錯。”如意憋了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要不是你欺負人,我能給你比劃拳頭?我咋不對別人比劃拳頭呢。”
“歪理!”陳娟氣得夠嗆,和高老師告狀,“您看看這對母女倆,一個說話比一個好笑。自己犯了錯,還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是不是殺人犯可以說為什麼不殺別人就殺你?”
“別扯這些沒用的。”陳可秀擰著眉毛,看著竇雯雯說道,“小同學,都說這件事情是因你而起,不管是責任還是義務,你都應該站出來把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說明白。”
如意沒說,那是在徵詢她的意見,明顯她不肯說。
可是陳娟沒完沒了的,又東拉西扯的,還是趕緊把這件事情弄明白吧。
竇雯雯看了她一眼,連耳朵都是紅的,張了張嘴,沒能發出聲音。
如意看得著急,“你直接說啊,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你要是不說話,那不是害我嗎?你要是不說,我就可就說了。”
長嘴不能隻用來吃飯啊,受了委屈憑啥不說?
隻不過這件事,她不好替雯雯開口,不然早就說了。
陳娟見她逼著竇雯雯說話,皺眉冷哼,“你打我的事,和竇雯雯有啥關系?非要把別人扯進來?”
“就是有關系,事情本來就有前因後果。我打你是我不對,你做事情也不對,別欺負我們年紀小,分不清道理。”
如意寸步不讓,完全沒有因為對方是老師就怯場,甚至還有幾分潑辣。
陳娟板著臉說道,“看看她的態度,哪裡是對老師的態度?”
“那我該啥態度?就算是你做錯事,我還得給你磕一個?”如意反唇相譏。
“這是如意吧?”唐安容突然出聲,“都長這麼大了,不過你同學不想說話,你就別逼她了。要不這件事情就這樣吧,如意你給陳老師道個歉,這事兒就算了。以後要注意著點,動用武力可不是什麼好的事情。”
看竇雯雯的表情,她知道,其中怕是有內情。
再扯下去,恐怕對陳娟不利。
不如就這樣了。
如意道歉,也能落個粗俗暴力的名聲。
陳可秀睨了她一眼,隻說如意打人,卻在問前因後果的時候戛然而止,一看就知道唐安容沒安好心。
不過,如意打人不對,就事論事,為打人的事道歉。
個中緣由,晚點再說也來得及。
見如意看過來,她輕輕頷首。
如意明白她的意思,剛擺出陣仗,想要鄭重道歉的時候,卻被竇雯雯一把拉住了,她情緒很激動,對著唐安容嚷嚷,“用得著你假好心,就你教育最差。教出那樣的兒子,還好意思這麼跟別人說話。”
她聲音很大,而且一邊說,眼眶裡的淚水都蓄滿了。
唐安容的笑容僵在臉上,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是在說我嗎?”
她都不記得這個小姑娘,隻是想打個圓場。
說實話,見陳可秀的女兒有些歪,做出打老師的行為,她心裡是暗爽的,不然也不會靜悄悄的看了半天的戲。
怎麼還能扯到她身上?
“就是你。”竇雯雯也不管了,“別以為我不知道,蕭博倫是你兒子,我和他是小學同學,經常看到你接送他。”
高老師皺眉,“蕭博倫?”
他怎麼不記得這個孩子?
班上有這個學生嗎?
怎麼還能扯出這麼一個人來。
他看向竇雯雯,“你別急,慢慢的說。”
竇雯雯一抹眼淚,有些難以啟齒。
如意握著她的手,“別怕,你就說吧,要是誰敢嚼舌根,我回頭揍死她。”
竇雯雯抿抿嘴,“蕭博倫是三班的,經常欺負我,夏天的那會兒還扯我衣服。今天早上……他、他……”
竇雯雯實在是難以說出口,就是哭。
如意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想著她已經說了,就接了話頭,“那小崽子有病,他娘的見雯雯從廁所出來,衛生巾長一丟丟,衣服也沒蓋住,這蠢玩意把雯雯的衛生巾硬生生給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