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簡直是瘋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許意岑那麼討厭你,怎麼可能會喜歡你?
「明明就是你S皮賴臉留在許家,留在許意岑身邊。」
趙年年指責我的模樣,顯得那麼無力。
因為她心裡清楚,如果真是像她說的那樣,是我S皮賴臉賴在許意岑身邊。
那麼不用她出手,我就會被許意岑處理掉。
恰恰是因為她見過,見過許意岑因為一雙其他男人送我的鞋子,而瘋狂吃醋的模樣。
見過,我暈倒在雨裡時,許意岑害怕失去我的神情。
還見過,在一切都沒發生之前,我和許意岑之間那些青澀的情愫。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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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歲,白雨還沒有遇見許懷深。
白安妍還是白安妍,還是那個人群裡一眼就能瞥見的漂亮女孩。
十幾歲的少年,可以輕易為了漂亮而心動,同樣也會因為一句簡單的對白而喜歡。
許意岑也不例外。
高一開學的第一天,許意岑氣憤地從私家車上下來,連學生卡掉在了地上都沒發覺。
當時我就跟在他的身後。
「同學,你的校卡。」
第一遍喊他的時候,他沒答應。
我低頭看了一眼校卡上的名字,然後朝著許意岑的背影大聲喊道:
「嘿,許意岑,你的校卡掉了。」
就是這麼一句話,莫名地將我和許意岑的關系拉近。
那時候的他還不會惡狠狠罵我為什麼還不去S。
他總是會直勾勾地盯著我的眼睛,對我說:
「白安妍,你好漂亮啊。」
那時候,我覺得這句話應該是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吧?
隻是心口的朱砂,終究還是成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
所以見證過這多麼事情的趙年年,又怎麼能騙得了自己呢?
11
我環抱著胸,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如果真是像你說的那樣,你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你!」
聽到這句話,趙年年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
下一秒,一股大力從我的右邊傳來,緊接著是被花瓣用力地砸在臉上的感覺。
趙年年氣急敗壞。
「你給我閉嘴!」
我來不及為右臉感到疼痛。
因為很快,我的胸腔就像被一塊巨石緊緊壓住了一樣,我喘不上氣。
「你你你少裝啊,我不過是輕輕砸了一下。」
見我神色有些不對,趙年年有些慌張。
「白安妍,你別嚇我啊,白安妍——」
而我胸腔的壓迫感也越來越強,我似乎有些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趙年年!你在幹什麼?!!」
嘭——
病房門又一次被大力地打開。
許意岑,他憤怒地看著趙年年,兇狠的眼神似乎要將她吃掉一樣。
「不是的,阿岑,我不是故意的……」
「白安妍?白安妍?」
許意岑沒有理會趙年年,隻是一個勁地喊著我的名字。
意識模糊之前,我看見他滿臉焦急地向我飛奔過來。
我依稀地回憶起在雨中暈倒時,他慌張地喊著我名字的模樣。
「白安妍你不準S!我說了,你不準S!」
許意岑,我說過的,我不會S啊。
你還是不記得嗎?
12
「你是蠢嗎?別人用花砸你,你難道不會躲啊?」
病房裡,趙年年早就消失不見,獨留滿身疲憊的許意岑。
「白安妍,如果你想早點S,就S遠點,別在我面前晦氣。」
如果許意岑能看見,自己眼裡掩蓋不住的擔憂,他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討厭,鄙夷還是欣然接受?
隻可惜,你現在這副模樣隻會讓我作嘔。
「許總,您不應該先管管您的未婚妻嗎?」
聽到這話的許意岑,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做什麼還輪不到你來管。」
許意岑看上去有些別扭。
「我不會和她結婚的。」
就好像在和我解釋一樣。
我不禁有些困惑,許意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奇怪的呢?
真是想不明白,他是怎麼在經歷那麼多難堪和憎惡後,還對我產生那種感情的。
他每每看向我時,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是我高考時跌落下樓時的慘狀,還是被狗嚇了一晚後的狼狽?
想到這,我胃裡一陣翻騰,忍不住起身衝向廁所。
「你沒事吧?」
這是許意岑第一次主動開口關心我。
雖然他的聲音依舊冰冷,但語氣中的關心卻遮掩不住。
我胃裡空蕩蕩的,不過是幹嘔而已。
「我沒事,你走吧,我會回許氏上班的。」
我沒有精力再和他周旋。
許意岑自然也不會S皮賴臉地留在這裡,在我下完逐客令後,沒多久他便離開了。
等到他徹底消失在病房裡,我才將那些橘子悉數丟進了垃圾桶裡。
許意岑,如果你真的還會感到愧疚。
那你就應該知道,我外婆早就選擇自S在療養院裡了。
13
出院的這天,宋錦然特意推掉了所有工作來接我。
「真是不好意思,還麻煩你親自過來接我一趟。」
宋錦然配合著我的客氣,善解人意地接過我手中的行李。
「我們之間用不著這麼客氣。」
我們肩並肩走在一起,從遠處看,兩人關系要多親密有多親密。
我和宋錦然是在工作以後才正式認識的。
不過早在十八歲時,他就認識了謠言之中的白安妍。
小三的女兒,害S許意岑的媽媽還厚著臉皮住在他家,是許意岑最討厭的人,婊子。
但我很感謝,他並沒有因為那些謠言而質疑我的專業能力。
初次見面時,他就板著一張臉。
「白小姐,我不管你私底下是個什麼樣的人,隻要你的工作能力足夠出色,我們就永遠歡迎你的到來。」
當然,除去這些。
接近他的第二個原因,便是因為宋錦然創立的凱迪工作室,是許意岑工作室的最大競爭對手。
而他本人也是許意岑從小到大的對比對象,隻要宋錦然在,許意岑就會被他的光環壓得SS的。
就像現在這樣。
「白安妍,你過來。」
剛走到醫院門口,我們便迎面撞見了眉頭緊皺的許意岑。
他黑漆漆的雙眸遊走在我和宋錦然中間。
「你為什麼會和他待在一起?」
許意岑壓低著聲音,我知道這是他生氣的前兆。
我眼神有些迷茫,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
「妍妍身體還沒好,我作為好友過來接她出院應該不過分吧,許總?」
一旁的宋錦然搶先開口回答了他的問題。
宋錦然臉上帶著薄薄的笑意,卻給人一種冷漠疏離的感覺。
「我沒問你。」
許意岑的語氣陰冷到極致。
說罷,許意岑就要過來扯我的手,但卻被宋錦然制止在空中,兩人僵持。
14
「許總,妍妍不過是你們許家資助的學生而已,你應該沒權利幹涉她的交友吧。」
宋錦然語氣平靜,眉梢輕佻。
「哼!」
許意岑聽到這話才收住了差點失控的情緒。
他冷笑著。
「對啊,不過是一個要飯的乞丐而已,宋總既然這麼喜歡,就好好當寶貝寵著吧。」
他又恢復成那個高高在上的許意岑。
「宋總看女人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
許意岑面無表情地越過宋錦然,看向了躲在他身後的我。
我們眼神相對,那一瞬間,他眼裡似乎閃過一絲受傷。
宋錦然也配合這場戲,將手搭在我的肩上。
「這就不勞煩許總您費心了。」
說罷,宋錦然便徑直帶著我上了車,獨留許意岑站在原地。
車窗緩緩升起,許意岑一直沒有動作,還是靜靜地站在原地。
「怎麼,這就心疼了?」
宋錦然打趣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隻是這回,他語氣裡沒有了溫柔,隻有犀利的嘲諷。
我也不用再裝作一副無辜又單純的模樣。
「宋總真是多慮了,許意岑這種人才不值得心疼。
「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突然想起,上次宋錦然送的那雙鞋子。
我故作抱歉的樣子,「就是可惜了你送的鞋子,上次走了十幾公裡,鞋底都磨爛了。」
而那雙鞋子不過是試探許意岑的開始。
宋錦然會心一笑,發動了車子。
「你們這些人真是有趣,他在計劃著娶你,你卻謀劃著毀了他。
「有趣,有趣。」
是啊,宋錦然這樣精明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給我當槍使呢?
不過是都有著共同的目標罷了。
毀了許意岑,還有他擁有的一切。
15
其實仔細回想起來,我還是能察覺到許意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我轉變了態度。
大概是兩年前,我在飯局上喝酒喝到吐血的那次。
病房裡,我和許意岑惡語相向地大吵了一架。
他罵我是小三的女兒,罵我是婊子。
我也不甘示弱地罵他是精神病的兒子,罵他和他媽媽一樣,也會成為一個精神病。
被我踩到雷點的許意岑,將惡魔的爪牙對準了我年邁的外婆。
因為許久沒有我的消息,外婆將電話打到了許家,想問問我的近況。
許意岑這個惡魔,卻滿臉惡趣味地诓騙外婆。
「白安妍她失聯很久了,我們大家都沒有她的消息。」
而那個時候,我正被許意岑看押在病房裡,失去了一切和外界聯系的機會。
我在S氣沉沉的病房裡住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有一天,許意岑終於願意將我放出去。
可等來的卻是我外婆的噩耗。
因為一時氣急攻心,外婆突然中風了。
原本還健健康康的小老太太,再見時,她卻隻能痛苦地躺在病床上。
她抬不起手,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活了七十年的外婆,到了老年,卻還要因為不能自己去上廁所,羞恥地躲在被窩裡哭。
我恨S許意岑了。
他就是一個神經病,和他媽媽一樣。
他媽媽在車上拉著我媽媽陪葬,而他則是拉著我,讓我這輩子為他陪葬。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許意岑收起了曾經的惡趣味、頑劣。
所有人以為他終於願意放過我了,可隻有我知道,他那是僅有的良心在愧疚罷了。
對啊,憑什麼?
明明我也失去了媽媽,為什麼都要指責我,為什麼該S的是我?
為什麼不是許意岑該S?
如果不是當時他故意激怒他媽媽,他媽媽又怎麼會視S如歸地踩下油門。
連帶著我媽媽永遠葬身在那場車禍中。
我恨許意岑,恨他讓我失去了媽媽、外婆,還有一切的一切。
還有一到雨天就發疼的左腿,時刻提醒著我。
憑什麼毀掉我全部人生的他,永遠可以高高在上地好好活著?
16
傍晚,一輛停在樓下的卡宴引起了業主群的熱烈討論。
【八棟樓下居然停了一輛卡宴。】
【我們樓居然還有這麼深藏不露的業主?】
【怎麼感覺像是總裁追妻,那個車主之前好像沒見過。】
【哇,羨慕啊,我也想被總裁追妻。】
我嫌群裡有些吵鬧,便將群消息屏蔽,退出了軟件。
但下一秒,許意岑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清脆的鈴聲響徹安靜的出租房,似乎在訴說著主人的著急。
我靜靜地等著,等著鈴聲結束,屏幕熄滅。
然後又亮起、熄滅。
最後在許意岑不斷地騷擾下,我接通了電話。
「喂。」
「白安妍,下樓。」
電話那頭傳來許意岑命令的聲音。
我故作驚訝道:「你在我家樓下?」
「白安妍,我叫你現在下樓。」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我不會下去的,許意岑,我已經不想和你們許家人再產生任何關系了。」
「好啊,白安妍,別忘了,你外婆還在許家的療養院裡待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