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對頭破產後,我開著五菱宏光把他接回了家。
從前他最討厭我是養豬暴發戶,如今我讓他掃豬圈,喂豬,還逼著他跟我結了婚。
我們過了大半年婚姻生活,我一度以為他對我動了心。
後來程家翻案,他又成了大少爺,在一堆富二代嫌棄我有豬屎臭時。
他淡淡說:“那味道是挺讓人惡心。”
1
夜漆黑一片,後座靜謐無聲。
若不是旁邊程妄有呼吸聲,我真以為我拉了一車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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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知道程家破產,到把程妄拖家帶口拉回養豬場,也就不到八個小時時間。
尤記得早上出門,我爸問我:“夕夕,去哪裡?”
我:“去給你拉個有文化的女婿回來。”
高一那年,我第一次遇到程妄,就惦記上了這個膚白臉俊、智商超群的男人。從前他身份高貴,不敢多想。
沒想到半個月前,程父忽然被抓,家裡資產凍結,程妄和他家人也被趕了出來。本來借住在好兄弟家裡,可沒幾天好兄弟也翻了臉,把他的東西扔出了家裡。
等我趕到市裡,他們一家三口縮在天橋下,比小叫花子好不了多少。
我把他們拉回了養豬場,我爸已經睡了。
我安排著程家人洗了澡。
他們像麻木的工具人,一個個賊聽話,收拾完後幾個人倒在床鋪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天還漆黑一片,我習慣性的醒了。
和我爸一起喂豬十來年,生物鍾比雞還準。
披好外套從柴垛裡抽了根引火柴,摸黑去了廚房。
我習慣先燒火再剁豬草。水剛剛熱,廚房門被人推開。
程妄穿著阿瑪尼的外套走進來。
經過這段日子的打擊,他清冷孤傲的氣質少了很多,多了些茫然無措。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我想了想,指了指牆角。
“拿把刀,把這些南瓜切了吧。”
事實證明,我高看了程妄,在學校成績好,不代表幹農活也好。
他一刀下去,給自己幹出個大缺口。
鮮血潺潺往外冒,疼的他擰眉。
我嘆息一聲,去拿紗布給他包傷口。
“你是豬嗎?不知道扶著南瓜再切啊?”
“我是不是很沒用?什麼都做不好?”
他坐在小馬扎上,沮喪的耷拉著眼。像隻受挫的大狗狗。
我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沒事,一回生兩回熟,下次就好了。”
我摘了些草藥,嚼碎了塗在他刀口上。
“算了,你去旁邊幫我添柴火吧。別急著往裡塞,先讓柴燒一會兒,否則火會滅的。”
程妄看了我一眼,收回往裡加的柴。
尷尬一閃而過。
“馮夕夕,你懂得真多。”
這話我倆認識四年多我沒聽過。
大部分時候他都在嫌棄我:“馮夕夕你是豬嗎?怎麼能錯那麼多?”“閉著眼睛都能蒙對的題,你用腦子沒寫對,我真服了。”
那時候他是年級第一的班長,我是個靠塞錢進學校的吊車尾。
要不是我脾氣硬,跟他對著吵,早就受不了退學了。
現在他忽然誇我,給我整的也有點蒙。
隻好沒話找話:“沒什麼,熟能生巧。對了,你小女朋友呢?”
我說的,是和他青梅竹馬的沈雲寧。整個高中一直跟在他屁股後,每次看到我就趾高氣昂的宣誓主權,這次居然不在?
程妄低下頭:“她不是我女朋友。”
……
看樣子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我努力克制心中竊喜,裝模作樣道:“好吧,當我沒問。”
用餘光拼命偷瞄他。
程妄在我心裡一直數一數二的好看,他長相偏硬朗,眉宇間有種攝人的氣勢,假以時日一定能成大事。
現在卻被我撿了漏,想著就高興。
伴著美色煮好豬食,程阿姨和程奶奶都醒了。
程伯母當了一輩子闊太太,突然來到鄉下,大約有些不習慣,
她拉著程妄說:“我擔心你爸爸。”
程妄拍了拍她:“媽,你別擔心。蘇伯伯已經在收集證據幫爸爸打官司,如果有進展他會告訴我們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正背對著他們切菜。
程妄撒謊,他口中那個蘇伯伯壓根不肯接程家的官司。
昨天程妄打電話,還被罵了一頓,說他付不起律師費。
但這事不能讓身體不好的程母知道。
吃完飯,我讓程阿姨帶著程奶奶出去散散步。
程妄嘆息一聲,抹了把臉。
我知道,他畢竟才22歲,羽翼未豐,是真的沒辦法了。
“馮夕夕,我該怎麼辦?”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我把刀剁在砧板上。
“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
“跟我結婚,我給你錢。”
2
出發接程妄前,我就跟我爸說了程妄的事。
我爸媽感情不好,我才三歲我媽就跟別人跑了。我爸小時候懶得管我,我就靠撿垃圾蹭飯長大。
十歲那年,他突然轉了性子,回家一本正經做生意,也是運氣好,賺了一點錢。可他被我媽騙怕了,討厭女人。
我對我爸也沒什麼感情,對人性更不信任,所以我們一拍即合,找個優秀的好苗子,去父留子。
接到程妄後,我爸給我發來消息:“囡囡,這個我很滿意,你盡快拿下。”
有了家長的拍板,我利索很多,攤開來跟程妄講條件。
“你爸需要錢打官司,我們家可以支持。”
“我爸需要一個合法合離的孫子繼承家業,這點你也可以做到。”
“我們領了結婚證,等有了孩子,可以再離婚。”
程妄隻猶豫了幾分鍾,就答應了。
他沒得選,程父在監獄裡一點消息也沒有,時間耽誤長了,隻怕有錢也撈不出來。
我扭頭跟我爸說程妄答應了。
我爸:“癩蛤蟆手速挺快。”
我:……
三天後,我和程妄領了證。
給程妄媽媽和奶奶行禮時,他媽一臉不悅。
她大概多多少少有點被人趁火打劫的不爽。
等一百萬到賬,她又臉色好起來。
我也高興,今晚程妄就是我的了。
以前上學時就發現他身材賊好,腰是腰屁股是屁股,整起來肯定帶勁。
他今天穿了身西裝,像模像樣的。
坐在桌子旁跟我爸喝酒。
兩個人都有了醉意,我拉著程妄就走。
“你爸的事情怎麼說?”
“李律師說雖然很麻煩,但是還是有打贏的可能性。”
“那就好。”
養豬場後面有一棟自建樓,是去年我爸賣了豬後修的,三樓早就裝修好了,留給我做新房。
推開門,裡面灰不溜丟,牆都沒刷。
隻臥室裡放著好大一張床。
我摸摸鼻子,道:“你去洗澡。”
他:“好。”
浴室裡水聲傳來,聽得我心猿意馬。
又怕自己把持不住衝進去,隻好在屋子裡轉來轉去,想找點什麼分散注意力。
床頭有個床頭櫃,拉開,裡面一盒子方袋子。
我怒了,給我爸發消息:“你亂放什麼?”
“啊?這不想著你用的上嗎?”
“你傻啊!我們就是要懷上啊!”
“哦對,爸爸忘了爸爸忘了,騷瑞。”
這個缺心眼。
我拉上櫃子,一抬頭,程妄站在不遠處。
他沒穿上衣,八塊腹肌若隱若現,水蒸氣一滴滴往下落,沒入腰間白色浴巾裡。
我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程妄原本帶笑的眸暗了,慢慢走過來。
“你、你想幹什麼?”
“沒,想讓你去洗澡。”
他的手從我衣擺伸進去,帶起一層悸動。
“你不是想要孩子嗎?不洗澡,我們怎麼進行下一步?”
我嘴犟慣了,下意識道:“脫了衣服就可以啊!你是不是傻!”
話音未落,我已經後悔了。
天吶,我在胡說八道什麼。
沒想到程妄輕輕一笑。
“對,脫了衣服就行,老婆說得對。”
3
我有理由懷疑,程妄忽悠我。
結婚前他明明說他從沒有談過戀愛。
可整整一個晚上,我都過得水深火熱。
渾身上下都是軟的,偏偏嘴還硬。
他問我:“累嗎?”
我說:“你菜不代表別人也菜。”
程妄沒生氣,還耐心的扶了扶我的腰。
“馮夕夕,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不要在床上挑釁男人?”
“挑釁又怎樣?”
“會……激起男人的勝負欲。”
我頭皮一緊,剛想跑,就被他壓住。
“現在,我們再試一次看誰更菜吧。”
程妄果然還是那個腹黑的,隻不過把睚眦必報搬到了床上。
明明我都哭喊著求饒了,他還裝模作樣說沒聽到。
害我早上起床累得像散了架。
手腳並用爬起來,照常燒火做飯。
程阿姨也醒了,眼下烏青一片。
“媽,你是不是住不習慣?”
她愣了下,道:“沒,我就是擔心程妄爸爸。”
“程妄已經讓律師在處理了,您別太擔心。”
我邊說邊切著南瓜,程阿姨看出了神。
“夕夕,你也才二十來歲,怎麼做這些這麼厲害?”
我笑笑:“程阿姨,這算什麼?我很小就自己照顧自己,生活做飯都是常事。要不是去年我爸把那個大養殖場賣了,我還要給工人做大鍋飯呢。”
“你還挺有本事。你媽媽呢?”
我頓了頓,轉身去切菜:“她不在了。”
她臉上的笑意僵住了。
其實我知道,像程家這樣的家室,不可能接受一個沒有背景的兒媳婦。還好我不貪心,隻要有一個聰明伶俐的下一代就行,男人麼,多的是。
麻溜的炒好菜,我爸也醒了,他打趣的看了我一眼,轉身去喂豬。
我們今年隻喂了二十頭豬,我爸年紀大了,不想再那麼辛苦,我們很早商量好,等我有了孩子,要安心過日子,等今年賣完這批豬,明年買個山頭養羊和牛。到時候就不用天天起早貪黑忙了。
程妄也起來,跟著我爸去挑豬食。他沒幹過重活兒,肩嫩。
擔子抗上去,眉頭一皺。
我在後面偷笑:“如果不行還是我來吧。”
“沒事,我可以。”
分明手都在抖。
幸好是暑假,累點也沒事。
程妄跟在我爸身後學喂豬、鏟豬屎,整個人累得腳步虛浮。
晚上我替他按摩,問他:“你爸那邊怎麼說?”
“還要再看看,現在有些證據不齊全。”
我想起之前聽說他媽媽心髒不好,低頭道:“我明天想帶你媽媽去醫院看看。”
程妄偏過頭,看著我:“馮夕夕,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一句話給我問住了:“你不是也幫我傳宗接代嗎?”
他不說話了,忽然抬手摁著我,吻住我的唇。
炙熱一點就著,很快就糾纏到一起。
動情之時,他咬住我耳垂,啞著嗓子:“謝謝你。”
“別客氣,都是生意。”
……
4
和程妄‘水深火熱’過了個把月,學校開學了。
安頓好他媽和他奶奶,我們踏上了返校的路程。
臨近目的地,我終於憋出了那個疑問。
“程妄。”
“嗯?”
“等到了學校,咱們怎麼造人啊?”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戲謔。
“你想怎麼辦呢?”
“周五或者放假咱們溜出來住酒店怎麼樣?”
“可以是可以。”他伸手替我扯了扯衣領,湊得更近了些:“不過,你確定不要公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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