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更何況和莫書凜聊起來很舒服，有共同話題。

一來二去，我們也就熟了起來。

 

這種朋友的關系維持到楊清婉出現，有了重大轉折。

 

7

 

我因為霍庭帶楊清婉穿著同款禮服出席活動鬧了脾氣。

 

大半夜的，一個人跑去酒吧喝酒。

 

那天我喝的酩酊大醉，恰巧莫書凜打了電話來。

 

他聽到我胡言亂語，語氣有點冷的問了我在哪。

 

迷迷糊糊地，我被莫書凜接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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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真的是被霍庭氣狠了，我存了點報復心裡。

 

半倚在莫書凜的懷裡，鼻尖都是他清冽的氣息，抬眼就能看見他清晰的下颌線和近在咫尺的薄唇。

 

我一下親了上去。

 

他推開我，我就又親了上去。

 

再之後，我就斷片了。

 

早上在醒來，沒有看見莫書凜。

 

連著四五天，他都沒再來找過我。

 

我還以為是自己的行為讓他厭惡了，有些難過。

 

那晚也不光是報復心理作祟。

 

和霍庭在一起受的委屈太多了，遇到莫書凜這樣的，我很難不心動。

 

更何況他真的很優秀。

 

長得好看，眉目深邃，渾身都帶著書卷氣。

 

是那種不管做什麼他都會溫溫柔柔笑著寵溺你的類型。

 

最重要的是，和他認識那麼久，我似乎是他身邊唯一的異性。

 

第五天晚上，莫書凜直接敲響了我家的門。

 

他站在門口，頭發和睫毛上帶著點水汽，一看就是在外面待了很久。

 

進門第一句話就是：

 

“你得對我負責。”

 

我哭笑不得，敷衍似的點點頭。

 

他思索著，特別嚴肅，聲音也比以往低沉些，但還是很柔和：

 

“但是你現在有男朋友，我們這樣是不對的。”

 

“我想了很久，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試一試，但你要保證會跟霍庭分手。”

 

都這樣了，還來問我願不願意。

 

我回答地很快：

 

“我願意。”

 

空氣靜默了一瞬。

 

我又保證：“盡快分手。”

 

誰知道，這盡快，足足拉扯到了現在。

 

8

 

楊清婉的微博更新的最新一條，是一張牽手的照片。

 

大的那隻骨節修長，手背有顆痣。

 

和小手十指相扣。

 

配文是：

 

【往後餘生，有你相伴。】

 

網友很快就扒出楊清婉照片裡那隻手是霍庭的。

 

沒辦法，那顆痣太具有標志性了。

 

一堆人都在下面震驚，然後獻上祝福，誇他們般配。

 

少數不和諧的聲音被淹沒。

 

本來這條微博和我是扯不上關系的。

 

但有網友爆料我是霍庭傳聞中在一起很多年的女朋友。

 

所以楊清婉這次在評論下面特地艾特了我。

 

【大家不要誤會了，雖然琦琦姐沒有澄清這件事，但我還是要替她說一下的~】

 

這句話，黑人的意味太明顯。

 

明擺著就是說我故意沉默，借著霍庭蹭熱度。

 

一群網友跟著風就來了。

 

我的微博下一篇罵聲。

 

【十八線都輪不上的小明星還來蹭影帝的流量？】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水平，配不配。】

 

我有些無語了。

 

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之前我總因為霍庭和我說楊清婉還小，別和她計較，真就沒和她計較過。

 

現在我們已經分手了，自然沒必要再顧忌什麼。

 

我回復她的評論。

 

【不好意思，最近有點忙沒關注，我還以為霍影帝會及時澄清。】

 

這件事，我和霍庭誰都沒去澄清，就是怕有人關注，挖出更多的事。

 

我不在乎，但霍庭在乎。

 

媒體就是你越去解釋，他們越來勁。

 

一旦被爆料出我們談戀愛，受影響更多的是他。

 

楊清婉發這條微博，應該是自作主張的。

 

現在把戰火引到霍庭身上，不知道他還會不會覺得是楊清婉年輕不懂事。

 

有些人就是火沒燒到自己身上，永遠站著說話不腰疼。

 

果然，沒過一會，霍庭就發微博解釋：

 

【一切都是為了新劇宣傳，請大家不要誤會，更不要攻擊他人。】

 

而楊清婉那條，也火速被刪掉。

 

網友被耍的團團轉，有些明白其中的彎彎道道，跑到楊清婉微博下。

 

【我看想蹭熱度的是你吧。】

 

【本來這事都快過去了，你還特地拿出來說，故意的嗎？】

 

【不是我說，你整什麼呢？】

 

【人家正主都沒說話呢，你替人叫上了。】

 

【拍個劇真以為你和霍影帝是一對了啊，清醒一下行吧。】

 

楊清婉想借著網友的手討伐我，可惜方法太蠢，忘了霍庭能爬到現在有多在乎自己的名譽。

 

我不再看，開始忙著收拾衣服。

 

過段時間，要和莫書凜出國旅遊。

 

他說馬上就冬天了，想帶我去看F國欣賞雪景，坐摩天輪。

 

至於霍庭和楊清婉那邊現在鬧成什麼樣，我懶得管。

 

9

 

準備出國的前幾天，我接到劇組通知。

 

新劇的發布會需要我參加。

 

莫書凜說，他想借著這場發布會公開我們的關系。

 

我還有些猶豫。

 

他略長的睫毛下垂，黑發聳下來，顯得有些可憐：

 

“你不是答應分手了就和我公開嗎？”

 

“我一直期待這一天。”

 

我忍不住心軟答應。

 

反正我也沒打算瞞著。

 

同樣的，霍庭，楊清婉，都會參加。

 

到會場的時候，我挽著莫書凜的胳膊，碰到了同樣挽著霍庭胳膊的楊清婉。

 

她看見我，拉著霍庭走到我旁邊，下巴微抬：

 

“馮琦琦，這場發布會你其實不用來，那麼小的角色，沒人關注。”

 

霍庭有些尷尬，動了動被挽著的胳膊，又被楊清婉摟的更緊。

 

我拍了拍莫書凜的手，示意他先別說話：

 

“我想你誤會了。”

 

“我是作為莫導的女朋友參加這場發布會的。”

 

楊清婉臉色忽的一下就變了，話都被堵在喉嚨裡，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畢竟得罪我和得罪導演，不是一個概念。

 

霍庭的目光落在我挽著莫書凜的胳膊上，眼神陰暗：

 

“你們在一起了？”

 

“馮琦琦，別忘了我還沒答應分手。”

 

我冷下臉：

 

“你和楊清婉在一起的時候，想過我們還沒分手嗎？”

 

霍庭沒有意思愧疚，上下打量我一番，嗤笑一聲：

 

“怎麼，就因為他能給你角色演？”

 

“我之前給你找了那麼多劇本你都不演，是看不上？”

 

“……”

 

我沉默了。

 

不是傷心難過，是這一刻真的對他下頭了。

 

一旁的莫書凜終於忍不住開口：

 

“夠了！”

 

“你知不知道她有鏡頭恐懼症，如果不是為了讓我再給你一次試鏡的機會，她根本不會來出演。”

 

10

 

這部劇，我在裡面飾演了一個戲份不多但極其重要的角色。

 

本來我是有鏡頭恐懼症的。

 

小時候在孤兒院，經常會有一些富人來作秀。

 

他們身後跟著幾個扛著攝像機的人，手裡拿著新衣服和文具。

 

有一個有錢的阿姨拿著綠豆糕要來喂我。

 

我對綠豆過敏，S活不吃。

 

她皮笑肉不笑，鏡頭外的手狠狠擰著我的肉把綠豆糕往我嘴裡喂。

 

我不得已吃下。

 

沒過一會，就發作了。

 

心咚咚開始跳起來，眼前除了阿姨的獰笑和快懟到臉上的鏡頭什麼都看不到。

 

從那之後，我就害怕面對鏡頭。

 

一站在鏡頭前，就心跳加速，冷汗直流，喘不上氣。

 

更嚴重的時候，可能會休克暈倒。

 

我誰也沒說。

 

霍庭不知道，莫書凜更不知道。

 

莫書凜要拍新劇的消息傳開，霍庭很想和他二搭。

 

但莫書凜直言這部劇的主角不適合他。

 

他為了這件事鬱鬱了很久，一段時間都愁眉不展。

 

甚至不知道從那拿了劇本，日夜苦練。

 

我看不下去，想讓莫書凜再給他一次機會試試。

 

莫書凜說，這部劇有一個角色很適合我，如果我願意出演，他可以考慮給霍庭一個機會。

 

我說我不會拍戲。

 

他說戲份很少，隻需要拍一次。

 

這是我第一次拍戲。

 

也是長大後第一次直面童年的心理陰影。

 

過程很痛苦。

 

更痛苦的是，霍庭拿著我為他爭取來的角色，幫著楊清婉面試上女主。

 

唯一一次，我因為鏡頭恐懼症差點暈倒，被莫書凜抱進休息室的。

 

霍庭在幫楊清婉過戲。

 

等他進來找我時，我已經醒了。

 

莫書凜在給我喂藥，他是知道我和霍庭的關系的。

 

還囑託他要好好照顧我。

 

霍庭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沒有說話。

 

等人走了，他居高臨下看著白著臉小口喝水的我，滿眼不耐煩地說：

 

“馮琦琦，你就是用這種手段勾引其他男人的？”

 

他不知道我有鏡頭恐懼症，我不怪他。

 

11

 

霍庭怔住。

 

沉默幾息，他不敢看我，側頭說道：

 

“行了吧，馮琦琦，沒必要整這一出。”

 

“演什麼苦情戲。”

 

“我自己爭取來的角色，和別人有什麼關系。”

 

他其實已經從蛛絲馬跡中自己找到了答案。

 

莫書凜說的這些，他很清楚是真的。

 

他不願意相信，也不敢。

 

我嘴角牽起一絲苦笑。

 

真替曾經的自己做那些事感到不值得。

 

莫書凜默默握緊我有些冰涼的手，絲絲暖意傳來。

 

他看著霍庭，繼續說道：

 

“本來沒必要告訴你。”

 

“但我是在看不慣你這種得了好處還賣乖的人。”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不僅這部劇的角色是她給你爭取來的，連你幾年前火的那部也是琦琦東求西求託關系給你找來的。”

 

“你是有實力，但娛樂圈不缺有實力的人，如果不是琦琦，你連一個展現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條理清晰。

 

實實在在的痛擊了霍庭。

 

他終於有些信了，多年來自認為全靠自己打拼出來的成績，我出了很大一份力。

 

這個事實，和他對我的看法完全不一樣。

 

像是完全沒想到我為他居然做了這麼多，他一開始還堅定的態度開始搖搖晃晃。

 

霍庭白著臉，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那鏡頭恐懼症……”

 

不用回答，他自己就想到了。

 

唯一那場拍攝，我連著被卡好幾條，最後臉色白到近乎透明，滿頭大汗的被抱走。

 

那樣真實的生理反應，是裝不出來的。

 

此時此刻，他全信了。

 

他恍然大悟，臉色的表情復雜。

 

許久後，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琦琦，我錯了，我們別分手好嗎？”

 

12

 

我緩緩搖頭，語氣冰冷絕情：

 

“不好，我已經和莫導在一起了。”

 

他眼圈微紅，不顧身邊還挽著他的楊清婉，甩開手就衝我過來。

 

楊清婉被甩開，臉色十分尷尬，青了又白，跺跺腳自己離開。

 

莫書凜擋在我身前，提醒他：

 

“別忘了今天是發布會。”

 

霍庭微頓，最後還是顧忌著在場的記者和自己的事業，跟在楊清婉身後一起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

 

莫書凜回頭，定定地看著我，眼神莫名帶著點委屈：

 

“你是不是後悔了。”

 

他總是這樣，患得患失。

 

也是我的問題，對待霍庭這段關系太優柔寡斷了。

 

我朝他安撫地笑了笑，回握住他的手：

 

“沒後悔，隻是不明白，你為什麼告訴他這些。”

 

他也笑了，拉著我進了會場，邊走邊說：

 

“我聽不得他那麼詆毀你，你在我心裡就像天上的月。”

 

這話說得太文藝，也把我誇上了天。

 

13

 

採訪的時候，霍庭一直心不在焉，面對記者的提問也很敷衍。

 

楊清婉臉上還因為剛剛的事，帶著無處發泄的怒氣，很多記者都被她甩了臉子。

 

發布會的結尾，莫書凜拉著我的手拿起話筒。

 

霍庭在一旁看著我，如果我沒感覺錯，那眼神好像是……

 

哀求？

 

哀求什麼？

 

馬上我就明白了。

 

莫書凜和記者公開了我們的戀愛關系。

 

娛樂圈鬼才導演的爆料還是很值錢的，很快一堆記者就圍住我們。

 

【請問你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那這部劇馮琦琦飾演的角色是為她量身定制的嗎？】

 

幾個記者急切地往前擠。

 

其中一個中年男記者扛著相機瘋狂地拍，被身後的人越擠越往前，鏡頭快要懟到我眼前。

 

就在這時，霍庭猛地暴起，揮拳打落相機。

 

他滿眼狠戾，站在我身前警告那個男記者：

 

“別拍她，她會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