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程頌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世人皆知程頌愛我,可他們不知道,我隻是他用來讓蘇芸後悔的工具。
1
蘇芸宣布婚訊的第二天,程頌終於接受了我。
說是接受,卻更像是一場居高臨下的施舍。
「你不是喜歡我嗎?那就在一起吧。」
彼時我嘴裡正抿著一塊酸菜魚。
那塊魚肉裡都是細密的刺,為了在心儀的男生面前更優雅些,我不敢將魚刺吐出在盤子裡,隻能混著口水一點點往喉嚨裡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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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的話,我猛地一驚,倉促吞咽間,一根細小的魚子就順勢扎進了我的肉裡。
程頌也並不在意我的回答,說完那句話,他又自顧自點了一瓶啤酒,就著魚肉多喝了兩杯。
吃完那頓飯,我們就去領了證。
魚刺還卡在我的喉嚨裡,可我在照相時揚起的笑容,卻是此後十年間最真的一次。
我知道,如果是蘇芸,程頌絕不會帶她去吃廉價的酸菜魚,他會不停地打工接活,直到攢出兩個人去高檔餐廳的錢。
他從不會為我做這種事,他甚至不在意我的回答,更不在意我是忍著魚刺的痛,跟他走進了婚姻的圍城。
2
蘇芸嫁的人是本地數一數二的富豪,年紀大,也算不上帥氣,但他有錢,能夠支付起一個年輕美貌的身體的價格。
那場婚禮動用了全城的賓利,打頭的是一輛勞斯萊斯,車頭的花環是從佛羅倫薩空運來的鮮花。
車隊駛過長街,第一輛車消失在視野中,最後一輛車還沒有進入這條街。
那天,在長街旁一間逼仄狹小的閣樓上,程頌掐著我的腰將我按在地上,他在我身後喘著粗氣,眼睛卻SS盯著小窗外的街景。
窗前每駛過一輛婚車,他便要狠狠撞我一下。
我不記得究竟被他撞了多少下,隻記得自己最後喊啞了嗓子,隻希望蘇芸這要命的車隊快些走完。
後來,程頌的公司上市,他成為了福布斯榜上最年輕的亞洲面孔。
他執意回到這座城市,給我補辦了婚禮。
婚禮上,他調來了全國的勞斯萊斯,車頭都戴著佛羅倫薩空運來的花環,每一輛婚車,都從蘇芸住的別墅前經過。
我不知道當蘇芸在別墅裡看見這一幕時會是何種心情,但我並不開心。
程頌對我的好,都是出於他對蘇芸的報復。
他恨蘇芸,恨她在他最潦倒落魄的時候拋下他,提著裙擺嫁入了豪門。
可恨比愛更長久。
有愛,才會有恨。
我喉中的那根魚刺,這麼多年來都從未消失,它SS卡住了我。
3
再次見到蘇芸,是在一場慈善拍賣會上。
往日裡,程頌是不愛帶我出席這種場合的。但唯獨這一次,他不但把請柬給了我,還特意叮囑我打扮好看些。
於是,我便猜到了,蘇芸也會出現在那裡。
蘇芸有一種保養很好的憔悴。
我知道,這兩個形容很難被聯系在一起,但我就是覺得她憔悴了。
她美貌依舊,眼裡卻沒有了光。
她挽著自己頭發禿了大半的丈夫走入會場,那雙沒了光的眼睛渙散地在場內巡弋,卻在看到程頌時猛地亮了起來,亮得甚至有些刺眼了。
我下意識攥緊了程頌的胳膊。
正在和人聊天的程頌因為我的動作回過頭來,也看到了蘇芸。
可他的眼睛隻是掃過她,隻像是看到了什麼無關緊要的人一般,瞥了一眼便收了回來。
「喝香檳嗎?」
程頌隨手從侍者的託盤裡拿過一杯香檳,遞到我手中。
「我不……」我不喝酒。
我從來都不喝酒。
可他不容置疑地將酒杯塞進我手中,身體順勢貼近,靠近我臉頰的嘴唇像是要在上面印上一個輕吻。
在周圍賓客曖昧的輕呼聲中,我聽到他在我耳邊輕聲說——
「笑一下,她看著呢。」
4
拍賣會上,程頌為我拍下了場上最貴的紅玉項鏈。
整整一億五千萬。
但不是因為我想要,而是因為蘇芸想要。
程頌跟在蘇芸丈夫後面舉牌,他用自己雄厚的財力,一巴掌又一巴掌,狠狠扇在蘇芸臉上。
我知道他在計較什麼。
那天晚上,看著天鵝絨軟墊上價值上億的項鏈,我卻隻感到了苦澀。
我的皮膚沒有蘇芸的白,她戴紅玉是白壁點赤、雪中落紅,我若戴上,卻隻能被人說一句不配。
正如我與現在的程頌,已然不配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依然要在眾人面前把這串項鏈戴在我頸間。
他說:「你是我的夫人,當然要配上最好的珠寶。」
話是這般說,可他的眼睛卻越過我,看向我身後的蘇芸。
我任由他擺布,卻隻感覺指尖發麻,幾乎連笑容都要維持不住。
我知道,他對我越好,蘇芸就會越後悔。
可若蘇芸當真後悔了,我的存在便擋了他們有情人相愛的路。
到時候,連這份被施舍來的婚姻也不會再屬於我。
5
拍賣會結束,我從洗手間出來,遇見了等在外面的蘇芸。
她的臉上並沒有被程頌落了面子的難堪,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竟覺得她比入場時更容光煥發了些。
「真漂亮。」她的視線看向我胸前的紅玉項鏈,笑著贊美,「程先生真愛你。」
「謝謝,你先生對你也很好。」我隻想趕快結束話題離開這裡。
我快步朝外面走去,可蘇芸卻再度出聲,從我身後叫住我。
「姜念,」她這次沒客套,直接叫出了我的名字,「你知道的吧?你從來爭不過我。」
我感覺自己胸膛中燃燒著怒火,所有不甘、委屈和屈辱都是那釜底的柴薪,助燃著火焰的怒吼——
「憑什麼!憑什麼你就認定我隻能撿你不要的東西?憑什麼都十年過去了,你還這麼篤定程頌會愛你?!」
我希望我能有勇氣喊出這句話,我希望自己可以把鍍金的手包砸在她臉上,告訴她我才是程頌明媒正娶的妻子、堂堂正正的程太太!
可無論腦海中醞釀了多少話語,我卻隻能沒出息地憋緊眼淚,梗著脖子繼續往前走。
「我知道,你覺得我沒有機會了。」
「你覺得程頌會怨恨當年我拋下了他……」
「但我是有苦衷的。」
「我媽媽病了,愛情治不好她的病,隻有錢才可以。我需要錢。」
「你覺得,程頌會理解我嗎?」
蘇芸還站在原處,但她的聲音不疾不徐地跟在我身後。
她篤定我會停下來。
果然,我忍不住停住腳步,用僵硬的後背對著她:「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我聽到一聲輕笑。蘇芸緩緩朝我走過來,一直走到我面前。
「因為我想看看,你會不會把這些告訴程頌。」
她眉眼帶笑,卻仗著腿長,彎腰湊近我的眼睛,居高臨下地看我:「我想看看,我面前這個人,還是不是以前的姜念。」
6
她憑什麼覺得我會說呢?
憑我在卑微單戀程頌的那些年間,會忍著心痛,毫無保留地幫吵架的他們互相傳話?
憑程頌得了高危傳染病燒到昏厥,我明明晝夜不歇地照顧,卻會在程頌醒來後把全部苦勞都讓給她?
憑即便我知道那繞城一周的勞斯萊斯隻是程頌在和蘇芸賭氣,卻依舊會獨自坐在婚車上,在這出戲中假裝幸福?
是啊,我一直都是這樣。我會說程頌期待聽到的話,做程頌期待看到的事情,因為我希望程頌能夠幸福。
離開前,蘇芸對我說了最後一句話:「我知道你一定會把我的話轉告他。因為姜念你啊,是一個沒有自我的人。」
她說得沒錯……
可即便如我這般愛得卑微的人,也會有想要自私一回的時候。
「在想什麼?你這一路都在遊神。」
月光灑在程頌起伏的脊背上,他伏在我身上動作,喉嚨深處發出微微的喘息聲。
「……在想蘇芸。」
我一不留神,便說漏了嘴。
程頌的動作一頓,接著更用力地壓了下來:「我已經不能讓你專注了嗎?還要想別人?」
我身體猛地一抽,禁不住像條擱淺的魚般倒弓了起來,被程頌順勢咬住了脖子。
「還是這麼敏感。」他咬著我喉嚨上薄薄的肉,慢慢地廝磨、慢慢地啃。
和那些虐文中所寫的不同,這種時候,程頌從來不會喊蘇芸的名字。
但他也不會喊我的。
所以我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知道他心中是否有過我的位置。
我伸長手臂,摟住他的肩膀。
「程頌,我們要個孩子吧。」
結婚的前五年,我和程頌擠在冬冷夏熱的閣樓裡,最困窘的時候要兩人分吃一包泡面。
閣樓裡沒有廚房,他就去樓下用保溫壺裝上開水,拎上樓衝泡面。
他會讓我先吃,吃剩下的給他。但我總是怕他不夠,會端著碗背對著他吃半天,其實隻是將泡面一根根挑出來,再一根根放回去。
在那樣的日子裡,我們沒有心思,也沒有能力要孩子。
後來他的公司終於成功了,一輪又一輪的融資,讓全球各地的資本爭先恐後地湧入他的賬戶,可他也忙了起來,我們一年都見不上幾面,更沒有要孩子的機會。
說出那句話後,程頌好半晌都沒有動作,我隻能緊張地聽著他沉默的心跳。
「再等等吧,」他啞著嗓音開口,「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什麼時候才是時候?
當他從我身體退出時,我再一次產生了面對命運的茫然之感。
7
一個月後,我再次見到了蘇芸。
「我很失望。」她依然笑著,笑意卻沒有抵達眼底。
「你沒有告訴程頌,對嗎?」
「姜念,你錯過了跟程頌好聚好散的機會。」
「既然這樣,那我也不會再顧及你了。」
「我會親自告訴他。」
麻木的感覺從指尖蔓延至掌心。
我狠狠用指甲掐入肉裡,努力用疼痛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明明已經結婚了,你有了自己的家庭……」
「那又怎樣?我又不愛他。」蘇芸溫柔的雙唇間吐出冰冷的話語,「你看,結婚十年,我連孩子都沒給那個男人生。」
「畢竟,誰會和不愛的人生孩子呢?對不對?」
這是蘇芸給我的第一刀。
但這遠不是結束,在她離開時,她又扎了我第二刀。
「啊,差點忘記告訴你了。」她站在門口,笑吟吟回頭,「你婚禮那天,程頌沒有跟著車隊去接親對吧?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他啊,來了我家。」
8
扎在喉嚨裡的那根刺,在領證那天的晚上被我艱難地咽了下去。
但扎在心上的那根刺,經過我十年的忽視和忍耐,終於還是化了膿。
時隔十年,我終於又坐進了那家賣酸菜魚的飯館裡。
我坐在桌子前,安靜地看著桌上的手機。我已經把定位發給了程頌,約他過來一同吃這頓晚飯。
大約半個小時後,程頌回了消息。
【好。】
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赅。
在大部分時候,程頌還是很尊重我意見的。
這種尊重體現在他並不會好奇我意見的來由,他隻會迅速評估這件事他是否能接受,並且直接地給予我是或否的回復。
我估計程頌半個小時後會到,便讓老板先把魚做上。
但許多個半小時都過去了,程頌卻一直沒有出現。
那魚熱了三遍,直到老板都說再熱魚肉就碎了,我才擺擺手,讓魚留在了桌上。
我不知道程頌去做了什麼,但這種事情,一定會有人讓我知道。
我的手機很快收到了一段視頻,視頻是在醫院裡拍攝的,鏡頭裡那個忙前忙後、滿臉擔憂的男人很明顯是我的丈夫。
「程頌,今天真的麻煩你了,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我聽出了這是蘇芸的聲音。
「你怎麼還像當年一樣不管不顧?」程頌走向鏡頭,接著他注意到了正在拍攝的手機,手一伸拿了過去,「好好休息,別玩手機了!」
這是鏡頭裡的最後一句話,隨後視頻就被摁掉了。
他們沒有做什麼,甚至沒有說任何一句超出朋友關系的話。
可那種熟稔的語氣,卻徹底擊碎了我的世界。
我所倚仗的,是和程頌十年夫妻相持的情分,可我所害怕的,也正是怕連這十年時光都無法阻止程頌和蘇芸再次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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