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丁德業猩紅著眼，一腳把叉燒兒子踹到牆邊。
轉而看向周代柔，目光越來越冷。
周代柔兩股戰戰，爬起來轉身就想跑，被丁德業拖著頭發拽回來。
她發出S豬似的叫聲，眼見拳頭就要落到她的身上，她捂著肚子大叫。
「別打我！我肚子裡也懷了你的孩子！」
此話一出，丁德業瞬間冷靜了下來，他驚喜地看著周代柔的肚子甚至嘿嘿笑了兩聲，連忙小心扶著她坐下。
我也愣住了，但更多的還是心寒。
我上一世到底是有眼無珠到什麼地步，才會認這樣的男人當自己丈夫，悉心照顧到付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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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賤女兩人關系迅速和緩了下來，他們開始合計當時我流產的時間。
12 月 25 日，正是國外熱熱鬧鬧的聖誕節，我的孩子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渣男臉上完全看不出失去孩子的悲傷，合計出密碼就興衝衝要往天臺去。
走到一半，他又停住，轉身去牆邊拖起捂著肚子抽氣的丁元龍。
他用菜刀指著昔日的兒子。
「外面太熱了，你替我去把物資搬下來。」
丁元龍不可置信，罵罵咧咧。
但丁德業拔出手邊的菜刀他就瞬間慫了，隻得乖乖出了門。
外面下著暴雨，丁德業監督著丁元龍爬上梯子走上天臺。過了很久才拿了兩瓶水和兩個小面包回來。
丁德業一巴掌抽他頭上。
「你個小畜生是不是偷吃了，怎麼就這麼點物資。」
丁元龍渾身湿透，喘著粗氣捂著臉辯解。
「我檢查了，第一個箱子裡隻有這些，而且箱子都是焊在地上的，我也拖不下來。」
丁德業罵罵咧咧將食物搶走。
晚上他和周代柔一人一瓶水一個小面包，丁元龍隻能湿噠噠地縮在牆角，什麼都沒有。
我隔著屏幕看著這【父慈子孝】的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當初丁元龍是各種背刺我，拋棄我選擇他的父親。而現在不顧他S活的也是他的父親。
我絲毫不憐憫。
跑去切了個果盤，我在涼爽的水床上邊吃邊刷了會劇，心滿意足睡去。
第二天再起來看監控。
丁元龍雙頰泛紅，還時不時咳嗽，應該是昨天淋雨吹風感冒了。
昨天兩人真面目暴露後徹底和丁元龍撕破了臉。
不但讓他給她們兩人按腰捶腿，還把他趕到遠離空調的角落。
但我充的電費並不多，空調很快停止了運轉，他們不得不又一次聚集到了監控下。
這一次的輪流爆料，他們顯然比第一回熟練地多。
仍然是周代柔第一個開口。
她抿了抿嘴。
「其實每次旅遊報給德業哥的價格我都是翻了兩到三倍的，我已經靠著他從你那裡騙來的錢攢出一套房子了。」
我冷漠地說，「我知道。」
然後是丁元龍，他聲音哽咽。
「其實我早知道爸爸和周代柔搞在了一起，他們之前幾次出去都是我打的掩護。」
他眼眶紅紅地看著監控。
「媽媽我錯了，之前他們都是騙我的，我現在知道隻有你才是真的對我好，媽媽我不要在這裡了，你帶我走好不好。」
他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但我絲毫不動容，隻是平靜地開口。
「丁德業，輪到你了。」
他認命似地閉上眼，含混地吐出幾個字。
但我還是聽清了，他說的是。
「項琳，我幾年前就給你買好了高價的人身意外B險。」
9
身體微微顫抖，我幾乎說不出話，之前的種種細節瞬間串珠成線。
而丁德業也猛地站起了身。
「0813！項琳，第二組密碼是 0813 對不對！」
我輕輕吐口氣，多年疑惑也終於得到解答。
果然，惡人怎麼會忘記自己故意做過的惡事呢。
兩年前的 8 月 13 號，我們一家去小溪邊露營，半路碰到了周代柔。
我蹚進溪水準備給兒子抓幾條小魚，彎腰低頭時，被一旁衝出的周代柔一把將頭摁入水中。
我猝不及防嗆水，拼命撲騰著掙扎，但是完全抵不過周代柔的一身蠻力。
意識都有點模糊的時候隱約看到丁德業牽著丁元龍走過來。
我本以為自己得救了，奮力朝他們伸手，但他們隻是冷冷站在一旁沒有上前。
直到有別的露營者恰巧經過，周代柔怕被發現慌忙松手，我才終於得以掙出水面。
事後，周代柔咬S說她是在跟我開玩笑，而丁德業則說我是看錯了，他根本沒去過溪邊。
原來，他們早就給我買了B險。
原來他們那天是真的想要溺S我，連這個計劃都是我的老公親自制定的，而我親生兒子隻是在一旁冷冷旁觀。
我一摸臉頰，發現自己早已滿臉淚水。
辜負真心的人要吞一萬根針，他們S有餘辜。
我抹掉眼淚，仍是給他們又充了十塊錢的電費。
還不到時候，我還得再忍忍。
遲遲沒有等到我的回信，丁德業也失去耐心，他踹了丁元龍一腳讓他去天臺取物資。
此時暴雨已經停歇，太陽刺的人睜不開眼，氣溫更是直衝 85 度。
丁元龍花了比上次還長的時間才勉強從天臺下來，整個人幾乎完全脫水。
第二個箱子順利打開，裡面隻有一瓶水和一袋小面包。
丁德業照例一把搶過，隻是神色有點難看。
他直接站在門口將水和面包都吃掉，沒有給另外兩人留一口。
周代柔和丁元龍敢怒不敢言。
晚上，丁元龍照例是被趕到最遠離空調的角落。
物資太少，丁德業已經開始和周代柔盤算著去樓裡其他家搶點，實在不行，就打丁元龍的主意。
丁元龍低垂著頭，仿佛一無所知，但手裡SS握著一張小紙條。
那是我留在第二個箱子裡的，上面隻有一句話。
「衛生間水箱裡有一瓶八四和一瓶潔廁靈，兩瓶倒在一起會產生毒氣，在密閉的空間使用會致命。」
看著丁元龍顫抖的身體，我知道，他心動了。
果不其然。
這天晚上等兩人睡熟後，丁元龍偷走菜刀鋼管，毫不眨眼的將水箱裡的兩瓶液體倒進同一個盆中推進臥室，還鎖上了臥室的門。
丁德業和周代柔晚上去臥室休息，因為那裡空調制冷效果更好。
完全密閉的空間，等到兩人反應過來早就晚了，他們都已經吸入大量氣體。
周代柔身嬌體弱，完全無法動彈。她拼命抓住丁德業的手，想讓他救救自己，卻被無情甩開，毒S在床上。
丁德業還勉強能動，他拼著一口氣踹開門。
但還沒等喘口氣，就被等在門口的丁元龍一菜刀砍在頭上。
他吃痛，捂住腦袋想往門外跑，丁元龍卻是下了S手在後面邊追邊砍。
最終他也沒能跑出大門，被丁元龍用刀活活砍S在門邊。
我隔著屏幕，默默地看著這出慘劇。
這幾人多次想要我的性命，如今狗咬狗是他們咎由自取，S不足惜。
我既不替他們悲哀，也沒感覺到有多暢快。
確認兩人S透，丁元龍扔下菜刀, 喘著粗氣望向監控器的方向, 目光悲戚。
「媽媽, 我明白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什麼了。」
「上輩子的一切, 我全都想起來了。」
10
我微微眯起眼。
丁元龍居然在這個時候想起了上一世的記憶。
不過這樣也好，他應該明白，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們。
丁元龍摘下監控器，帶著它走到天臺門口。
「上一次，你出門幫我和爸爸找水和食物，我們卻把你關到屋外。」
「但你並沒有立即S去，而我為了報復你之前對我的管束, 之後……」
他閉了閉眼睛，似乎不願回憶，也難以開口。
所以我替他說了下去。
「之後你用我送你的無人機吊著水和食物，將我誘上民宿屋頂天臺。」
「你逗弄著我, 讓我給你下跪，脫掉衣服學著狗叫爬來爬去, 卻在我照做後將水撒掉, 食物扔進屋外的旱廁。」
「你眼睜睜看著我赤身裸體, 一點一點在天臺脫水S去。直到無人機電池爆裂，我還能聽到你們三個人在屋裡拍手嘲笑。」
丁元龍嘴唇顫抖，我每說一句他的身體就更彎一分。
眼前的天臺和上一世民宿的屋頂平臺重合，他弓著身子, 顫抖到幾乎站立不住。
「對不起。」
他嗓音沙啞到幾乎說不出話。
我幽幽開口。
「所以第三個箱子的密碼, 就是我上一世的忌日。」
「你不想打開看看裡面是什麼嗎？」
他顫抖著走過去, 打開箱子。
裡面是一臺無人機，和上一世的一模一樣。
他被燙到似的別開眼，又很快強迫自己轉過頭，蹲下身將無人機抱在懷裡。
「媽媽，你永遠不會原諒我了，現在的一切都是我活該。」
他喃喃自語。
我目光森冷。
是啊, 我怎麼可能原諒呢。
丁元龍望望無人機，又看看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 仿佛是失去了神智，嘴裡一直念念叨叨, 但都不成句子。
最後他猛跑兩步, 從天臺一躍而下。
監控器和無人機電池一齊炸開, 屏幕陷入漆黑。
心口最後一點不甘和怨氣終於也消散了, 我重重呼出一口氣。
我摸摸眼角, 沒有淚水。
我猛地睜開眼。
「作我」之後我仍然在地下三層正常生活, 每天規律作息, 精進廚藝，拼命看書提升自己。
重活一世，我終於開始學著怎麼去愛自己。
高溫末世在一年後終於結束。
因為擁有足夠的資源，我的生活完全沒受影響。
這場天災S了無數的人, 等到秩序恢復，災後重建，三個惡人早已隻剩下白骨，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我拿著之前的錢還清所有欠款, 並積極投身於災後重建。
大平層被我拋售，意外的價格沒受什麼影響。
我擁有了足夠的金錢與更優秀的自我，我會有閃閃發光的未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