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個真不清楚，但要我說啊，趁著路還能看得清，趕緊出去多囤些東西，吃的比什麼都重要。」

村長站在爐邊猶豫了很久，最終拍板做了決定：「孟老三，能麻煩你跟我出去一趟嗎？我讓我兒子開一輛車，你開一輛車，我再借一輛車，趕緊跑附近多買些食物回來，取暖的話，大家家裡的煤炭就算不夠燒木材也行，食物絕不能耽誤。」

 

我剛說過兩天一過暴風雪會小小停一陣，我爸倒也不擔心，當場應了下來。

 

「行的村長。」

 

見人要走，我連忙說道：

 

「你們不能就這麼開車出去，我那兒有汽車防滑鏈，安裝過後再走會安全很多，另外爸，再買兩桶汽油回來，必要時期燒木頭的話汽油會更加好使。」

 

「行，反正汽車也是要加油的。」

 

目送我爸跟著村長離開後，我便和我媽一起，坐在客廳一邊烤火一邊收拾著提前買好的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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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一臉惋惜：「還是買太多了，根本吃不完，我就擔心菜壞了最後得扔，浪費了我得心疼S。」

 

「怎麼會浪費呢？留一點兒新鮮的最近吃，剩下的腌成鹹菜，反正家裡的鹽多，配稀飯多下飯啊。」

 

我媽猶豫了一會兒：「倒也行，白菜、大白菜，這些能腌。茄子、藕……幹脆炸了吧，炸過之後反倒更經放，這麼冷的天兒，放在外頭都行，哦對了，再和些面，這些白菜還能包餃子。」

 

知道這趟外出時間不會短，可沒想到這三人出去愣是到風雪停了之後，這才回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三輛車都堆得滿滿當當，甚至車頂也沒放過，用繩子捆了不少的物資。

 

還沒來得及看，我爸像獻寶似的，抱了好幾箱櫻桃放在我的面前。

 

「瑩瑩最喜歡吃這個了，往日太貴隻敢嘗嘗鮮，沒想到天冷沒人買這些，農貿市場直接大甩賣，你猜這一箱多少錢，30 塊！我一共要了 5 箱。」

 

我媽責怪說：「這玩意兒不經放，一天也不能吃太多了，放到後頭該全壞了。」

 

「不會壞，不是可以做成果醬嗎？再說閨女喜歡吃凍水果，把核去了，凍硬了當冰棍吃。」

 

我忽然感覺一陣眼熱，努力眨巴眨巴眼睛，終於將眼淚憋了回去。

 

風雪短暫的停止，就是留給人們最後一絲喘息之機。

 

抽出空，大家都在自家門前掃著風雪，而村長也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食物搬到每個人的家中。

 

結束時，一天時間又過去了。

 

躺在床上，我饒有興致地打開監控畫面，想瞧瞧王天成兩人如今過得如何。

 

卻沒承想，廚房、客廳，滿是狼藉，而這一家三口，居然在穿上跑腿送來的衣服後，再次躺回到了床上。

 

「不管這頓飯有沒有吃，這倆人完全沒有囤貨的心思，接下來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可他們不好過，我可就開心了。

 

9

 

窗外，呼嘯的狂風再次來臨，聽著那如同惡鬼般尖銳刺耳的聲音，我蓋上被子美美睡去。

 

一覺醒來，短暫停下後的暴風雪果然在猛地反撲回來。

 

僅一夜的工夫，昨天才剛掃幹淨的積雪，就已經來到了膝蓋處。

 

趁著能出門，村長每半個小時就會在廣播室叮囑一番，讓大家待在家裡，盡量不要外出，有任何事情，及時與他聯系。

 

可待在家的時間總是枯燥的，在我媽喊我下樓吃飯時，我又一次打開了王天成那邊的監控。

 

可待我看過一眼後，瞬間毛骨悚然。

 

林玲被擊中頭部，滿頭鮮血的她抱著王天成的腿，又是責罵，又是痛哭。

 

而此時的王天成呢，正拿著鍋鏟翻攪著大鍋裡的湯汁。

 

而那口大鍋裡，赫然燉煮著一個小孩，他雙眼充血，S不瞑目，仔細看那孩子的臉，不正是他們自己的孩子王煜學嗎？

 

「嘔」我一個沒忍住，立馬跑到門邊作勢要嘔出來。

 

爸媽見狀連忙問我：「閨女怎麼了。」

 

我媽察覺出不對，正撿起我的手機準備看一眼時，根本來不及阻止，我媽就衝到我旁邊跟我一起嘔吐了起來。

 

我爸滿腦袋問號：

 

「你倆到底怎麼了。」

 

見我爸搶手機，我連忙道：「別看。」

 

然而——

 

一家三人均對著一處，幾欲作嘔。

 

我媽緩了半晌，有些嫌惡地說：

 

「這人，簡直沒有人性，那小孩誰家的，這才幾天啊，居然已經抓小孩來……來……煮了，有這工夫不能出去買些吃的嗎？」

 

「這是他自己的孩子，這樣看你們可能看不出來，但我確定這就是他自己的孩子。」

 

連我爸也忍不住說道：「簡直太可惡了，這人簡直沒有人性。」

 

「他前世能對我做出這種事兒，這一世在沒有囤任何物資的情況下，他肯定會重蹈覆轍，可我沒想到他最先下手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孩子。」

 

聽著我的冷靜分析，我媽忽然紅了眼睛：

 

「孩子呀，你前世是不是就這樣。」

 

「媽，都過去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等風雪過去，我會將視頻發送給公安，讓他進監獄，這罪行，一時半會兒他可出不來。」

 

由於視頻太過震撼，我們家連續 2 天不見任何葷腥，而一個 3 歲的小孩也不是一兩天可以消耗殆盡的。

 

到了第四天，我讓我媽燒了一大鍋排骨，不僅美美地吃了一頓，還將照片發給王天成刺激一下對方。

 

當然了，手機依舊是飛行模式，任何能聯系到我的軟件，我也全部退出。

 

王天成找不到發泄對象，隻能將目標放在林玲身上。

 

將人痛打一頓後，他俯在林玲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在林玲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她被趕出家門。

 

我有些疑惑：「這是幹嘛，前世沒有這一出啊。」

 

轉念一想，前世這個時候吃的是我，我都S了怎麼會知道下面的事情。

 

過了一個小時，林玲比之前更加狼狽地回來了，她身上的那件羽絨服多了好幾道劃痕，眼睛、嘴角，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淤青。

 

她不甘地看向王天成，隨後竟是從懷裡掏出了 2 包方便面。

 

「嘶，這可有意思，這方便面從哪兒來的啊。」

 

「媽媽群，對。」

 

左思右想下，我登錄了許久沒上的 X 信，無視了好友發來的信息後，成功找到了小區媽媽群。

 

媽媽群是小區的女人單獨建的群，平常用來聊八卦，吐槽公婆，團購和砍一刀所用。

 

它的活躍度很高，因為有著這個群，我總能了解到第一手的消息。

 

翻著聊天記錄，我果然看到了一絲蛛絲馬跡。

 

【他們這是要幹嘛？1、2、3 棟幾乎每一戶都被搶過了，這些食物還不夠吃嗎？還打算接著搶？】

 

【你沒發現他們是按照樓棟順序來的嗎？隻怕是要將小區所有單元全掃空才會罷休。】

 

【太可惡了，隻要他們活著，別人都該S嗎？報警，必須報警。】

 

【報過了，警察一來他們就跑了，等跑了之後他們立馬又來，而且不知道是哪兒的消息，知道報警的人是誰後，直接把那一戶的人全給S了。】

 

我蹙著眉頭看完，又往下翻了一大堆信息後，來到了一個小時前的時間。

 

【完了，已經來咱 8 棟了，我偷偷藏了些食物，看能不能藏得住，但我想這麼做的應該不止我一個人的。】

 

【希望吧，我也藏了些食物，希望不會被搜走。】

 

【沒用，我藏在廁所天花板的食物都被搜走了，這群人根本不是人，他們拿著刀、斧頭，還有槍，也不知道那槍是不是真的。】

 

【8 棟啊。】

 

我嘴裡喃喃著，關掉 X 信號，立馬打開了家裡的監控。

 

【我家就在 8 棟，家裡可沒有食物，搜不到東西的這些人，能放過王天成嗎？要是……那可別怪我忍不住笑出聲兒了。】

 

果然，隻等了半個小時，就有一群人敲響了王天成的家門。

 

門被打開後，為首那人熟悉的臉映入眼簾，仔細回憶竟是那個跑腿員。

 

王天成顯然也認出對方了，他不可思議地用手指向了那人，那人舉刀毫不猶豫一刀砍下他的右手。

 

「啊。」

 

10

 

監控外的我和監控裡的林玲同時叫了出來。

 

王天成因疼痛倒在了地上，他抱著斷掉的右手臂不斷往後退著，嘴裡念念有詞像是在求饒。

 

我忙將監控音量打到最大，隻聽他說：

 

「放過我，放過我。」

 

為首那人問他：

 

「憑什麼，我記得你家沒有任何食物吧，我憑什麼要放過你。」

 

「我，我可以為你們賣命，錢，我有錢，我可以把錢給你。」

 

為首那人不屑一顧。

 

「都 TM 末世了，老子要錢有什麼用，要有食物，今天這條命給你留下，要沒有……別怪我不客氣。」

 

誰知林玲忽然跪在了為首男人的身邊，她抱住男人的腿祈求道：

 

「救你，S了他，S了他。」

 

男人覺得有意思，大笑詢問：

 

「你要S了他？為什麼？」

 

「他因為沒有食物S了我兒子，還吃了他。」

 

為首之人以及身後跟著的幾人，全都倒吸一口涼氣。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身後一個小弟當即說：

 

「末世才剛開始，不應該吃人啊，這會兒隻要不怕S出去買東西，也不是買不到。」

 

就是很可能半道兒被搶，但這話他沒說。

 

誰知王天成聽了林玲的控訴，當場大吼：

 

「說得像你沒吃似的，你吃得可不比我少，把肉吃完了，你再抱著那堆骨頭裝什麼傷心，真 TM 惡心。」

 

為首之人也沒想到，不過出來弄個食物，居然聽到了這麼惡心的事兒，再看向王天成：

 

「果然長了一張薄情寡義的臉，我記得這女人，不是你愛人吧。」

 

王天成和林玲均是一愣。

 

「不，不是，你認識我前妻？」

 

「前妻？」

 

為首之人忽然嘲諷了起來：「你當我傻呢，人呢，該不會也被你S了吧。」

 

「我們離了，真離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她把家裡所有的東西全拿走了，否則我倆也不至於成這弄在這個樣子。」

 

「你們弄成這樣是你們咎由自取，與別人何幹，即將離婚了，那就該跟S了一樣。哦不，最好是直接S了。」

 

王天成瑟縮地往後退後，後背卻抵在了茶幾上，退無可退。

 

「不要，你們不能S人。」

 

「我們不S人，我們從來不S人。」

 

為首之人給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後，幾名小弟上前將王天成與林玲狠狠毆打一通，將他們的雙腿全部折斷後，人便離開了。

 

看著躺在地上哀號的倆人，我又一次陷入了深思。

 

「這人是誰？好熟，可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叮！」

 

手機的信息提醒響起：【姐，我剛去了你家，你離婚了？你現在在哪兒啊，有地方住嗎？】

 

看著那熟悉的聊天記錄，我終於想起這人是誰了。

 

這小哥之前在跑腿時發生意外，我路過將人救了下來。

 

那場車禍特別嚴重，這小哥的腸子都漏出來了，還是我給塞回去的。

 

之後我們互加了微信，但因為本身就不熟，所以從未聊過天，隻是偶爾跑腿時遇到了，會相互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