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哦。」

可是，我們倆為什麼要加微信？

 

我不太想加诶。

 

他應該看出來了，所以沒有再提。

 

我們倆就默默坐在外面等。

 

沉默，沉默中帶著尷尬。

 

要不是為了等宋琳，我早就開溜了。

 

7

 

終於等到他們都出來，趙棠提議：「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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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想拒絕，宋琳一口應下：「好啊。」

 

我用眼神剜她。

 

不是說好要遠離渣男嗎？

 

她在我耳邊小聲說：「你傻啊，蹭飯的事情比天大。」

 

行，行吧……

 

我們就一起去了火鍋店。

 

江湛一直都冷著臉，我也不想管他，反正有趙棠哄。

 

這是跟江湛在一起的必修課，她好好學學吧。

 

我去蘸料臺裝了滿滿的香菜，回來的時候腳下冷不丁被絆了一下，然後眼睜睜看著帶有醬汁的香菜灑在了……沈校的黑色夾克上。

 

巧了，我認識這件衣服的牌子。

 

估算一下……也就這頓火鍋的三四五六倍價格吧。

 

「對不起！我會賠你的，要不現在就賠，正好商場四樓有這家店。」

 

沈校用紙巾擦了擦身上的香菜：「沒事，我回去幹洗一下就行，加個微信吧。」

 

我懂我懂！

 

我立馬掏出手機，跟他加了微信。

 

「幹洗費我報銷！如果洗不幹淨，我再原價賠償你。」

 

「嗯。」

 

我收起手機時，發現江湛冷冷地盯著我。

 

估計又是想罵我小腦不平衡。

 

但沈校都沒說什麼，他那麼兇幹什麼！

 

「哗眾取寵。」

 

我愣住了，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我。

 

扁平足就是容易摔跤，平時走在路上，哪塊磚不平，我都會被絆一下。

 

我攥緊了手心，看著他：「我不是故意的。再說了，我又沒說不賠，你至於說話這麼難聽嗎？」

 

「我沒跟你說話。」江湛冷冷道。

 

一旁的趙棠依偎著他，笑著開口：「橙子，你太敏感了，我們不是說你，是我剛剛跟江湛說了件事，他才這麼說的，你別對號入座。」

 

鬼才信！

 

他明明就是看著我說的！

 

這時，沈校突然碰了碰我的手背。

 

我一低頭，他把餐巾紙巾遞給了我：

 

「你手上沾了蘸料，去洗一下吧。沒關系的，我很喜歡香菜，這個味道比某些人的嘴好聞多了。」

 

趙棠的笑凝固在了臉上。

 

宋琳默默豎了個大拇指。

 

於是，我和沈校一起去了洗手間。

 

他脫下黑色夾克，裡面是一件短袖的黑色 T 恤，可以清晰地辨認出他的寬肩窄腰。

 

這樣貌比江湛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站在他身後，看得有些出神了。

 

被發現後，輕咳了兩聲，對他說：「剛剛謝謝你替我解圍。」

 

「不用謝，你本來就是無心之失，而且我沒說謊，我確實也很喜歡香菜。」

 

他頓了頓，補充了句：「其實我和他們不熟。」

 

「你不是江湛的室友嗎？」

 

他抬眸，狹長的眼睛透過鏡子盯著我。

 

「趙棠不也是你的室友嗎？」

 

「啊，對，對。」

 

「那你為什麼跟江湛一起出來玩？」

 

「無聊，正好在附近，被張清言叫來湊個數。」

 

「哦。」我點了點頭。

 

那他還怪倒霉的。

 

因為我和江湛冷戰，波及了他。

 

「我跟江湛吵架了，他今天不是針對你。」

 

他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身看著我。

 

「你現在是在替他說話嗎？」

 

8

 

嗯？

 

我趕緊擺手。

 

「不是！沒有！我是怕你心裡不舒服！」

 

他抽出紙繼續擦夾克上的水漬。

 

「我不在意。」

 

「嗯，那就好。」

 

沈校確實和江湛不太一樣，怪不得他們關系一般。

 

他討厭江湛，說明比我有眼光。

 

現在我莫名對他這點，有些好感。

 

我倆回去後，一股低氣壓一直籠罩著我們。

 

我悄悄打量著臉最臭的江湛，和他身邊小心翼翼的趙棠。

 

他就是這樣，自己不高興，也見不得別人高興。

 

趙棠可有得受了。

 

但我懶得管。

 

上菜的時候，服務員端來了一大盤香菜。

 

我一般都不會點香菜，因為江湛不喜歡。

 

果然，他帶著怒氣問：「誰點的香菜？」

 

沈校：「我點的，怎麼了？」

 

「味道很惡心。」

 

「那你可以不吃。」

 

「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

 

江湛的另一個室友張清言趕忙打圓場：「沒事，咱們點四宮格的，吃香菜的和不吃香菜的分開，就不會串味兒了。」

 

「還有吃香菜的嗎？」沈校點了我。

 

我舉起了手，順便遞給宋琳一個眼神。

 

結果她的手要舉不舉的，仿佛薛定谔的貓。

 

張清言笑嘻嘻道：「那正好你倆一個鍋。」

 

宋琳立馬站了起來：「沒錯，來，換個位置。宋橙，你坐沈校旁邊。」

 

我瞪了她一眼，但還是準備起身。

 

可沒想到江湛直接摔了筷子：「我看見香菜就惡心，既然這樣，你們吃吧，我先走了。」

 

話落，他真就走了。

 

絲毫不給其他人留情面。

 

我咬了咬嘴唇，有些尷尬。

 

趙棠也不裝了，直接拉下了臉：「這麼多人一起吃飯，橙子，你也太自私了，不知道少數服從多數嗎？我也討厭香菜，我也不吃了！」

 

她也走了。

 

張清言吧唧了一聲嘴，轉頭對著沈校：「你們倆今天吃槍藥了啊？都是一個宿舍的，別鬧了。我去看看他們，你們先吃。」

 

好吧，他也走了。

 

「愛吃不吃！慣他那個臭毛病，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啊！真以為長得帥就可以為所欲為啊！香菜有什麼錯，比他的綠茶香一百倍！點！宋橙，想吃就吃！」宋琳根本不慣著他們，

 

真羨慕她的性格啊，我低下了頭，有時候覺得自己可能確實有些軟弱了：「對不起啊。」

 

「你可別告訴我，你是在替那個渣男道歉？」

 

「當然不是，我隻是覺得，影響了你們的心情，這樣吧，今天我請你們倆吃。」

 

「大可不必。坑不到渣男，我也不想坑朋友，AA 就行。沈校，你沒意見吧？」

 

「沒有。」

 

吃飯的時候，沈校終於摘下了口罩。

 

我沒忍住多看了幾眼，難怪是系草。

 

不同於江湛的濃顏，沈校的五官並沒有什麼攻擊性，隻是看著很冷。

 

他長得很精致，完美到仿佛是從漫畫裡走出來的。

 

隻是下巴上好像有一道細小的傷，難怪要戴口罩。

 

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突然看向我：「怎麼了？」

 

我下意識摸了摸下巴：「你這裡怎麼了？」

 

「刮胡子不小心弄傷了。」

 

「哦。」

 

看來帥哥也知道自己長得帥，還挺注重自己顏值的。

 

其實我想說，這根本不影響他的帥氣，沒必要戴口罩，而且不利於傷口愈合。

 

但我沒好意思誇他。

 

吃完後，說好的 AA，但沈校還是買了單。

 

他說：「今天不好意思，因為我和江湛在宿舍關系不太好，所以讓大家都不愉快了，所以這頓飯我請了。」

 

我剛要拒絕，宋琳趕緊捂住了我的嘴。

 

「OK！你這個朋友我交了！下次，讓我們橙子請回來！」

 

「好。」

 

不是？

 

怎麼就好了。

 

我還沒說話啊。

 

社恐不想跟陌生人約飯啊！

 

9

 

回去的路上，宋琳用手指點了點我的頭。

 

「你傻啊，心疼男人的錢包幹什麼，他願意請就讓他請。」

 

「可是我今天剛弄髒他的衣服，又讓他請客。」

 

「我真的是！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什麼意思？」

 

「來，聽我給你分析。樓上就有衣服店，他不用你買，就是不圖你的錢對吧？既然不圖錢，為什麼要加你的微信？那必然是圖你這個人！既然他野心這麼大，我們就得讓他吃點虧！懂了吧？」

 

「圖我這個人？」

 

離譜啊！

 

「再說了，他跟江湛關系不和，你跟他走得近了，還能氣渣男一波，怎麼算都不虧。我聽說了，沈校是個母胎單身，應該還幹淨，不像江……」

 

「我不聽了，我要下車！」

 

「你必須聽！清白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嫁妝，不守男德的就應該浸豬籠！」

 

「啊？」

 

我們一路打打鬧鬧走到了宿舍樓下。

 

沒想到竟然看見哭哭啼啼的趙棠和一臉冷漠、事不關己的江湛。

 

當我對他卸掉竹馬濾鏡後，我才發現，他這個人真的不怎麼樣。

 

趙棠好歹是他招惹的，他哄都不哄一下？

 

雖然趙棠活該，但是我好像開始討厭江湛了。

 

他總是這樣隨意踐踏他人的真心。

 

顯得很惡心。

 

我和宋琳對視一眼，裝作沒看見。

 

趙棠很快就回了宿舍。

 

一進宿舍，她把氣都撒在了我身上，她衝我吼：「你現在滿意了吧！」

 

莫名其妙。

 

「你發什麼瘋？」

 

「江湛讓我以後離他遠一點，說你因為我一個月不理他！你不是不喜歡他嗎？我追他之前明明問過你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宋橙，你們倆互相喜歡可以直接告訴我！沒必要把我當小醜一樣耍！你以為所有人都是你們 play 的一環嗎？你讓我惡心！」

 

我氣急了，開口罵她：「癲婆！」

 

「你說什麼？」

 

「趙棠，江湛他用我來當擋箭牌，隻是因為他不喜歡你，你來罵我也沒用啊！你該罵的也不是我，我從來沒有耍過你！都是你自己要主動貼上去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一個多月前，你是故意在我們視頻的時候勾引他的嗎？」

 

趙棠愣住了，宋琳的聲音也從衛生間裡傳來：「趙棠！你又趁我拉屎搞事是吧！那個渣男，宋橙才不稀罕！她要是想爭，人倆青梅竹馬輪得到你？也就你把渣男當寶！你再嗶嗶，我真拿屎糊你！」

 

「好啊！你們都看我不順眼是吧！行！我明天就找導員換宿舍！嗚嗚嗚……」

 

宋琳還不忘補刀：「你哭起來就跟燒水壺開了似的，怪煩人的，要哭出去哭！」

 

趙棠還真跑出去哭了。

 

她走後，我和宋琳一個人戴著耳機聽佛經，戒驕戒躁，一個人戴著耳機聽英語聽力。

 

我之前因為江湛拒絕了家裡出國留學的安排。

 

現在打算洗心革面了。

 

宋琳：「我們的口號是什麼？」

 

「心疼男人倒大霉！遠離男人保平安！」

 

10

 

第二天，在宋琳的威逼利誘下，我主動聯系了沈校。

 

我問她：「不是遠離男人嗎？」

 

「該遠離時遠離，該出手時出手！」

 

「哦。」

 

我問沈校：「幹洗費多少錢？」

 

沈校：「我已經手洗幹淨了，不用。」

 

我回頭看向宋琳。

 

她在小本本上記下了一筆：「會洗衣服加一分。你聊你的，看我幹什麼？」

 

我回復沈校：「那等你有時間的時候，我請你吃飯吧？」

 

沈校：「今天白天一天的課，下午的課五點結束，我就有時間了。」

 

「那就六點見？」

 

「好。」

 

我放下手機，抱住宋琳。

 

「你跟我一起去吧。」

 

「乖崽，你是個大人了，見男人這種小事，就不用我陪了。」

 

「好吧。」

 

後來，我漸漸跟沈校熟悉了起來。

 

他高數比江湛學得還好，講題也講得清晰明了，還不會嘲諷我。

 

於是，我們經常一起去外面的奶茶店搞學習。

 

宋琳剛開始還會跟我們一起學習，後來就拿男朋友當借口放鴿子。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想去撮合你和沈校，你們倆母胎單身是有原因的！你們竟然真的在搞學習！」

 

我：「……」

 

不搞學習搞什麼？

 

趙棠似乎對江湛還沒有S心。

 

舔狗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現在換成她等在男生宿舍樓下了。

 

大冬天的，她穿個小裙子，怪冷的。

 

11

 

聖誕夜這天晚上，我和沈校學習完，他送我回宿舍。

 

我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橙子遞給他。

 

「你要橙子嗎？很甜。」

 

沈校沒接，而是低下頭看著我。

 

「宋橙，我想要的不是這個橙子……可以嗎？」

 

「啊？」

 

我舔了舔唇，有些不知所措。

 

我也沒那麼遲鈍。

 

好歹他給我講了一個學期的題，雖然沒有明說，但他肯定喜歡我！如果我現在就說「可以」，會不會不太矜持？

 

「我聽不懂。」

 

「我喜歡你，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好……」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臉頰感覺不那麼冷了。

 

幾秒後，我的下巴突然被他捏起。

 

他的臉湊近了我。

 

我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唇上泛起絲絲涼意，還有一股甜甜的味道，觸感……有點硬？

 

結果我睜開眼，發現他正在給我塗唇膏。

 

「你別總舔嘴唇，冬天越舔越幹。」

 

他把唇膏放進我手心。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什麼回應。

 

臉頰更燙了。

 

「給你買的聖誕禮物，怕你有負擔，所以沒買太貴的，早知道今天能追到你，就不這麼寒酸了。」

 

「沒有，很好，我很喜歡！」

 

「那我呢？」

 

「也，也很喜歡……」我咬住了唇，不敢看他。

 

沈校拉過我羽絨服的帽子，將我拽進了懷裡。

 

然後真的低頭吻了下來。

 

溫熱的氣息，帶著甜橙的味道……

 

12

 

和沈校確定關系後，他變得越來越黏人，一點都不像傳聞裡的清冷系草。

 

冬天，要一起穿情侶羽絨服。

 

一起戴情侶手表、情侶戒指，一起穿情侶鞋……

 

他真的好像這輩子沒談過戀愛一樣。

 

元旦晚上，我們一起跨年。

 

他拍下我們手牽手的照片，發了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