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不跟她說，她怎麼做你未婚妻？」

傅時清拉著我坐在沙發上，給我遞了瓶橘子汽水。

 

我接過後，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你還記得我喜歡這個？」

 

「說實話，當年是不是早就暗戀我？」

 

傅時清輕輕點了下頭，默認了。

 

他自己開了瓶易拉罐啤酒，跟我緩緩道來。

 

當年傅時清爸爸被他舅舅騙了去合資，結果虧得血本無歸。

 

本來傅時清都準備填 Q 大的志願了，被媽媽告知這個家庭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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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媽媽跟他說，已經給他找好國外的大學了，讓他不要擔心國內的事情，好好學習。

 

當時的傅時清，一夜之間什麼都沒有了，不再是二中的神話，不再是那個天之驕子。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高中時期的目標就是考上大學，當他的目標完滿完成後，家裡出現這種狀況，傅時清有些迷茫，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就隨母親的安排去了國外。

 

後來傅時清父親在國外東山再起，本來他父親打算讓他繼承家業。

 

可傅時清跟他父親說，他還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

 

這件重要的事情，就是我。

 

11

 

我安安靜靜在傅時清身邊當個傾聽者。

 

聽他講完後，我問他：「為什麼要進娛樂圈？」

 

「我想火到家喻戶曉，直到你在哪都能看見我、聽到我，我也有私心的，我想讓你，一輩子都忘不了我。」

 

傅時清突然單膝跪在我面前，深情地望著我，目光炙熱坦誠，讓我無可抗拒。

 

「小同桌，都說戀愛要從一束花開始。」

 

他從兜裡摸出一個小盒子，「我申請一步到位，小同桌，你願意做我的妻子嗎？」

 

傅時清打開禮盒，拿出戒指。

 

我捂著臉，喜極而泣，眼眶湿潤起來，我從來沒想過 27 歲的我還會跟傅時清重逢，甚至是和他在一起。

 

《杳杳鍾聲晚》這部作品完結後，我已經很久沒夢見過傅時清了，久到我以為已經忘記他了。

 

當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我感受到自己的心在劇烈地跳動著。

 

「我願意。」

 

我把手伸到傅時清面前，他給我戴上戒指，然後站起身把我緊緊擁入懷中。

 

【傅時清視角】

 

高二的時候，班裡來了個轉校生，叫林璐。

 

林深時見鹿，名字挺好聽的，這是我對她的第一印象。

 

政治考六分的笨蛋，這是我對她的第二印象。

 

由於要高考，班裡組織一對一輔導。

 

她作為新同學，如我所料沒有人願意跟她組隊。

 

而我，每次霸榜的學霸，也沒人找我組隊，我挺意外的。

 

後來剩下幾個人，老師讓我選一個。

 

我說：「就選政治六分的新同學吧，我想看看她的三觀究竟有多不正。」

 

我說完朝林璐的位置望去，後者低著頭，耳朵紅得可以滴出血。

 

老師說，這很有挑戰啊。

 

我不置可否，我這個人，最不怕的就是挑戰。

 

但我真怕了林璐。

 

在我的補習下，林璐的政治成績確實有所提升，但還是沒及格過。

 

每次放學後的補課，我都被她的思維搞得抓狂。

 

後來我發現，林璐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大一樣了。

 

以往大大方方崇拜的目光，變成我低頭給她解析題目時，她小心翼翼地偷看。

 

她自以為我沒發現，其實我抓到她好幾次，隻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高三分班考，我知道林璐的成績不足以去一班，所以我故意寫錯了好多題目，估摸著能跟她分到一個班。

 

這是我第一次從第一的位置掉下來，也是唯一一次。

 

分班考排名掉太多了，導致班主任找我媽媽談話了。

 

我回家的時候母親問我：「故意的？」

 

我點了點頭，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做，隻是想這麼做，便這樣做罷了。

 

開學時，我走進教室。

 

林璐跟我預想的一樣，特別開心，她說：「我還以為不能跟你一起學習了，難過了好一陣子。」

 

她還問我怎麼回事，為什麼成績下降這麼多？

 

我說：「發揮失常。」

 

她點點頭，也沒多問什麼。

 

高三整整一年，我抓住她偷看我的次數數不勝數。

 

生平第一次自戀，我想，她應該是喜歡我的。

 

高考後的回校日，我以為她會向我表白。

 

如果她向我表白，我想，我會答應的。

 

因為，除了喜歡她這個原因，我無法為自己情不自禁的行為找到其他解釋。

 

可結果是她問了一個又一個同學，問他們會報考哪所大學，最後才問到我。

 

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挫敗的感覺。

 

我跟她說，我要去 Q 大，這是我一早就計劃去的學校。

 

我抱著一絲幻想，希望她也去 Q 大。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在我填志願的那天，母親告訴我家裡破產了，要去國外了。

 

我一下子覺得天都要塌了，對於從小養尊處優的我來說，這無疑是一個打擊。

 

一瞬間，我什麼都沒有了。

 

不再是那個神話，不再是天之驕子。

 

高中的目標就是考大學，現在考完了，我一時間有些迷茫。

 

我那個時候想問問林璐，對我是什麼感覺。

 

如果她說喜歡我，我願意為了她留下來。

 

可我沒去問，我害怕聽到的答案，會跟我內心的想法背道而馳。

 

估計沒有人知道，一向對所有事情遊刃有餘的傅時清，也有猶豫不決的時候。

 

我最後選擇了出國。

 

在國外我過得一點都不好，坐在教室裡，看見一對對情侶打鬧，一起上課。

 

我總能想到跟林璐的高中生活，要是我沒有出國，我跟林璐會不會也是這樣，可是沒有如果。

 

大學時期，沈詞是我唯一的朋友，他是班裡除了我之外唯一一個中國人。有一次在外面喝酒時，我問他：「如何才能讓一個人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能看見自己？」

 

他說，當明星吧。

 

因為這句話，我踏進了娛樂圈。

 

後來父親在國外做起了生意，家裡欠的錢也還上了，一切都在慢慢變好。

 

他本打算讓我就在國外定居，繼承家業。

 

我拒絕了，我想回國，我還有份執念，對林璐的執念。

 

回國後的演藝事業，比我預想得還要順利。

 

三年時間，我就拿到了影帝稱號。

 

站在娛樂圈的頂流位置，我依舊沒有林璐的消息，在這個手機不離手的年代，我不信她不知道我的信息。

 

她或許是不想見我，或許早就有男朋友了？而我，隻是她生命中的過客。

 

當我快要放棄的時候，表妹傅恬給我發了條信息。

 

傅恬：【表哥，這本小說寫的好像你啊，我記得你之前為了給你同桌補課，還拒絕教我數學呢。你記不記得你還哄我來著，說我三觀正，不要跟三觀不正的人計較。】

 

我點開傅恬的鏈接，作者林深時見鹿，林璐，我幾乎是一下子就聯想到了她。

 

那天，我通宵把這本小說看完，我敢肯定，這個作者就是林璐。

 

我把這本小說發給經紀人，讓她把小說的影視版權買下來，我要出演男主角。

 

可這本書的影視版權，早就賣出去了。

 

我讓經紀人去談，無論怎麼樣，我都必須出演男主，這本書的男主，隻能是我來演。

 

頂著影帝的頭銜，一切都進行得非常順利，電視劇很快就S青了。

 

微博直播採訪時，主持人問我為什麼會出演這本青春校園文？

 

我把我跟林璐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說了出來。

 

我想，我都這樣了，又是演她書，又是在廣大網友面前表明心意，等待著我的笨蛋同桌，她應該懂了吧。

 

可事實卻截然相反，林璐還是沒主動聯系我。

 

回國三年多，我第一次聽到林璐的消息，居然是沈詞告訴我的。

 

沈詞說，他看見我的小同桌去參加戀綜了，還給我發了戀綜官博晚上發的視頻。

 

視頻裡一個男人正在給我的小同桌系圍裙，那個男人看林璐的眼神，實在算不上清白。

 

直覺告訴我，他喜歡林璐。

 

我坐不住了，在沈詞給我通風報信的第二天，我就進了戀綜錄制。

 

出現在林璐眼前時，她挺吃驚的。

 

我沒急著跟她攤牌，而是耍了些手段，讓某個情敵分身乏術，無法惦記我的小同桌。

 

然後我才慢慢地追林璐，誰能料到少了個情敵，多了根攪屎棍？

 

陸亭算什麼東西，居然敢對我中意的人下手。

 

解決陸亭後，戀綜剩下的人都是神助攻，每天都把空間留給我跟林璐。

 

我跟林璐的感情迅速升溫。

 

戀綜最後一期，導演問當年因為什麼誤會，我們才錯過這麼久？

 

我似乎意識到什麼，或許林璐在意的就是當年我的不告而別。

 

我不太想把家事擺在臺面上講，如果可以，這個問答環節結束後，我私下說給她聽。

 

可林璐似乎等不及了，她跑到我房間門口堵我，問我當年為什麼沒去 Q 大，我把所有發生的事情都跟她說了，包括我很早就喜歡她的這個事實，還有進娛樂圈的初衷。

 

後來我趁熱打鐵跟她求婚了，她答應了，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跟她結婚。

 

重逢的下半年，我就把人拐到民政局登記去了，第二年開春就把婚禮給辦了。

 

我本打算跟林璐慢慢來的，畢竟她還沒談過戀愛，求婚是不是太早了？

 

可轉念一想，不早點讓我跟林璐的關系受到法律保護，還會有無數個白伐出現，而且都上過戀綜了......也算談過戀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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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跟傅時清結婚後生活在一起。

 

我才發現他的喜歡有跡可循。

 

1

 

比如剛跟他坐同桌沒多久，有一次我親戚來了, 比往常要疼得多，我有一節課捂著肚子坐在座位上, 臉色慘白。

 

一下課就衝去廁所。

 

回來想喝水的時候，打開水杯聞到一股紅糖味。

 

我喝了一口全身暖乎乎起來，整個人舒服了不少。

 

上課時我悄眯眯地問傅時清：「是你嗎？大好人。」

 

傅時清說：「不是。」

 

晚上吃飯時, 我還特意問他：「為什麼否認啊？」

 

傅時清：「做好事，不留名。」

 

2

 

結婚後我繼續過著我的寫文生活，傅時清半退圈狀態，回家接手他父親手上的工作, 有些忙碌。

 

有一次, 傅時清發信息問我：【在家嗎？】

 

我回復在的, 可人在外面大排檔跟姚木瀟灑，一時間忘了時間。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凌晨了。

 

傅時清洗完澡穿著睡衣躺在沙發上看書。

 

聽到開門聲看向我，有些不高興的樣子：「知道回來了？」

 

「嗯，老公我錯了。」我乖乖認錯道。

 

「老公叫得挺悅耳的, 但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夜不歸宿。」

 

3

 

傅時清跟我住在一起後，光明正大地打開了我電腦桌面上《杳杳鍾聲晚》的文檔。

 

然後細品起來。

 

我洗完澡爬上床, 靠在他肩上，瞥見電腦屏幕前那句當初火得不能再火的話, 好奇地問他：「當初你就不知道給我點面子？政治考六分很光榮嗎？」

 

傅時清轉頭親了親我的額頭, 然後抱歉道：「不好意思, 當初我也不知道你未來會成為我老婆。」

 

4

 

有一次我問傅時清，去國外了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知不知道我有多難受？

 

傅時清說，他未必比我好過, 他不想讓心愛的女孩子看見他狼狽的樣子。

 

況且我當初問他高考志願的時候，前面還問了那麼多個人，他能排在哪一號呢？

 

這是我第一次見傅時清沒有自信的樣子。

 

後來他告訴我說，他這一生唯一的意外就是遇見我, 所以對於我的事情，他從來都是小心翼翼。

 

5

 

我懷孕期間。

 

圈裡有好幾個男演員出軌。

 

傅時清跟我在一起後，經常發微博秀恩愛，我懷孕期間他微博停更了大半年。

 

粉絲都在懷疑傅時清出軌了。

 

後來我出產房，生了個女兒。

 

傅時清才發微博回復粉絲。

 

傅時清 V：【謝謝老婆 @ 林深時見鹿，小麋鹿是我今年最好的禮物。】

 

配圖是之前我懷小麋鹿八個月時吃甜品的樣子, 傅時清偷偷記錄了下來。

 

6

 

小麋鹿滿月酒，傅時清邀請了他圈內的好朋友。

 

在這本書的實體出版版本的後記裡寫著似是而非的話，「葉舒窈的暗戀會窺見天日，可我的不會。」

 

「作（」傅時清難得喝了不少酒。

 

喝醉的沈詞問傅時清：「當初白伐突然離開節目錄制現場, 是不是你偷偷給人使絆子了？」

 

傅時清沒否認，坦然道：「追妻路上的絆腳石，當然不能手下留情，我這是公平競爭。」

 

我坐在他旁邊, 內心肺腑, 這公平？

 

7

 

好多人都很羨慕我，最終跟年少喜歡的男孩子結婚了。

 

其實隻有我自己知道，一輩子有多麼長，之前覺得遇見傅時清就很幸運了。

 

現在看著傅時清逗小麋鹿的畫面, 我感嘆。

 

幸好一輩子很長，一想到下半輩子能跟傅時清在一起，我就對餘生充滿期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