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買了書和試卷,又約了兩個月的自習室會員,我鬥志滿滿。


開門去洗漱,一地的亂七八糟影響了我心情,邱晚溪,你找不到好工作又不願意將就,如果考不上,你不但要回到以前當牛作馬的保姆生活,他們的嘲笑的看輕會愈演愈烈。


 


第六天,他們提前一天回來了。


 


我正在廚房煮面,江清月撲到我面前,叫嚷道:「我不要吃這個,你給我重做!」


 


我把她推出去,順手推上門:「這是我自己吃的東西,和你有什麼關系呢?」


 


江清月打開門:「你是我媽,就應該服務我啊!」


 


江清宜也擠進來:「媽媽,你不在的這幾天,我們可高興了,以後你都別跟著我們,在家做飯就行了。」


 


她覷著我的臉色,試探著:「你賭氣不理我們,我們才不在乎。」


 


我重新關上門:「那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沒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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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好門,我吃完了面洗碗,江致遠敲著門:「晚溪,都過去這麼天了,你還在生氣嗎,童言無忌,你和孩子計較你還是個母親嗎?」


 


我永遠也忘不了,我的丈夫在孩子們貶低我時那被取悅的笑容,他在我面前的優越感,讓孩子也感受到了,並以此來討他歡心。


 


我收拾好東西,出門了,江致遠攔下我:「你去哪,你不做飯我們吃什麼?」


 


「還鬧起脾氣來了,邱晚溪,離了我你還能去哪?」


 


說著,他想起來我確實無依無靠,輕慢地松開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我看你能去哪裡!」


 


我重重關上門,在自習室裡關上手機埋頭學習。


 


晚上九點到家,江致遠正在看電視,江清月站在小凳子上洗碗,江清宜笨拙地擦著桌子。


 


江致遠坐在客廳打電話,我聽了下,電話那邊是婆婆的聲音。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姐妹倆見我回來紛紛放下手裡的事情,跑回房間去了,江致遠掛了電話:「事都沒做完跑什麼,忘記我教你們的有始有終了嗎?」


 


「她闲著也是闲著,讓媽媽做唄,我們要玩咕卡了!」


 


江致遠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做家務的意思,不由怒道:「邱晚溪,你不去把廚房飯廳收拾幹淨你站著幹什麼?」


 


「你跟我鬧,你覺得我們不尊重你了是吧,你都當家庭主婦了,還要什麼尊重?」


 


「你瞪我幹什麼,你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都仰仗著我,你有沒有自知之明?你知道媽給我打電話幹什麼,說表哥家上個月生了個兒子。」


 


江清月和江清宜打開門,探出頭來看著我們。


 


我一語不發,江致遠越說越帶勁:「算了,你就會花錢,我們還是不拼兒子了。還有,你這麼愛甩臉子,難怪我媽不喜歡你。」


 


江清宜插嘴:「奶奶和媽媽總是吵架。」


 


江致遠的話我都當沒有聽見,隻道:「下個星期一,孩子們有家長會,你記得去。」


 


我回到書房鎖好門,江致遠還在外面喋喋不休:「我星期一也要開例會哪裡有時間去,邱晚溪,你真是野了,做不做得好一個母親?」


 


我以往做得還不夠好嗎,可我隻得到了輕視。


 


星期一我和江致遠都沒有參加家長會,班主任打電話給我我隻要她聯系江致遠。


 


江致遠到現在不知道孩子讀幾年級,也不知道孩子在幾班,甚至學校的一個群都沒有加過。


 


孩子的出生代表他成為了一個父親,但並不代表他能承擔父親的責任。


 


很快江致遠給我打來了電話,我一一掛斷,看了眼消息,他在質問我。


 


我拉黑了他所有聯系方式,世界終於清靜了。


 


但晚上我回到家,兩姐妹比賽著哭,怨我讓她們被同學瞧不起,怨我讓她們被老師責備。


 


「今天沒有人來給我們開家長會,我討厭媽媽!李佳佳的媽媽今天穿得可漂亮了,像大明星一樣,她還說我們土氣的媽媽沒來是不是怕和她媽媽比較……」


 


我不由出聲問道:「你爸爸從來都沒有給你開過家長會,你怎麼不討厭他呢?」


 


江清宜尖叫:「因為爸爸要上班啊,你又不用上班,媽媽你就是偷懶。奶奶說得沒錯,你就是不值錢又差勁。」


 


江清月也跟著哭:「土八怪,老師還說下次家長會再沒有人來,就要我們罰站寫檢討。」


 


我冷笑了一聲,問江致遠:「你說孩子不懂事,可這些話就連白痴都知道不能對媽媽說出口。」


 


江致遠反硬聲反駁:「你教出來的孩子,你還來問我,沒用的東西,我的錢就是養豬都比養你值!」


 


枕邊人面目全非,束縛我的牢籠越困越緊,我幾乎筋疲力盡,下定決心最後一次和孩子們講道理。


 


「你們說在家隻會花錢,那你們想過我為什麼不掙錢嗎?因為我要在家照顧你們,接送你們上下學,給你們買菜做飯,督促檢查你們的作業,還要應付你們學校的各種問卷、手工。」


 


「帶著你們出去玩,給你們買你們喜歡的衣服玩具,甚至給你們的多肉澆水曬太陽,為你們養的蠶到處找桑葉……」


 


「洗你們三個的衣服,收下來還要熨燙,掃地拖地,擦拭窗戶家具……最便宜的住家保姆都將近七千一個月,我當了八年的住家保姆給你爸省了有六十萬吧。」


 


「清宜,你不止一次說過我土氣難看,那你知不知道你和你妹妹的衣服都是一兩百塊,而我已經三年沒有買過一件新衣服,上一次買的衣服還是 49.9 塊兩件的短袖。」


 


江清宜哭喊道:「這是你活該的!」


 


我逼迫著自己冷靜:「不生你們,我一樣在外面掙錢,也不會受了我的好還要說我是老巫婆。」


 


江致遠過來粗魯地拉著我:「你閉嘴吧,神經病,跟孩子說這些,腦子有問題。」


 


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大,我和江致遠大吵一架。


 


「你有種就別生孩子別當媽,我花八萬八的彩禮把你娶回來,你就應該伺候好家裡,你既要我的錢,又要我尊重你,真是痴人說夢。」


 


說完這句話,我們開始了冷戰。


 


我徹底不再管兩姐妹,在江致遠的撺掇下,她們也同我疏遠了不少。


 


一個星期後,我回到家,還沒有站位,婆婆就一腳踢到我腿上,扯著我的頭發罵道:「敗家玩意,竟然還敢偷錢。」


 


我也不甘示弱,一拳頭捶到婆婆的肚皮上,她吃痛松開了我,江清月連忙喊道:「爸爸,媽媽和奶奶打起來了!」


 


江致遠拉開婆婆,臉色陰沉:「你敢跟我媽動手?」


 


「這個月我沒給你生活費,你就想著偷錢了,邱晚溪,把錢拿出來,好好道個歉,我就不追究了。」


 


我揉著被婆婆踢痛的地方,恥辱和不甘如同潮水一波一波打擊著海岸,我頭腦發懵,直言道:「我就是餓S在這裡,也不可能拿你的錢,你報警吧。」


 


江致遠作勢拿住手機撥打 110,「這可是你說的……一千塊可不是小數目,你等著吧。」


 


話還沒有說完,江清宜推了一把江清月,江清月扭捏著不理她,兩個人最後縮到一起,眼色閃躲,江清月的手緊緊抓著江清宜的衣服,眼裡有淚水打轉。


 


腦中靈光一閃,我上前一步:「你們倆不對勁!」


 


被我一嚇,江清月撲到江致遠身前:「爸爸不要讓警察叔叔來抓我們,我們不是有意要拿你的錢的,對不起。」


 


我們三個大人一下愣住了。


 


我痛心問道:「你們拿錢做什麼?」


 


「學校要我交五百塊買校服,爸爸說找媽媽要,可是……」


 


可是我每天都拒絕和她們交流,所以她們拿了江致遠放在抽屜裡的錢。


 


婆婆對冤枉的事毫無愧疚,追問道:「還有五百塊呢?」


 


「買吃的東西了,爸爸不給我們做晚飯,要我們在學校吃晚飯,可是學校從去年就已經不供應晚飯了,我告訴爸爸沒有晚飯,他還罵我是撒謊精。」


 


「還有的錢,我們租漫畫看了……」


 


「要不是媽媽不管我們,我們怎麼會偷錢,媽媽你把錢還給爸爸,讓爸爸不要報警抓我們。」


 


聲音越說越小,最後隻剩哭音。


 


江致遠鐵青著臉狠狠打了江清月一巴掌,江清宜扶著她鑽到婆婆懷裡。


 


我怒道:「你打她幹什麼,她找你要錢你給她不就行了?」


 


江致遠鐵青著臉:「這麼小就偷錢,你教出來的好女兒,上梁不正下梁歪,都隨了你,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我勃然大怒:「江致遠,兩個孩子可都跟你姓啊,你不承認你是上梁,那就讓孩子們都跟我姓,跟我走。」


 


江致遠推了一把我:「邱晚溪,你現在上班了就不得了了是吧,敢在這裡放狗屁,她們憑什麼要跟你姓啊……」


 


他以為我是在自習室的寫字樓裡上班。


 


婆婆把孩子帶走了,我不甘示弱攘了一把江致遠,等婆婆出來,我喊住她。


 


「媽,你們要給我道歉。」


 


婆婆擦了一把手:「這麼多年我兒子掙錢都被你花了,我說你兩句怎麼了?」


 


說著,她突然打開了我近期住的書房門,偏偏今天我出門忘記鎖門了,讓他們順利闖了進去。


 


「我倒是搜搜你,有沒有真的偷錢!」


 


我甩開江致遠連忙進房,婆婆的大嗓門已經響了起來:「申論?我的天啊,邱晚溪,你在學習考公啊!」


 


江致遠跟進來,拿過我桌上的書,陰陽怪氣道:「就憑你還想考公,你還是做你的家庭主婦吧,你都三十多了不想著怎麼經營好家庭,還做夢當公務員,哪個好單位會要一個八年沒上過班的女人?」


 


婆婆收走了我桌上的書:「看這些不如學會如何做一個賢惠的妻子,免得我兒子看見你就煩。」


 


我奪過我的書裝進包裡:「考不考上是我自己的本事,我賢惠了這麼多年,你們不一樣不尊重我嗎?」


 


江致遠一腳踢開我的書包:「邱晚溪,老子不許你考,你要是想考你就滾出去,這房子是我買的,你一分錢都沒有出,你有什麼資格住在裡面!」


 


我頓了許久,提著上次酒店的袋子裝好了衣服。


 


江致遠SS握著拳頭看著我,看著我又玩什麼把戲。


 


我走到門口,江清宜江清月站在一起。


 


江宜月怯道:「媽媽,你要去哪,你好久沒有跟我們說過話了。」


 


我告訴她們:「爸爸不給錢就問奶奶要,奶奶不給就問爺爺要,想看漫畫就好好學習,考試考好了你爸爸會給你們看的。」


 


江清宜問我:「那你呢,你怎麼不給我們錢,你不是上班了嗎?」


 


江致遠冷聲道:「她上個屁的班,依然是等著花我錢的窮光蛋一個。」


 


江清宜嘀咕:「那還管我們,真煩。」


 


我看著他,重新認識著我的另一半,這原本體貼溫柔的另一半早已在柴米油鹽中被消磨得面目全非。


 


不僅僅是他,就連我,也早已沒有原來的鮮活明媚。


 


「江致遠,如果你堅持要一個隻會相夫教子沒有尊嚴的免費保姆,那我們挺不合適的。」


 


江致遠緊握的拳頭松開又合上,問道:「你什麼意思?」


 


我打開門:「你放心,我不會跟你爭奪撫養權的,這麼多年,挺不值得的。」


 


身後靜靜地,我關上門。


 


我用為數不多的錢住了一個便宜酒店,躺到床上我抱著我裝滿書的包哭了半宿,哭我毫無責任擔當的隱形丈夫,刁蠻粗魯的婆婆,薄情無理的孩子,還有毫無地位的我。


 


第二天,我還是早起退房去自習室學習。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自習室招聘管理員,我和老板談了很久的條件,幾乎在我的懇求下她答應我晚上可以留在這裡的休息室過夜,但是每個月隻有八百塊的工資。


 


婆婆去了江致遠的家裡,她頂替了我的位置,但老人的觀念與他們的觀念並不同步,總是爭吵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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