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穿著華美的禮服,翩翩起舞。


 


誰也沒看到頭頂的道具搖搖欲墜。


 


9


 


臺下,林詩雨、團長和社團的眾人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們二人。


 


「咻。」的一聲,道具應聲斷裂。


 


千鈞一發之際,我隻覺眼前一黑,下一瞬,我便被擁入一個結實的懷抱。


 


頭頂響起悶哼聲,過了一會,周圍終於安靜下來,我驚魂未定地抬頭看去。


 


周隼緊緊護著我,而他胳膊和背上多處被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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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胳膊,殷殷流著血,他卻像不知痛般。


 


握著我的肩膀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


 


團長和眾人急急跳上臺,查看我二人有沒有出事。


 


我毫發無傷,周隼擦傷了幾處。


 


校醫趕來給他上藥,知道他無礙,我心裡總算是踏實下來。


 


就在這時,我無意瞥到站在一旁的林詩雨。


 


我們二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會,我看清了她的嘴型。


 


「我們聊一聊。」


 


10


 


依然是熟悉的天臺,晚風吹拂著我和林詩雨的發梢。


 


「我不是有意搶你灰姑娘的,如果你因為這個,我想你得去問周隼。」


 


「並不是因為這個,我找你是為了華設賽。」林詩雨道。


 


我疑惑地看向林詩雨,華設賽,每年一度的設計師比賽,我和林詩雨都學的設計,自然也報名了。


 


可華設賽我隻隨意投遞了一個稿,並不在意賽程和名次。


 


林詩雨見我迷茫,接著道。


 


「華設賽冠名商是周家,阿隼內定了你第一,我知道你並不在意這個獎項,可我的履歷需要這個獎,今天找你,我隻想求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他為什麼內定我第一?」


 


「大概因為他籃球砸到了沈慕川,他覺得你因為這事一直在跟他怄氣,他想跟你道歉。」


 


人在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會笑出聲來。


 


剛剛他救我,我心中的愧疚已經蕩然無存。


 


現在看來,劇情已經徹徹底底地偏離了,周隼竟然會為了我,踩掉他捧在手心裡的女主。


 


我從胸間悶出一聲笑,磨著後槽牙,讓林詩雨先回去,然後掏出手機給周隼發去短信。


 


「滾上來!」


 


夕陽西沉,夜色愈發濃重,我的臉色也隨著夜色愈發陰沉。


 


我越想越氣,看著周隼冷聲道:


 


「你砸傷沈慕川,卻想跟我道歉,而跟我道歉的方式,又是踩著林詩雨。


 


「周隼,你永遠隻會在自己的世界裡,永遠都不會考慮別人,永遠都學不會尊重別人。」


 


他倚靠在欄杆處,胳膊剛被包扎好,散漫把玩著手中的水瓶。


 


天色昏暗晦昧,將他本就冷冽的側顏襯得更加雋冷。?


 


「惟惟,你記不記得我們有多久沒像這樣單獨聊過天,我以為你找我上來是想說些別的,沒想到又是為了沈慕川。」


 


聽著他語氣中若有若無的醋意,我鬼使神差,突然問出了這句話:


 


「周隼,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周隼沉默在原地,四周突然靜得可怕,隻能聽到我們彼此的呼吸聲。


 


我有些後悔問出這句話,正當我想找點什麼詞彌補時。


 


他的手掌慢慢收緊,水瓶隨之發出「刺啦。」的聲音,皺成一團。


 


「或許吧。」周隼淡淡說道。


 


11


 


我想說的話還沒吐出來,就被周隼生生噎了回去,腦子遲鈍了兩秒。


 


他說或許吧?什麼意思?或許喜歡我?


 


「你和林詩雨談著戀愛,還或許喜歡我?」


 


「我什麼時候和林詩雨談戀愛了?」


 


「你和林詩雨每天同進同出,那麼親密,不是談戀愛?」


 


「林詩雨是我母親資助的貧困生,現在在我家住著,我母親很看好她的設計天賦,讓我在學校照顧她一下而已,你在想什麼?」


 


聽到這話,我急急質問系統,林詩雨是周隼母親資助的學生這事劇情裡怎麼沒有?


 


而且系統為什麼告訴我周隼和林詩雨談戀愛了?


 


不靠譜的系統已經在腦中炸開了鍋,電流聲和卡頓聲交錯響起。


 


「滋滋……系……統……出現 ?bug……滋啦……正……在反饋上級……」


 


我皺著眉頭,按著因為系統混亂發出雜音而疼痛難忍的太陽穴。


 


意識逐漸混沌,下一秒,眼前一黑,身體癱軟,周隼快步擁住我。


 


12


 


再睜眼時,我正在醫院病房裡輸液。


 


安又又在我身側,見我醒了,趕忙按鈴。


 


「感覺怎麼樣?你真嚇S我了寶寶。」


 


又又扶著我,將我靠坐在枕頭上,我依然頭痛欲裂,像是宿醉的人又被打了一悶棍般。


 


「我睡了幾天?」我聲音嘶啞低沉,如同含著沙礫。


 


「睡了整整兩天兩夜,醫生查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沒告訴我爸媽吧?」


 


「叔叔阿姨已經知道了,訂票回來的路上了,隼哥在這陪了兩天,因為公司有事剛回去。」又又給我倒了杯水,又削著水果。


 


我拿水潤了潤嗓子,默了一瞬,接著問道。


 


「這兩天發生什麼事了沒有?」


 


「什麼事?哦對了,校園裡有人傳你和沈慕川孤男寡女待了整夜之類的黃謠,沈慕川態度又模稜兩可的,隼哥一怒之下,把造謠的人搞退學了,把沈慕川的公司搞廢了。


 


「沈慕川現在不僅公司破產了,還欠了好幾千萬。」


又又摩挲著下巴,仔細回憶著。


 


聽到沈慕川破產了,我「騰」地坐直身體,不顧幹涸疼痛的嗓子,大聲問道「你說什麼?」


 


又又被我嚇了一跳,懵懵地看著我。


 


我呼叫著系統,男主如今連立足的公司都沒了,他以後還能跟周隼抗衡嗎。


 


還能算男主嗎,這怎麼辦。


 


可系統沒給我任何答復,仿佛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我心髒如墜冰窟,室內雖然溫暖,我卻如浸在雪地裡般全身上下打著寒戰。


 


或許從現在開始,我的攻略真的一點希望也沒了,可以開始等S了。


 


我掀開被子,不顧安又又的阻攔,聯系了林詩雨和沈慕川。


 


13


 


林詩雨被周母送去國外參加設計比賽,沈慕川不接電話。


 


我是在他的出租屋找到滿地酒瓶,頹廢,胡子拉碴的沈慕川的。


 


見我的第一面,他依然溫和地笑著安撫我。


 


「不用擔心我,我隻是想一個人靜靜而已,不過還是要跟你說聲對不起,我是公司沒了之後才知道學校裡有咱們兩個的謠言,沒第一時間為你澄清,是我的錯。


 


「詩雨那邊,我也辜負你的幫忙,對不起。」


 


我眼眶酸澀,心髒傳來連綿不絕的悲鳴聲,我幹脆坐在地上,悶頭幹了一罐啤酒。


 


一個負債幾千萬,男主位置都保不住的沈慕川。


 


一個越努力攻略S得越快,不知什麼時候會被抹S的我。


 


我們席地而坐,我不顧頭痛,喝了整宿。


 


第二天天亮沈慕川送渾渾噩噩的我出門時,碰到了在樓梯間待了整晚的周隼。


 


走廊滿是香煙的味道,周隼坐在暗色的防盜門旁,右手搭著彎曲的膝蓋,幹淨蒼白的手指間夾著半截香煙。


 


煙頭猩紅,在昏暗的樓梯間,一如周隼通紅的眼。


 


如果昨天看見他,我或許會控制不住情緒,毫不猶豫地扇他一巴掌。


 


可一宿過後,我心中隻剩麻木,對攻略失敗的麻木,對生S的麻木。


 


覺醒劇情後,我沒有一天活得像自己,每天睡覺都會被噩夢驚醒好幾次。


 


夢中,我無數次重復地被系統抹S,家人淪落街頭。


 


我真的累了。


 


所有的一切,都隨便吧。


 


我已經定了最早的飛機,打算S之前,好好旅旅遊,最後再看一眼這個世界。


 


我提步從周隼身旁走過。


 


周隼拉住我垂著的手,聲音沙啞不堪:


 


「是不是我S了,你也不會在意。」


 


我平靜地回望他:「那你就去S啊。」


 


周隼無聲地笑了,雋冷的眼眶緋紅。


 


「安又又說你一直喜歡我,是真的嗎?」


 


「曾經喜歡過,後來不喜歡了。」


 


「我又做了讓你不開心的事了對嗎,我是不是錯過你了?」


 


「我寧可我們一開始就錯過。」我語調平平,面無表情。


 


走廊的燈光忽明忽暗,在周隼冷厲的側顏映上深邃的陰影。


 


他握住我手心的手掌,就像一條不容抗拒的鎖鏈,銬住的不知是他還是我。


 


周隼驀地把我拽進他懷裡,他抬起眼,露出眼底的一片赤紅。


 


他貼著我的耳廓,一字一頓,破碎瘋狂又絕望:


 


「爸爸在不發病的時候總是對我說,想要什麼東西,就要付出所有真心去交換,可他付出所有眼淚,搭上自己的前程,自S了三次,也沒換回媽媽的愛,我一直覺得他很沒用。


 


「所以我反其道,學會了掠奪,佔有。


 


「他們教我做生意,教我人性,唯獨沒教過我要怎麼樣去愛一個人,知道你喜歡我的那一刻,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


 


「我一直在這等你,不敢闖進去,怕你更生氣,隻能祈求你出來,可你一直沒有出來。


 


「我知道你在意沈慕川,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計較,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可以放過他。


 


「惟惟,求你行行好,哄我一句。


 


「隻要,一句就好。」


 


周隼不顧一切發狠擁著我,喑啞的聲音混著哽咽。


 


我就像是孱弱的小動物落入咬S的獸鉗,無論怎麼掙扎,都會遍體鱗傷。


 


「別說沒出息的話,周隼,求你放我走吧。」


 


14


 


周母二婚的時候,我回了國。


 


周母也就是知名設計師王雅給我發了請帖,邀請我參加她的二婚婚禮。


 


五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比如沈慕川的公司在這五年間起S回生了。


 


比如林詩雨已經成為王阿姨的左膀右臂,在設計圈嶄露頭角。


 


比如那個不靠譜的系統在一切都亂套後,再也沒出現過,唯有夢中我夢到過一次劇情,可那是完全被周隼改寫了的劇情。


 


文的名就叫《偏執男二重生後》。


 


再比如周隼……


 


周家的生意已經被他越做越大了,京圈的很多商人都想跟周隼聯姻,可大家預測,最有可能嫁入周家的是王雅愛徒林詩雨。


 


王阿姨的婚禮在她的豪宅舉行。


 


我一進門就看見了又又和之前的老朋友們。


 


「想S你了寶寶,嗚嗚嗚你在國外這麼多年都不聯系我。」


 


又又像樹懶一樣掛在我的身上胡亂蹭著。


 


我推著她的身體,笑罵道:「上個月我們還在倫敦見面,你裝什麼裝。」


 


嬉笑間,門口傳來了響動。


 


我們循聲看去,遠遠地就看見走來一對男女。


 


男人個子很高,風姿挺拔,眉眼雋寒冷冽,極具存在感。


 


女人一頭烏黑直發,清麗的面容比五年前更加柔美知性。


 


來人正是周隼和林詩雨。


 


我嘴角的笑容僵直,不自覺地恍惚起來五年前的那場不歡而散。


 


他變了很多,周身的冷意和上位者的氣息更加濃烈了,也更加有攻擊性了。


 


雖然已經做好了會見面的準備,可真的見面時,還是忍不住僵直了背脊。


 


又又在旁邊嘖了一聲:「我去,王阿姨的婚禮,隼哥孔雀開屏上了,這麼帥今天。」


 


周隼低頭滑動著手機,並沒有看向這邊。


 


我們這群朋友出聲喊了句「隼哥。」


 


林詩雨首先注意到了我們,隨後她碰了碰周隼的胳膊。


 


周隼涼涼地抬起眼皮,朝我們看來。


 


於是,對視。


 


我呼吸一頓,手心冒汗,不自覺地往又又身後藏去。


 


15


 


我們坐在一起,林詩雨問著我最近的情況。


 


我扯起嘴角寒暄,視線卻不自主地瞥了眼仍然低頭冷淡地滑動手機,不關心周圍發生任何的周隼。


 


談笑間,坐在周隼身旁的海城公子哥紅著臉湊近了我。


 


「許小姐,可以加個微信嗎?」


 


身旁一片噓聲,一些知道舊事的老朋友,比如又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隼,最後自求多福地看向這位海城公子哥。


 


正當我要掏出手機時,視線中驀地出現了第二臺手機。


 


周隼撐著下巴,神色懶倦又專注。


 


「許小姐,可以加個微信嗎?」


 


他道。


 


氣氛頓時安靜下來。


 


又又和老朋友們暗自偷笑。


 


海城公子哥神情尷尬,臉色紅了白,白了紅,神色變了幾番。


 


周隼恍若未覺,往椅背上一靠, 撩起眼皮看向海城公子哥,緩緩出聲:


 


「我也挺喜歡許小姐。


 


「哥們讓讓唄。」


 


16


 


眾人的八卦眼神讓我分外窒息, 找了個由頭, 我便跑到洗手間, 打算喘口氣。


 


閥門擰開,我低頭, 仔細洗著手。


 


下一秒, 眼前一暗,我被人自後向前的整個圈在懷中。


 


一雙筋絡分明的大手包裹住了我的手,慢慢揉搓。


 


水聲淅淅瀝瀝, 我抬眼看向面前的鏡子, 周隼站在我身後, 察覺到我的目光後, 也散漫抬眼。


 


視線在鏡子中交會,他坦然注視著我,貼得更近了些。


 


「沈慕川的公司我幫他做起來了, 你哥哥接手公司後,我跟他一直在合作, 讓他賺了不少,另外我還資助了不少貧困學校, 慈善企業家榜我在前三。


 


「你在國外這五年我去見了你很多次,可是我不敢出現,我怕你還在生氣,怕你不想見到我。


 


「我知道你一直氣我做事卑劣,可惟惟, 你不在的五年,我一直在變好。


 


「不要看向別人, 給我個重新來過的機會好不好?」


 


周隼斂眸, 嗓音低沉,帶著一股子可憐味。


 


我咽了咽口水。


 


洗手間的門口在這時「咚咚」響起了敲門聲。


 


林詩雨笑著打趣道:


 


「阿隼,把惟惟借我幾分鍾可好?」


 


我紅著臉逃離周隼的懷抱,周隼直起身,目光依然緊抓著我不放。


 


我趕忙拉著林詩雨逃離這個地方。


 


17


 


「你和學長怎麼樣?」我輕聲問道。


 


「慕川他現在很好, 我和慕川……也很好。」


 


林詩雨臉頰微紅,躲閃著我的目光。


 


「雅姨資助我時,我就知道這是我唯一能把握的機會了, 後來你出國我才聽慕川講起, 你曾因為我和阿隼一起上學, 誤會我們談戀愛。


 


「雖然這麼久過去了,貌似沒有什麼解釋的必要, 但我想, 也反過來撮合撮合你和阿隼。


 


「互相喜歡的人,不應該錯過。」


 


「誰還喜歡他啊……」我小聲反駁。


 


鋼琴的聲音驀然響起,場內的人三三兩兩跳了起來。


 


故事講的是家境困苦卻堅韌自強的轉校生林詩雨,在一次學術研討會上遇到了溫潤學長沈慕川,在慢慢的相處中,和他互生情愫。


 


「正今」人群中,周隼向我走來。


 


林詩雨笑了一聲, 自言自輕聲語道:「真是一分鍾都離不得。」


 


我聞言紅著臉撇過頭去。


 


目光飄飄悠悠落在樓下花園的垂櫻上。


 


那棵垂櫻,是我和周隼認識那年,我纏著他種的。


 


他當時雖然不想種,最後還是依著我種下了。


 


並且在我的威逼下, 滿不樂意地許下誓言。


 


「阿隼和惟惟會永遠在一起,阿隼和惟惟永遠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當時小小的樹苗,如今已長大。


 


年年歲歲零落地開著花。


 


今年是它開花的第二十年。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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