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系統沒吭聲了，似乎他也有點疼，發出了嘶的聲音。

 

我從虞家出來後就拿了身份證和一些錢。

我先去外面找個房子住。

 

我和系統走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此時天色已晚，墨色的天空中掛著一輪皎潔的明月。

 

靜謐又溫柔的月光灑在路上。

 

我靜靜地走著，然後和腦子裡的系統對話。

 

「二筒哥，你別難受。我這次奧賽保送雖然沒了，但是我離開了虞家這個神經病的地方。而且我正好可以去參加高考，拿全市第一給你能量。」

 

耳邊傳來系統沒好氣的聲音：

 

【我不是看你太辛苦了嗎，所以打算把任務截至保送就好了，你以為全市高考第一那麼好拿嗎，你全天二十四小時拿出來十八個小時學習，我也怕你受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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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哥雖然聲音嚴厲，但是我知道他心是好的。

 

我小聲地笑笑：「沒關系的，我都習慣了高壓學習了。」

 

「二筒哥，你等著我給你賺能量。」

 

【嗯哼～】

 

來自二筒哥的傲嬌，行吧。

 

虞父很快就和我斷絕了關系，戶口本的戶主終於是我了。

 

當然，丟給我戶口本的時候，他依然很裝地說：「你可別後悔，虞家也不會歡迎你。」

 

我那個母親自然也是選擇父親和大哥了。

 

當然走的時候她也是含著淚珠盈盈，聲音擔憂：「你就給他們道個歉就行了。」

 

我沒搭理她。

 

她可能是愛我的，但是這份愛不足以讓她強硬起來。

 

二筒哥漸漸不怎麼理我了。

 

因為能量不足，所以他能和我說話的時間每天都很少。

 

也不能給我開一些學習 buff 了。

 

我隻能靠自己學習自己努力。

 

我還記得二筒哥給我發布的學習語言的任務，所以我選擇日語和韓語。

 

我就上網跟著網課學習，任務又沒讓我精通，隻是讓我學會。

 

我抽出時間學一會兒希望能給二筒哥長點能量。

 

和虞家斷絕關系後，梁戎來找過我一次。

 

少年臉紅得像是爛熟的果子，在陽光下生輝。

 

他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氣，然後大聲地對我說：

 

「我知道虞純做的那些事情，也知道你被虞家放棄了。」

 

「但是我很敬佩你的努力和堅決，我不喜歡梁家，但是我卻不能做到和家族割裂。」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給你一些幫助，我爸爸看了你的成績，說你很有前途，我可以幫你讓虞家不騷擾你。」

 

看著他真誠清澈的目光，我哦了一聲：

 

「哦，謝謝啊。」

 

梁戎好像一瞬間就開心起來，眉眼彎彎。

 

許久不回復我的二筒哥給我發了消息。

 

二筒哥：【這家伙一定是喜歡上你了，好感度噌噌漲啊。】

 

「轉換成你的能量。」

 

二筒哥：【虞笙你記住，你可別沉迷男色啊，以後喜歡你的人會更多的。隻要你足夠優秀，周圍的人都會吻上來的。】

 

系統真是糾結，一會兒跟我說喜歡是沒用的東西，一會兒又意淫好多人喜歡我。

 

我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系統，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二筒哥：【你不要告訴我，你以前期待過梁戎。】

 

是啊，剛回到虞家的我，大家都不喜歡我，我隻知道我有個名義上的未婚夫。

 

住在樓梯間的灰姑娘也曾做過夢，這個未婚夫會不會是從天而降的王子來拯救她呢。

 

直到在學校推開門的剎那間。

 

立在門上的髒水澆遍全身的冰冷讓灰姑娘夢醒了。

 

看到所謂未婚夫眼裡的譏诮。

 

我才知道，得到別人的愛是一件虛妄的事情。

 

我像是開玩笑一樣把這件事講給了系統哥聽。

 

我本來想調節一下氛圍，想和系統哥一起笑笑鬧鬧。

 

我等著這個毒舌系統哥嘲笑我的時候。

 

他說：

 

【這不好笑。】

 

【虞笙，你要是我這個位面的人就好了，你有八隻觸手，可以輪流抽他們嘴巴子。】

 

11

 

梁家果然出了一些力，讓虞家不再煩我。

 

我有了安穩的時間來度過高考。

 

高考成績下來後，我考了全市第一。

 

拿到成績的那一刻我都要落淚了。

 

我剛回虞家的時候那麼卑微弱小，統子哥出現後告訴我，與其費盡心思得到別人的愛，不如把努力放在更高維度的戰場上。

 

這個全市第一又可以給統子哥能量了。

 

我知道我和系統的分別可能很快就來臨了。

 

但是我未料到我們的分別這麼慘烈。

 

全市第一的成績出來後，我得到了巨大的關注。

 

有媒體要報道，也有企業家聯系要贊助。

 

梁戎的父親有點心黑，他把我被虞家逐出去的事情翻出來炒作，目的是趁機打擊虞家。

 

自從虞家和梁家婚約取消後，梁家就想吞並虞家。

 

一時間網絡的輿論對虞家很不好。

 

什麼魚目混珠，把假千金當寶，重男輕女等輿論壓力接踵而來。

 

但是這都與我無關，我不關心虞家的事情，我隻關心系統。

 

我每天都要問系統：「統子哥你什麼時候走啊。」

 

系統：【幹嘛老問我，你想我趕緊走啊。】

 

「不是，我隻是想知道，我和你還能再相見嗎」

 

系統：【孩子洗洗睡吧。】

 

系統對我也沒有期待嗎？

 

二筒哥說，不要去幻想沒有未來的事情，抓緊當下，不必傷心，邁步向前。

 

我搖了搖頭，把腦子裡那點心思藏在心底。

 

因為我現在受到了許多關注，虞家因為我名聲大損，股票都降低了。

 

虞賦決定對我出手。

 

他用了最不齒的行為，就是毀掉我的名聲。

 

隻要拍到了這個狀元的不雅視頻，即使她是天才又如何，當今的社會，她會一輩子被由此攻擊。

 

這個世界上人很多，沒有素質見解的愚人也很多。

 

這些人最喜歡把優秀的人拉下神壇，用他們的話說就是：

 

「她是很優秀，但是聽說她私生活不幹淨。」

 

「你替她說話，那你把她娶回家吧，你就是這樣的人吧。」

 

此招雖無恥，但有用。

 

我和系統哥都未料到好歹也是未來總裁的人，竟然會用這種下三濫招數。

 

所以在我們都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我被綁架了。

 

刀尖抵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和對方談判。

 

「大哥你求什麼？求財我可以給你對方雙倍的錢。」

 

冰涼的刀尖挑破了我的衣領，對面男人笑道：

 

「小妹妹，你配合的話，我們就溫柔點，我們需要交視頻的。」

 

我以為二筒哥會像以前一樣暴怒地在我耳邊罵人。

 

我以為腦海中會回響往常如同鼓鳴般的罵聲。

 

但是此刻，二筒哥的聲音冷靜堅定。

 

就好像他做了一個什麼了不起的決定。

 

冰冷灰暗的倉庫裡，眼前六個男人面露狠色。

 

他們說著一些骯髒的話語，但是我卻什麼都聽不清楚。

 

我腦子裡隻有二筒哥的聲音。

 

溫柔又堅決。

 

【所有能量全部給梁笙, 提高宿主各項綜合能力。】

 

嘟——嘟——

 

【抱歉啊不能陪你了。】

 

二筒哥的聲音已經消失殆盡, 代替他的是冰冷的電子音。

 

【虞笙, 所有屬性已經全部提到最高。】

 

【時效：一天。】

 

我的心髒驟然漏了一拍, 眼前的男人們的絲毫動作我都看得清楚。

 

甚至我能看到他們身上的血線，打斷哪裡就可以SS他們。

 

我看著眼前的刀尖, 眼淚不停地流了下來。

 

我的二筒哥離開我了。

 

我搶過對方的匕首，我避開了所有致命傷, 在防衛得當的前提下把六個人撂倒。

 

半個小時後, 我出現在了警察局, 並提供了證據。

 

12

 

買兇傷人的事件爆出來後。虞賦被逮捕。

 

虞家在巨大的輿論壓力下破產。

 

虞純再也不是虞家的小公主，她不得不面對虞家的債務, 守在虞父母身邊打工。

 

虞賦這個人惡心至極，他早就和虞純珠胎暗結。

 

虞純被綁在了虞家。

 

她那麼不想離開的家，終於再也離不開了。

 

我還沒有告訴二筒哥, 我打算去讀最好的物理系。

 

在沒有系統的日子, 我從未放棄過提升自己, 我永遠在學習，永遠在前進。

 

因為二筒哥說過，我生活的目的並不是得到愛，無論是人生的主線任務, 還是支線任務。所有任務的盡頭都是愛自己。

 

在讀書期間，我加入了一個群。

 

群裡的人都講述和系統的故事，我分不清是真是假。隻是偶爾說兩句。

 

直到一個女人找到了我。

 

她眼神清澈, 聲音溫柔。

 

「你好, 我叫周景。」

 

「你想找到系統嗎, 歡迎你加入我們。」

 

番外

 

「王二筒, 你這次的任務全部失敗了, 帶給主腦的能量是零, 你要被處罰了。」

 

「這下你隻剩下兩根觸手了, 兄弟好自為之吧。」

 

「都說了不要跟宿主產生感情, 咱們就是為了要能量的，又不是救世主。我看你不適合做這行。」

 

同事的聲音在滿是電路的藍色空間中響起。

 

一個黑發年輕人抬起頭，清秀的臉上滿是無所謂。

 

身後的八隻淡灰色的觸手從鍵盤上離開, 緩緩張開如同一把傘立在他身後。

 

「行了, 主腦安排你去外交部了, 你去聯絡其他位面的人，爭取友好交流。」

 

王二筒擦了擦不存在的淚水, 他這種高級生物應該是不會哭了。

 

【是的，就是你。】

 

「-這」為什麼心髒卻酸楚難耐。

 

在這裡的社會不需要情緒, 所有人都是理性又穩定地做著主腦安排的工作。

 

明明工作之前他所有的考核都是 S。

 

王二筒像往常一樣走進懲罰區, 隨後又緩緩地入職外交部。

 

兩根觸手卻不用敲鍵盤, 隻是年復一年地等待其他位面的回應。

 

王二筒苦笑一聲，覺得自己是瘋了。

 

選擇虞笙是一場意外。

 

他剛入職，從各種人選中抽，就像是抽卡一樣, 他本想抽到一個更好更堅強的人。

 

他抽到了虞笙。

 

他一手培養出的 SSR。

 

不屬於任何人，屬於她自己的，永遠自由向上的虞笙。

 

比起私藏玫瑰，他更希望玫瑰能熱熱烈烈地長。

 

如果能多看她一會兒就好了。

 

這裡的技術不足以跨越位面。

 

王二筒想了又想, 他的觸手把沒有任何回應的電腦拍得啪啪響。

 

他決定了，他還是去科研部吧。

 

也許會有奇跡呢。

 

在王二筒站起來的瞬間。

 

電腦突然嘀了一聲。

 

聲音很輕，王二筒的視線卻不自覺鎖定了電腦。

 

他的心髒漏跳了一拍。

 

這是來自地球的第一次問候。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