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警方堅持時間太短,無法立案,讓我們先回家等。


 


我回望柳眉,她嘴角獰笑,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難道碩碩已經出事了?我不敢細想。


 


6


 


恐慌壓垮我最後一絲理智,我對準柳眉,狠狠一巴掌。


 


“交出我兒子!”


 


警察抓住我的手腕,警告不許亂來。所有人都覺得一個剛流產的孕婦,絕不會害別人的孩子。


 


柳眉也不放過任何表演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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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姐,我真不知道你兒子去了哪兒。當著警察的面,你就打我,你有沒有想過是自己控制欲太強,把孩子嚇跑了呢?”


 


“你要是心裡有氣,就隻管朝我發,妹妹不反抗了就是,你別為難人民公僕了。”


 


柳眉過來,抓著我的手就往她臉上放,我使勁掙脫開,對著眾人央求:


 


“不立案真的會S人!求你們快出警找人!”


 


可警局案子太多,兒子失蹤沒有實證,大家很快散開,各忙各的案子。


 


眼看立案無門,我抬腿就走。可柳眉又攔在我面前,故作虛弱要求賠償。


 


她想拖住我,看來兒子失蹤和她脫不了關系。


 


可剛剛司機還送她去醫院,她不可能瞬間移動帶走兒子,除非她有幫兇。


 


難道還有人想害兒子?!


 


我渾身發軟,跌坐在地,被趕來的老公一把扶住。他扶我到一旁,隨口埋怨道:


 


“柳眉隻想來蹭住,你何必揪住她不放?”


 


“兒子說不定是找同學們玩去了,你為什麼咬定他出事了?”


 


“我覺得你最近壓力太大,精神有些敏感。別把人想那麼壞,我先扶你回家。”


 


聽著老公輕描淡寫幫外人開脫,我緊緊抓著他的手,定定看向他。


 


這場戰役,我不能再孤軍奮戰。


 


“我就是吃了太善良的虧,才會失去兒子,失去你!”


 


“如果我們全家都S在她手上過呢!”


 


我把前世一字不落倒給老公聽。


 


老公愣住,怔怔盯著我,隨即抱住我不住安撫道歉。


 


“老婆對不起,雖然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我相信你!”


 


“兒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咱們發動大伙一起找,一定會有線索!”


 


望著老公堅定的目光,我心中也平靜不少。他信不信暫且不論,起碼我不是自己在承受。


 


柳眉現在還在警局,我得先穩住她,免得節外生枝。


 


我通知公司所有人放下工作,全出去找兒子。


 


我折回警局,處理柳眉所謂的流產事件。柳眉卻反常表示不予追究,我可不答應,安排專門醫護小心伺候,寸步不離。


 


……


 


老公不解我為什麼明知懷孕流產是假,還要配合柳眉。


 


“困在柳眉,省得她聯絡幫兇,先找到兒子要緊!”


 


我們趕回考場查監控,畫面顯示兒子信心滿滿出了教室,走出校門,一路沒有半點遲疑,好像和誰約好一樣,直到消失在監控盲區。


 


為避免兒子多想,我沒告訴他考完就出國的事。


 


“如果事先告訴他,他肯定會等我,都怪我!


 


我把他當小孩,總想護他周全,卻忘了他也是獨立的人!我應該告訴他的…”


 


這些年兒子的事,我一直親力親為。


 


尤其在備戰高考期間,我更是對他無微不至,甚至都忘了他已經17歲,馬上就成年了。


 


他有自己的判斷和心理承擔能力,我一味照顧和保護,隻會讓他毫無風險意識。


 


我滿心自責,指尖狠掐進掌心也不覺得疼。


 


倒是老公心疼地牽住我,告訴我沿著兒子走過的路,一家店一家店找,一個人一個人問。


 


我們跑瘋了整條街,才終於在一個乘涼老人那兒,得到一點線索。


 


“哦,這個男娃,有點印象。他從那條街拐過來,有個小男娃在等他,個字矮一點,兩人一起走了。”


 


聽著老人的描述,我和老公對視一眼,聽起來很像柳眉兒子小南!


 


“可他今天也高考,怎麼會早早過來等碩碩?”


 


老公還是一頭霧水,我卻早心涼如冰。


 


上一世他們如願住進我家,三個月朝夕相處,模仿我兒子再縱火害我們全家,最後冒名頂替。


 


可這一世,我阻止他們接近,反倒讓他們更改了計劃。


 


可他們直接綁架的目的是什麼呢?


 


如果碩碩現在失蹤,他們根本沒機會頂替他上大學,可要是圖錢,為什麼綁匪遲遲沒有打來電話呢。


 


還不等我想清楚,老公手機突然響了。


 


“來電話了!”


 


我瞪大眼,牢牢盯著他從包裡取出的手機。


 


原來,他出門前把兒子手機也帶上了。剛才響起的,是兒子提前定好的鬧鍾。


 


鬧鍾備忘錄寫著:去拿給媽媽定的花。


 


原來,我的付出兒子都看在眼裡,他高考結束,第一件事想的就是給我送花。


 


我握緊手機,想要找到兒子的心,更加迫切。


 


“不然,我們看看手機,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我們第一次偷翻兒子手機。


 


7


 


原來,那天晚上柳眉帶小南偷來我家時,兩個孩子就加了微信。


 


看來柳眉早料到我不會留她,便暗自留了一手。


 


兒子見我很抗拒柳眉他們,也就沒有告訴我他和小南的秘密。


 


兩人的對話裡,小南不是在賣慘,就是裝得勤奮好學。


 


一會兒說又被爸爸打,一會兒說自己基礎太差,要高考很焦慮。


 


我翻著記錄,發現小南問的題目甚至是高一水平,可兒子每次都耐心幫他拆解題目,一步步分析解題思路。


 


從沒有一點煩躁。


 


甚至兒子還給他做心理疏導,動不動就發個小紅包鼓勵。


 


明明兒子都沒多少零花錢,每次都要靠在家拖地洗碗,我才給他十塊八塊的。


 


一想到兒子傻乎乎掏心掏肺,以為自己能救贖別人,可那人卻是前世要他命,奪走他人生的人,我就氣到渾身顫抖。


 


老公拍拍我的肩讓我冷靜,指了指最下面的一段語音。


 


我們點開聽,才發現果然約兒子見面的,就是小南。


 


小南說他自知肯定考不到理想大學,所以想請兒子輔導,希望備戰一年,明年可以和兒子考到同一所大學。


 


我的傻兒子,竟然真信了,他還把小南當小時候那個玩伴,卻不知道他早變了。


 


我找人查過,小南上的是墊底高中,因為打架偷東西被學校通報批評過好多次,成績更是差到沒邊。


 


他還公開懟老師,認為學習根本沒用,這個社會撐S膽大的,破學歷有個雞毛用。


 


我不認為,他認識碩碩才幾天,人生態度能180度大翻盤。


 


兒子已經消失三個多小時,小南是眼下唯一線索,我不能坐以待斃。


 


我盯著兒子手機裡小南的電話,剛想回撥過去,我手機卻突然響了。


 


一個陌生號碼。


 


我接起電話,小南發抖的聲音傳來。


 


“阿姨,碩碩不見了!”


 


我和老公一愣,他這是賊喊捉賊嗎。


 


我趕忙問清他,到底出了什麼事。


 


小南語氣慌亂,說他和兒子約好高考後見面,可誰知一見面,兩人就被人從背後敲暈。


 


等他醒來時,碩碩還在昏迷,他隻好先逃出來找人。


 


昏迷了……


 


我嚇得渾身酸軟,手機都差點摔到地上。


 


我SS抓住老公的手,聲嘶力竭道:


 


“快報警!”


 


下一秒,小南緊張的聲音猝然響起:


 


“不能報警!報警綁匪會撕票,碩碩就完了!”


 


我聽出他的不安,心中倒有了一絲把握。起碼說明,碩碩現在還是安全的,隻是被他們控制住了。


 


我佯作哭腔,和小南保證不報警,但能不能麻煩他帶我們去救兒子。


 


他爽快地答應了。


 


再去見他之前,我和老公又去警局報案,說這次有了線索。


 


柳眉還待在警局,見我們火急火燎衝進來,也躲在一旁偷聽。


 


她看到的,是我無故撒潑,大鬧警局。實際上,警方早已劃撥出警力,跟我們去調查兒子失蹤。


 


她看了兩眼,滿意地退回休息室,繼續裝柔弱。我偷偷聯系監視她的護工,到時候見機行事。


 


安排好一切,我和老公匆匆去見小南。


 


我一見他,便哭嚎著撲上去:


 


“小南謝謝你!阿姨之前趕你們走,你還能不計前嫌帶我去救碩碩。”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幹兒子!以後碩碩有的,你也有!”


 


小南並沒有被糖衣炮彈擊中,他尷尬笑笑,催促我們快跟他走。


 


上車後,我們在他指引下,繞了好多彎路,最後停在一處廢工產旁。


 


我偷偷用手機和警方聯系,確保他們沒有跟丟。


 


下車後,小南一個人走在前面,步子堅定,看起來相當輕車熟路。


 


我和老公相互攙扶,深一腳淺一腳跟在後面。我擔心有別的幫兇,故意走在後面試探:


 


“小南啊,這麼偏的路,你自己是怎麼跑出來的?”


 


小南腳下一停,轉過身急得快哭了:


 


“阿姨難道你不相信我嗎?再不走快點,碩碩被人S了怎麼辦?”


 


他表面擔心,話裡全是威脅。


 


我們明知有詐,也不得不跟緊他,朝廢工廠趕。


 


可突然,隨著老公一聲慘叫,我倆雙雙被獸夾絆倒,小腿滲出汩汩鮮血。


 


“哎呀!”


 


小南裝作不知情,蹦跳著跑到我們身邊。


 


“忘記告訴叔叔阿姨了,這附近,常有野狼野狗,這些夾子是捉畜牲的,怎麼把你們夾上了?”


 


“可惜,我力氣太小啦,不然一定幫叔叔阿姨解開。”


 


“不過你們也別太擔心,很快,你們一家人就能團聚了!”


 


8


 


我忍著痛,央求小南告訴我兒子到底在哪兒。


 


他不屑抬眸,我隨著他的視線往上看,才發現兒子,被繩子吊在半空!


 


“碩碩!碩碩醒醒!”


 


我和老公不停呼喊他,可兒子沒有一點反應,蕩悠悠飄在半空。


 


我拖著淌血的腿,朝兒子被吊的吊梁下爬動,才發現繩子另一頭正被一塊巨冰壓住,而冰塊正在飛快融化。


 


我望著不斷流出的冰水,如墜冰窟。


 


我和老公守在冰塊旁,不敢靠近。小南卻換了張嘴臉,得意炫耀著他的裝置。


 


“別喊了,喊破喉嚨他也聽不見,足足兩瓶安眠藥呢,夠他睡兩天了!”


 


“這個力學原理,還是碩碩教我的呢,不知道他對我的學習成果滿不滿意。”


 


“你們看冰都開始化了,要是全化成水,碩碩就會咻—砰!掉下來和你們團聚啦!”


 


“開不開心!說!應不應該謝我!”


 


他眼神兇狠異常,完全不像剛成年的孩子。


 


我爬到冰上,SS拽住上端的繩子,盛夏時節,整個人被凍得渾身打顫。


 


老公也趕緊爬上來,和我一同拽住繩子,我們腿上的傷,把冰塊染紅一大片。


 


小南突然愣住,罵我們真傻。


 


“等冰塊全化了,這麼高的吊梁,憑你們兩個根本拽不住!你們自己血也會流光的!”


 


老公和我顯然早意識到了這一點,可我們誰也沒有放手。


 


繩子那頭是我們唯一的兒子,無論是刀山還是火海,我們一家人要在一起!


 


警方還沒有趕到,我隻能盡力拖延時間:


 


“你害S碩碩,就是想頂替他上大學對不對?”


 


“阿姨和你保證,你把碩碩放下來,我讓他把名額讓給你!”


 


可誰知,小南冷哼一聲,隨即放聲大笑起來。


 


“我才不想上什麼狗屁大學!是我媽…不對,你怎麼知道?!”


 


他驚訝地捂住嘴,湊近打量著我們。


 


我正想再開口,柳眉卻突然趕到了。


 


“別聽她花言巧語騙你!我們害她一家這麼慘,她逃出去了,肯定第一時間報警抓你!”


 


柳眉拉回小南,母子倆人看著我們一家三口的慘狀,開心得忘乎所以。


 


她們還不知道,外面早已布下天羅地網。


 


9


 


我假裝示弱,求他們放過兒子,要什麼我都能答應。


 


可柳眉一改楚楚可憐,指著我說她想要的,會靠自己拿到,不需要別人施舍。


 


我不明白,前世她害我全家,能夠讓小南頂替碩碩的人生。可如今她害了我們,隻能等來牢獄之災。


 


“到底為什麼要害我們?!”


 


柳眉輕蔑一笑,決定讓我們S個明白。她掏出一張紙,不疾不徐朝我們走來。


 


我和老公跪在冰上,手早被繩子磨出血。我剛想伸手接,卻被柳眉一掌推開。她滿是嫌惡:


 


“拿開你的髒手!別把我的寶貝弄髒了,看在你倆這麼可憐的份上,我讀給你們聽吧。”


 


聽她讀完,老公滿眼震驚盯著我,我也愣神許久,才隱約記起,自己曾寫過一份遺囑。


 


之前在福利院的時候,我們幾個年齡偏大的孩子一直無人領養。


 


到十八歲出園那天,柳眉提議我們互相籤署財產贈予協議,萬一誰去世,還能有人幫忙料理後事,不算漂泊無依。


 


我沒想到,她從那時起,就心機如此深沉。


 


更沒想到,幾個無父無母的孩子,不懂事互相慰藉的文字,竟成了我的催命符。


 


我突然反應過來,前世柳眉送小南去上大學,隻是她計劃的一小部分。


 


她真正想要的,是我和老公打拼二十年的家業。


 


我完全明白後,也就不再和她糾纏,掏出手機請求警方支援。


 


柳眉和小南被突然衝進來的特警嚇住,兩人愣在原地,連逃跑都忘了。


 


兒子也被順利解救下來,第一時間送去洗胃。


 


我和老公也被雙雙送醫,好在救治及時,我們一家人沒幾天就都能出院了。


 


後來我才辦案民警那裡得知,柳眉早已癌症晚期,她的大肚子就是病症,所以時脹時消,特別有迷惑性。


 


“另外我們還查到,柳眉的老公早在幾年前就過世了,屍體就埋在那間廢工廠下面。”


 


“我們走訪得知,柳眉老公欠了不少賭債,回家天天打老婆。”


 


“柳眉承認,有次她被打急了,就抄起剪刀刺破了他的後腦。”


 


我倒吸一口寒氣,後怕幸好這一世守住底線,沒有引狼入室。


 


老公滿腔憤怒瞬間被點燃: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可拿別人的性命給自己兒子鋪路,實在罪該萬S!”


 


“那小南呢?”


 


如果柳眉攬下全部罪名,那我們的生活,就始終會有不定時炸彈。


 


警方告知我們,由於案件還在調查公訴,最終判決還尚不明確。


 


“但小南的行為已經涉及故意S人未遂,且我們還繳獲不少自制捕獸夾,和國家保護動物的皮毛,他又已經年滿十八歲,等到他的必是法律的嚴懲!”


 


我和老公松了一口氣,兒子倒有些鬱鬱寡歡。


 


我擔心他留下心理陰影,便提出送他去看醫生,但他告訴我,自己隻是後怕,後怕再也見不到爸媽。


 


“爸媽,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們偷偷出去,不該不聽你們的勸阻,隨便相信別人。”


 


我心疼地摸著兒子的頭,想不到,他成年後的第一課,竟是如此殘忍。


 


不過幸好,我們全家人都還在。


 


“兒子你沒有錯,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呢?善良本沒有錯,錯的是利用別人善良為惡的人。”


 


“是啊兒子,以後我們一家人整整齊齊在一起,過咱自己的日子!”


 


我們三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一個月後,清北錄取通知書再次降臨。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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