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他激動地衝上前,喊出我的名字。
那人轉過身,是一張陌生女子的臉,陳衛東如墜冰窟,希望徹底破滅。
9
陳衛東失落地在縣城街頭遊蕩,準備搭車返回廠裡。
在縣百貨商店前,他無意中撞見了曾經的同事小李。
「陳師傅!你怎麼在這?」小李驚訝地問。
「我...來找人,」陳衛東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問道,「你知道林秋月在哪嗎?」
小李眼中閃過一絲異樣:「林秋月?她確實在縣城,但不是在紡織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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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在哪?」陳衛東急切地問。
「縣醫院,她在那做護工,」小李回答,「聽說幹得不錯,領導很器重她。」
陳衛東顧不上道謝,直奔縣醫院。
「林秋月?她剛下班,」值班護士打量著他,「你是...」
「我是她丈夫,」陳衛東脫口而出,隨即改口,「前夫。」
護士的眼神立刻冷了下來:「林護工現在挺好的,不需要你來擾亂她的生活。」
陳衛東在醫院外的長椅上坐下,決定等到我出現。
夜幕降臨,寒風刺骨,他裹緊單薄的外套,牙齒不住打顫。
「這就是秋月當年在廠門外高燒倒地時的感受嗎?」他喃喃自語,內心被愧疚和痛苦充滿。
東方微微泛白,醫院的職工通道走出幾個穿白大褂的人。
陳衛東揉了揉發酸的眼睛,一眼認出了走在最後的我。
我比以前瘦了,但脊背挺得更直,步伐也更加堅定。
「秋月!」他衝上前,聲音嘶啞。
我轉身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隨即恢復平靜。
「有事嗎?」我冷淡地問,聲音不帶一絲波瀾。
這簡單的三個字像尖刀一樣刺進陳衛東的心髒。
「我...我...」他支支吾吾,「我是來道歉的,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那樣對你,不該散布謠言,不該在你生病時不管你...」
我靜靜地聽完,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波動:「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秋月,求你回來吧!」陳衛東突然跪下,聲音哽咽,「我真的知道錯了,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路人紛紛駐足圍觀,竊竊私語。
我面無表情地俯視著他:「當初我跪在廠門口求你救我那天,你是怎麼做的?」
陳衛東如遭雷擊,眼淚奪眶而出,說不出一個字。
我冷淡地轉身準備離開,陳衛東絕望地大喊:「我錯了!給我一次機會!」
我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太晚了。我現在過得很好,請你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
陳衛東跪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我遠去。
這時,一個穿白大褂的年輕醫生迎上前來,彬彬有禮地與我交談。
他看見我的嘴角罕見地揚起一絲笑容,那笑容是陳衛東從未見過的輕松和自在。
陳衛東如遭雷擊,呆立在寒風中,終於明白,我真的已經開始了新生活。
10
陳衛東心灰意冷地回到廠裡,發現自己的工位再次被調整,這次直接挪到了車間最髒最累的煤爐旁。
「你負責添煤,每小時檢查一次溫度,」工段長小吳趾高氣揚地命令道,「別以為自己是技術員就可以偷懶。」
就是這個小吳,當初在批鬥會上指認我是「破鞋」,現在竟然成了他的直接上司。
陳衛東咬牙切齒,卻無力反抗,隻能忍辱負重地幹著最底層的活計。
轉眼半月過去,一個陰雨綿綿的早晨,廠區廣播突然響起:「緊急通知,老廠長於昨夜因病去世,全體職工下午參加追悼會。」
追悼會上,陳衛東望著黑白遺像中老人慈祥的面容,突然淚如雨下。
「是我辜負了你的信任,」他心中吶喊,「你讓我照顧好秋月,我卻親手把她推開。」
陪伴我五年,見證我被欺負卻無力保護的老人,就這樣帶著遺憾離開了人世。
一周後,新廠長上任,正是蘇曉琳勾搭的那位年輕助理。
他的第一項命令就是裁減冗餘人員:「為提高效率,決定辭退以下員工...」
念到一半,陳衛東的名字赫然在列,旁邊的理由觸目驚心——「品行不端,欺壓同事」。
蘇曉琳站在新廠長身後,嘴角掛著得意的微笑,眼中滿是幸災樂禍。
陳衛東剛要站起來抗議,卻聽見有人喊道:「陳衛東,領導找!」
回到更衣室,他發現自己儲物櫃的鎖被撬開,裡面多了一個信封。
信封中沒有署名,隻有一張照片,照片上蘇曉琳同時與三名廠領導摟抱曖昧。
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小字:「她在你之前已經這樣,在你之後依然如此。」
陳衛東憤怒地將照片撕得粉碎,卻無力改變自己將被辭退的命運。
就這樣,他失業了,曾經風光無限的技術員,淪落為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寒冬臘月,他蜷縮在工廠後門的屋檐下,被夜班下工的清潔工老李發現。
「陳師傅?你怎麼在這兒?」老李驚訝地問。
陳衛東苦笑不已,道出了自己的窘境。
「走吧,去我那將就幾天,」老李嘆了口氣,「我那雜物間雖小,好歹能遮風擋雨。」
那是一間狹小的雜物間,堆滿了掃帚和抹布,角落裡一張簡陋的床鋪。
「這不是...」陳衛東愕然。
「對,當初林秋月被趕出宿舍後,就住在這裡,」老李點點頭,「她從來沒跟你說過吧?」
第二天起,陳衛東開始四處找工作,卻處處碰壁。
「不好意思,我們不需要有劣跡的員工,」一位主管委婉拒絕,「聽說你在原廠有欺壓女工的行為?」
陳衛東這才明白,蘇曉琳和新廠長在業內散布謠言詆毀他,讓他寸步難行。
這種被汙名化的痛苦,不正是當年我被「破鞋」流言纏身的感受嗎?
一天清晨,老李急匆匆跑來,手裡拿著一份報紙:「看新聞了嗎?大新聞!」
報紙頭版赫然寫著:「市紡織廠新廠長貪汙受賄案爆發,多名廠領導及相關人員被查」。
照片上,新廠長和蘇曉琳被帶上警車,蘇曉琳的罪名是「引誘領導、參與侵吞公款」,面臨多年牢獄之災。
「知道這案子是怎麼揭發的嗎?」老李神秘地笑了,「是林秋月在縣醫院照顧的一位老患者——退休省紀委書記舉報的!」
陳衛東恍然大悟,一切惡行終有報應,而我,以自己的方式獲得了正義。
11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陳衛東。
「陳師傅,有你的信!」老李在門外喊。
信封上蓋著紡織廠的公章,打開一看,是新領導班子的邀請:「請陳衛東同志即日回廠工作,原崗位虛位以待。」
「為什麼?」他不解地問,蒼白的指尖微微顫抖。
「老廠長生前留下了信件,」老李解釋道,眼睛裡泛著溫潤的光,「證實了你的技術能力和林秋月被陷害的真相,新領導決定還你清白。」
陳衛東撫摸著那封信,眼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順著削瘦的臉頰滾落。
即使離世,老人仍然在守護著這個早已破碎的家,這份跨越生S的情誼刺痛了他殘存的良知。
重回紡織廠,陳衛東卻變了個人,傲慢的神態消失殆盡,腳步也沉穩了許多。
他主動要求去最苦最累的車間,起早貪黑,雙手因常年接觸碱水而開裂滲血。
「陳師傅,你完全可以回技術科啊,」工友們不解地問,眉頭緊鎖,「為什麼非要在這幹粗活?」
「贖罪,」他低聲回答,目光投向遠方,「在這我能感受到秋月曾經的生活。」
幾個月後,廠裡組織參觀縣先進企業,名單上赫然有縣醫院的紡織品供應部。
「這可是林秋月負責的部門,」工友小聲告訴他,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聽說她從護工升到副主任了!」
陳衛東心跳驟然加速,雙手不自覺地攥緊又松開,立刻報了名,希望能再見我一面。
來到縣醫院,參觀團被領進一間整潔的辦公室,牆上掛滿了榮譽證書,我的名字赫然在列:「先進工作者」、「技術能手」、「優秀管理幹部」。
陳衛東既驕傲又心酸,握緊的拳頭松開又緊閉,我用實力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正要離開時,他遠遠看見我和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醫生並肩走來。
我穿著整潔幹練的工作服,發髻挽得一絲不苟,臉上洋溢著自信光彩,舉手投足間盡是城裡人才有的優雅。
「林主任,這批紗布的質量很讓人滿意,」年輕醫生笑著對我說,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手術部要求增加供應量。」
我微微頷首,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微笑:「李醫生客氣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陳衛東躲在人群中,不敢上前打擾,心髒在胸腔裡劇烈地跳動,震得他肋骨生疼。
「林主任和李醫生好般配啊,」身旁的參觀者小聲議論,「聽說年底就結婚了!」
「可不是嘛,兩人都是從基層一步步爬上來的,特別珍惜現在的生活。」
陳衛東苦澀地扯了扯嘴角,心中的最後一絲幻想也隨之破滅。
回程路上,他鼓起勇氣寫了一封信,託參觀團的聯絡員轉交給我,信中隻有簡單的祝福和一句「對不起,希望你幸福」。
他不敢寫更多,生怕自己的存在會再次打擾我好不容易重建的生活。
一個月後,陳衛東收到一個素雅的小包裹,拆開一看,裡面是我們婚姻中唯一的合影和一張字條。
「過去的已經過去,願你我都能獲得新生。」我的字跡依然清秀工整。
陳衛東淚流滿面,小心翼翼地將照片收好,照片背後,是我寫下的一行字:「因為愛過,所以不恨;因為懂得,所以寬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照片貼在胸前,走出了陰暗狹小的雜物間,抬頭迎向初升的太陽。
陽光穿過梧桐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他的臉上,他抬手擋了擋刺眼的光線。
遠處的鍾樓敲響了沉穩的鍾聲,陳衛東望著鍾樓的方向,嘴角終於揚起一絲釋然的微笑。
那一刻,他終於明白,我們都將獲得新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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