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八次回檔我對喬草做的事情，這一次輪到她了。

 

她居然在微博發出那段視頻，指責我勾引溫知禹。

 

【沈小姐那麼喜歡糾纏前夫嗎？】

 

她一個公眾人物，在微博大號發這種東西，我合理懷疑是懷了溫知禹的孩子後，腦子秀逗了。

 

也可能是一年裡我太縱容他們，表現得像一個毫無脾氣的軟柿ƭû₈子，所以她覺得捏捏我，沒什麼。

 

那她惹錯人了！

 

現在的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瘋子！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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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糾纏溫知禹？你是眼睛整天看髒東西看壞掉了嗎，你看到是你的親親未婚夫主動抓的我的手嗎？

 

【我回來可是用消毒液仔仔細細擦了八十遍，差點惡心得把手給剁掉！

 

【我不知道你是以什麼立場質問的我，喬小姐是當了一年小三把腦子當壞了嗎？真以為你們兩個是清清白白純愛戰神啊！

 

【一個出軌成性爛黃瓜！一個知三當三，鎖S別來禍害我了！】

 

網友震驚：

 

【這個姐終於站起來了！】

 

【我去，好爽，有種罵了八十集的軟柿子終於站起來的暢快感！】

 

【姐姐你早該那麼幹了，要不然我還以為這個世界壞掉了，渣男賤女還營銷起真愛了。】

 

喬草覺察出風向不對，灰溜溜地刪掉微博，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溫知禹估計也覺得丟臉，讓人把相關輿論都壓了下去。

 

呵呵，資本家！

 

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以前跟喬草上的熱搜，他完全可以在發酵之前壓下去。

 

他仍憑熱度醞釀，仍憑我被拉踩，不就是想給喬草造勢嗎？

 

隻問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賤的。

 

我氣不過，ťú³把溫知禹從黑名單放出來，將他從上到下噴了個遍，然後再次拉黑。

 

神清氣爽。

 

睡覺！

 

13

 

我半夜才爬起來覓食。

 

回來時，發現樓下多出一輛熟悉的黑色邁凱倫。

 

我皺著眉避開。

 

一出電梯，走廊的燈亮了，剛好照到站在門口的男人。

 

我脫口而出：「你怎麼陰魂不散？不是說等我上門求著見你嗎？」

 

溫知禹笑笑：「當我犯賤。」

 

「……」

 

他說：「她用打掉孩子來威脅我不準再見你。」

 

我冷笑：「喲，不怕你們溫家的長子長孫出事啊？」

 

「為春，我不缺給我生孩子的，我很討厭別人威脅我。」

 

他的話實在冷血，但我知道，這才是真相。

 

喬草其實也隻是個借口。

 

最重要的原因是——

 

他膩了。

 

我一年如一日對他出軌的包容，成功地讓他膩味我這個毫無脾氣、傀儡一般的前妻。

 

我冷漠道：「那是你們的事情，別來煩我，我不想摻和進你們的事情。」

 

溫知禹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為春，你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誇張道：「哇，你不會以為我還要把你這個出軌爛黃瓜當寶貝吧？」

 

「那七年，我們不是好好的嗎？你愛我，我也……愛你。」

 

「因為離婚嗎？是我媽太盼著有個小孩，等喬草生了下來，我們可以復婚，這個孩子，我會跟她商量。」

 

他的態度，是那麼理所當然。

 

這讓我想起高中發生的一件事。

 

我們班有個女生父親出軌，小三仗著懷孕，上門逼婚。

 

女生媽媽是個性格極其溫柔的家庭主婦，一時想不開，自S了。

 

這件事情鬧得很大。

 

我非常同情女生，極其厭惡她爸爸和小三。

 

跟溫知禹說了後，他似乎說了一句：「這不是很正常嗎？」

 

我當時陷在義憤填膺的情緒中，以為聽錯了：「什麼？」

 

溫知禹眼神閃爍：「我是說，這種事情很多。」

 

我說了女生的媽媽有多好多溫柔，她爸爸怎麼能做出這種背叛家庭的事情！

 

溫知禹一直沒搭話，隻在我講完後看向他時，給我遞過來一杯水，溫柔道：「嗯。」

 

現在想來，我當時沒聽錯。

 

在溫知禹看來，女生父親的出軌很正常。

 

畢竟外面的女人，更年輕，更新鮮，更懂得討人喜歡。

 

隻是他知道，這種想法，不能跟別人說。

 

也是因為這樣，他才理所應當地覺得，在我們爛透的婚姻裡，我也「好好」的。

 

「不，我一點都不好，一個不忠誠的丈夫，像一隻蒼蠅，一個勁往我嘴裡飛，稍有不慎就會咬到一口，惡心。」

 

他不解：「忠誠，就那麼重要嗎？」

 

「如果你覺得忠誠不重要，那為什麼讓人把我從會所趕出去？你都想讓一個被你拋棄的前妻為你守貞了，卻覺得忠誠不重要。

 

「溫知禹，你多雙標啊。

 

「幸好，我們離婚了。

 

「幸好，我戳破了避孕套。」

 

我絞盡腦汁，勤勤懇懇地戳破每一個ẗŭₖ我能接觸到的避孕套，才有了最後的成功。

 

溫知禹猛地抬頭，眼睛裡好像有什麼碎掉了。

 

看來，他被避孕套的事情打擊得不輕，沒怎麼掙扎就被我拽開。

 

我回了家，洗完澡出來，那輛邁凱倫還在下面。

 

第二天醒來，才看到它離開的車尾巴。

 

煩。

 

14

 

更煩的是，他還在半夜用朋友的手機打電話問我：「你就那麼想跟我離婚，明明，你表現得那麼愛我。」

 

擾人清夢。

 

我氣瘋了：「那是因為老娘演技好，滾犢子！」

 

早上起來，我越想越覺得不能這樣，甚至隱隱後悔把戳破避孕套的事情說出來。

 

溫知禹的自尊被打擊到，誰知道他會用什麼手段糾纏？

 

他在申城手段黑白兩道都有路子，我躲不了。

 

正好，上次旅遊還沒盡興，我幹脆將範圍定到全世界。

 

我沒有什麼具體計劃，主打一個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在旅遊到瑞士的格林德瓦小鎮時，我被夢幻般的景色迷到說不出話。

 

也是因此，我萌生了揀回那個專門分享插畫作品的賬號的想法。

 

我嘗試登錄，還以為早就沒有粉絲了，誰承想在我最後一張作品下面，全是各式各樣的生日祝福。

 

她們說，希望我永遠開心，最愛我的主人公臉上的笑。

 

她們在等我回來，還有不少人在私信裡給我鼓勵，分享她們的生活。

 

我突然很後悔，不應該為了那糟糕的婚姻，放棄我營造出來的美好的夢。

 

人生又不是隻有愛情。

 

晚上，我發了時隔多年的第一幅插畫。

 

比起以前作品要來得生疏、青澀。

 

我滿心忐忑，擔心會讓她們失望。

 

可是得到的，都是很正面的反饋：

 

【大大回來啦！】

 

【大大是在旅遊嗎？希望看到大大更多的作品！】

 

【我們小春還是這麼開心，真好！】

 

我松了一口氣，此後開始日更。

 

我的女主人公小春還是那個臉上整日帶著傻傻微笑的女生。

 

隻是這次，插畫的內容不再是婚姻、愛情。

 

更多的是小春在旅行途中遇到的各種有趣的事情、各式各樣的人，以及美不勝收的景色。

 

一條評論令我印象深刻：

 

【35 歲，失業、丈夫出軌，孩子調皮，人生一片灰暗。偶然看到大大的畫，很羨慕，也很迷茫。這樣明媚的色彩，還能出現在我的人生中嗎？我緊繃地過了三十幾年，小時候為學習，長大為生活，不敢松懈一步。現在，我也準備放下這些，出去走走了，希望我能找到答案。】

 

我重復看了那條評論好幾遍，很高興我的畫能給別人力量。

 

半年後，我在國內的某個海濱城市停下腳步。

 

有出版社對我的作品很感興趣，問我願不願意跟他們合作出版一本插畫集。

 

名字叫：《小春的快樂日記》。

 

15

 

趕稿子期間，陳翩然為了給我解悶，跟我分享溫知禹和喬草的不少事。

 

比如，溫知禹又相上一個小明星，上了熱搜。

 

喬草挺著肚子捉奸，在糾纏時不小心摔倒，流產了。

 

她在微博上發瘋，卻遭到大批網友嘲諷，連帶著溫知禹也被諷刺為共享黃瓜。

 

沒有溫知禹的撐腰，喬草的名聲一落千丈，代言紛紛解約。

 

不知道是不是溫知禹的條件，她發了退圈聲明後，消失了。

 

沒幾個月，有人拍到她在商場抱著富商的胳膊撒嬌，結果被原配帶著人暴揍，連帶富商都被揍了一頓。

 

兩人鼻青臉腫的照片在網絡上流傳許久。

 

番外·溫知禹視角：

 

離婚兩年後，我終於知道為春在哪。

 

在我準備去找她時，她的插畫裡出現一個陌生男人。

 

他會給她做飯，給她拍照，當她的模特。

 

哦，她有新男友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隻是一直喝酒，喝進醫院。

 

躺在病床上，我想到為春第一次發現我養了一個小明星那天，她歇斯底裡的模樣。

 

我不明白為春的反應為什麼那麼大，身邊人不都是這樣嗎？

 

區別是，有人明著來，有人暗著來。

 

我爸，S在女人的肚子上，還有一個隻比我小三歲的私生子。

 

我媽知道，但她不在乎, 隻要那個私生子別異想天開跟我搶財產。

 

沈叔叔在外面有個小家，除了為春，誰都知道。

 

他們家破產後，沈叔叔幹脆離了婚，帶著小老婆和私生子出國定居。

 

沈阿姨也沒鬧，拿著分到的錢出國再婚。

 

沈為春被留在國內，成了我的人。

 

我甚至有點高興。

 

看吧，世界就是這麼亂，我們能做的就是順從。

 

隻是, 為春好像不能接受，她太天真了。

 

幾年如一日地守著一個人, 真的不會乏味嗎？

 

我很愛她, 所以為了她, 我按捺住我的本性。

 

直到結婚第五年, 我遇到朱琳。

 

她是主動貼上來的，跟為春不同, 她像隻騷狐狸，火辣性感。

 

很不幸，被為春發現了。

 

為春更重要, 所以我遺憾放棄了朱琳。

 

後面又遇到幾個女人, 我都在為春發現後放棄了。

 

看吧，其實我比我爸他們更顧全家庭。

 

後來，我遇到了喬草。

 

莽撞天真，跟年輕時的為春的性格像極了。

 

而為春好像也逐漸接受這種婚姻模式。

 

我承認, 我很喜歡喬草給我帶來的感覺, 所以我縱容她。

 

但是，我沒想過讓任何人替代為春的位置，所以我很注意保護措施。

 

沒想到, 喬草還是懷孕了。

 

她沒有平時表現出來的那般單純，她先把消息告訴我媽。

 

我媽本來就對為春結婚七年沒孩子很不滿。

 

我媽也不喜歡喬草, 她隻是更討厭為春, 讓我離婚。

 

我不想離婚。

 

為春是無趣, 但我們感情還在。

 

第一次跟她牽手，聽她命令我，一輩子隻能喜歡她, 我是真真切切想跟她白頭到老。

 

我媽用手裡的股份威脅我。

 

沒辦法, 老頭外面的私生子也長大了, 虎視眈眈。

 

說一句不孝順的話，我媽確確實實是個瘋子，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不然我爸不會走得那麼早。

 

兩相權衡, 我選擇離婚。

 

為春很愛我, 她會等我的。

 

我沒想到，離婚後的為春變了個人, 變成了結婚前的為春。

 

尖牙利嘴, 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 誰來都敢踹一腳的氣勢。

 

這樣的為春很好，可是這樣的她不會給我回頭的機會。

 

我在出發去看她前不小心出了車禍，骨折, 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朋友給為春打了電話。

 

她問我S了沒？

 

朋友說沒S。

 

她失望地說：「太可惜了，S了再讓我來參加葬禮吧。」

 

朋友尷尬地問我怎麼辦？

 

我閉上眼睛。

 

能怎麼辦啊，她都不想要我了？

 

這樣也好。

 

我還是更適合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生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