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總好。」

 

14

 

度假的是假溫泉度假村。

 

雖然憋了滿肚子的不高興，但我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換泳衣泡溫泉。

 

免費度假，何苦為難自己？

 

還完剛要出門，門口就響起了重重的敲門聲。

 

本想從貓眼看看是誰，卻有聲音透過門傳了過來。

 

「胡淼淼！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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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禹。

 

我生怕被別人看見，迅速開了門。

 

江禹像一頭發瘋的獅子徑直朝房間了衝了進來。

 

那架勢，頗有捉奸的意味。

 

我雖不明白，但還是關上了門，跟著他走了進去。

 

「你找什麼呢？」

 

江禹看到一覽無遺的房間裡沒有別人，眉頭才稍稍舒展開來。

 

「你們部門林茵說她沒有房間。」

 

「說你要方便，非要一個人住。」

 

我去。

 

這個丟鍋俠挺強啊。

 

我往床上一坐，仰著頭看他：

 

「你和她認識？」

 

江禹一臉莫名其妙，「她不是你們部門新來的嗎？」

 

我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你們今天一起來是因為……」

 

江禹眉頭皺得更深了：

 

「我在路邊撿的，她說她沒跟上公司的車，又被網約車半路加價，價格談不好就把她丟在路邊了。」

 

「我順路就把她帶過來了。」

 

江禹邊說便似恍然大悟的舉起了手：

 

「我和她可什麼都沒有！」

 

「隻是她坐在路邊哭，引了不少人圍觀，我才順便帶上她的。」

 

我攏了攏身上的披肩，「沒關系就沒關系吧。」

 

「我要去泡溫泉了。」

 

說到這裡，江禹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的泳衣上。

 

「你要穿這個出去？」

 

我在他面前轉了一圈，「江總，標準的溫泉裝好嗎？」

 

他伸手大手攬下了我，「不行。」

 

我有點好笑：

 

「你這是要做什麼？」

 

難道要我穿運動服去泡溫泉？

 

會上新聞吧！

 

江禹一把把我丟到床上：

 

「你猜。」

 

14

 

我不知道江禹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

 

從一個霸道總裁，退化成一個霸道泰迪。

 

我隻知道折騰完已經快要晚飯了。

 

有人不停的打著我的電話，我隻能用被子捂住這隻泰迪，才得以抽空接到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就是部門裡一個姐姐打來的。

 

開口就是質問：

 

「你在搞什麼？叫你出來是來團建的，你躲到哪裡去了？」

 

「不來搬東西，晚上自助燒烤大家吃什麼？吃空氣嗎？」

 

這個姐姐一向自視很高，認為林哥是部門一把手，她就是副手。

 

仗著年齡優勢動不動就欺負年齡小的。

 

我忍耐力高，一般不與她發生什麼衝突。

 

「舒姐，我不太舒服就在房間睡著了。」

 

「你們在哪兒，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我把泰迪從被子裡放了出來。

 

他還想繼續，我一把揪住了他的頭發：

 

「我是個牛馬，要幹活去了。」

 

江禹一臉沒吃飽的模樣，有些不高興：

 

「帶你出來就是度假的，當什麼牛馬？」

 

帶我出來？

 

我差點笑暈。

 

不過我還是認真的捧著他臉道了謝，「你真好……」

 

趁他被誇迷糊了，我翻伸下床：

 

「不過我還是要趕緊過去了，畢竟是團體活動。」

 

我走的時候江禹不太高興。

 

我總覺得他像個有皮膚幾何症的霸總，沒貼夠，就難受。

 

我快步朝著活動場地奔過去，我剛到，舒姐就開始抱著手表達她的不滿。

 

「你們這小年輕真是愛偷懶，公司出來是讓你們休息的嗎？」

 

「是讓你們團體活動的！你懂不懂什麼叫團體活動？」

 

我咬著唇，我很想告訴她：

 

「我一直都在活動！不信你去問老板！」

 

但牛馬的基因在身體裡不是輕易能改變的，我笑眯眯的打斷了她：

 

「需要我做什麼？」

 

舒姐胖手一指，我就看到了堆積成小山的食材和飲料。

 

「這是全公司的？」

 

憑什麼？

 

舒姐嗤笑一聲，「這是我們部門的。」

 

「那我們部門其他人呢？」

 

舒姐不耐煩的撩了撩頭發：

 

「男人們哪裡是做這些事的？他們在討論項目。」

 

我好像忽然掉到了另一個時代，但我不甘心。

 

「誰說這些事該女人做？再說了，我們部分隻有我一個女的？」

 

許和就算了，畢竟按她的說法披了張男人皮。

 

林茵呢？

 

舒姐聽我這麼說，不屑的模樣就更強烈了：

 

「你該不會是說小林吧？」

 

我點點頭，「對，林茵呢？」

 

「小林可是總裁夫人，你多大的臉能叫她來幹活？」

 

「你也別不服氣，怪就怪你自己沒投個好胎。」

 

舒姐越說越過分，「你這長得不如人，也不知道存錢去整整。」

 

平時都是工作上的事，我可以隨意一點。

 

但要是這樣上升到攻擊了，我就不幹了。

 

「你什麼意思？」

 

聽我的聲音大了起來，我們部分的人陸陸續續圍了過來，「怎麼了怎麼了？」

 

我看向了部門的林哥：

 

「林哥，舒姐說這些東西因為我長得醜所以得一個人搬是嗎？」

 

林哥眉頭一扭，「誰說的？這麼多東西你一個女孩子搬什麼搬？」

 

舒姐一聽趕緊開口：

 

「林不漲！就是你太慣著她了！出來團建一下午都不見人，讓她搬點東西怎麼了？」

 

「誰規定我非得出來活動？老板說了嗎？」

 

舒姐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我，「你看看你的態度！你沒理解老板組織活動的精髓，我幫你，你還不識好歹！」

 

「什麼精髓？我怎麼不知道？」

 

我們爭論間，江禹已經來了。

 

舒姐見老板來，氣勢一下就弱了下去，但還是很不服氣：

 

「江總，就她，不僅上次在群裡公然討論工資，這出來團建也在屋裡躲清闲！」

 

江禹緊抿著唇沒說話。

 

林茵卻在角落裡弱弱的開口了：

 

「江總，淼淼姐可能隻是累了，不是故意不和大家活動的。」

 

「你別怪她。」

 

「老板娘」發話了，大家都明智的閉了嘴。

 

隻有舒姐還在一個勁兒的幫忙：

 

「小林你什麼身份，你別幫這種人說話！就是慣出來的！」

 

江禹聽到這裡，目光落到了林茵身上，「哦？」

 

「你什麼身份？」

 

「我還不知道我們集團竟然臥虎藏龍？」

 

江禹此話一出，大家的臉色都變了。

 

紛紛戴著探究和疑問。

 

畢竟平時林茵給大家施了不少莫名其妙的的障眼法。

 

林茵嘴角的笑容也有些僵硬，「我隻是……」

 

「是我多嘴了。」

 

小姑娘的淚珠子吧嗒吧嗒的掉了出來，十分惹人憐。

 

就這個時候，還有不長眼的幫她站了出來：

 

「江總你怎麼這麼說茵茵呢？別為了一個外人傷了感情啊。」

 

「感情？」

 

江禹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這話我怎麼聽不太懂？誰是外人，誰是……內人？」

 

「林茵不是您女朋友嗎？」

 

江禹一聽，像是聽到了什麼惡心的話一般，眉頭深深蹙起。

 

「我女朋友？」

 

他的目光環視一圈，最後落在了林茵那張已經慘白的臉上：

 

「是誰在造謠？」

 

「你說你是我女朋友？」

 

林茵可能沒想到會和江禹有當面對峙的一天。

 

她慌亂地擺著手，然後指著舒姐就開始推鍋：

 

「誰說的啊！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江總女朋友！」

 

「你別胡說八道造謠了！」

 

「江總，我從沒說過這樣的話！」

 

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為什麼林茵說起話來總是似是而非的了。

 

以為她是低調含蓄，搞了半天是假貨。

 

「年紀輕輕的就這麼裝，真是人不可貌相。」

 

「什麼不可貌相，那樣子一看就是個綠茶怪！」

 

許和大仇得報，瞬間也囂張了起來：

 

「你仗著這個身份到處推鍋，我就要說！你就是個白痴！連個基本數據都會錯的白痴！」

 

江禹一聽，大概明白了，當即下了決定：

 

「林和，你們部門這兩個人，我不想再見到了。」

 

舒姐已經快哭出來了：

 

「江總，我沒有造謠啊，是她誤導我們的。」

 

江禹沒再看她，「開除你是因為你欺負同事，沒別的，就是不想要你這樣不利於團結的員工。」

 

16

 

林茵被當眾撕了畫皮，又被開除，哭著扭頭就跑了。

 

江禹像無事發生一樣，拍了拍手，「活動繼續。」

 

看了場完美的戲，我發現我有點不舒服，於是去跟林哥請假。

 

「我不太舒服，想回去睡覺。」

 

我前腳進了房間，後腳許和就給我送溫暖來了。

 

「快快快，這個銀耳湯我端了一路，可好喝了。」

 

許和看我臉色有所緩和，自豪的拍了拍胸脯：

 

「怎麼樣？還是姐妹兒靠譜吧？」

 

我正喝著，門口又是一陣敲門聲。

 

許和趕緊去開門：

 

「一定是小顧顧來送肉肉了。」

 

他去開門了。

 

下一秒我就聽到了江禹暴怒的聲音：

 

「胡淼淼！」

 

我一愣，趕緊衝出去解釋。

 

可我還沒來得及解釋，江禹就揚起了拳頭朝著許和去了。

 

我沒多想，隻知道不能鬧出老板毆打員工的新聞。

 

我閉著眼就擋在了許和的面前。

 

拳頭沒有到肉。

 

我再睜眼，隻看到江禹失魂落魄的表情。

 

他轉身要走，我知道讓他走了就完了。

 

我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把他拽進了房間。

 

然後在許和震驚的目光下一腳把他踹了出去, 順便警告：

 

「回去吃東西, 什麼都沒發生。」

 

「不許讓別人過來。」

 

17

 

江禹坐在沙發上恢復了冰山狀態，開口說出的話讓我「小刀拉屁股, 開了眼」。

 

「我們分開吧。」

 

我沒想到這會是他給自己找的理由。

 

但我不打算反駁。

 

他找個理由, 也挺累的。

 

我剛準備開門送客好聚好散, 他就又開口了：

 

「我很傳統, 這樣的模式我無法接受。」

 

嗯？我怎麼有點聽不懂了。

 

「什麼模式？」

 

江禹的牙根咬的緊緊的, 他以為他可以淡定，但他最後還是忍不住喊了起來：

 

「胡淼淼！你什麼身份！你還想找兩個男人！我一個人還不夠嗎？」

 

「什麼年代了！就算我同意，法律也不同意！」

 

「一定得有個人見不得人！你打算讓我做小嗎？」

 

一番怒吼之後, 他看著我震驚的表情似乎稍稍平靜了些：

 

「你舍不得我也可以。」

 

「我要做大。」

 

我彎著腰笑倒在了床角。

 

我隻覺得他應該要有些危機感。

 

可我沒想到他那是大腦風暴。

 

「你笑什麼？」

 

「我哪裡做不了大？」

 

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大大大，你一定是大。」

 

江禹咬著牙儀吧把我拉了起來。

 

「胡淼淼！」

 

我趴在江禹肩頭，笑的停不下來：

 

「我告訴你個秘密。」

 

「什麼秘密？」

 

「你知道許和喜歡誰嗎？」

 

江禹呼吸一滯，摟著我的手臂緊了又緊，「我不管, 我不會放手的！」

 

「我認準你了！」

 

我的笑聲猛的停住了。

 

「你說什麼？」

 

江禹從口袋裡掏出了個小盒子, 他似乎有些懊惱, 不停的碎碎念：

 

「本來周末團建就是給你生日準備的求婚儀式，我要讓大家都知道我愛你。」

 

「但你好像不喜歡周末, 我本想明天回去再準備的。」

 

「但是現在我等不了了，你先把戒指戴上，求婚下次再補！」

 

他打開黑色錦盒, 裡面躺著一顆少說有十克拉的圓形六爪戒指。

 

他半跪在地上，急急忙忙往我手上套。

 

我下意識的收了手指頭。

 

面對他, 我太自卑了。

 

我可以任由自己掉落在他給的夢裡。

 

但有些話我要問清楚，不然我怕這場夢破的太快。

 

「我們……你不是不喜歡我嗎？」

 

江禹皺著眉頭, 看我的目光像在看一個小傻子：

 

「誰說的？」

 

我下意識反駁他：

 

「可我們在一起是意外啊！」

 

說到這裡, 江禹咬了咬牙：

 

「你以為誰都能送我回家？」

 

「你以為我一醉就誰都抱？」

 

「我都那樣色誘你了，你都不撲倒……」

 

江禹說著說著竟然委屈起來。

 

「我隻有裝傻充愣對你負責，還好你沒拒絕我談戀愛。」

 

「你應該對我也沒那麼抗拒吧？」

 

我有點不敢相信。

 

「你喜歡我？」

 

「為什麼？」

 

江禹氣急了：

 

「一見鍾情！從第一次見你, 就一見鍾情了！」

 

「第一次見我？」

 

我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是在醫院裡, 那天我低血糖，你很大氣的分了你的一顆給我, 你卻暈了。」

 

暈了？

 

我忽然想起, 我是有一次低血糖去醫院, 把兜裡僅剩的兩顆糖分了一顆出去。

 

可當時我已經頭暈眼花什麼都看不清了。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

 

江禹別扭了許久才說出了答案：

 

「上次在茶水間聽到你和同事說悄悄話, 說跟老板戀愛不得超生。」

 

我是這麼說過……

 

但那是因為太饞江禹的顏了，才和同事在茶水間搞了「心裡安慰」。

 

我們列舉了八百種跟老板談戀愛的壞處。

 

最後相視一笑：「就算江禹再帥，跟老板談戀愛也是百害而無一利。」

 

這麼說著, 我們心裡就舒服多了。

 

畢竟不跟江禹談戀愛不是因為我們夠不著, 是因為「不稀罕」。

 

又是口嗨惹的禍。

 

江禹捏著戒指一臉緊張：

 

「我一直在勾引……追求你, 你難道感受不到嗎？」

 

「跟我談戀愛，真的不好嗎？」

 

他所謂的追求……

 

呃，我也不想逃。

 

「作（」我的確沒能抵擋住。

 

江禹趁我發愣, 掰開了我緊握著的手指, 把戒指套了上去。

 

他一把抱住我：

 

「你是我的了。」

 

18

 

我和江禹的婚禮他準備的很快。

 

他發誓要給我最好的。

 

婚禮邀請函已發出，整個集團的人都知道我是江夫人了。

 

許和瞪著大眼睛就差落淚：

 

「女人，想不到是你挖了我的牆角。」

 

婚禮結束後，江禹問我：

 

「那天你要告訴我的秘密是什麼？」

 

我捂著嘴笑：「我是要告訴你, 許和的情敵不是你，是我。」

 

於是，我第一次在冰山霸總臉上看到了「裂開」這個表情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