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偽裝成學渣，每次考試都穩坐全校倒數第二。

 

所有人都嘲笑我是個廢物。

 

可到高考這一天，我決定不裝了。

 

1

 

新一輪模擬考的分數又下來了。

 

弟弟林楓考了年級第十，爸爸媽媽樂壞了。

 

「你真厲害。」媽媽抱著林楓誇贊，「聰明又努力，真給爸爸媽媽長臉，不像你哥哥……」

 

說著媽媽看向我，神色冷淡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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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程，說起來你這次考了多少？」

 

我淡淡道：「這次我沒考好，總分250，年級倒數第二。」

 

媽媽氣的臉都綠了。

 

爸爸卻笑呵呵拍她肩膀安慰。

 

「算了算了，你也別怪梁程了，我看他挺努力了，有些事，畢竟是要看天賦的。」

 

林楓聽見這話也抿著嘴笑起來，故作天真的開口：「是啊，媽媽，畢竟我是爸爸的孩子，比哥哥聰明也是應該的呀！」

 

媽媽聽見這話一愣，但隨即也笑出來，溫柔道：「沒錯，楓楓你就是像爸爸，聰明。」

 

我爸聽見這話頓時更高興了，一把抱住媽媽和林楓。

 

隻留下我一個人，在旁邊顯得更為多餘。

 

我起身回房，不打擾他們一家三口的其樂融融。

 

2

 

回到房間後，我拿出我的模擬考卷子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隻見每張卷子上都是滿滿當當寫滿了答案，可卻是無數紅色的叉叉，慘不忍睹。

 

看完卷子，我不由嘆了口氣。

 

這次的確是沒考好。

 

明明之前給自己下了一個小目標，精準控分234。

 

可偏偏作文沒控制好，還搞錯了一道選擇題，這才變成了總分250。

 

失誤失誤。

 

我把模擬卷又過了一遍，媽媽就過來了。

 

她站在我房間門口，絲毫沒有要進來的意思，隻是冷淡道。

 

「梁程，周末我們要帶你弟弟去溫泉酒店度假，至於你，考成這個樣子，就在家裡好好學習吧！

 

「不是我說你，你就不能考好一點，別讓我那麼丟臉行不行？」

 

我抬起頭看著媽媽不滿的樣子，突然就笑了。

 

「媽媽，這不是你想要的麼？」

 

「什麼我想要的？」媽媽氣得罵道，「反正你留在家裡好好學習，下次再考這種分數，我可就不認你這個兒子了！」

 

說著她砰的摔上門離開。

 

被留在屋內的我聽見這話卻是眼睛亮了。

 

不認我這個兒子？

 

竟然有這種好事？

 

那下次考試，我可一定要更努力了！

 

3

 

我從很小就知道，我不能比林楓優秀。

 

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我期末每門課都滿分拿了年級第一，林楓隻考了年級第五。

 

我拿著成績單回家，原本以為會得到爸爸媽媽的贊揚，可沒想到爸爸的臉色卻是鐵青。

 

「沒想到啊。」他冷笑一聲，「倒還是別人的種厲害。」

 

小時候的我根本聽不懂這話的意思，隻知道媽媽那天狠狠打了我。

 

她一邊打一邊罵。

 

「叫你出風頭！叫你考的比楓楓好！叫你惹你爸爸生氣！」

 

我疼的眼淚不斷往下掉，怎麼都想不明白——

 

為什麼別的孩子考得好，爸爸媽媽都會抱著親著表揚。

 

而我考的好卻要被打。

 

再大一點，我才終於明白，是因為我的爸爸，不是我的親生爸爸。

 

我家是重組家庭，我是媽媽和前夫的孩子，林楓則是爸爸和前妻的孩子。

 

爸爸雖然平時對我不錯，可他卻是無法接受，別人的孩子比自己的親生孩子優秀。

 

而我媽，隻要爸爸高興，她恨不得林楓是她的親生兒子。

 

於是我後來學乖了。

 

每次考試，我會先預估好林楓的分數，然後再控制自己的分數，讓自己考的比林楓差一些。

 

於是爸爸媽媽開始喜笑顏開。

 

別人都誇我爸媽好福氣，說我們兄弟倆成績都那麼好。

 

每次聽見這樣的誇贊，媽媽都會笑呵呵開口。

 

「林楓成績好是天生聰明，至於我們家梁程……呵呵，他腦子笨，全都是他爸爸教得好呀！」

 

每次聽見媽媽的這個回答，我都會低頭默不作聲。

 

但下次考試的時候，我都會讓自己的分數再低一點。

 

於是我的成績，從年級前十，到了年級一百，再到兩百。

 

等到高中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倒數。

 

爸爸媽媽也再沒給我好臉色，隻覺得我丟人現眼。

 

可我不在乎。

 

因為我知道，隻要高考後，我就可以離開這個不屬於我的家了。

 

4

 

趁著爸媽他們不在，我怒刷十套卷子後倒頭就睡。

 

睡到第二天中午，我被人粗暴的搖醒。

 

「梁程，你給我醒來！」

 

我睜開眼就看見是林楓回來了。

 

他站在我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命令道：「學校讓我做的那幾個摘抄，你趕緊幫我寫了！」

 

林楓一直是這樣。

 

那些他覺得沒意義的作業，全丟給我寫。

 

如果我不答應，我媽就會開始哭天搶地，尋S覓活。

 

我慢吞吞的起來正準備去寫，可沒想到抬頭看見林楓頭頂，我突然愣住了，脫口道。

 

「林楓，你頭上這是什麼東西？」

 

「哦，你說這個啊。」

 

聽見我的話，林楓不由得意的勾起嘴角，拿起自己頭頂的棒球帽。

 

「這是限量款的棒球帽，是爸爸媽媽獎勵我考試考的好給我買的，也不貴，就幾千塊吧！」

 

林楓滿臉炫耀，可我卻根本沒心情理他。

 

因為我剛才問的，根本不是他的棒球帽

 

而是他頭頂飄著的一串氣泡字。

 

上面寫著——

 

【682分，浙江大學】

 

5

 

什麼情況？

 

我傻眼了。

 

這是什麼東西？

 

我錯愕之間，房門就打開了，媽媽進來。

 

「楓楓，吃飯啦，媽媽做了你最喜歡的紅燒肉。」

 

媽媽都林楓一臉溫柔，看向我的時候卻是滿臉不耐。

 

「還有梁程，你也趕緊的！」

 

我走進餐廳，這才發現爸爸媽媽頭頂上也有這個氣泡字。

 

媽媽頭頂寫著：【520分，中醫藥大學】

 

爸爸頭頂寫著：【620分，海洋大學】

 

這兩所大學，就是他們的大學。

 

不僅如此，我以前聽爸媽提到過自己的高考分數，好像也是這兩個數字？

 

我猛地反應過來。

 

難道這些氣泡字，是每個人的高考分數和大學？

 

但爸媽的這已經是過去式，林楓這卻是未來？

 

與此同時，我也注意到，似乎隻有我能看得見這些字。

 

我正錯愕，沒想到突然間，所有人頭頂的字都消失了。

 

就好像剛才是我的一場錯覺。

 

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氣泡字，我一晚上都沒睡著。

 

第二天早上，爸爸媽媽送我和林楓去學校。

 

我來到教室，就看見最後一排我的座位上已經趴了個人在睡覺。

 

看著那熟悉的腦袋，我二話不說過去推了一把。

 

「喂，江婉，起來！」

 

對方被我推醒了，醒過來抬頭看見是我，她直接就罵。

 

「梁程你發什麼瘋呢！」

 

我卻是毫不客氣的把書包往桌上一丟。

 

「江婉，這次倒數第二是我，這位置就歸我，你趕緊讓開。」

 

眼前這個女生，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兼女校霸江婉。

 

她長得很漂亮，剛入學就好多學長打聽她的名字。

 

可沒想到她個性衝得很，把幾個調戲她的男生直接暴打一頓，女校霸的名聲這才傳開了。

 

學校裡好多男生都怕她，可我卻不怕她。

 

畢竟從高一至今，我倆就一直輪流穩坐年級倒數第一和第二，這麼多年了，也培養出了點革命感情。

 

而且我倆還有一個賭約——

 

誰考年級倒數第二，誰就能坐教室最後一排的寶座。

 

而這一次，江婉倒數第一，我倒數第二，所以這位子就應該是我的。

 

「你……」

 

江婉氣的直瞪我，但最後估計也是知道自己沒考過我，隻能氣呼呼的拿起書包離開。

 

我得意洋洋的剛準備坐下，沒想到這一瞬間，我看見江婉腦袋上冒出了氣泡字。

 

【732分，清華大學】

 

6

 

我頓時愣住了。

 

而這一邊江婉看見我不動彈，這才挑起眉，「怎麼？後悔了？後悔了就趕緊把位子還給我。」

 

我這才回過神，趕緊坐下。

 

江婉這也才在我前面坐下。

 

很快上課開始，江婉倒頭就睡，可我卻是沒心情聽課，隻是盯著他的後腦勺，和後腦勺上的那一行氣泡字，腦子裡無數念頭。

 

如果這個氣泡字真的是未來的高考成績，那代表著什麼？

 

那代表著江婉和我一樣，一直在裝學渣！

 

她其實成績非常好，好的高考能考出732分，說不定都能當狀元！

 

我越想越覺得，真有這個可能。

 

因為我想起來，當初我和江婉搶著要坐教室最後一排，就是她突然提出來，比誰能考倒數第二。

 

而這倒數第二，看似簡單其實不容易。

 

你如果要考倒數第一，很簡單，直接白卷。

 

可倒數第二卻不一樣了。

 

你一定要比倒數第一高，但你也不能太高，不然就變成了倒數第三。

 

你必須得對別人的分數有一個預估，然後你再把自己的分數控制在一個很精準的地方。

 

而這兩年，我和江婉幾乎是平分秋色，有時我倒數第二，有時候她倒數第二。

 

我以前沒多想，可現在仔細回想起來，這家伙也絕對是在控分！

 

控分水平還不比我差！

 

我越想越覺得篤定。

 

同時，我注意到了別的同學頭頂的氣泡字。

 

大部分人的分數，都和他們的真實水平差不多。

 

讓我更相信了這個氣泡字的真實性。

 

我同時想到一個更嚴肅的問題——

 

我的頭頂是不是也有氣泡字？

 

雖然我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可此時也忍不住有些好奇。

 

於是我偷偷拿出了手機，打開相機自拍模式，看向自己頭頂。

 

可在我看見我頭頂的氣泡字的剎那，我卻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