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扭過臉去看著她：「怎麼，我臉上有你爹？」

她輕輕蹙了蹙眉，依然死死地盯著我：「小夏姐，她……她看起來有點眼熟。」

閨蜜拿出手機，展示了一條新聞。

新聞上是 B 市盛帆集團介紹，還配上了董事長的照片。

也就是我。

我歪頭看了看閨蜜的手機，笑著說：「嗯，我這張照片 P 得太過分了，不仔細看，根本認不出來是我。」

朱明月嚇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她渾身顫抖，雙手不知道該往哪放。

「她……她她她，她是……」

閨蜜笑裡藏刀：「她就是咱們鎮裡走出去的女企業家陳澤露，陳總。」

朱明月竟然暴哭起來。

「對不起啊！陳總！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她雙膝跪地，給我展現了一段淋漓盡致的膝行。

看起來很像電視中的 popping。

我推開她，她卻像狗皮膏藥一樣抓住我的手。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是狗眼看人低！」

我被她這句話逗笑了：「所以，不放餐，不能得到熱水，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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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嗚嗚嗚嗚！不是不是！」

我和閨蜜都笑了。

我垂下頭，像飛機上她第一次對我說話時那樣對她說：「別擔心，我不會怪罪你的，我還給你準備了驚喜。」

12

那天晚上朱明月哭哭啼啼折騰了很久。

閨蜜的媽媽才出來把她勸走。

第二天，我和閨蜜一起到了警察局。

我把解碼過後的視頻，以及那兩個女孩的賬號，都拿給警察看。

「她們在網上發布不實視頻，對我造成嚴重的影響。」

警察眉頭緊鎖，連連點頭。

然後，他們給杜冰冰和魏婉靜打了電話。

很快，兩個女敗類就到了。

她們看到我，不屑地笑了：「喲？你怎麼還敢報警？嫌自己名聲不夠臭嗎？」

警察把我手中的視頻和她們在飛機上的所作所為分析了一遍。

這件事，一共涉及三種違法行為。

第一，未經監護人允許，強行抱走嬰幼兒，情節嚴重，有可能被判定為拐賣。

第二，限制人身自由，將兒童關進私密空間，並造成身體損傷，構成故意傷害罪。

這兩重罪名下去，少說也要判一年。

杜冰冰有一點害怕，但依然強撐：「切，別以為我不懂法，情節並不嚴重。」

魏婉靜也應和：「大不了賠你點錢，別以為我們掏不起。」

我傾身向前，面無表情地對她們說：「哦？隻是錢這麼簡單嗎？」

杜冰冰戲謔地笑了：「那還能有什麼？你不過就是知道我們背後靠山有錢，想佔點便宜罷了，你這種窮酸老女人，我見多了。」

我勾了勾唇：「那再加上一條如何？第三，惡意發布不實視頻，損害他人名譽，三年到七年有期徒刑。」

這回，她們兩個徹底急了。

她們站起身，慌慌張張地跟警察辯解：「不……不可能……我們，我們發的視頻，就是真的。」

警察打開電視，把我提供的視頻播了一遍。

我笑著說：「你們不要這麼蠢，什麼年代了，還原造假視頻不是很容易嗎？」

「你！你這個卑鄙的老女人！」

我站起身，拍了拍褲腿處的褶皺：「你們選吧，進去蹲幾年，還是跟我私了。」

「你、你想怎麼私了？」

我扭臉看向她們：「我要你們手中所有原始視頻。」

杜冰冰笑了：「就這？你可真怕自己丟臉啊，想把這些視頻銷毀？」

銷毀？我沒有那麼幼稚。

剛捧著你們兩個飛上天空，不看著你們狠狠砸下來，我哪肯罷休？

「我還要十萬賠償金，我女兒應激性發燒，需要治療費。」

她們兩個求助般地看了看警察。

警察遞給她們一份證人口供，一份醫學檢查報告。

上面清楚地記錄著她們的違法行為，以及對點點造成的傷害。

13

她們二人別無選擇，隻能答應我所有的要求。

十萬，不是我張口就來的。

這兩天，她們憑借高人氣和高熱度，接到了一些廣告。

廣告商的預付款，剛好是十萬。

於是，她們當著警察的面，把所有原始視頻拷貝給我，並向我付款十萬元整。

我籤下了諒解書。

拿到諒解書的二人，氣焰依然囂張。

「我們兩個現在可是百萬級網紅，你放心，我們不會饒了你的！十萬塊你怎麼拿走的，我們就會讓你怎麼吐出來！」

我比她們二人都高半頭。

我冷著臉，慢慢靠近她們，垂下眼眸。

「哦？是嗎？你們以為我跟你們也就這樣算了嗎？」

「你什麼意思？」

「記住了，這是第一課。」

沒錯，我的社會課堂，才剛開始給她們上課。

十萬塊，餐前小食罷了。

回到家後，我立馬讓助理聯系了幾個營銷號，把原始視頻發到網上。

一瞬間，視頻就炸開了鍋。

這件事有我們團隊先前的炒作，再次爆火完全在意料之中。

視頻從頭到尾一共 45 分鍾。

清清楚楚地表明了從開始，我是如何被欺負的；我的女兒，是如何被虐待的。

杜冰冰和魏婉靜成為眾矢之的。

真實網友和我的水軍，鋪天蓋地地發來慰問。

兩個人的賬號被官方封了。

理由是發布不實視頻，帶來不良社會影響。

同時，兩個賬號下的廣告商開始追責。

杜冰冰和魏婉靜面臨著高額賠償款，不知所措。

她們倆連夜注冊了新賬號開直播，開始賣慘。

講自己從小到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這次也是一時間鬼迷心竅，才惡意剪輯視頻。

她們希望廣大網友可以監督她們，以後她們一定好好做人。

14

我看著直播，發現一些網友已經開始心軟。

她們說人無完人。

她們說少年狂。

她們說浪子回頭。

可我認為，她們不應該說。

於是，我讓助理立馬給提前安排好的水軍放任務。

很快，直播間湧進來幾個人。

【沒錢，你們是怎麼坐上飛機的？】

【對呀，家裡窮，怎麼還有錢去 B 市旅遊？】

她們兩個開始扯謊。

「我們是窮遊，飛機票是資助人給我們買的，她希望我們見見世面，然後回到學校發憤圖強。」

水軍 A：【呸！學校資助項目還沒展開呢，隻是剛敲定人選罷了。你們哪兒來的錢？】

水軍 B：【偷東西賣錢唄。她們倆常幹。】

水軍 C：【對呀，她們倆還劫道，看誰有錢就劫誰。】

水軍 D：【她們可不窮，有錢著呢！就應該把這些發給準備資助她們的人，停了她們的資助！】

一聽這話，杜冰冰和魏婉靜立馬關掉了直播。

看來這回，她們徹底害怕了。

既然如此，也到了我出場的時間了。

這次，我是她們的大靠山，陳總。

她們兩個廣告預付款拿到了百分之十，總報酬是一百萬。

違約金高達三十萬。

這筆錢，她們現在是無法從網絡中變現的。

那麼她們的路，隻有一條，就是我。

我給趙校長打了個電話，說我已經考慮清楚了，想要見見兩名女同學。

趙校長高興極了，約我第二天上午去他辦公室。

第二天，我跟校長客套半天。

校長答應讓我單獨見兩名同學。

於是，我坐在高背椅中，看著窗外的雲，等待著我的兩個老熟人。

門開了。

趙校長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陳總，兩名同學來了，我先出去了，就不打擾你們彼此熟悉了。」

校長走後，身後又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她們兩個一定在互相推搡，讓對方先開口。

15

還是杜冰冰一馬當先。

不愧是我看好的學生。

果敢，有勇。

可惜無謀。

「陳總，您好，我是您準備資助的學生，杜冰冰。」

「那個，陳總，您好，我是魏婉靜。」

見我不作聲，杜冰冰繼續說道：

「陳總，我和魏婉靜一直以來都是學校的優秀學生，我們兩個品學兼優，積極向上，樂於助人，是老師眼中的好孩子、同學眼中的好榜樣。」

哎？

我去！

真敢說啊！

魏婉靜也開了口：「對對對，我們勤奮認真，自我要求嚴格, 在學習和生活中始終保持著積極努力互幫互助的態度。」

我聽見杜冰冰激動地上前一步：「是的是的, 我們就是未來的國之棟梁，社會的嬌豔花朵！」

我站起身, 一邊轉身一邊說：「你們好棒啊！」

迎接我的是兩個碩大無比的笑容, 僵硬地凝固在臉上。

她們見到我的表情，驚豔又復雜。

真是兩朵嬌豔的花。

杜冰冰連連後退：「怎麼……怎麼會是你……」

魏婉靜嚇得直接跪倒在地，開始嚶嚶哭泣, 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上前一步：「怎麼不能是我？」

杜冰冰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搞錯了，我見過新聞上的照片, 不是你，不是你！」

我笑了：「哦，你說那張照片啊, P 得太過分了。何況女人麼，化化妝，總能大變活人。」

杜冰冰徹底失望了：「所以真的是你？你……你是不是，還會、還會資助我們？」

她哭了，哭得那樣絕望傷心。

我擺了擺手：「說什麼傻話呢！我怎麼還會繼續資助你們呢？我又不是神經病。」

我笑著拉開校長辦公室的門，回過頭去對她們說：「這是第二課。」

我想, 兩朵嬌豔的花一定想不到，還有第三課。

16

趙校長理解我的選擇，我精挑細選了幾名實打實的好學生來資助。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懷裡的女兒也被吵醒了。

「（那」我拍了拍學生的肩膀：「放心吧，我來解決這件事。」

面臨高額賠款的二人，自然不能坐以待斃。

她們又幹起了老本行。

隻是這次變本加厲。

我和警察在她們持刀劫道的現場, 把她們抓捕歸案。

她們兩個哭成了淚人，奇醜無比。

兩個人通過威脅和恐嚇的手段，多次對低年級學生進行敲詐勒索。

涉案金額高達兩萬元。

被判有期徒刑五年。

送她們進去那天，我低聲在她們耳邊說：「這是第三課。」

她們絕望地看著我。

我笑了：「看你們這次這麼乖，我把課題也告訴你們吧。逼急狗，去跳牆。」

她們垂下頭, 老老實實地去那四方院子過活了。

點點的病早就好了, 又變得活蹦亂跳。

離開老家回 B 市那天，我身邊多了個助理。

我費了好大力才找到她, 是那個來時飛機上坐在我旁邊的姑娘。

從今天開始，她將成為我的私人助理。

高薪水，超優待遇。

畢竟, 我喜歡她的陪伴。

上飛機前, 朱明月來送行。

「那個……陳總, 您之前說的，給我的驚喜……是什麼？」

我發自肺腑地笑了：「哦, 這個啊。驚喜就是, 你不會轉正了, 不必去幹那勞心勞力的工作。也就是說，你當不成空姐啦。」

我抱著點點，過了安檢。

那半透明屏障的這邊, 是我奔向美好生活。

那半透明屏障的那邊，是朱明月，歇斯底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