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字體大小: - 18 +

「嗯嗯,阿年你也香香的。」


我抬頭,嘴唇輕輕擦過他的喉結,他的喉結滾動了幾下,臉連著耳朵都變得通紅。


他扶住我的肩,雙手滾燙。


「穗穗……」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阿年,你怎麼了,身子這麼熱?是不是發燒了,要不要叫郎中?」


「嗯,沒事,早點睡吧。」


「你去外面幹什麼?」


「我想洗個臉。」


「不是洗過了嗎?」


「再洗洗。」


10


就這樣,我們一連給季府送了好久的東西。


其間我翻過高牆,鑽過狗洞,走過臭水,還有很多次險些被抓住,終於等來了季府解禁的消息。


真相大白的第二天,我就上街賣甜餅,順便讓江亦年不要再去做琴師了。


晚上到家後,滿滿一屋子的東西讓我以為走錯了地方。


「穗穗,謝謝你。」

Advertisement


季淮生站在我面前,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笑容,從前,他隻對寧玉這麼笑。


「不用謝的,季家世代忠心,不該被冤枉。」


「穗穗,我錯了,和我回府吧!」


我搖搖頭:「季小將軍,婚約已毀,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穗穗,我可以補償你的,我們可以試著開始。」


季淮生抓住我的手,湊近我,英氣逼人的臉就貼在我面前。


「穗穗,我回來了。」


江亦年一步一步走到我跟前,定定地看著我和季淮生。


季淮生松開我的手,拱手道謝:「特來感激穗穗姑娘和江先生的恩德。」


「禮已收到,若是感謝完了,季小將軍請先回吧,屋小簡陋,就不給小將軍留飯了。」


季淮生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江亦年一聲不吭地洗手,做飯,臉拉得比李娘子家拉貨的驢都長。


「你生氣了?」


「沒有。」


「真的沒?」


江亦年不說話,我笑笑,伸手摟住她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一下。


「還生氣嗎?」


「穗穗……」


他回應了我,氣息如烈火燎原一般灼熱,他抱得我死死地,仿佛要把我融入他的骨血。


我們松散了發髻,我的手解開他最後一顆衣扣的時候,他停下來,抓住了我的手。


「穗穗,不可以,我們要等到成親那天。」


「可我不想等。」


我呢喃著。


「這樣對你好。」


他松開手,深呼吸了幾下:「想吃什麼,我去做。」


「你。」


我一臉委屈,他伸手摸摸我的頭發,又刮了下我的鼻子:「傻瓜,現在,不能吃。」


11


後來我賣甜餅的時候,我發現季淮生總是在不遠處看著我。


他穿著便服,脊背筆挺,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我。


時間久了,來來往往的人對此很疑惑,有人說季小將軍愛吃我做的甜餅,聽到的人就會哄堂大笑:「小將軍不是喜歡吃甜餅,而是喜歡賣甜餅的穗穗姑娘。」


「聽說他們曾經有婚約?」


「可那姑娘說婚約不作數。作數的,是她和一位姓江的公子的。」


「不過那江公子,曾經是鶯歌小築的夢奴……」


「什麼夢奴,阿年是我的未婚夫,誰再胡說,我家甜餅不賣他。」


我揮舞著鏟子做著彪悍的「護夫狂魔」,一旁的阿狸也龇牙咧嘴,亮出鋒利的爪子配合我。


江亦年得知季淮生的做法,天天接我回家,跟別人對我的稱呼也變成了「我家穗穗」。


一日到了時間,他沒來接我,我以為是米鋪有事,便也沒在意。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李娘子氣喘籲籲地跑來:「穗……穗穗姑娘,不好了,江公子被張侍郎帶走了!」


我腦袋都炸了,就是他,曾經差點把江亦年折磨死!


我顧不上餅攤,朝著張府的方向跑去,可是在門口,就被幾個家丁轟了出去,任我如何哭鬧,拍門都無濟於事。


我擦著眼淚正要離開,卻撞入一個寬闊的胸膛,是季淮生。


「求你,求你救救阿年。」


我哭著就要跪下,他扶住我的身子:「穗穗,我可以救他,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和我回府,嫁給我!」


我雙手無力地垂了下去,我和江亦年,下個月就要成親了,我怎麼敢應他?


可是不應他,江亦年又該怎麼辦?


我失落地往回走,告訴他明天會給他答案。


夜裡的時候,我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最終還是決定先救江亦年。


剛一拉開門,門口立著一個高大的黑衣人,我轉身想跑,撞翻了桌子,茶壺茶碗摔了一地,被他一把抓住頭發。


「救……」


一塊帶著濃烈藥味的布巾捂住了我的口鼻,我漸漸覺得渾身發軟無力,癱倒了下去。


12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被捆在一間陰暗潮湿的牢房裡,寧玉拎著一條皮鞭站在我面前。


「禾穗穗,你醒了?」


「你……你怎麼?」


「我怎麼還活著,是嗎?」


當初誣陷季家通敵叛國的,就是二皇子。


二皇子想扳倒季家,與他國裡應外合,最後登上皇位。


真相大白後,二皇子一脈被盡數誅滅,包括與其聯姻的寧家,也受到牽連。


是一個丫鬟頂替她被砍了頭,才讓她和一些餘孽逃得了性命。


「禾穗穗,你明明什麼都不是,為什麼兩個男人心心念念都是你?而我,卻什麼都得不到。」


她一鞭一鞭地抽到我身上,發泄著自己的恨意,臉上的表情猙獰扭曲。


她說,我走後,季淮生曾經怪過她把孤苦無依的我撵走,與她生過氣。


後來,季淮生又交代她不要打擾我的生活。


她覺得季淮生還是在意我。


訂婚沒多久,季家遭難,父親與季家退了婚,讓她嫁給二皇子。


她心裡明白,季家的事和自己的父親脫不開關系。


她雖有些不願意,二皇子長相平平淡淡,哪有季淮生生得英俊,而且兩人還有青梅竹馬的情誼,但寧家的榮譽盡付於此,若是事成,她便是皇後。


她答應了。


可誰也想不到季家能翻身,她想過季淮生喜歡她,會給她一個活命的機會,但沒有,季家的親兵圍了寧府,將她和家人一個個抓起來,季淮生隻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沒多說一句話。


行刑的那天,她站在人群中,看著家人的腦袋一個個被砍下來,內心除了悔恨,也徒生出一絲恨意,她恨季家,是他們,擋了她通天的大路。


季家翻身後,她發現季淮生總是守著我的甜餅攤,她覺得,曾經季淮生對她的感情,也是假的。


「寧府因為季家沒了,既然季淮生在乎你,我也要讓他嘗嘗失去滋味。」


她瘋狂地抽打著我,鞭子上有倒刺,疼得我龇牙咧嘴。


她瘋了,明明是她為了榮華富貴先背叛了季淮生,卻將一切遷怒於我。


從前,季淮生明明喜歡的是她,他記得她喜歡的東西,說她柔美嫻靜,甚至誤會我推了她一下給過我一個耳光。


那一耳光他是用了力的,他手上青筋暴起,阿狸咬了他,被他甩出去好遠。


我和阿狸養傷都養了好久,養傷期間,我的半邊臉總是火辣辣地疼,疼得我對他的感情一分一釐減退。


往事歷歷在目,又隨著鞭子帶來的疼痛模糊起來。


季淮生,我愛你的時候,人人冷眉冷眼,日子那麼難過,現在不愛了,為什麼還是這麼難過?


我是欠了你什麼嗎?


鹹腥的血液從嘴角流出,寧玉的眼神愈發瘋狂,我有些害怕。


若是我死了,江亦年還在張侍郎手裡,他該怎麼辦?


「救……命!」我使盡渾身力氣喊道,但也隻是輕輕地一聲。


聲音還沒有寧玉的鞭子響,絕望感瞬間蔓延開來。


「轟」的一聲,外面射入的光線刺得我眼睛生疼,下一刻一大群人湧了進來。


「穗穗!穗穗!」


季淮生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下一刻,我倒在他的懷抱中。


寧玉被人壓在地上,發髻散亂。


「淮生哥哥,你會後悔的!」


她的聲音還是那麼甜,甜中帶笑,笑裡帶狠。


一股鮮血從她的嘴角湧出,她癱軟了下去,眼神正對著我,死不瞑目。


我疼得直哆嗦,全身發冷。


我好像看到了江亦年,他慌慌張張地走來,嘴裡喊著我的名字,可是聲音太小,我聽不見。


「阿年……」


我失了力氣,感覺天旋地轉。


13


再次睜開眼,對上江亦年那張溫柔的臉,我趕緊抬起手確認。


「穗穗,是我。」


他抓住我的手,放回被子裡。


是季淮生救了他。


那張侍郎也是二皇子的人,隻是藏得比較深,才沒被發現。


季淮生回府後,得到消息,便帶著人去了張府,順便把江亦年救了出來。


江亦年回來發現一地狼藉,猜到我遭遇不測,又去求季淮生救我。


因為害怕有人再對我們不利,季淮生要求我們就在季府養傷。


江亦年身上也有傷,那個混蛋張侍郎把從前對他做的事情又做了一遍,不過這次沒用竹籤劃臉。


江亦年伺候我好幾個月,我恢復如初。


隻是其間,他有些不太一樣,我碰他或者抱他,他在刻意避著我,他說在季府,我們不能讓人落了口舌。


我問他我們什麼時候成親,他總是推辭傷好了再說。


我再次想問他的時候,他先開了口:「穗穗,我有事和你說。」


「我有了喜歡的人,就是碧君。」


碧君?好像是季府一個女侍衛的名字。


我想起來了,那天季淮生救我的時候,江亦年身後有一個女子,身著黑衣勁裝,英氣幹練。


「碧君救了我的命,看見她的第一眼,我覺得,她是我愛的人。當初,我對你……更多是出於感恩或者習慣,我不想再騙你。」


江亦年低下頭,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嗯,你既然做了決定,我也尊敬你。」


我長呼一口氣:「我有些東西給你。」


回到我們曾經的家,我從床下的一個小格子裡拿出一個灰撲撲的小包。


「這個,給你。」


「這是?」


是他自己掙的銀子,我分文未動,全部攢了起來。


「穗穗,這些你留著,你用得到。」


「我用不到了,我答應過季淮生,他若幫我救了你,我便嫁給他。」


「哦哦,也是。」


江亦年苦笑著收回了手:「你日後都是將軍夫人了,怕是根本用不上。


「那穗穗,話說開了,我去找碧君了。」


我點點頭。


「阿年!」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忍不住喊他,我張了張嘴,眼淚落下來:「祝你和碧君姑娘幸福。」


我哽咽著。


江亦年的身影越來越小,我小跑追去,卻沒追上。


感情如此奇怪,說不愛就不愛了,明明當初是他說要在一起的。


「穗穗。」


我轉身,看見一襲青衣的季淮生,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陽光裡,眼神溫柔,那是曾經獨屬於寧玉的眼神。


「季淮生,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他走過來,輕輕地擁住我:「是,從前是我有眼無珠,錯把美玉當汙泥。穗穗,我會一輩子對你好,我向季家的先祖起誓。」

熱門推薦

龍鳳轉

龍鳳轉

"我是舉朝上下都贊譽的皇後,可我生了個跟他父皇一樣戀愛腦的太子。 他把國公府嫡女的臉踩進地心,不惜放棄太子之位,非要娶一個雅妓。 後來他後悔了,哭著向我認錯。 我卻看出他的有恃無恐。 因為我隻有他這麼一個兒子。 可他想錯了。 他的妹妹也生於漫天彩霞的吉兆下,她為何不能是皇太女?"

古裝言情

愛屋及烏

愛屋及烏

"我每天蹲點他散步,晚上給他送營養餐,周末還約他爬山露營。 雷打不動,風雨無阻。 所有人都以為我追的是周衍。 可我看上的是他家的柯基。 地震的那一刻,我想都沒想,抱著他家柯基百米衝刺下了六樓。 當柯基平安無事時,我才想起樓上還有個人。 猶豫間。 趿拉著隻剩一隻的拖鞋的男人停在我面前。 周衍眼神幽怨,面色沉鬱。 「現在,想起我了?」 「愛屋及烏。」 「所以,我是那個烏?」"

現代言情

傅總,你老婆掉了

傅總,你老婆掉了

老公是京圈佛子。隱婚三年,他對我冷漠疏離,從不關心。 直到他和白月光在車內熱吻的視頻曝光。 我才知道,他也有情難自抑的一面。 隻是不對我。 後來,他的白月光上門挑釁。 糾纏間我從樓梯摔下,早產大出血。 那晚,圈內盛傳佛子走下神壇,佇立於無邊風雪,一步一叩為我求得平安符。 我卻送給他一份離婚判決。 他額角滲下殷紅血液,嗓音發顫:「別離婚,孩子需要一個父親。」 我從他的掌心,慢慢把手抽出來:「不必了,我可以去父留子。」

短篇虐戀

橋詐

橋詐

"我用石頭砸碎車窗救了駕車墜河的舅舅。 可舅舅卻怪我在砸車窗時不小心刮壞了他的車身,要我家賠償他二十萬的修車費。 外婆更是語出驚人: 「打開車門就能逃的事兒,誰讓你手賤砸車窗了?我看你家就該賠一輛新車給你舅舅!」 我媽當場回懟舅舅。 「要沒真真救你,等你淹死了,別說二十萬,燒幾百輛車給你都行!」 索賠遭拒,舅舅惱羞成怒開著貨車,將我一家連人帶車撞進了河裡。 「不賠!那我就讓你們也嘗嘗車被人弄壞了的滋味!」"

現代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