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繼兄自殺了,死在了我們關系最僵的那一年。


可他還是將億萬遺產都留給了我。


直到我翻開那本燒焦的日記。


才窺見許多年來他瘋狂而克制的愛意。


再睜眼,我重生到了男神教唆我離家出走那一天。


「你哥竟然喜歡你,他就是個變態!」


無視男神的錯愕,我徑直走向角落裡神色緊繃的繼兄。


「哥哥,我不走。」


而他隻是苦笑一瞬,一改往日的陰戾。


「崽崽,這次要騙就騙久一點好嗎?」


1


得知沈槐序自殺消息的時候,我正在醫院驗傷。


婚後程禮突然從翩翩溫柔變得暴怒無常。


而我被困在日復一日的家暴中,瀕臨崩潰。


程禮一把薅住我的頭發狠狠磕在桌角,笑容癲狂。


「這麼多年,要不是他多番阻撓,老子早就成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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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沈槐序死了,你不應該高興嗎?」


「笑啊!給老子笑!」


我跌倒在地,僵住了。


是啊,我徹底擺脫了沈槐序這個變態。


我應該高興的。


可我笑不出來。


情緒被割裂成兩半,血肉模糊地拉扯著。


護士尖銳的驚呼,滿地刺目的鮮血,似乎都從我的感官中抽離出去。


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沈槐序,好像真的死了。


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我第一次反抗了程禮的拳腳,跌跌撞撞地趕往老宅。


2


昔日的家,已經被大火燃燒殆盡。


我扒拉開警戒線,直奔二樓沈槐序的臥室。


剛剛程禮反常的態度和沈槐序毫無預兆的自焚,讓我覺得事情一定另有蹊蹺。


我手腳並用地爬在地上翻尋,終於找到了沈槐序那本從不離身的日記。


頁面幾乎被燒焦,散發著刺鼻的汽油味。


我顫抖著打開,指尖發顫。


裡面字字句句都是關於我。


原來程禮從一開始接近我就帶有目的,他刻意挑撥我和沈槐序的關系,對我不斷洗腦。


最後我成了他拿捏沈氏的工具。


一開始,程禮以妹夫的名義找沈槐序,有恃無恐地獅子大開口。


「你再給我一百萬,我一定能讓梨梨過上好日子。」


於是沈槐序那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為了我一退再退。


嘗到甜頭後程禮變本加厲,在沈槐序終於不再給他錢時。


把我們曾經恩愛的小視頻發了過去。


威脅沈槐序:「不給錢就曝光這些露骨的視頻。」


不祥的預感愈發濃烈,我哆嗦著翻到最後一頁。


沈槐序ƭũₘ約程禮在老宅見面,要買下他手中的視頻。


他做了萬全的計劃,準備在交易時錄下程禮敲詐勒索的視頻,再附上家暴的證據,將他徹底送進監獄。


那既然這樣,沈槐序為什麼還要選擇自殺?


一個可怕的猜測浮現在腦海:是程禮發現了端倪,才想要殺人滅口。


一陣嘈雜的腳步響起,


程禮突然踹開焦黑的房門,面容猙獰。


「沈槐序竟然把所有遺產留給了你!你都對他那樣了,他竟然還想著你。」


「老子謀劃這麼多年,一分都沒撈到!」


「溫梨,你現在就和我去辦公證把沈氏送給我,不然老子打死你!」


撐著地板,我艱難起身。


來不及看完的日記被匆匆合上,隨著我的顫抖掉下一片幹枯的梨花。


「你休想!」


「我抽死你!」


程禮動作熟練地抽出皮帶,叫囂著撲過來。


「沈槐序是你殺的對嗎?是你殺了他又將現場偽裝成自焚的假象!」


程禮面部有些抽搐,愣了幾秒後笑得猖狂。


「是又怎樣?你有證據嗎?」


「我本來隻是想搶回監控視頻就走,誰知道沈槐序那個神經病死活不肯。那我沒辦法呀,隻能捅了他幾刀。」


「你知道嗎,他斷氣前還在擔心你呢。」


得知真相的我脫力般跪倒,哭到幾乎窒息。


「別廢話了,現在沈槐序死了,沒人能護著你。趕緊跟我走!」


「不可能。」


我扯了扯嘴角,拉住程禮,一臉平靜地點著了打火機。


沈槐序,這輩子是我害了你。


我馬上就下來給你道歉。


爆炸聲響起,火焰瞬間席卷了皮膚。


我死死抱著日記,失去了意識。


臨死前,我難過地想到。


沈槐序,你當時是不是也這麼疼。


3


再睜眼,我重生了。


回到了程禮教唆我離家出走的那天。


「溫梨,你哥竟然喜歡你,他絕對是個變態。」


「不過沒關系,我會保護你的。」


「我帶你離開這兒,好嗎?」


程禮昂起尚顯稚嫩的臉,衝我露出燦爛的笑容。


我愣了半晌,餘光瞥見了角落裡單薄的身影。


沈槐序緊張得面容緊繃,眼眶泛紅。


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捻著褲縫,熨帖的西裝很快起了褶皺。


我立刻冷了神色,厭惡地後退。


「我哥才不是變態,我哥最愛我了。」


上輩子我因為無法接受家庭重組,本就很排斥沈槐序這個繼兄。


偏偏沈槐序對我有著極強的控制欲,對我的管教嚴格到病態。


所以當程禮添油加醋地將沈槐序偷拍的照片亮出來的時候,我更是鐵了心要逃。


可沈槐序失了理智,當場將我綁了回去關起來。


因此我更覺得沈槐序對我心懷不軌,每天不是絕食就是鬧跳樓。


甚至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你這個變態,我恨不得你去死!」


從此,我和沈槐序的關系降到冰點。


程禮乘虛而入,開始侵蝕沈氏。


重來一次,我一定不能重蹈覆轍。


無視程禮錯愕的眼神。


我掠過他,徑直撲進了沈槐序懷裡:「哥哥,這個人在背後說你壞話。」


我清晰地感受到沈槐序身子一僵,素來淡漠的眸子閃過張皇。


他的雙臂微微抬起,形成想要擁抱我的弧度,又堪堪停在半空,有些無措。


是了,我那時極度抗拒沈槐序Ťù₌的觸碰,視他如瘟疫。


還記得一次吃飯時,沈槐序隻是替我撩起耳邊的碎發。


我就氣急敗壞地衝去理發店剪成了Ťü₀超短發。


自那以後,沈槐序總是刻意和我保持距離。


小心翼翼到讓人心疼。


心髒刺痛,我主動握住他的手腕貼近自己。


「溫梨?」


程禮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試圖來拽我。


沈槐序扶在我腰際的大手猛然收緊,嗓音透著殺意:「你ẗű⁼碰她一下試試?」


程禮被沈槐序駭人的氣場唬住,向我投來受傷的目光。


「我不喜歡你,更不相信你的話。所以麻煩你以後離我遠點。」


我不吃他這套,顧自開口。


「聽到了嗎?滾遠點。」


沈槐序薄唇輕啟,淡淡道。


程禮像是被激怒,不服氣地怒吼:「沈槐序,就算溫梨不和我走。她也不可能喜歡你。」


沈槐序腳步一頓,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我毫無徵兆地突然轉變態度,確實可疑。


一顆心登時提到了嗓子眼,我慌忙解釋:「不是的,我……」


可沈槐序卻隻是漫不經心地輕笑。


聲音很輕,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她說,我就信。」


程禮深深盯了我一會,轉身離去。


我生怕沈槐序誤會什麼,認真道:「哥哥,我不走。」


「崽崽,你剛剛看到我站在那裡偷聽了是嗎?」


沈槐序神色落寞,聲音有些不穩。


他是不是以為,我說不走隻是緩兵之計。


「是,但我……」


「夠了!」


像是害怕我打碎他渴望的美夢,沈槐序暴躁地打斷了我的話。


他高傲的脊梁頹然下陷,像是壓抑著巨大的痛苦。


我被他的音量嚇了一跳,怔在原地。


「哥哥……」


沈槐序苦笑一瞬,嗓音染上了哀求。


「崽崽,這次要騙就騙久一點好嗎?」


3


原以為這一次我拒絕了程禮,沈槐序就不會再拘著我。


誰知沈槐序比上一世更戒備。


回家後,沈槐序吩咐秘書封鎖別墅,隻留下保鏢和信得過的佣人,連家庭教師都盡數趕走。


我鬱悶地縮在沙發裡思考。


如果我出不去,該怎麼搜集證據把程禮那個人渣送進局子?


大二期末也是我提交轉專業申請的最後期限,沈槐序幫我跟學校請了假,很多考試我都沒辦法參加。


我還想著學了財務後,能幫襯沈槐序管理公司。


上一世他身邊沒有知心人,還要防著內鬼算計,好幾次過勞進了醫院。


「坐直,這樣對腰不好。」


沈槐序松了松袖口,再次恢復成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起不來了。」


我有意想和沈槐序拉近關系,朝他張開手臂。


沈槐序微怔,神色有些不自然。


「自己起來,快點。」


「要抱,抱抱才能起來。」


我放軟了嗓音撒嬌,眼巴巴地看著他。


沈槐序閉了閉眼,呼吸變得沉重。


「崽崽,別玩我。」


「哥哥,我愛你,以後我都會乖乖的,我們好好過。」


我牽住他下垂的手,小幅度地來回搖晃。


上輩子死前,我終於想清楚,自己為什麼那麼討厭沈槐序。


原來我一直壓抑自己對他的愛,我拼命說服自己,我不是喜歡哥哥的怪物。


加上那些誤會,最後我投入了程禮的懷抱。


沈槐序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決絕地轉身。


「我不會答應你和程禮走的,別費這些心思了。」


果然,他還是懷疑我的動機。


看來這一句話兩句話是講不明白了,還是用行動證明好了。


來不及穿拖鞋,我赤著腳跑到他跟前攔住他的去路。


「地上涼,你……」


踩上他的皮鞋,我踮起腳跟攀住他寬厚的肩膀。


沈槐序慍怒的話語通通被我的吻堵住。


呼吸交纏,我生澀地探索。


我能明顯感覺到沈槐序的體溫在上升,貼在我脊背的大手隱隱發顫。


「哥哥,現在信了嗎?」


我揚起腦袋,期待地望向他。


沈槐序緩過神來,猛地推開我。


「溫梨,難為你了,為了他能做到這個地步。」


沈槐序眼底壓抑著痛苦,語氣陰戾。


「來人,把小姐鎖進臥室,一步都不允許踏出來。」


沈槐序憤怒得如同被人侵佔領地的雄獅,發出懾人的嘶吼。


我完全沒有料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著急地拍著門板。


「哥哥,你信我啊。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沈槐序自嘲般低笑了一聲,嗓音破碎。


「崽崽,我信過的,信過太多次了。」


我張了張口,無從辯駁。


是啊,我之前仗著他的信任,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他。


沈槐序不是不信我,他就是太相信我了,才會被我那些拙劣的謊言蒙騙。


我順著牆壁滑坐在地上,無力地捂住了臉。


眼淚從指縫不斷滲出,我心疼得喘不過氣。


沈槐序十八歲就繼承了公司,以雷霆手段肅清了反對派。


他在外面一向是說一不二的,更不會允許別人挑戰他的權威。


可就是這樣一個運籌帷幄的上位者,無條件地縱容我在他的底線上蹦跶。


甚至還會替我找借口。


4


深夜,我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窗邊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響,我警惕地起身。


「誰?」


「是我,別怕。」


程禮翻窗而入,朝我走過來。


我被他驚著,本能地後縮。


「你怎麼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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