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平梟沒動。
阮安無奈地嘆了口氣,軟聲再勸:“出來吧,仲洵。”
這兩個字甫一從她口中說出,便如被施了咒術般,霍平梟即刻就從浴桶裡躍了出來。
被浸湿的華貴衣袖混著血水,滴滴答答地落於地面,澡豆的香氣難以將他身上的血腥味兒遮掩。
身為說一不二的上將,隻消站於點將臺,揮揮手中的旌旗,幾十萬的泱泱大軍都隻會聽從他一人的調配。
以往是他掌生殺予奪大權,在驅使別人做事。
可隻要眼前的姑娘溫聲喚他一聲仲洵,他會任由她驅使,為她做什麼都可以。
阮安離他幾步之遙,纖白如瓷的小手持握著被汙血浸染成淡紅色澤的帨巾,她的手或多或少被蹭上了血汙,但她沒顧。
姑娘的小臉上也沒有任何的嫌棄,依舊是他熟悉的溫良無害模樣。
這樣的她,與他反差強烈。
亦於他常年身處的環境格格不入。
如潤物細無聲的春雨,阮安溫柔地接納著他的一切。
他有些狼狽地往她身前走了幾步。
周身被她身上清苦的藥香縈纏,這種能讓他內心安沉的藥香,仿佛在將他身上的汙穢和罪孽滌淨。
阮安便如他的良藥一般,霍平梟仿佛找到了,能解他心魔的藥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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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完浴,已至平旦寅時。
霍平梟換了身幹淨的中衣,身形挺拔地坐於床沿。
因著膚色過於白皙,此時此刻,阮安眼底的烏青瞧著更重了些,在昏黃的燭火下,格外明顯。
她讓女使端來剛煎好的藥,命道:“給侯爺端過去。”
又對霍平梟叮囑:“忽寒忽熱,對身體不好,侯爺將這藥飲下去後,多少能將這幾日的虧空彌補些。”
霍平梟漫不經心地用長手接過藥碗,即刻飲下,身上沒了適才的陰沉和待著壓迫感的氣息。
男人異常聽話。
阮安的心中卻仍是沒底,頗有種在馴狼的感覺。
她從前在遊醫時便聽馴獸師講過,說那些兇獸中,無論是獅虎、還是罴象,都是能被人馴化的。
可狼這種兇獸,卻極難被人馴服。
足以可見,它的野性和兇殘。
同孤傲的狼一樣,霍平梟總給她一種野性難馴的感覺。
阮安站在他身旁,原本正在盯著他喝。
及至他飲完藥,淡淡睨向前方。
白薇即刻會意,很快退出了寢房。
她前腳剛走,阮安的手腕就突然被霍平梟擒住,並往他懷中擁帶。
及至跌坐他懷,阮安還未反應過來。
霍平梟驀然傾俯身體,吻住她唇,強勁的手臂抱脅著嬌小的姑娘,往內收攏。
男人身上熟悉的冷冽氣息夾雜著苦澀的藥味,逐漸灌入她的唇齒之間,他將她纖細易折的後頸用大手託起,動作帶著極濃的掌控意味。
阮安的身量放在女子中不算矮,卻與他的身量差了太多,一旦被他脅控,就隻能任由其主導。
“張嘴。”
他喉結微滾,嗓音透啞地說。
霍平梟用長指捏著她細膩的後頸,覺出姑娘的呼吸有些不勻,將她往外推開數寸距離,無奈道:“都親了你多少次了,氣兒都不會換。”
男人的個性桀骜張揚,行起這種事來,骨子裡也總是透著股肆無忌憚的放浪勁兒,欲感蓬勃。
阮安的小臉兒愈發泛紅,肌膚仍存著他掌心薄繭劃過的微粝觸感,又燙又糙,他的手止步於她頸間掛的狼符。
忽地,她覺身前一空,姑娘溫弱的杏眼即刻因著他的欺近,盈出了些水來。
阮安的面頰又紅了幾分。
貼身的水紅色心衣不知何時被他攥入寬厚的掌心。
霍平梟微微垂眼,看向手中被揉成皺皺巴巴一團的女子小衣,痞裡痞氣地低聲笑了下。
阮安固然覺得赧然萬分,卻不想在這時同他計較欺負她的事。
她沒同他惱,覺出他心情轉好了些,溫聲問道:“張小娘…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同我講講嗎?”
這話一落,霍平梟唇角的那抹笑意即刻消失至無。
他淡淡回道:“都是上一輩的恩怨,與你我都無關。”
家中那麼復雜不堪的過往,不必讓她知曉,免得汙了她的耳朵。
覺出他身上又有了防備之態,阮安關切地盯著他半斂的眼,忽地輕聲說:“你不想說,就不說。”
她是那麼地喜歡他,喜歡到他的一切都能接受。
阮安能看出,霍平梟明顯在嫌棄自己的過往,甚至對此存著深深的憎惡。
可這樣一個驕傲恣意的人,不該被這些事絆住,她想為他做些什麼。
這時,霍平梟微微瞥眼,看著阮安將小手探向他的側頸,並將柔軟的掌心覆在那處被他生母親手劃破的疤痕上。
她撫摸它的動作緩慢,帶著疼惜,仿佛想要將它撫平。
霍平梟垂下眼睫,突覺心跳加快了許多。
這種異樣的感受,於他而言並不陌生。
早在阮安再次來到他身旁,成為了他的妻子,他就會時常如此。
隻這一次,他心髒跳動的頻率明顯加快了許多。
從一開始,阮安就從未嫌棄過他身上這道醜陋的疤痕,總是在嘗試靠近、碰觸它。
她向來不善言辭,予他的是她木訥的溫柔。
此時此刻,霍平梟忽地意識到,他早已對阮安產生了深深的依賴感。
在此前的人生中,他從未如此依賴過一個人。
阮安於他而言,仿佛是久病之人每日都要喝的良藥。
但凡戒斷一日,他都會徹頭徹尾地瘋掉。
想起將來會發生的風雲莫測,霍平梟突然將她往懷裡擁緊了幾分,阮安不知他為何會將他勒得那麼緊,隻得用小手推了推他。
他突然湊近她的軟耳,嗓音低沉地說:“阿姁,我會把世間最好的一切都給你。”
包括權勢和地位。
但凡他有什麼,都會盡數予她,命也可以。
霍平梟吻了吻她的額側。
阮安卻沒弄清,他為何會沒來由地同她說了這麼一席話。
忽地,他吻她的力道變重。
似在央求,又好像帶了威脅之意,霍平梟的語氣亦沉了些:“所以,千萬不要離開我。”
第77章 二更合一
暗衛將張庸的屍體放在了臨近皇城高牆的嘉福門處, 東宮內人發現他時,這個之前憑借主上寵愛作威作福,仗勢欺人, 實則手無縛雞之力的宦官已被穿腸破肚。
張庸腹部的恐怖刀口一看便是被重刃所致, 所有看見他屍體的人面色皆是一駭。
亦都弄不清楚,張庸為何在請了個喪事假後,就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是日,太子蕭崇在左春坊與中書舍人議完事後, 即刻就往太子妃的寢殿快步趕去。
傅良娣明顯將自己精心裝扮了一番, 身著一襲妝花羅的襦裙, 容色姝美的面容上還細細描繪了煙霞妝。
透過偏殿的窗楹,她看見太子匆匆而過的身影, 眸色飛快地由亮轉黯。
及至太子的背影消失至無, 傅良娣方才語氣幽然地對身後的女使說道:“太子一個月至多臨幸太子妃兩回,她怎麼這麼快就懷上皇嗣了?”
傅良娣女使的神情也頗帶費解, 恭聲回道:“太子妃沒少派人在民間四處搜尋得子良方,各種溫厚的補藥喝下去, 這體質想必也比尋常的女子更容易受孕。”
這話一落,傅良娣用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話音帶了些悵惘, 又道:“本宮是真想知道, 她到底飲了什麼藥,怎麼這麼靈?”
女使又答:“隻可惜琉璃被她貶到掖庭洗衣去了,她是太子妃從太傅府上帶來的丫鬟, 以往這些事都是她去宮外和醫者聯系的。”
傅良娣的心中逐漸蔓上淡淡的恐慌。
之前她仗著蕭崇對她的寵愛, 多少有些恃寵生驕, 李淑穎雖然佯裝大度, 在表面與她維系著和平的關系,可在私底下,兩個人早已不睦許久。
眼下她有了身孕,又是東宮正妃,太子的那顆心也明顯往她那處偏倚了過去。
李淑穎難保不會仗著這點,在這幾個月對她使手段,以報昔日之仇。
另廂。
太子快步進了正宮寢殿,李淑穎已然穿著素簡地侯在殿央,朝著他方向款款施了一禮,溫聲道:“臣妾見過殿下。”
太子趕忙將她扶了起來,說道:“愛妃既有身孕,以後就不必在孤的面前行禮了。”
李淑穎懷的可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太子自打得知她有孕的消息後,心中就一直被初為人父的喜悅充融,對這位太子妃的態度也比從前熱忱了許多。
李淑穎難能感受到太子對她的關照,心情多少是帶了些愉悅和欣喜之感的,她由著太子將她小心地攙扶到了羅漢床處。
偏殿的博山爐裡也不再焚著氣味濃厚的龍涎香,凡是全換上了對孕婦身體有益的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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