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身杏黃常服,這樣尊貴的顏色除了帝王之外,普天之下,也隻有太子可著。
“參見殿下。”謝珣行禮。
太子急跨兩步,行至他身前,將他扶起:“程嬰何必與孤這般客氣。”
外面越發幽靜,似乎連晨暉的聲音都消息。
臨窗載著的兩株桃樹,正值花期,繁茂的枝葉上盛開著桃粉色花瓣,恰有一根桃枝延伸到窗外,支開的窗棂正好能瞧見,陽光落在粉瓣,似乎讓這一室都沾上了春光。
隻是再柔媚的春光,此刻都無人在意。
殿內兩人,謝珣氣定神闲,全然不打算先開口。
最後等不住的人,竟是太子。
他望著謝珣,開門見山道:“程嬰,孤來見你,是有一事相詢。”
一事相詢?
謝珣聲音清冷道:“太子殿下隻管開口,隻要我知曉,必是知無不言。”
太子似乎真的相信了他這句話,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謝珣卻平靜無比,似專心等著太子接下來的話。
果然,太子問道:“程嬰,揚州之案旁人清楚,但是此案乃是你一手督辦,你可知道父皇究竟是什麼心思?”
謝珣看著他,平靜道:“太子殿下,臣不敢隨意揣測上意。”
“我並非要為難你,但是父皇對這個案子是什麼想法,是想要輕輕拿起,還是嚴懲?”太子似乎非要從他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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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珣眼底依舊一派平靜,望著太子:“太子殿下,皇上給臣的命令是,徹查此案。”
“徹查?還要怎麼徹查?”太子驚訝。
隨後太子猛地轉身,在殿內來回走了好幾步,臉上神色似乎壓不住,眼底更是升起絲絲縷縷的戾氣。
太子停住腳步,轉頭怒道:“現在人證、物證俱在,私開鐵礦、鑄造兵器、養私兵,哪一樁不是夠殺頭的大罪,父皇難不成還想包庇老三不成?”
謝珣黑瞳跟著他的話音猛地一縮。
“殿下,皇上並未要包庇誰,他隻是想要徹查這個案子,畢竟那麼多災民無辜喪命。”
太子似乎感覺他這話是向著自己,忍不住喜道:“程嬰,孤知道你絕非老三的黨羽,在此事中,你定然能秉公辦理。”
“臣自然會如此,隻是……”謝珣臉上露出微微失望。
太子跟著皺眉問道:“隻是什麼?”
謝珣放緩聲音:“此案主犯乃是張儉,此人自從被我提到都察院大牢之後,便開始反復無常,著實是叫人頭疼吶。”
“反復無常?”太子大駭。
他經不住心底,問道:“此人如何反復?他不是已經認罪指認了老三?”
“壞就壞在這裡,他一會兒說端王殿下是元兇,一會兒又矢口否認,他乃是揚州流民案的主謀之一,若是連他的口供都這麼反復無常,皇上肯定會覺得此案背後還有蹊蹺。”
謝珣一臉頭疼的模樣。
太子咬牙:“我聽說這個張儉出了名的硬骨頭,在錦衣衛的時候,口供都沒變過,怎麼一到都察院就反復無常了。”
“或許是看見了一絲生機吧。”謝珣無奈。
太子抬眸望著謝珣,再次道:“那些賬冊呢,這些可都是如山鐵證。”
謝珣不緊不慢說:“太子殿下,您也知賬冊乃是死物,有些東西是可以捏造的,比不上活人的口供重要。”
“照你的意思,老三這次難不成又能逃了?”太子臉上陰鬱的能滴水。
謝珣這才松口說:“倒也不至於,畢竟揚州之案並非隻有他一個人犯人。我在回京之前,已將揚州的涉事官員都一並帶了回來。”
揚州府險些被抓空了。
要不是因為這樣,隻怕連江南總督薛世榮都逃不了,隻是現在皇上還需要薛世榮壓著揚州的局勢,這才留他一條狗命。
“那就好,此案重大,還望程嬰你切莫讓孤失望啊。”
因為宴會即將開始,太子也是趁著這個空檔,才讓人將謝珣引到這裡,找到了說話的機會。
雖然太子得到的答案,並非是他想要的,但他確實不能離開太久。
要不然被人發現他與謝珣見面,隻怕會引起有心人揣測。
這也是太子要這麼大費周章見謝珣的原因。
現在端王恨不得要抓住謝珣的把柄,要是真的發現他與太子見面,定會立即在皇上面前,攻訐謝珣乃是太子黨,阻止他繼續查這個案子。
雖然太子也想讓自己的人插手揚州案。
可就像他的幕僚說的那樣,欲速則不達,越是涉及到端王之事,他越應該表現出事不關己的態度。
謝珣恭聲道:“那就請太子殿下先行離開。”
太子沒有與他推脫,點頭示意,帶著自己的貼身侍衛,離開了這個院子。
四下徹底寂靜。
沒一會兒,晨暉重新回來,看見謝珣就站在殿門口。
“殿下,咱們現在也回去吧?”晨暉輕聲道。
謝珣眼睫覆壓,站在殿門口,一陣穿堂風而過。
他的聲音透著冰冷:“太子果然不對勁。”
晨暉瞪大眼睛。
什、什麼意思?
謝珣抬眸,望著院門口的方向,那是太子方才離開的方向,他說:“他來的目的,是詢問我,皇上對揚州一案的看法,顯然是因為此案遲遲未了結,他著急了。”
晨暉:“這有什麼不對,此事事關端王,太子想要除掉端王,也在情理之中吧。”
“但是他對揚州案太了解,這個案子目前隻有錦衣衛和我、還有皇上才是最清楚的,旁人也隻是以為是因為揚州官員貪墨了朝廷的賑災款。”
“可是太子連端王在揚州私開鐵礦,私制兵器這些事情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晨暉眨了眨眼鏡,還是有些懷疑道:“或許是因為太子殿下消息靈通,畢竟他可是太子,說不準他在錦衣衛也有人。”
“那不可能,錦衣衛是皇上最私人的力量,皇上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沾染錦衣衛的權柄。即便是太子也不行。”
應該說,是太子的話就更不行。
畢竟太子如今權勢已越來越大,皇上提防他都來不及。
又怎麼會允許他在錦衣衛中安插自己的勢力。
晨暉此刻腦海中轉了轉,他跟在謝珣身邊這麼久,熟悉主子的心思。
他思來想去,終於跟上謝珣的思路,忍不住瞠目道:“殿下,難不成你懷疑揚州一案,是太子刻意給端王設下的圈套?”
“為何不可?”
先前他便在都察院以此話詐過張儉,隻是苦於沒有證據。
所以剛才太子問話時,他便有意說出張儉反復無常,因為在他們的計劃之中,張儉應該是一個死士。
別的死士在暗,以利器殺人。
張儉這個死士就是在明,他以自己為誘餌,誘端王上鉤,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
謝珣眼底透著冰封的冷漠:“端王狼子野心,眾人皆知,但是他比不上太子名正言順,所以他想要登上大位,就得有人支持。權勢名利、金銀財寶,他得許下重利,旁人才敢跟著他幹這失敗了就得殺頭抄家的勾當。”
“揚州乃是天下鹽都,又佔盡天時地利,大有斂盡天下之財的趨勢。若是有揚州官員來投靠他,你說端王會不動心嗎?”
或者說,端王也會主動利誘張儉,讓他上了自己的船。
可是端王卻不知,這本就是旁人給他挖下的驚天大坑。
隻要他一腳踩進來,未來面臨著的必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皇上遲遲不對端王下手,太子便急了。
若是這樣的重罪都無法徹底扳倒端王,難道皇上對端王真的寵愛至此,倚重至此?
這也是太子急於從謝珣這裡,得知皇上真實意圖的原因。
晨暉隻覺得主子這個想法,乃是驚天陰謀,太過驚人。
可是細想下來,卻又好像絲絲縷縷中有著聯系。
謝珣冷淡提醒:“我們可是至今都不知道,張儉那個八百萬兩銀子藏去哪兒了?”
晨暉驚呼:“您的意思是,他或許是獻給了太子殿下?”
八百萬兩,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端王看似斂了財,可是他得到的也不過才一百五十萬兩。
要不是晨暉找到了被張儉真正藏起來的賬冊,他們永遠都不知道,此人居然把足足八百萬兩銀子藏了起來。
“若是此事真的是太子給端王設下的圈套,那太子豈不也是草菅人命?”
晨暉有些惱火。
他是親自參加過揚州一案的人,那些流民的生活,簡直是生不如死,頂多也隻能算還活著。
那些慘死在鐵礦,被隨意掩埋在鐵礦裡的屍體,被一具具挖出來。
得了消息趕來的家人,痛哭流涕。
那樣的場面,晨暉至今無法忘記。
外頭都贊太子寬厚仁義,若此事真的是太子所設陰謀,他以百姓為局,引端王入瓮,那麼他又與端王有何不同。
謝珣站在廊下,陽光籠在他身上。
卻讓他依稀想起,曾經的過往,待他十歲之後,身體好了些,偶爾會回來書房讀書。
那時候皇上對眾皇子的期許極高,太子最為年長,身邊圍繞著的大學經世,更是層出不窮。
那日皇上考究眾皇子,太子得了頭彩。
皇上問太子,想要何賞賜,那時候他的回答卻是振聾發聩。
“父皇,兒臣無需賞賜。”
“兒臣隻願我大晉國運昌盛,天下河清海晏,百姓安居樂業,四海升平,萬國來朝,享太平之盛世,創萬世之基業。”
太子說罷,眾皇子起身,齊聲喝道。
“皇兄之願,便是吾等之願。”
皇帝望著眾皇子此等齊心,笑意開懷。
往事歷歷在目,現實卻尤為諷刺。
謝珣望著天際,這樣的帝朝看似山河錦繡,卻早已經是千瘡百孔。
他本該開懷,他自幼所受之苦楚,曾經無人能體會。
而如今他卻可以高高在上,望著這些曾經欺他、辱他、害他的人,在他腳底下匍匐。
他更能看到這個帝朝搖搖欲墜,他想要的都會唾手可得。
可是他卻無一絲暢快。
他真正所願的是什麼?
待謝珣面無表情走到院外,陽光越烈,他心頭的冷漠越發如冰封積雪,越埋越深。
直到他抬頭,就看見不遠處一個纖細嬌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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