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珣並未因為這話生氣,反而聲音溫和道:“裡面來的錦衣衛,可是一位姓傅的鎮撫使?”
“殿下,認識大少爺?”阿鳶下意識道。
謝珣長眉微挑,眼眸裡透著一抹訝異,顯然是因為阿鳶的這個稱呼。
大少爺?
“既然她累了,我明日再來。”謝珣輕聲道,並未為難阿鳶。
阿鳶聽到他的話,明顯松了一口氣,三公子要真的硬闖進來,她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誰知這個明日卻也沒見著。
沈絳在院子裡,閉門不出。
倒是有朱顏閣的掌櫃,一直來來往往,她要回京,就得把揚州此地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三日後。
眾人收拾妥當,準備啟程回京。
一大清早,沈絳便收拾妥當,上了馬車。
到了碼頭的時候,周圍靜悄悄,此處乃是官員專用的碼頭,平時來人極少。
清晨的碼頭上起了霧氣,白霧飄渺,江面上被籠罩上一層輕紗,朦朦朧朧,讓人瞧不真切。唯有湖水拍打在岸邊的聲音,隔著霧氣,也傳遞的清晰。
帶著寒氣的風拂過,給這一趟旅途的開端,添加了幾分艱難。
沈絳下車時,周圍的人正在搬運箱籠,有條不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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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沈絳緩緩走到船邊,準備踏過搭著的木板,從碼頭走到船上,忽然身側傳來一陣騷動。
她輕輕扭頭,望了過去。
周圍霧氣縈繞,隻見一行人如踏霧而來,為首的男子穿著一身玄色錦衣華服,頭戴玉冠,被身後的侍衛簇擁著,緩緩朝船頭走來。
碼頭上原本在搬運東西的衛兵,在看見他的一瞬,紛紛下跪。
沈絳抬眸望著他,明明隻幾日未見,卻恍若隔世。
眼前的謝珣與她所認識的三公子,恍惚間,真的是兩個不同的人。
哪怕三公子曾經也衣著華貴,可他從來都是清冷溫柔,不同於現在她眼前的這個人,他的眉目俊美,輪廓鮮明,濃眉懸鼻,周身仿佛被有一層光華籠罩,驕矜華貴,讓人不敢直視,隻能俯身跪拜。
說來也是好笑。
認識這麼久,沈絳竟是從傅柏林口中,聽到他的名字。
郢王世子謝珣。
謝珣走近,也看見了正要上船的沈絳,他原本清冷的黑眸,突然亮了起來,猶如被灑上了一層揉碎的微光,浮光潋滟。
他怔怔望著沈絳,眼底的光,臉上浮起的笑。
這樣的模樣落在沈絳眼中,似乎有兩個人影在重疊,程嬰和謝珣。
他們是一個人。
可,他們又不是一個人。
沈絳扭頭疾步上船,誰知木板上不知是沾了清晨的霧氣,變得格外湿滑,她心神恍惚,腳下不穩,晃了一晃。
她正欲穩定重心,身側卻已出現那個出現的人影,還有緊緊摟在她腰間的手臂。
冬日衣裳雖厚,但她腰間的那隻臂膀依舊有力,眨眼間就讓她重新站穩。
沈絳靠著他,心中剛升起一抹安定,卻在下一秒,她伸手將人推開。
謝珣整個人往後一退,黑眸卻依舊緊追著眼前纖細的身影。
不過幾日未見,恍如隔世。霧氣縈繞在身側,她站在白霧之中,烏發上沾著一層薄薄水汽,讓鬢發顯得越發黑亮。
烏發雪膚,讓她看起來並未憔悴,反而越發明豔動人,就連微抿著的紅唇,都飽滿的如枝頭熟透的紅果,嬌豔欲滴。
沈絳垂眸,沒有看他。
就在她輕提裙擺,打算繼續往前走,突然,身側的人,對著她抬起手掌。
他生怕她再被滑倒,竟不顧身份,當眾伸手扶她。
望著眼前這雙手,沈絳心底越發酸澀。
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起有一次,他們兩人在雲夢園的書房中,她看賬冊看的實在無趣,便趴在書桌旁看他。
謝珣抬頭問道:“看什麼看的這麼開心?”
“三公子,你的手可真好看。”
沈絳從未見過比謝珣的一雙手還要更漂亮的,美人如玉,手骨分明,修長如竹。
那時他笑著打趣:“離那麼遠,能看得清楚?”
沈絳被他戲弄的一怔,就聽他聲音低沉:“過來。”
她像是被蠱惑了似得,緩緩起身,走到他身旁。
謝珣坐在椅子上,仰頭凝視著她,直到他的眸底閃過一道幽光,他的手指已經扣住沈絳的手腕,緩緩抬了起來。
剛才她還誇贊的那隻手,搭在她的手臂上,如玉石雕刻般,冷白修長。
“你若是喜歡,就讓你看上一輩子。”
那時候沈絳滿心歡喜與甜蜜,從未懷疑過他所說的話。
而如今,這隻手再次出現在她眼簾中,卻透著一股莫名的諷刺。
她連他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如何能妄言一輩子。
沈絳沉默良久,輕咬唇瓣,低聲道:“多謝殿下,民女不敢當。”
她的聲音冷漠淡然,不喜不悲,卻已在兩人之間,劃下了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謝珣木然望著她,緩緩從自己眼前離開。
周遭寂靜的,仿佛隻有他與她,她的身影漸漸從眼簾消失不見,謝珣的表情從未有過的木訥。
這一刻,他的靈魂都仿佛被抽空。
*
從揚州回京,哪怕是沿運河一路北上,也要半月有餘,才能抵達。
先前從京城來揚州時,沈絳便暈了一路的船。
這回去的路上,依舊不好過。
況且她不願見謝珣,恨不得日日將自己關在船艙中,連外出透氣,都選在夜半三更。
最後連身邊的護衛都瞧出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
隻是主子們之間的事情,旁人也不敢置喙,更是無人敢勸。
倒是在同一條船上的傅柏林,知道她暈船,時常前來照應,惹得清明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這日傅柏林又入了沈絳的船艙,清明站在甲板上,氣惱的來回走動。
還是阿鳶聽著動靜,走出來問道:“清明,你這是幹嘛呢?”
“阿鳶,你難道就忍心看著我們家公子與你家小姐,這麼一直冷戰下去?”清明劈頭蓋臉問道。
阿鳶無奈說:“那又能如何,我家小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認定的事情,絕不會輕易改變。”
沈絳曾經就被姚寒山誇贊過心智極堅定,非尋常女子。
清明也一直覺得,隻有沈絳這種膽識過人的姑娘,才配得上自家世子。
可這種心智與膽識的姑娘,要真的被惹怒了,那也是不可能被輕易哄好的。
謝珣知道沈絳暈船,在上船之前,就讓人備足了藥物。
誰知清明送過去,倒是見到沈絳了,卻被一句冷冷的不敢受世子賞賜的話,給擋了回來。
清明都不敢將沈絳原話,如實回稟給謝珣。
生怕自家主子的眉宇,再也舒展不開。
清明趕緊討好道:“阿鳶妹妹,待回了京城,我帶你去逛街,你想要買什麼,我都答應。所以你行行好,想個法子,讓我家主子見一眼三姑娘吧。”
阿鳶瞪大眼睛:“我是那種出賣主子的人嗎?”
“我帶你去東順大街,你想買什麼,我都包了。”清明狠拍胸口。
阿鳶眨了眨眼睛,眾多周知,東順大街上鋪滿林立,京城最好的綢緞莊子、首飾鋪子,全都在那裡。
阿鳶左右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低聲道:“小姐每天亥時左右,都會出來吹風。”
亥時,豈不是夜深人靜之時。
清明心頭大喜,連忙作揖道謝。
阿鳶輕聲一哼,說道:“我可不是為了讓你帶我去東順大街,我是不想讓小姐一直這麼不開心。”
第103章
漆黑夜幕, 天穹高遠寂寥,圓月高掛,清冷月華一瀉千裡, 江面上被月光籠罩著, 夾雜著寒氣的冷風拂過時,江水流動之下,猶如鱗片般,閃泛銀光。
艙門打開,一個近乎純白的身影, 出現在甲板。
一陣湿鹹的冷風, 撲面而來, 白色帽兜被風吹落,銀色月華傾瀉而下, 映照出一張過分年輕絕麗的臉龐, 隻是原本晶瑩白皙的皮膚,此刻,透著一股近乎病態的蒼白。
沈絳手掌撐著嘴唇, 輕咳一聲。
她在船身圍欄處站定, 望著幽深的江面,耳邊是船隻乘風破浪的聲音。
即便深夜, 船隻依舊還在行駛著,船夫分為兩批, 晝夜輪轉,一路急赴京城。
這麼日夜不停歇的兼程趕路, 應該能在元宵節之前抵達京城。
沈絳站在空無一人的船頭, 剛深吸一口氣, 就聽到一串腳步聲。
踩在甲板上發出的作響聲, 在寂靜深夜,格外刺耳。
還有人沒睡?
沈絳轉身回頭,循聲望過去,就看見船尾有一道高挑玉立的黑色身影,臉頰被完全隱沒在濃鬱夜色中,隻有過分挺拔的身影,輪廓鮮明。
隨著對方的腳步漸漸逼近,船上高懸的火把,將他的臉照亮。
沈絳的眼眸清晰映照著他的模樣,依舊那樣俊美無儔。
謝珣站在離她幾步之遙時,就停下了腳步,而這樣的距離,也讓沈絳沒有立即轉身離開。
這是那日之後,他們兩人頭一次,這樣面對面望著對方。
沒有旁人。
隻有他們自己。
“阿絳。”謝珣抬眸,望著她,語氣中帶著一絲懇切。
沈絳本欲轉身,卻又站在原地,沉默不語,隻安靜看著他。
兩人四目相對。
直到謝珣低聲道:“這些日子,我一直想與你見一面,想跟你解釋清楚。”
“你知道,為什麼我這幾日總不願意見你嗎?”沈絳反問。
謝珣眉梢微動,黑眸中閃過一絲迷惑,最終還是輕輕搖頭。
沈絳微轉身,面朝著江面,月光在江面上灑了一層銀光,整個江面多了幾分婉約,讓人的心境也不免平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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