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為何同意他的請求,當真是被他的一番話打動嗎?
當然不是。
四皇子被彈劾之後,原本處於微妙平衡的三角之勢,徹底被打破。
太子和端王兩方的勢力,在朝中不斷擴張,誰也不退讓。
所以皇上需要扶持一個新的人選,讓這個人來抑制太子和端王。五皇子和六皇子的母族身份低微。
而且皇子可是有登頂大寶的可能性。
至於他這個王世子,有著天然的優勢,也有著天然的劣勢。
他最大的優勢便是,他是親王世子,不涉及皇位之爭。
可他天然的劣勢便是,一旦他掌握真正權利,便會引得旁人的猜忌和疑心。而萬一他真得有不軌之心,便是人人得而誅之。
永隆帝並不怕謝珣擁有權勢,相反,權勢在他身上是枷鎖。
老皇帝想要將他扶持起來,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謝珣明知他的用意,卻偏要向虎山行,隻因他想要擁有權勢,打破所有阻擋在他與沈絳之間的藩籬。
第84章
大理寺派人來通傳, 沈家人可以前去看望沈作明。
喜得沈殊音恨不得連夜準備,就這樣她還是熬了沈作明最愛喝的野菌湯,菌菇這樣的東西,多長在西南, 漠北少見。
沈作明每次回京城, 才能痛快喝上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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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曾經笑言, 就是為了這一口野菌湯, 也該求著皇上讓他去駐守西南。
隻可惜,他一生鎮守漠北,不曾離開半步,直到此次戰敗被奪爵下獄。
沈殊音忙著探監的東西,沈作明被關了大半年,不知身體怎麼樣了, 還得帶點藥。還有衣裳,之前她就想託人送件幹淨舒服的衣裳,結果天牢的人,都不敢收。
沈作明是皇上親自下令關押的要犯, 誰都不知道他未來命運如何。
在對待他的問題上,天牢是不敢過分為難, 但也不敢特別照顧。
好在這次是皇上親開聖口, 允許沈家人入天牢探監。
沈殊音這邊忙的熱火朝天,沈絳卻什麼都沒做,好像她對這次探監, 並不太在意。
以至於連沈殊音忙碌完, 都發現她的不對勁。
“怎麼了, 灼灼, 要見到爹爹了, ”沈殊音望著她的臉色,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低聲問:“這麼無精打採的。”
沈殊音確實有些奇怪,按理說,最該激動的便是沈絳吧。
這麼久以來,一直是她不放棄,拼勁一切去為爹爹找到真相。
沈絳坐在石凳上,她沒事就喜歡坐在這裡,看頭頂星光。隻是在京城這個四方小院裡,連天空都被分割的有稜有角。
她低頭笑了下,輕聲說:“隻是不知道見到爹爹,該說些什麼。”
大姐姐大概有很多話,可以與爹爹說吧。
雖然沈作明長年鎮守邊關,可是每年他都會回京述職,總會在京裡住上一段時間。
不像是她,長這麼大,見過沈作明的次數。
明日見面該說些什麼,竟有些惶然。
沈殊音低聲問:“你是不是還在怨爹娘,將你養在衢州?”
不止是沈絳,就連沈殊音都對爹娘的這個決定,都無法理解。
當年阿娘生病後,帶著她回去衢州休養,沈殊音還記得她在老宅中,第一次看見沈絳,那麼白白嫩嫩的小女娃,望向她們,充滿了好奇。
她甚至還客氣問道,她們來找誰。
哪怕後來沈絳知道她們是娘親和姐姐,待她們也不如她的先生親近。
或許對於她來說,五歲就陪伴在身邊的先生,才是她真正的親人。
沈絳聽著姐姐的話,卻不知該如何回應。
爹娘因一個所謂大師的批語,便將她養在鄉野間,哪怕是為了她好,這也是她曾經無法接受的事情。
越是長大之後,才會越發覺得這個決定的荒謬。
這樣的決定,讓她與父母親人隔絕,身邊最親近的人,是一直教導她的先生。
在她心中,沈作明是眾人敬仰的英雄,是一個遙遠的不可及的人。
反而先生對她來說,更像是父親般。
沈絳不想讓沈殊音為難,寬慰道:“大姐姐快些進去歇息吧,天氣日漸寒涼,這麼晚了,還是不要在此受涼。”
“你才是呢,沒事就愛坐在此處。”沈殊音嗲怪道。
沈絳抿嘴一笑,挽著她的手臂:“我隻是在想,天空這麼大,這世間到底該有多大。”
沈殊音一怔。
許久,她低聲說:“你想要做什麼?”
沈殊音立即想到一件事,她抓住沈絳的手臂,低聲說:“我知你心中素來有大義,又是好打抱不平的性子。可是那日你也瞧見了,那個書生被那麼多人追殺,你若是牽扯其中,下一個被追殺的人,隻怕就是你。”
“如今三公子將此事,上報給朝廷,朝堂之上那麼多官員,皇上自然也會派人查清楚。”
“你答應我,不要再輕易涉險。”
沈殊音一想到沈絳不顧一切,去敲登聞鼓,至今想起,仍然後怕不已。
她不求沈絳如何富貴尊榮,唯盼著她能一生平安。
方才能不辜負阿娘臨終前的託付。
一向聽她的話沈絳,這次卻沒一口答應。
這兩日書生陳平臨終前的模樣,時常浮現在她眼前,以至深夜輾轉,無法入睡。
陳平一心想要為那些無辜的流民,求一個正道、公允,可這世間,真的有天理正義嗎?即便在朝堂之上,最多的也都是相互制衡。
河清海晏,時和歲豐。
短短八個字,卻是何等之難,帝王尚且做不到,她一個連朝堂都不能登的女子,便能嗎?
沈絳並非看低自己。
而是朝堂紛爭,她在仰天關一案中,僥幸活下性命,全身而退,已是萬幸。
如今她真要再入那泥潭之中,將自己越陷越深嗎?
江南流民案的背後,她光是聽了個大概,便已覺得後面,隻怕有滔天陰謀。
三公子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把證據從她手中要走,由他上稟朝廷,讓皇上派人去徹查此案。他也不想讓她,牽扯到其中吧。
光是想想,沈絳便覺得一股惆悵,自心頭升起。
她突然覺得,大概是爹爹給她請錯了先生。
若她並非寒山先生教養長大的女子,隻怕也不會生得這般憂國憂民吧。
這麼一想,她又被自己的念頭逗笑了。
沈絳望著再次被烏雲遮蔽的明月,這京城的天,真是一日比一日差。
*
天牢,乃是扣押朝廷重刑犯的地方。
沈絳之前喬裝來過,隻是那時是春日,如今卻快入冬。
本就不見光的地牢內部,更加湿冷嚴寒。
沈絳與沈殊音兩人,跟隨前面的獄卒,一步步往天牢深處走去。
兩人身上都披著鬥篷,一粉一綠,將窈窕身段都藏的嚴嚴實實,隻是兩人衣著明顯是女子,這下似捅了馬蜂窩。
這些關押在監牢內的重刑犯,除了獄卒之外,常年不見外人。
如今瞧見兩個女子,居然有人大著膽子,扯弄結實牢門上的鎖鏈。
鐵鏈被拉的咣咣作響。
“幹什麼,都老實點。”獄卒見狀,拔出身上佩刀,冷鐵寒刃,在拔出的瞬間,銀光在天牢裡格外耀眼。
犯人們不敢再鬧騰,卻一個個還是趴在牢門,隔空看著她們。
獄卒轉頭一笑,賠笑說:“還請兩位小姐見諒,這樣的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進的。況且咱們這兒,也沒來過女子。兩位都還是頭一遭呢。”
別說這些犯人暴躁,就連獄卒剛才見著這兩位時,心頭都直跳。
這兩姑娘,隻出現一個,便能叫許多男子發瘋。
現在一起出現,獄卒都有種亂花迷人眼的感覺。
沈作明正坐在監牢內,軍武幾十年養成習慣,哪怕在牢獄中,他的要腰背依舊是挺直的,此時他雖聽到了不遠處的吵嚷聲,卻並未被影響。
而是仰頭望向牢房上空的唯一小窗。
這是如今他唯一能看到外面世界的渠道。
沈絳被帶到牢房前,就看見了坐著的男子,她雙眸瞪大,忍不住盯著。
獄卒拿出鑰匙,將門上的鐵鏈打開,隨後將纏成一圈圈的鐵鏈拉出來,打開房門:“兩位姑娘盡快吧,隻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沈作明轉頭,就看見已經進來的兩個姑娘。
他吃驚的望著眼前,似乎不敢相信這一幕。
“殊音,灼灼。”
隨著一聲極其嘶啞的聲音響起,不是記憶中鏗鏘有力的嗓音,而是像是長久未說話,好不容易開口,才會出現的嗓音。
“爹爹。”沈殊音語帶哭腔撲了過去。
她抓著沈作明的手臂,打量著他,眼淚如雨下,大顆大顆從眸中落下。
沈作明在沙場徵戰殺伐,都不曾低頭的男人,竟也克制不住似得,湿了眼眶。
隻是下一刻,他嘶啞著聲音說:“這裡是什麼地方,不是你們該來的。”
天牢之地,太過陰寒殘忍。
父親本該是女兒心中頂天立地的英雄,是時刻立在那裡的千峰萬仞,高大威武,而不是像他現在這樣,消瘦、佝偻,帶著行將腐朽的氣息。
沈殊音低聲說:“爹爹,這是聖上下旨,特地準許的。”
“這裡不適合女子來探訪,日後別再來了,等爹爹出獄。”沈作明低聲嘆道。
沈殊音趕緊將自己帶來的包袱,拿了過來,她說:“如今快要入冬了,日漸寒涼,我特地給爹爹準備厚實的棉衣,還有一些藥品。都是經過獄卒檢查,爹爹隻管放心使用。”
“還有些吃食,我特地為爹爹熬了您喜歡的野菌湯。湯盅我特地用厚棉布裹著,這會兒還熱乎著呢。爹爹也趁熱喝點吧。”
沈殊音為人仔細,將方方面面都考慮妥當。
隻是沈作明此時抬頭望向站在一旁的少女,穿著粉色鬥篷的沈絳,從入了監牢,就沒開口說話。
終於,沈作明啞著聲音喊道:“灼灼。”
沈殊音這才發現,沈絳一直站在門口,沒有上前,也沒有說話。
“灼灼,你看見爹爹,怎麼不說話。”沈殊音輕聲問道。
沈絳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沈作明頭發,不像她上次見到時那麼狼狽,披頭散發,此刻依舊半百的頭發被束了起來。
她張了張嘴,試著想讓自己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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