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陳星月一定會有動作的。


她不可能就這麼在我家住上一段時間,再被秦景送走,所以她一定會想辦法,徹底留在秦景的身邊。


我需要做的,隻是耐心地等待。


9


事情發生得比我預想中還要快。


一周後,是秦景的大學同學聚會。


他帶著陳星月一起去了,說昔日同窗們一起敘舊,能讓陳星月的情緒好一點。


秦景也試探性地問我要不要一同出席,我拒絕了,隻說要照顧女兒。


雖然並沒有跟去,但秦景的大學同學中有個女生和我關系不錯,將情況轉告給了我——


二人一到,便有不長眼的同學起哄:「金童玉女來了!」


他旁邊的人連忙戳他:「幹什麼,秦總已經結婚了。」


「啊,我還以為秦總和星月一直在一起……」


席上,眾人喝了酒,漸漸醉了。


有陳星月的好友借著酒意來到秦景身邊,拍著他的肩膀:「秦總,你真的……真的對不起我們星月啊!」


「她是為了你,才跟那個富二代離婚的,付出那麼大代價回國,就為了找你,結果你卻結婚了……」


秦景震驚地望向陳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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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為了我離婚的?」


陳星月眸色一黯,目光垂落。


「如果不能和愛的人度過一生,這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她輕輕搖頭,ŧù₍「我錯過一次,現在就算付出全部代價,也想糾正這個錯誤。」她不勝酒力地搖搖頭,像是剛剛說的一切隻是酒後的真言,現在已經恢復了神智。


嗔怪地看向那個好友,陳星月埋怨:「你明知阿景結婚了,又提這些做什麼?」


「為什麼不能提?你明明那麼愛他,現在也還愛著他!」對方借著酒勁,望向秦景,「秦景你呢?你還愛不愛星月?」


……


當晚,秦景和陳星月一起回來,兩個人都喝多了。


秦景試圖把陳星月扶到床邊,但陳星月一把拽住了秦景的領帶,兩個人一起倒下。


起初隻是急促的呼吸交織在一起,隨後是親吻,是互訴衷腸,是耳鬢廝磨。


最終,二人的衣服全都滑落在地,月光照在他們的身體上。


情難自已,舊夢重溫。


……


然而,就在秦景最動情地喊出了陳星月的名字時,外面突然響起了——


嬰兒撕心裂肺的哭聲。


秦景的動作一下子僵住了,他像是驟然清醒了,飛速地起身披衣。


當他穿著皺皺巴巴的襯衫來到門邊時,發現門竟沒有關嚴,留著一條縫。


而我就站在門外,靜靜地看著他。


「諾諾……」


我輕輕ẗŭ̀₎地說:「寶寶睡不著,我抱著她轉一轉,你們動靜太大了。」


秦景深吸一口氣,鬢角直接滲出了冷汗:「寶寶剛剛……」「嗯,寶寶剛剛和我都在門外,她看到了。」


秦景的面色驟然變得一片死白。


我看著他,從眼神到語氣,俱是心如死灰:「秦景,她看到了,和我一起看到了。」「當然,你可以說她還是個嬰兒,什麼都看不懂。」「可她還是看見了,她會長大,你要永遠讓她看這些嗎?」


我每說一句,秦景的臉色就再白一分。


最終,我走到書房,再回來時,手上是那份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


「秦景,這是唯一的辦法。」「籤了它,你也還是孩子的父親,而這也是你對她,最後的保護。」


秦景沉默了許久許久。


他抬頭看我,眼中帶著無盡淚意。


「諾諾,我知道自己錯了,我會盡我所能地補償你和女兒……」


我沉默,將目光移向別處。


他深深嘆了口氣,拿起鋼筆,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陳星月在臥室裡發出抽泣聲,秦景看了看我,長嘆一聲,回身去安慰她了。


他走後,我回到臥室,女兒在嬰兒床上睡得香甜。


我拿出手機,裡面是段錄音。


剛剛女兒並沒有和我一起在秦景門外,那段撕心裂肺的哭聲,是我提前在網上找好的。


我絕不會讓女兒受到一點傷害,是我為她挑了個不好的父親,那麼這個錯誤,也應全部由我來承擔和解決。


我抱起她,從今往後,她隻是我的孩子。


10


陳星月大概是覺得,自己終於贏了。


我去秦景的公司取東西,在電梯裡和她相遇。


她趾高氣揚地衝我笑,挑釁道:「安女士來我男朋友的公司做什麼?」


我端詳著她臉上的神情,問:「你的抑鬱症好了?」


陳星月笑意更盛:「能和心愛之人終成眷屬,我自然是好了。」


我抿了抿嘴唇,輕聲道:「哦,那恭喜。」


出了電梯,我來到秦景的辦公室,他不在,隻留秘書告訴我:「秦總說了,您要取什麼,都取走就好了。」


我環顧這間辦公室,它曾經有我精心打理的痕跡,靠窗的位置擺著我種的吊蘭和多肉,書架上是我幫秦景購置的字畫和藝術品,桌上的照片是我們一家三口的合影。


「你都拿走吧。」陳星月跟了進來,站在後面,抱著胳膊看我。


我將東西一樣一樣收拾進箱子,拿便宜的東西時,陳星月都隻默默看著,但當我拿起書架上的翡翠擺件時,她立刻按住了我的手。


「不好意思,這個我喜歡,阿景說他送我,所以你不能帶走。」


我沒說什麼,放下了翡翠擺件,轉而去拿另一幅畫。


「不好意思,這個你也帶不走。」陳星月再次按住我,粲然一笑,「阿景也說送我。」


「安諾,不好意思,這間辦公室的好東西都屬於我,你能帶走的,也就是些不值錢的東西。」


陳星月拿起桌上我們一家三口的合影,扔給我,然後在裡面擺上了她和秦景大學時的合照。


我沉默兩秒,看著手上的照片。


它拍攝於女兒白天前,照片中,我抱著女兒,秦景站在一旁,每個人臉上都是幸福的表情。


我想了想,將照片從中間撕開,拿走了自己和女兒的那一半。


收拾好所有東西,我拎起箱子,看著坐在辦公桌後的陳星月。


她笑得那樣甜,得意於自己終於成了這間辦公室的女主人。


「陳女士,你可以先坐在那裡,不過很快,你就得走了。」我輕輕地說,「因為這間辦公室,我會出手轉讓。」


陳星月臉上的笑意停留了兩秒,突然消失了。


「你什麼意思?」


「看來秦景沒和你說啊。」我低聲笑了笑,「這家公司是我和他聯合創辦的,離婚後,他將他手中的股權贈與了一半給我們的女兒,而我是女兒的監護人。」


「再加上近期從其他小股東中收購的,現在我持股百分之五十一,也就是說,這家公司,現在我說了算。」


陳星月張大了嘴,像隻缺水的魚。


良久,她開了口,聲音是變調般的尖厲:「秦景把股權送給了他女兒?」


「嗯,不止,其餘的你自己去問他吧。」


我拉著箱子推開門,回眸淡淡一笑:「所以那個翡翠擺件和畫留給你,幾千塊錢的東西,你可以換點生活費。」


說完,我推門離去。


後面傳來巨大的聲響,好像是陳星月一下子把桌上全部的東西都推到了地上,隨後是尖利的哭聲、秘書的勸告聲,而我連頭都沒有回。


是的,我刻意地制造了秦景的愧疚,也利用了這份愧疚。


和前女友重溫舊夢時聽到女兒哭聲這件事,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心理衝擊,再加上我一個人帶女兒自然是極度不易,因此秦景提出將房子、車和大部分財產都留給我,他本人幾乎是淨身出戶。


我恰到好處地推讓了一下,但很快便全都收了下來。


其實秦景也沒有想到,我能那麼快地拿到公司的控制權,畢竟他送給女兒的股權不算太多。


但事實上,早在他日日給陳星月剝蝦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為最壞情況做準備,找公司的小股東談話了。


當陳星月花費著全部心力,步步為營地攻略秦景時。


我盡全力克制住了情緒,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一邊撫養女兒,一邊步步為營地打著我的反擊戰。


——等的一直就是這一天。


而秦景,他陷在和陳星月的情感糾葛之中,對於我的種種操作,居然完全沒能察覺。


新租的房子裡,閨蜜在給女兒喂輔食。


女兒長大了,學會了坐,學會了笑,閨蜜給她喂桃子泥時,她會發出高興的咿咿呀呀聲,露出兩顆剛冒出來的小牙尖尖。


「聽說陳星月去鬧了,要你把房子還回去。」閨蜜說。


我一邊幫女兒整理玩具,一邊淡淡地嗯了一聲。


我和秦景的那處房子,陳星月日日上門,要我將它還回去。


據說她還帶著自己的媽跟弟弟,那兩個人在門口撒潑打滾,而陳星月隻是一味地哭,向周圍的鄰居傾訴我有多麼吃人不吐骨頭,欺騙了我那純良老實的前夫。


「幸好你早有預見,租了房子搬出來,不然帶著閨女被每天這麼煩,鬧心死了。」閨蜜說,「現在好了,陳星月再鬧也隻能對著房產中介鬧,等房子賣出去、新住客搬進來,她再敢幹什麼,人家肯定報警。」


我把玩具整理好,將一個會打鼓的小熊放到女兒面前:「我陪秦景白手起家過一次,既然陳星月和秦景是真愛,那麼她也應當經歷一遍這個過程。」


閨蜜笑起來:「沒錯——不提她了,你閨女的新名字起了嗎?」


「時寧。」我說,「叫安時寧。」


11


日子過得很快。


工作日我忙於打理Ţū́₎公司的事情,周末則全都用來陪女兒,她每天都讓我有新的快樂——


吃早餐時第一次叫了媽媽。


在動物園和禽類們用嬰語聊得有來有回。


參加社區抓豆豆比賽喜提第二名,贏回了一個毛絨公仔當獎勵。


第二天就把毛絨公仔的鼻子給揪了下來。


……


秦景起初常來看她,我也都允許了。


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法律規定他有探視的權力。


但後來,秦景來得越來越少,原因很簡單——陳星月鬧Ŧúⁿ得很兇。


她甚至會跟在秦景身後一起來,我嚴令禁止,將他們擋在門外,陳星月尖著嗓子跟我對峙,問我是不是趁著她不在,要跟秦景重歸於好。


「安諾,你要不要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借著看孩子的名義求復合!秦景是我男朋友,搶別人男朋友有意思嗎?!」


她聲音太尖,秦景攔都攔不住,女兒在房間內常被嚇哭,這樣重復了幾次後,秦景便來得少了。


我聽到消息,說他和陳星月準備要個屬於他們的孩子。


但這個消息傳了很久,一點兒實際進展也沒看見。


我原本對此事也不是很關心,但周五下班的時候,我卻被秦蕾堵在了停車場。


她徑直擋在我面前,問:「我哥和星月姐關系惡化,是你搗的鬼吧?」


「告訴你,安諾,我討厭你不止一天兩天了。」


「明明我哥和星月姐才是真心相愛的一對,我還是個少女的時候,就看到他們怎麼相愛、怎麼相戀,他們兩個代表著愛情在我心中最美好的模樣。安諾,我告訴你,真愛永遠不會敗給現實,無論你再怎麼耍手段,我哥也不會回到你身邊了。」


從我剛開始和秦景談戀愛時,秦蕾對我就談不上友好。


秦景當時的解釋是,他妹妹天生性格叛逆,又太依賴他。我覺得秦蕾年紀小,也就沒有過多地和她計較。


但現在,我看著秦蕾這張愚蠢又理直氣壯的臉,隻覺得一陣陣犯惡心。


「秦小姐,我和秦景已經離婚了,他和陳星月愛怎麼過怎麼過,都跟我沒關系。」我說,「麻煩你讓一下,再這麼攔路的話,我要報警了。」


我想越過秦蕾走向車子,秦蕾卻一把攥住我的胳膊,指甲幾乎直接陷進了肉裡:「不可能!如果不是你搞鬼,我哥怎麼會對星月姐冷淡,你這個賤人,連帶著你生的那個賤崽子……」


忍無可忍,我回過頭去,想要直接甩秦蕾一個耳光。


「啪」!


停車場內響起了清晰的一聲。


秦蕾被直接打得偏過頭去,幾秒鍾後,她的一邊臉頰便高高地腫了起來。


但打她的人……並不是我。


我晚了一步。


出手的人站在秦蕾身側,喘著粗氣。


秦蕾捂著臉,震驚地看向他,不敢置信地說:「……哥。」


秦景的臉黑得像鍋底,秦蕾剛剛開口,他就又招呼了一個巴掌在她的另一邊臉。


秦蕾的兩邊臉都紅腫了起來,但她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秦景,一時間連哭都不敢哭。


「滾回家去,別在外面給我丟人。」秦景低聲道,「還有,再敢讓我聽到你罵我女兒,我打斷你的腿。」


秦蕾哭著走了,秦景看向我,啞聲道:「諾諾。」


借著昏暗的光線,我打量著秦景,他瘦了,兩頰深深地凹陷,眼睛裡全是血絲,看上去過得並不好。


「我們能不能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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