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嗚嗚咽咽地哭出聲來。

宋厭離連襯衫都沒皺一分，就那樣衣冠楚楚地看著我弄湿沙發。

第二天早上，餐桌前。

我恹恹地被宋厭離抱在餐桌上吃飯。

他哄我：「乖，喝點牛奶補充一下體力。」

我緊閉嘴巴，搖著頭不肯喝，宋厭離喂我：「乖，張嘴，喝一點……」

他輕輕一動，我眼淚都快被逼出來了。

我帶著哭腔：「我喝，我喝，你不要亂動了。」

宋厭離不再逼我，隻喂了一顆糖在我嘴裡。

我松了口氣。

他下一秒，卻突然用手臂箍緊了我的腰。

我立刻轉身攀住他的肩膀，叫他名字：「宋厭離……不要……」

他無辜地朝我攤手。

「怎麼了？我隻是調個座位而已。」

「這樣坐著？舒服嗎？」

【啊……這令人瞳孔聚焦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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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昨晚的是正餐，沒想到隻是前菜。】

18

我又回到了原書劇情。

被宋厭離囚禁在了別墅裡。

我試圖撒嬌，抱著他的脖子晃。

「我想逛街……

「你放我出去一會兒好不好？

「春天花都開了，我想出去玩……」

宋厭離對我的撒嬌很受用，隻是腳腕上的鎖鏈鑰匙依舊被他收在西裝口袋裡。

我氣結，撐著酸軟的腰和腿回房間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

樓下一陣吵鬧。

我迷迷糊糊地醒來。

鞋都沒穿，就被宋厭離抱到樓下。

別墅樓下大廳裡。

各個高定品牌的負責人站立端正。

大廳裡分區展示著各大品牌的衣服、包、首飾、珠寶。

琳琅滿目，堪比商場貨架。

甚至還有和我身形相當的模特替我試穿走秀。

我窩在宋厭離的懷裡目瞪口呆。

他拉過我的手吻了一下：「喜歡哪套，讓別人替你試，你昨晚太累了……」

窗外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

別墅巨大的落地窗外。

原本寬闊的草坪堆滿空運過來的各色鮮花，匯聚成了延綿無盡的花海。

……

我所有出門的路都被堵死了……

19

直到一天晚上，宋厭離接了個電話離開。

窗外大雨如注，我莫名心神不安。

好久沒看到的彈幕突然出現。

【顧念這個惡心男主，居然說綿綿為了勾引他，主動要和他上床，我看他就是故意激怒宋厭離……】

【他心機好深，一邊在合作上激怒宋厭離，一邊又派人竊取宋氏最新研發成果……】

我再也顧不上那麼多，看著樓下那幾個保鏢。

我咬牙，撕了床單，順著窗戶溜了下去。

大雨掩蓋了所有聲響，等我趕到彈幕裡說的那個地方時，就看見宋厭離正面無表情地一拳打倒了顧念。

我大喊：「宋厭離。」

宋厭離轉頭看見冒雨奔來的我。

臉上露出自嘲的笑。

顧念則踉跄著站起來，笑得很得意。

「我說得沒錯吧，即使你關著她，她的心依舊在我這……

「她喜歡的一直都是我，第一次告白也是對我……」

顧念走過來，抓著我的手腕。

陰冷的雙手撫摸我的臉。

「我為了你已經跟蘇萊分手了，你卻還在和宋厭離藕斷絲連……

「現在，跟他說分手，然後讓他滾……」

我嗓音幹澀，擠不出一個字。

宋厭離眼睛紅得仿佛在流血。

像是在承受世界上最痛苦的刑罰。

他卑微地求我：「不要這樣對我，求你了……綿綿。」

而那邊彈幕的人說顧念的人馬上找到機密文件了……

我閉了閉眼，聲音很輕：「宋厭離，你能不能不要纏著我了……」

20

漫天大雨，宋厭離眼神寸寸黯淡。

他笑著答應：「好。」

倏爾間，一抹亮光劃過。

宋厭離一把掏出藏在身上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刺進了自己的身體。

他倒下的身子在我瞳孔裡被慢慢放大。

頭腦一剎那變成極致的空白。

我飛撲過去，接住他的身體。

宋厭離笑得溫柔，他拉過我的手十指相扣，隨後俯身埋在了我的肩頸處。

「如果不能被你愛著，那麼擁有被你殺死的快樂也是很好的……

「綿綿，做你想做的事吧……」

我的胸口仿佛被刀子絞殺般，痛得我暈倒了過去。

而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彈幕有三秒鍾的空白，繼而瘋狂湧動。

【我哭瘋了，我受不了了，宋厭離隻為了顧綿綿的愛而活著……】

【女配和男配太慘了，女配隻是這本癲文的 NPC，卻覺醒了。】

【她拼了命努力地活，她隻是想避開自己和愛人的悲慘結局，她有什麼錯？！】

【男配身世那麼慘，從來沒人愛他，好不容易遇見了女配，他為女配奉上了一切，現在卻要這麼殘忍地對他。】

有人突然開口：【為什麼我們不能更換男女主呢……】

21

【對啊！隻有讀者才知道自己喜歡的男女主是什麼樣子啊！】

很快，有人立刻發起了投票。

投票的人越來越多，事情越鬧越大。

文章的作者開始回應。

最終，整個故事線被更改。

而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

我驚恐地想起發生的一切。

想要下床去找宋厭離的時候。

我被一個人抱住。

我慢慢扭頭，看到了宋厭離。

溫熱的、鮮活的、我愛的宋厭離。

眼淚在一瞬間決堤，我泣不成聲。

一夜之間，劇情線開始正常。

顧念的公司沒有金手指的支撐，被查出偷稅漏稅，公司破產，他也被逮捕入獄了。

蘇萊霸凌人的事實被揭開，她有權有勢的家族也不能凌駕於法律之上，蘇萊一夜掉粉無數，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

而我也順利畢了業，脫離了劇裡莫名其妙的人設束縛。

我的藝術天性被發掘，成了一名設計師。

宋厭離繼續經營宋氏，他倒是沒有變……

依舊霸道、專制、控制欲強。

而我今晚，隻不過趁宋厭離出差，和同事一時興起去夜店點了個男模玩玩。

我玩得正嗨，就看見彈幕上說。

【我靠，女配女兒快跑，宋厭離殺過來了。】

【溫馨提示，他帶了十個黑衣保鏢……】

【完了完了，女配明天一天怕是起不來了。】

22

宋厭離帶人封了整個酒吧。

眾目睽睽之下，他將穿著超短裙的我扛在肩上就走。

我氣得拳打腳踢。

屁股被人重重拍了幾下，宋厭離壓低嗓音：「安分一點。」

我瞬間疼得眼淚汪汪。

「分手！宋厭離你這個死變態，控制狂，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下一秒, 整個人就被扔進了車裡。

宋厭離的氣場低得可怕。

「你再說一遍。」

我想著他種種的控制行為。

每天都強迫我吃不喜歡的青菜, 偷偷威脅給我告白的男同事。

還非要天天給我洗內衣內褲, 吵架了也要冷臉洗, 床上的時候還逼我將枕頭墊在小肚子下面……

樁樁件件。

我氣得要死。

我挑釁地伸出舌頭, 露出為了對抗他, 前幾天偷偷打的唇釘。

晶瑩的舌釘在勞斯萊斯的星空頂下閃著光芒。

「我說我要分手！」

【救命！女配長著一張頂級清純臉，伸舌釘的樣子卻媚得不行, 超絕反差, 又被蠱到了……】

【恨自己襠中空空。】

【女配今天的風格好喜歡, 黑色抹胸吊帶和铆釘短裙，我直接嘶哈嘶哈……】

宋厭離氣息危險，虎口掐著我臉頰, 強迫我看向他。

「張嘴。」

我「哼」了一聲照做, 伸出舌頭。

甚至還挑釁地舔了一下嘴唇。

全方位地展示了一下我閃亮的舌釘。

下一秒，我就宋厭離狠狠地親了上來。

他的舌頭抵著我的釘子，又慢慢地含住釘子磨來磨去。

雖然已經打了舌釘好幾天了。

但此刻被他咬住了釘子, 還是傳來刺痛感。

我疼得不敢亂動。

隻能伸著舌頭像小狗一樣眼淚汪汪地乞求：「宋厭離，松開我, 好痛。」

舌尖變得酸麻。

宋厭離的大掌緊緊箍著我的腰, 迫使我的身體一下一下地靠近他。

生理性的眼淚洇出。

我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23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

醒來就看見床邊正認真看我睡顏的宋厭離。

他穿著家居服，頭發軟軟地耷拉下來。

蹲在我床邊眼巴巴地看著我的樣子。

好像一隻小狗。

想撸……

不行，要忍住，他是一條瘋狗。

我故意轉過身不理他。

誰料下一秒, 手被人抬起, 手指間一涼。

我轉頭去看，無名指被套上了一顆碩大的格拉芙粉鑽。

心裡的氣一掃而光。

我被宋厭離連人帶被子抱了個滿懷。

他垂下眼，認真地、一字一句地說：「嫁給我。」

我「哼」了一聲, 傲嬌地昂起下巴，不答反問：「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宋厭離笑意溫柔。

宋厭離身影一僵，帶著血跡的俊美臉龐望過來，眼神閃過慌亂。

「-「」「我媽媽隻是那樣冷冷地看著我，也沒有抱我一下,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奢求有人愛我了。

「長大後，有許多女生試圖靠近我/擁抱我，我一面極度渴望一個溫暖的擁抱, 一面又覺得很惡心……

「直到我碰到了你，我犯病倒在巷子裡的時候，你眼睛瞪得圓圓的, 驚慌得像隻小兔子。

「我感受到你溫軟的手指撫了撫我的臉，又讓我靠在你身上, 然後嘴巴就被塞了一顆糖, 很甜很軟，帶著清新的橙子味, 像你一樣……

「很長時間裡, 我做夢都是這個味道……」

我捏著他的衣角晃了晃。

「下大雨的那天, 顧念逼我和你說分手，你為什麼要對自己做那樣的事情？」

宋厭離拉起我的手，放在他修長的脖頸間, 微微仰起頭。

我配合地加大力度。

他性感地喘息，喉結聳動。

「因為失去你和死沒什麼區別。」

「殺死我，也是你給的極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