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這次,彌足深刻。
我穿過花叢,走到她面前,單膝下跪,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她直直地看著我,好像驚訝得說不出話,我把盒子舉到她面前,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淚就掉下來了。我說:
「老婆,」
「請你再嫁給我一次。」
那天,她穿著白裙子。
[9]
我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我又躺在我家客廳裡。
老婆卻不在客廳裡,我抬眼看了看客廳裡的鍾。
凌晨四點。
醒的夠早的。
不對,這不是重點,等等!我怎麼在我家客廳!
我猛地一下坐起來,不小心頭「砰」地一聲撞在桌幾上,桌子「嘭」地發出一聲巨響,嚇得我一把站起想扶穩,又「嘭」地一聲撞到櫃子。
櫃子上放的我之前籃球比賽的玻璃獎杯,噼裡啪啦地全部掉到地上。
碎了一地。
這都是老子當年辛苦打比賽掙來的啊!老子年少青春的輝煌時刻啊!我蹲在地上摸著那些碎片,心疼得龇牙咧嘴,悔恨得捶胸頓足,恨不得碎在地上的是我本人。
…不過現在喪屍大爆發,要這個獎杯也沒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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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現在自己都變成喪屍了。
一想到這我心裡舒坦多了,我舒坦多了然後我就站起來,我一站起來,
就看到了我老婆。
她昨天拿著棒球棍,今天換成了菜刀,左手還拿著磨刀石,好像剛剛才磨過。正虎視眈眈地把我望著。
我咽了下口水。
[10]
我又被扔出來了。
我老婆的意思是,白天我在外面做我的喪屍,晚上睡覺了就回家,可以睡客廳,不能上樓。條件是以後家裡吃的用的都得我負責。
那還能說啥,麻溜的我就答應了。
所以今天,站到半黃昏之後,我就出發去超市了。
我比上次裝了更多的米,更多的面,還有冷凍生鮮,真沒想到,超市的冰櫃居然還沒有斷電,我從裡面撈出一包又一包的雞腿,還有凍牛肉,排骨,全部放到購物車裡。
在客廳的時候,我看到她的臉色很蒼白。跟我說兩句話,還要扶一下牆。
好像身體很虛弱。
老婆的身體一直很好,不知道為什麼會虛弱成這樣呢?
我裝了很多生鮮,又到禮品部,拿了一些補品,除了腦白金沒拿其他都拿了,拿了腦白金我怕她打我。
我把東西都裝了一車,決定回家。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出來之後,我的心一直很慌,仿佛要發生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我推著車慢慢在路上走,現在正好是黃昏時分,路上的喪屍,一撥又一撥的,都往郊外去,有的走到一半,就倒在了地上。
我越走越心慌,走到一半的時候,我終於走不下去了。
我一頭栽進購物車裡,後腳使勁一蹬,像那天夜裡一樣,順著下坡一路滑,一路滑,我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好像都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了,終於,我離家越來越近了—
一隻喪屍,正在拍我家的窗戶,窗戶已經拍爛了,他又把頭伸到裡面,嘶啞著喉嚨,仿佛在夠什麼東西。
我大吼一聲,一頭撞了過去。
「草泥馬的誰敢欺負我老婆!!!」
[11]
上面那聲當然不是我發出來的。
我一出口,喊成了「啊啊啊啊啊啊!」,然後一掌上去,拍飛了那個扒窗根的猥瑣喪屍。
喪屍的頭卡在窗戶裡,被我一拍,整扇窗戶,都哗啦啦地掉下來了。
我:「………」
月上黃昏,那隻喪屍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了。
我把購物車放在家門口,把它背起來,一下一下,吃力地扛到離家比較遠的花壇裡。
等我走回自己家門口時,我感覺已經累極了,我站在門口,購物車還沒有拖進去,不知道是不是該敲門。
門開了。
撲出來一個人影,這人影一下抱住了我,抱得緊緊的,緊到我昏過去之前都能感覺到她身體的熱度。
是老婆。
老婆在發燒。
[12]
老婆體質很好。
她爸爸是空手道教練,她也虎父無犬女,老鼠兒子會打洞。雖然說並沒有那麼高的造詣,但是身體素質還是槓槓的。
有一次我和她出去郊遊,半路下起大雨,回來後我發燒了,她都沒發燒。
那她現在,怎麼會燒成這樣?
我這次昏睡得很短,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撐住,我醒過來的時候,客廳的時鍾定在了三點半。
很早。
我決定上樓看一看老婆。
我已經好久沒回過家了。
樓梯上掛著的我和老婆的照片,已經不見了,老婆也沒放新的照片上去,整面樓梯上去的牆,都空空如也。
我來到我和老婆的臥室前。
老婆還在熟睡。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隱隱可見她的臉通紅一片,一定是還在發燒。
老婆,你生了什麼病?
我在周圍輕輕地翻動著,企圖找到藥品或者醫院的診療單,可是周圍除了幾片退燒藥,什麼也沒有。
會不會在別的地方呢?
我摸到衣櫃的門把手,輕輕地把櫃門推開。
櫃門一開,我怔住了。
窗外的月光長長地把自己的影子投射進來,照進屋子的地上,地上的瓷磚也響應著明亮的光斑,一層一層,亮進櫃子裡。
衣櫃裡,掛著幾件嬰兒穿的小衣服。
衣服底下是一個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小包裹。
我慢慢蹲下去,把它拿起來,老婆把它包的很細心,打開一層布,還有一個盒子,一個盒子裡面,還有一個盒子。
把最後一個小盒子打開,裡面露出一張紙。
月光照進來,把紙打得也微微發亮。
是一張確認已流產的醫院檢查單。
醫院上的日期寫著,9 月 23 號。
我和老婆離婚的前一個月。
[13]
我和老婆離婚了,在喪屍爆發的前兩個月。
離婚的那天,天氣也陰沉沉的,老婆坐著一輛車到民政局,臉上的妝容得體又精致。
她徑直走到窗口,很爽快地籤了字,拿起離婚證,頭也不回地走了。
在走進民政局之前,我做了很多設想。我想過她會歇斯底裡地罵我,說我是個畜生,想過她會扇我兩耳光,然後指著我的鼻子,甚至想過,她也許不會來。
就是沒想過,她會這麼平靜。
我選擇了淨身出戶,但她還是選了走法律流程。
她的朋友都在罵我,我的朋友拍了拍我的肩膀,什麼也沒說。
離婚那天,她戴著墨鏡,踩著高跟鞋,小鞋跟踩在地板上,「嗒嗒」作響。一如往常一樣氣勢凌人。
萬萬沒想到,離婚前一個月,她掉了我們的孩子。
9 月 23 號。
我傻站在原地,突然抽了自己一耳光。
是 9 月 23!
我記得那一天。
[14]
天過一會就要亮了,我出了門。
我知道老婆身體為什麼這麼虛弱了。
小產後沒多久,喪屍就爆發了,她根本來不及好好保養,又缺吃少喝,擔驚受怕。身體也就越來越差。
我來到超市,徑直走到最裡面,拿起貨架上的紅糖紅棗,一起往購物車裡放。
我又走到冰櫃前,把冰櫃裡的冷凍雞拿出來,一直塞一直塞,直塞得購物車放不下了,才停下了手。
回到家的時候,天才微微地亮起。
我走到家門口,推著車,把門打開—
老婆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客廳沙發裡,把門打開的一瞬間,我看見她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了,望著我,一邊笑著,一邊流淚,還微微嘆了口氣。
「你回來了。」她說。
[15]
老婆從小就沒有娘。
每次過母親節的時候,別的小朋友都做了賀卡和小禮物送給媽媽,她送給爸爸。
很長一段時間,她的依靠隻有她爸爸,後來我出現了,又多了一個我。
兩年前,老婆生日,嶽父去野外釣魚,預備給她做禮物,回來的時候發生車禍,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彌留之際。
嶽父死的時候,沒有叫老婆,而拉著我的手,對我說:
「臭小子…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你…要待她好好的…不許欺負了她…不然,老子…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
說完,他又拉過老婆的手,和我的手放在一起,望著我老婆,笑著說:
「現…現在,我放心了…囡囡,你要乖…我…我可以去見你媽媽了…別哭…我…我知足了……」
說完,嶽父就斷了氣。
那一天,老婆肝腸寸斷。
那天後,老婆就剩下我一個依靠。
對不起,嶽父。
我對不起你。
[16]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上次我早上出去回來之後,老婆就對我很溫柔。
她再也不吼我了,好像很怕我離開。我每次站在外面,都要先對她安撫一下,即使站在外面,也能感覺到她擔心的目光。
老婆給我準備了一張躺椅,放在屋子外面,方便我躺著看家,我就經常躺在上面,時不時踹試圖上前查看的喪屍們一腳,久而久之,喪屍都繞著我家走了。想必是都知道這裡有隻不講道理喜歡打人的喪屍。
我經常隔一段時間就抬頭,望一望樓上,這個時候老婆就會把頭伸出來,也望著我。
有一次晴天,周圍沒什麼喪屍出沒,老婆甚至把窗戶打開,在陽臺上晾剛洗好的衣服。
夜跑時忽然接到前男友的電話。我累得 大喘氣: 「有、有什麼事?」那頭人愣 了一下,語氣變得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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