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哥哥死後,我又改成了林念青。


念青念青,懷念常青。


我望著那張照片,無動於衷。


沒想到,蘇語嫣為了踢掉我,能做到這個地步,居然去查了我的背景,還在我房間裡翻出了這張照片。


聽到哥哥的名字,顧城搭在我腰間的手僵住了,他眼神閃爍,然後又恢復平靜。


雖然隻有一瞬,但我卻捕捉到了。


我低垂著眼睛,左右輕掃了兩下,不讓情緒外露。


蘇語嫣的聲音略帶失望,但又隱含試探:


「顧城,你不會已經忘記常青這個人了吧?」


他們當然不會忘記了。


一個月前,我的哥哥,他們的同班同學常青,從天臺一躍而下。


腦漿迸裂,死狀悽慘。


兇手,就是他們三個人。


他們關系的牢固,一方面是因為家族的來往,另一方面就是背負著同一條人命。他們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隻不過這些螞蚱都背靠家族,顯得很有凝聚力。


蘇語嫣這一舉動,是在喚醒顧城,讓他牢記這一關系。


「我沒想到你會為了這個人的妹妹而放棄我們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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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我。


我像眾矢之的被注視著,氣氛突然變得焦灼。


顧城問我:「是真的嗎?你真的是……常青的妹妹。」


我呼出一口氣,直視顧城的眼睛回答他:


「是真的。」


腰上的手倏地收緊,勒得我生疼。


蘇語嫣火上澆油:「難怪你要來接近我們,原來是想給你哥哥報仇?」


像是暴露了什麼,蘇語嫣頓住了,所有人都看向她,包括我。


她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急忙捂住了嘴。


「我……」


我環顧這幾人,語氣中帶著不可思議:


「常青……真的是你們弄死的?」


事已至此,他們好像都不裝了,也許是認為告訴我也不會改變什麼。


林越豪率先開口:「沒錯,是我們弄死的。」


「那個小基佬平時嘴巴硬得很,吃了藥以後滋味還真是不錯啊。」


林越豪臉上露出回味的神情。


太陽穴突突直跳,我咬緊了後槽牙。


「吃什麼藥?」


「那我就不知道了,顧城買的。」


我望向顧城,他也正緊盯著我,不知道盯了多久。


他嗤笑一聲:「一劑迷魂藥,喝了讓人產生幻覺,誰知道他會喝,我隻是放在那裡而已,他居然自己爬過來喝掉了。」


「後來,我們逼著他在天臺學狗爬,他居然想把我推下去,可是力氣太小,我一用力,他就掉下去了。」


顧城松開我,環抱手臂,滿臉不屑:


「怎麼,你接近我們,就想給他報仇?」


我內心翻湧,震驚於我哥哥所遭受的虐待。


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來,我邊哭邊笑,臉上的表情難看至極。


「哈哈哈……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們被我這一反應弄得一頭霧水。


我臉上帶著暢快,語氣裡滿是高興:


「報仇?不不不,我不是來報仇的,我是來報恩的!」


我掀起劉海,露出額角那個可怖的傷疤。


「知道是誰幹的嗎?」


這個疤痕是我繼父某次喝醉後砸碎玻璃瓶劃到的,那次血流如注,但他們並沒有及時將我送到醫院,這個疤痕也就永久留在了我額頭上。


因為害怕被人非議,我一直用劉海遮擋住。


而現在,我光明正大地露出來,誣陷我的哥哥。


「常青打的。」


「這些年來,我一直被他家暴,我以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沒想到他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深吸了一口氣,手搭在衣服上。


為了遮住背上那些被家暴的痕跡,我時常穿著外套。


「還有我背後的,你們要不要看?」


這些傷口,都是繼父常山打的。


經年累月,新舊交替,形成了可怖的疤痕。


他們依舊沉默。


我心一橫,作勢就要脫下衣服,顧城卻按住了我的手。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從臺球桌上拉了下來。


他力氣很大,把我拉到隔壁的雜物間裡,唰一下脫下了我的衣服。


背上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疤,就這麼暴露在他眼前。


我看到他瞳孔一縮。


接觸到空氣,我身上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顧城伸手,慢慢撫上那些疤痕,我嘶了一聲。


他語氣不可置信:


「都是你哥哥幹的?」


我點頭:「沒錯。」


「他常年住宿,一回家就拿我撒氣,我的父母死後,他改成了走讀,就為了能一直欺負我,最嚴重的一次,我被打得下不來床,差點失血而亡。」


這些疼痛的回憶我早就麻木了,但我還是逼自己擠出了兩滴眼淚。


顧城手上開始顫抖,然後給我穿上了衣服,他緊緊抱住我,摸著我的頭安慰我:


「沒事了沒事了,那個禽獸……再也沒有機會傷害你了。」


我察覺到他語氣裡的放松。


但我知道這並不是為我。


而是他終於找到一個可以為自己過錯而狡辯的正當理由了。


夜色降臨,我一個人縮在房間裡,懷裡緊抱著哥哥的骨灰罐。


「哥哥……對不起,今天罵了你。」


我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眼神堅毅,從懷裡掏出一支錄音筆。


「但是,我終於拿到了證據。」


9


我正式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唯一不滿的人隻有蘇語嫣。


原本這個小團體隻有她一個女生,現在又多了個我,並且我還是以顧城女朋友的身份加入,她怎麼可能讓我如意。


但我沒想到她會這麼惡毒,竟然找了個人準備教訓我。


「就這個婊子,事成之後給你十萬。」


他眼神火熱地盯著我,像狼盯著肉。


為了效果,蘇語嫣居然沒讓人綁著我的手腳。


蘇語嫣對自己很自信,甚至都懶得掩飾自己。


也是,她當初拿著手機拍我哥哥並把視頻放到網上的時候,可都沒有遮遮掩掩。


因為她的家族會為她處理一切。


蘇語嫣走了,男人開始對我動手動腳。


他一手擒住我的手翻過頭頂,一手扯開我的校服。


我攔住他,聲音冷淡:


「你知道她為什麼要花錢讓你來教訓我嗎?」


男人懵了,但又繼續剛才的動作:「管它呢,老子有錢拿又能睡女人,我才不需要考慮什麼原因!」


他開始啃我的脖子,我忍受著惡臭的口水味,沒有推他:


「因為……我有艾滋病。」


男人一頓,滿臉驚恐地望著我。


我趁機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啊!你這個瘋女人!」


他慌張地甩開我,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的事情,開始手忙腳亂地穿褲子。


我直接撞在床頭,頭上的疼痛讓我渾身發軟。


一陣眩暈傳來,我眼前發黑。


我扶著床頭站起來,迷迷糊糊間看到門口被人打開了。


蘇語嫣帶著顧城來了。


「阿城,我就說她背著你搞男人……」


男人打斷了她的話:「你個賤人!居然找了個艾滋病人!」


顧城皺起了眉頭。


蘇語嫣臉色煞白,準備先發制人解釋。


但我比她更快。


我直接暈了過去。


倒下的瞬間我看到顧城推開了蘇語嫣朝我衝過來。


再醒來時,醫院的天花板映入眼簾。


旁邊是握著我手的顧城。


看到我,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你醒了?」


我動了動身體,發現渾身上下疼痛無比。


在顧城的幫助下,我費力地靠在床頭,拿起一旁的水杯抿了一口。


外面陽光照進房間裡,很刺眼,窗外形形色色的人在走動。


上次來醫院,還是來接我哥哥的屍體。


我隔著窗戶看去,恰好有一對情侶攙扶著經過。


他們臉上是溫柔的笑容,眼裡望著彼此,充滿了愛,看起來十分美好。


我盯著那對情侶,又看向顧城,然後把手從他手裡抽出來:


「顧城,我們分手吧。」


他愣在原地,一時間不敢相信。


他容貌佳身材好,家世優渥,從來都是他甩了別人,沒有別人甩他的道理。


或許別人還圖他些什麼,但我又不看重他身上的這些東西。


而且對於愛情,得不到的最珍貴。


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乖乖兔的我,突然提出分手,他怎麼會沒反應呢?


他從喉頭擠出幾個字:「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分……唔!」


這個瘋子,居然直接堵住了我的嘴。


他的力氣很大,啃得我嘴巴生疼,直到嘴裡浮現血腥味,他才放開我。


從前接吻我都會擺出很迷戀的表情,可現在不需要了。


我把他推開,面無表情:


「你以前那些女朋友都沒聽說過你吻技很爛嗎?」


「簡直是……爛透了。」


顧城沒說話,但臉上不自然的表情出賣了他。


我又道:「昨晚你和蘇語嫣一起過來,我不高興,因為你擺明了不相信我,我不需要這種猜忌的感情。」


「以前我問過,我能相信你嗎,你說能,現在呢?」


說完我就縮進被子裡假寐。


「謝謝你,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顧城盯著床上凸起的包,手握緊又松開。


我在被子裡,隻能聽到凳子被踢開的聲音還有強烈的撞門聲。


確定他離開後,我從被子裡出來。


房間裡空落落的,像極了我領著哥哥骨灰回到家裡的那天。


一股難以言喻的孤獨感侵襲了我,我抱住自己,把臉埋在雙膝之間。


這次應該能給顧城和蘇語嫣一記重創,但還不夠。


思考了半天,我掏出手機,挑角度拍了一張照片發在朋友圈裡。


很快,手機震動兩聲。


林越豪給我發了私信。


「小妹妹,怎麼在醫院?受傷了?」


10


我沒回,而是靜靜等了半小時,然後撥打了林越豪的電話,那邊很快接通。


「我在路上了,你還好嗎?喂?怎麼不說話?」


我一句話也沒說,他又掛斷了。


十分鍾後,林越豪風風火火地出現在我病房。


而我在房間裡假裝睡醒,揉著眼睛,故作驚訝地看著他。


「你怎麼來了?」


林越豪給我看通話記錄,咧開嘴:「不是你給我打電話的嗎?」


我臉上浮現尷尬的神色:「不好意思,應該是剛才睡覺誤觸了,這手機經常出毛病給別人打電話。」


林越豪大大咧咧地坐下來,「害,沒事,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你怎麼了?怎麼住院了?」


我聲音悶悶地,滿含委屈:「蘇語嫣找人害我。」


林越豪玩味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環顧四周,疑惑地問:「顧城呢,你都住院了他居然沒來。」


我垂下眼眸:「我……和他分手了。」


「因為蘇語嫣帶著他來捉奸。」


林越豪愣了一下,用舌頭頂了頂腮:


「真是可憐啊小妹妹,我就說嘛,顧城這個人換女朋友很勤快的。」


「不過你既然分手了,考慮考慮我唄,我挺喜歡你的。」


這個圈子就是這樣,女人如衣服。


林越豪拿起我手邊的水杯,將裡面的水倒掉,又重新接了溫水:「你不用急著答復,慢慢考慮。」


我握著手裡溫暖的杯子,真誠地誇他:


「你很細心。」


林越豪換上了頑劣的笑容:「他有我細心嗎?」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顧城。


我抿了一口溫水,唇上有了點血色,「你指的是哪方面?如果是這杯水的話,你比他做得好。」


「顧城在我生理期都不會主動給我接溫水。」


我看見林越豪臉上升起一股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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