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武禎:“表兄,是不是我平時表現的太好了,你才會覺得我是個會負責的好人?”


  裴季雅被她噎住了,最後搖頭失笑,“好吧,我自己解決,而且說起來,我真要感謝表妹這‘鼠地衣’救了我一命。”


  裴季雅靠在身後的枕頭上,說起前兩月的經歷,他們經過塘水城那個山道的時候,忽然天色大變電閃雷鳴,拉車的馬受驚,竟然蹿向了一旁的山崖,馬車摔到山澗底下,護衛奴僕們也連忙跟著下去救人。


  然而,那一日的山澗下,有一片粘稠的黑暗。


  “山澗下,有一個怪物。”裴季雅眯了眯眼睛,“它殺死了所有的活物,而我那個時候恰好觸發了鼠地衣,變成了一隻老鼠,僥幸沒有摔死,隻受了些傷,又躲在一具屍體下避過了那東西的殺機。說真的,我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那麼可怕的威壓。”


  後來那東西離開了,他帶著傷從山澗底下爬到山道上去——那麼長的一段路簡直累死,他堂堂裴家郎君,生平第一次那麼累,這麼多年沒病死,沒被自己用各種術折騰死,卻險些給累死。


  武禎問:“是不是一隻腐爛的妖怪?”


  裴季雅有些驚訝:“你也見過那東西?莫非,梅逐雨就是被那東西給擄走?”


  武禎很糟心,不太想回答。


  裴季雅很感興趣,繼續問她:“那東西現在還在山澗底下?”


  武禎搓著手指沉聲道:“不在了,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小師叔!”門外忽然傳來喊聲,武禎轉頭看了一下,扭過頭對裴季雅道:“我有事先走,你還要繼續留在這裡?”


  裴季雅:“表妹走好。”


  他這意思是不用管他了,恰好武禎也不太想管,於是她就幹脆的甩手走人了,將用完就扔這個詞貫徹的徹底。


  等武禎走出了門,白老鼠立刻又變成了之前那個天地都在腳下的牛逼模樣,指點著徒弟收拾他的床榻。上面都是芝麻糖片的碎屑,剛才武禎弄得。


  阿福聽話的趴在榻上把那些糖屑拍掉,很耿直的問自家的師父,“師父,你是不是很怕你的表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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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季雅:“……”


  阿福:“她是不是打過你,所以你才怕她啊?”


  裴季雅溫聲道:“阿福,聽著,你要乖一點,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阿福茫然:“不要再說什麼?”


  裴季雅:“表妹。”


  阿福:“哦。”她想,師父可能真的很怕他的表妹,其實她也覺得怪害怕的。


  武禎走出小院,對尋來的立冬小道長揮揮手,“這裡。”


  立冬小道長快步過來,“小師叔可是發現了什麼?”


  武禎:“事情解決了,咱們可以走了。”


  立冬小道長一驚,他還沒弄清楚是什麼在作祟,小師叔就已經把事情給解決了,小師叔果然還是小師叔!立冬小道長對小師叔的話深信不疑,馬上告訴姓陶的兩位事情解決了,然後又答應陶郎君會找人替他處理夫人和女兒的問題,這才和武禎一起接著趕往西嶺山常羲觀。


  這一次路上並沒有再出什麼問題,兩人在日暮時分到達了西嶺山,又鑽了半個時辰的密林子,才到了常羲觀門口。


  出乎武禎意料的,在道門赫赫有名的常羲觀,地處偏僻不說,還很破。匾額脫漆,牆面長著青苔,門口作為階梯的大石頭上滿是磨損的痕跡,觀門小的隻能容兩個人並肩走進去,兩扇小小的木門輕輕一推就嘎吱開了,都沒鎖。


  立冬關好觀門,對站在院中四處看的武禎說:“小師叔趕了一日路餓了吧,這個時候師父師兄他們應該都在膳堂吃飯呢,我先去和師祖說一聲小師叔回來了,小師叔你先去膳堂吃飯吧。”


  說完他匆匆往右邊去了,留下武禎一個人站在院子裡。


  太黑了看不太清,但常羲觀的前院也很舊,地方倒是挺大的。她背著手左右看看,穿過了偏殿往後走,朝著有聲音有燈光的地方走去。


  雖然武禎不知道膳堂的路,但聞著味道就能找到地方了。一股辣味撲鼻,武禎站在膳堂門口,想著難怪郎君那麼能吃辣,感情這常羲觀裡的道長們平日就是這麼吃的。


  武禎,一個不知道怕生為何物的人,她走進常羲觀的膳堂,面對無數雙炯炯射過來的目光,巍然不動,淡定從容。


  甚至還對眾人笑了笑友好的打了個招呼,“初次見面,各位有禮了。”


  膳堂原本還有不少人在說話的,此時都愣愣看著站在門口的武禎,有幾個看見‘小師叔’‘師弟’回來露出喜悅神色的道長,聽到她說話,看到她的笑容後都傻了。


  啪嗒啪嗒的聲音不絕於耳,都是呆愣中掉了手中碗筷的人。


  沒有一個人說話,所有的道長,老老小小的,都愕然不解的盯著武禎。


  武禎砸吧了一下嘴,瞄了一眼幾桌上的菜,選了一桌看上去沒有放那麼多辣椒的,自然的坐在了其中一個空位置上,她在眾人的注視中盛了飯開始吃,並招呼他們:“大家吃啊。”


  她這一天都在趕路,確實沒吃飯,也是餓了。


  坐在她身邊的一個白胡子老頭有些緊張的打量他,“谷雨師弟,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怎麼有些不對勁啊?”


  另一邊坐著的一個稍年輕些,但也長了一把美髯的道長滿懷擔憂的問:“下山這麼久,也沒有消息,突然回來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其他沒吭聲的道長們也都盯著她,雖然沒出聲,但臉上都帶著同樣的疑問。武禎放下碗筷,擦了擦有點辣的嘴,又對一左一右兩位胡子師兄笑了笑,:“兩位道長想必是逐雨的師兄吧,這事說來話長,其實,我是逐雨在長安娶的夫人,我名為武禎。”


  師兄師侄們:什麼玩意兒?是我們的耳朵有問題還是小師叔/師弟有問題?


  看他們都回不過神來,武禎就省下了兩句客氣的場面話,先埋頭填肚子。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常羲觀師祖四清道長來到膳堂的時候, 就見到自己一眾徒子徒孫們,一個個宛如傻狍子般, 伸著腦袋傻乎乎木呆呆的瞅著自己那個正在埋頭吃飯的小徒弟, 場面充滿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尷尬微妙氣氛。


  四清道長見狀就笑了, 他笑起來中氣十足,聲如洪鍾, 大喊了一聲:“孩兒們, 回神來!”瞬間打破了膳堂裡的沉悶氣氛。


  見常羲觀輩分最高的師祖到了, 眾弟子放下碗筷, 站起身來,坐在武禎那一桌的幾位美髯老頭尤其憂愁, 對龍行虎步跨進膳堂的四清道長說:“師父, 小師弟他似乎有些不對勁,方才還胡言亂語,不知是不是失了智, 您快來看看。”


  武禎一口飯嗆住,喝了一口湯好不容易咽下嘴裡太辣的飯菜, 心裡嘀咕著怎麼好隨便說人家失了智, 一邊看向傳說中的常羲觀師祖四清道長。


  這位四清道長,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沒有仙氣飄飄的白胡子和道髻,也沒有手拿拂塵一臉出塵, 四清道長他看上去駐顏有術, 實在過分年輕了, 聽說年紀已經一百來歲,但看上去不過五十上下的模樣,而且生的虎背熊腰滿身粗狂氣勢,看著壓根不像個道士,說像個跑江湖的草莽壯漢還差不多。


  眼見那好幾個看著年紀比四清道長還要大的道長圍過去,恭敬的稱他為師父,還要伸手攙扶他,武禎心中微妙。


  四清道長笑的爽朗,下巴上一片短須,他走到武禎身邊,見她站起,便一把壓著她坐下,招呼道:“吃你的吧。”


  被一股泰山般的重壓給直接摁到座位上,武禎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郎君的力氣那麼大了,看來是‘有其師必有其徒’,這師徒兩個的巨力都是同出一脈的。


  四清道長好好端詳了武禎一陣,扭頭對自己幾位大徒弟道:“我看你們小師弟這不是好好的嗎,好像還長胖了些,滿面紅光的,哪裡不好了。”


  很快他就知道哪裡不好了,因為武禎對他笑了笑,喊了他一句師父。四清道長險些沒被她這個笑給驚得飛起來。大驚失色的對她吼道:“谷雨徒兒,你別嚇為師,你的臉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笑起來了!”


  武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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