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武禎大喇喇的往樹後走,見梅逐雨並不跟上來,奇怪道:“怎麼了,過來啊。”


  梅逐雨:“不必,你在一旁等著我便好。”


  武禎:“這荒山野嶺的,我是怕你遇上什麼東西。”


  梅逐雨指指遠處的一塊石頭,“你坐在那等。”


  見他語氣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武禎還是依言坐了過去,隻朝著梅逐雨喊:“真不要我陪?”


  梅逐雨頭也不回。他始終沒有武禎那麼適應良好,用著夫人的身體,每次需要清洗和這樣的時候,他都不由得有種淡淡的羞愧之感,仿佛自己做了什麼不合適的事。哪怕是他的夫人,他也從不覺得自己就能理所當然的觸碰這具身體,更不該在看到這具身體的時候想起之前的那些……的場景。


  梅道長萬分羞愧。


  武禎毫無負擔,新鮮的很,隻是偶爾她瞧瞧郎君頂著自己的臉,會有些鬱悶的跟他說:“我瞧著自己的臉親不下去啊。”


  梅逐雨:“……不必親。”用夫人的身體他就很羞愧了,現在親近,他怕是更做不到,哪怕是心悅的夫人,真要有這種念頭恐怕也會被梅道長一張符紙給定住讓她冷靜。


  武禎和梅逐雨的身份,可以住在官驛,若是遇不上,兩人也不挑,就在荒地裡生一堆火將就,歇在馬車裡。梅逐雨是過慣了不講究的清貧日子,從前還曾幾天幾夜不睡,在山林中追殺惡妖,實在累極的話,盤腿一坐閉目養神半個時辰也就夠了。


  倒是武禎令他驚訝,武禎在長安的富貴鄉裡長大,梅逐雨又是看著她平日裡種種講究的,還擔心著她出門來後會受不了這簡陋的條件,然而如今一看,她也適應的挺好,偶爾嘆氣抱怨,也隻是可惜荒郊野外買不到什麼好酒。


  他們兩個主人家都不在意,充作僕人的牛一牛二,就更加不在意了,找塊石頭或草甸隨便一趟,就能湊合一夜。


  若是遇上了官驛,兩人便進去歇一歇,洗漱換衣,補充食水,梅逐雨還會趁這個時候煎藥,就是之前劉奉御開的安胎補身宮廷秘藥。


  梅逐雨親力親為,將藥煎好了,放在涼水中鎮的稍涼,便端起來喝了。喝的面不改色,看得武禎面無人色,她在旁邊聞著藥味都想跑,可她的郎君,竟然如同喝白水一般的淡然。


  喝完見她表情不對,還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武禎幹笑,“這東西好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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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逐雨是個道士,對這方面也略知皮毛,味道他不多評價,對於藥效還是肯定的。


  武禎無賴的坐在他煎藥的小扎上,嫌棄的把煎藥的罐子給踢遠了點:“你要是覺得好就現在多喝點,反正之後我是不會喝一口的。”


  梅逐雨知道,並不和她多說這事。真到了必要要喝的時候,就算武禎不喝,他也能壓著她喝了。有些事能順著她,有些事不能。


  武禎莫名打了個寒顫,狐疑的看著正直的郎君。


  正值夏日,烈陽高照,路邊的芒草抽絮,遠遠望去一片白茫茫,野草繁盛,野花同樣盛極,鼻端聞到的都是清香,耳中聽得則是山間林濤颯颯聲響。天空高闊湛藍,遊雲綿軟雪白,是與繁華熱鬧的長安不同風貌。


  離長安越遠,景致就格外不同,雖然日日趕路,但途中偶爾也會發生些趣事,譬如遇到不懂事的小妖怪搗亂攔路。


  因著兩人如今是互換身體,武禎不能用自己的力量,梅逐雨的身體裡空有靈力,她不知用法也隻能幹瞪眼,於是為了讓她防身,梅逐雨便趁機教她些除妖驅鬼的手勢符咒,等遇上攔路的髒東西,就叫她出手練習一番。


  武禎先前對這些便好奇了,如今親身體驗過,她更加明白,自己這個年紀輕輕的郎君究竟有多可怕,這身靈氣渾厚的,尋常人百年也不知能不能積累,哪怕他天資過人,也有些太過。武禎心底猜測他也許是曾遇見過什麼奇緣,但敏銳的感覺其中緣由可能並不令人高興,於是她不問,隻跟著梅逐雨學了簡單的術法,也過了一把道士癮。


  武禎在梅逐雨這裡學了道法,還想著也教教郎君適應自己身體裡那特殊的妖力,結果她說出口,梅逐雨卻搖頭說:“我自己已有領悟。”


  他在牛車裡安安靜靜的悟了幾日,就適應了武禎身體裡的妖力,對這份力量的習慣,比對這具身體的習慣快多了。


  武禎再次見識到郎君的驚人領悟力,心中相信了,嘴裡卻說:“我不太信,你不如證明給我看。”


  梅逐雨:“如何證明?”


  武禎立刻說:“變成貓!”


  被撸過的貓,遲早會撸回去的,梅道長明白了這一點。


第70章 第七十章


  武禎想叫梅逐雨變成貓讓自己揉一頓。


  梅逐雨本不想從, 奈何武禎這人纏人功夫一流, 哪怕是比梅逐雨大上幾歲,前一段時間還老愛叫他小郎君, 如今耍起賴撒起嬌來也全無心理負擔,抓著他的手不知說了幾馬車的好聽話, 哄的梅道長英雄氣短,愣是應了她所求,別別扭扭的變成了貓。


  武禎將狸花貓抱了起來,湊近看肚子,看了一會兒後說:“瞧著肚子也沒變大嘛。”隨即高興的將貓放在膝上撸了好一會兒毛。


  然而也就這麼一次, 之後不論武禎怎麼說,梅逐雨都不肯再變貓了, 因為變回來之後穿衣服, 他慘遭武禎調戲, 實在經歷慘痛。


  兩人在路途中也遇到過其他人, 有尋常旅人,也有商隊, 還有在附近村子裡生活的尋常農人。


  有一日騎馬的武禎忽然合著雙手棄馬上了牛車, 對梅逐雨說:“你猜我手中是什麼?”


  梅逐雨看了看她合攏的手, 猜道:“是花?”


  這幾日,武禎沒少做摘花送他這種風流雅事, 畢竟這一路上都開著不少漂亮野花, 武禎瞧見了好看的就要辣手摧花。


  武禎搖頭:“不是不是, 你再猜。”


  梅逐雨道:“是什麼有趣的小精怪?”


  武禎有個毛病, 遇到有趣些的小精怪就要把人家抓來給他瞧上一眼,這一路不知多少懵懂無知的小精怪被她打攪過。


  武禎再搖頭,“還是不對。”


  梅逐雨猜不出了,問她:“是什麼?”


  武禎還不肯揭曉答案,笑著說:“你閉上眼睛摸一下。”


  梅逐雨在這種小事上是配合的,當下閉著眼睛,伸手摸了摸她手掌中的東西,摸到了個溫熱毛絨的東西。他睜開眼睛,就見到武禎手中合著一隻小小的、毛茸茸的東西。


  “是鴨子?這路上周圍也沒有人家,哪裡來的幼鴨?”梅逐雨奇怪道。


  武禎搖搖手指:“錯了,這是鵝,不是鴨。”


  都是嫩黃色的絨毛,紅色的嘴,梅逐雨沒養過,看不出區別。武禎將小小的幼鵝塞到他手裡,靠在牛車窗邊架著腿道:“剛才道上有個老丈趕著輛車去城裡賣小鵝,我瞧著那一車挨挨擠擠的小東西挺有趣的,就湊過去看了看,誰知這隻小鵝兇得很,還敢過來啄我的手指,所以我就跟那老丈買下來了。”


  她這種心血來潮不是一回兩回,梅逐雨不以為怪,握著那隻毛茸茸可憐可愛的幼鵝,覺得它怎麼都不像是武禎嘴裡說的那種會啄人的小家伙。


  摸著倒挺舒服。


  武禎見他看那小鵝,笑道:“咱們先養著,等養了幾天就給它烤了吃了。”


  話雖是這麼說,之後幾天她卻沒有吃這小鵝的意思,每天騎著馬,就將這小鵝握在手裡,休息的時候還叫牛一牛二抓蟲子給這小東西吃。可能是因為趕路的時候沒有能逗樂的事,得了這麼隻小鵝,她也玩的有滋有味的。


  還給這小鵝起了個名字,叫‘鵝子’,聽得梅逐雨哭笑不得。


  唯一叫她嫌棄的把小鵝丟給梅逐雨的情況,就是小鵝排泄的時候,武禎提著小鵝的一片小翅膀就給扔進馬車裡,對梅逐雨喊:“我不要這髒東西了,等晚上就燒水拔毛燉了吃!”


  結果晚上她轉頭就忘了這事,依舊把這小東西託在手裡顛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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