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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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夏仰隻搖了搖頭,沒再多說。


聽不懂歸聽不懂,可被提到還是有感覺的,段宵拽她袖子:“說我什麼呢?”


夏仰脫口而出:“說你十三點。”


“…”


一句話把段宵給幹懵了。


他愣了下,對超出自己知識範疇的事物保持距離。


過了會兒,他追上去攬過夏仰肩膀,提走她手上的幾個菜袋子,又惡劣地捏她臉頰:“什麼十三點?”


他查過手機,知道是被罵了。


夏仰沉重了一天的心情好了點,沒跟他計較。


他們正好走到賣蚌的小水池一角,有人在現場開蚌珠,拍著視頻,一顆顆珍珠從蚌殼肉裡被開出來。


旁邊有圍觀的,在問珍珠怎麼賣。


夏仰看著其中一個呼聲最高的蚌殼,居然開出了一紫一白的珍珠,顏色鮮亮。


她剛要上前一步,就被段宵拉走。


“我看看怎麼了?”她悶悶道,“你不覺得很新鮮嗎?”


“你是不是還想買?”


夏仰撇嘴:“很漂亮啊,買幾顆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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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同學,早就讓你多讀點書。”段宵牽住她手,壞心眼地科普道,“開出兩種顏色的不可能是真蚌,你老了不會是被人騙去買保險的那一批吧?”


夏仰語塞,抱怨地開口:“…長張嘴就會嘲笑我。”


他順嘴接道:“還會舔你,要試試?”


“…”


段宵的流氓言辭在老人家面前收斂許多。


他還記著夏仰來之前交代的話。


隻半真半假地跟老人家說自己家剛搬來申城,之前和夏仰是高中同學,正好碰上了,就順路過來給外婆搬行李。


結果晚上吃完飯,外婆就給他出了一個難題:“那個小房間裡,還有前不久老家那邊送過來的玉米,都是地裡新鮮栽的。帶不走了,你要不要帶回家?”


“…”


可他倆都住在京州啊。


那些玉米是老家的人租用了他們的田地。上周聽聞外公去世,特地在奔喪的時候運過來的,足足堆了半個房間有餘。


夏仰本來還在廚房洗碗,一聽這話,正要出來拒絕,可段宵答應得比她快。


“成啊。謝謝外婆,我爺爺最喜歡吃玉米了。”


外婆看著他一身打扮和氣質也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又問道:“不會嫌棄吧?”


段宵真要討長輩歡心,還是會聊天的:“您哪兒的話,水培、土培都不如鄉下自己種的健康。”


“那你過來,我先給你準備幾個袋子裝好。”


老人緩步走向那間小房間裡。


夏仰急忙跑出來,攔住他,小聲說:“你答應她這事兒幹嘛?沒人要的話,她會找老家的人過來搬走的,你別浪費糧食了。”


“誰說我浪費?”段宵已經在給成叔發消息,讓人安排,“回京州走高速也就十三個小時,我爺爺真的愛吃。”


“…”


他揉亂她頭發,往房間裡走:“行了,我先進去幫忙收拾。”


雜物間陰涼,那些玉米都是還裹著苞葉的,新鮮,芽嫩,有股貼近泥土的芬香。


老人家給的袋子是米袋,結實又能裝。


她帶回家的行李也不是箱子,而是類似於包袱的兩大包東西。


段宵裝好那幾袋玉米,視線胡亂地掃到包袱旁邊的一個木盒子那。


外婆也正好掃幹淨地板,直起腰來,看他盯著那不動,解釋道:“是她外公的骨灰盒。”


段宵點了點頭,又問:“怎麼沒埋在那片墓山?”


“葉落要歸根。”老人拿著塊布把盒子蓋住,叮囑道,“不要跟夏夏講,她是個重情義的孩子,沒來過我們那個鄉下。要是知道外公墓地在鄉下,每年都會跑一趟的。”


“好。”


“其實女孩子心硬一點才是好事。可憐她親人少,我又幫不到她什麼。”外婆言語裡帶著點擔憂,“你在追她是不是?”


段宵站得不太直,在長者面前還微微躬了點腰。聽見這話,又不知道該不該承認。


“我老了,眼睛不瞎…你忙上忙下的,從小到大吃的苦力都沒今天多吧?我比你們多活了幾十年,這點事兒還是能看清的。”


“我知道她心思細,想得多,怕我會介懷。”老人輕笑道,“我家夏夏好乖的,跟她那個姨不一樣。”


段宵下颌緊繃著。


其實但凡夏仰還有家裡人管,都輪不到他來欺負。


“年輕人談戀愛是正常的,隻是不要選錯人,更不能選錯路。”外婆看著他,說道,“你是不是對的人都不要緊,對她好才最要緊。”


“您放心,我不會讓她吃苦。”


外婆似乎是對他點了頭,又笑道:“你追上了嗎?就敢給我老婆子這個保證。”


段宵低著眼睑:“給了保證,就是我能做到的。但您外孫女確實難追,特別難追。”


明明攥著她最脆弱的咽喉,獻祭的卻是他自己。


第67章 刺痛


11月底, 下過雪的氣溫漸寒。


京大大一上學期末的校園籃球賽也進入尾聲。這場籃球賽是和隔壁清大聯合舉辦,到最後決賽圈隻剩下兩支隊伍。


周五下午2點,是籃球賽最終賽。


對戰隊伍是京大金融系VS清大計算機系。


老幺衝進宿舍門那會兒, 大家下午沒課,都還躺在床上。夏仰剛睡過午覺,正在洗漱臺那刷牙。


“下午誰想去看籃球賽?外面在下雨,他們應該是去場內體育館吧!我託人搶到前面的位置了。”


莊靖舉手:“肯定得去看啊,金融系的帥哥這麼多。”


“比如?”


“段宵啊。”她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段宵,還比如…段宵哈哈哈哈!”


江向涵樂得出聲:“你不說我都忘了他也算金融院的,好歹是數學系保送進來的啊, 不過好像又有一段時間沒在學校見過他了。”


莊婧笑著起床, 邊說道:“他在那群教授的弟子裡是很受歡迎的。你想想他們金融院裡那些教授在外面,哪個不是開了幾間上市公司的?


“段宵可能被哪位大佬借去做項目了吧, 不過他自己在校外不是還有個工作室嗎?”


“誰知道這類大神的行蹤啊…我是問大雄才聽說他今天下午會上場打的, 好像就打最後一場。”


江向涵扭過頭, 話鋒一轉:“夏夏你去嗎?”


老幺撺掇道:“去吧,好歹也是我們這一屆的比賽。而且你前段時間為了去莫斯科比賽不是也挺累的嗎?現在比完了,正好放松一下。”


“隗老師讓我去確認一下上次比賽傳回來的U盤視頻。”夏仰神色自若地拿著湿巾, 擦了擦臉, “你們自己去玩吧。”


莊婧同情道:“好吧, 第一名要付出的代價真多。”


室友們相繼離開, 夏仰也帶著包去找老師。


近一節小課的指導過後, 隗閔韻讓她去換回衣服,又問道:“你今天有點不專心, 想什麼呢?”


夏仰頓了下,看了眼手機:“我…”


“也想去看你們這一屆的籃球賽啊?”隗閔韻了然於胸地笑笑, “是我不好,忘了你也是個小女孩,會想去湊校園活動裡的熱鬧。”


手機屏幕還亮著。


顯示一條讓她過去的消息。


夏仰沒法辯駁老師的話。


“行了,今兒就復盤就到這。這次和一等獎就差0.2分,也不錯了。”隗閔韻招招手,放人離開,“去吧。”


“謝謝老師。”


今天京州市的平均溫度是零下2℃~10℃。


這麼冷的天,隻有籃球場上的球員倒是一如既往隻穿著薄款打球服,一群人遠遠看著都覺得朝氣蓬勃。


好在場館內開著空調,大家坐在觀眾席上的都脫了厚重外套。


夏仰到籃球館的時候,已經是最終場的最後十五分鍾了。


她來這麼晚,前面觀看比賽的位置早就被大家佔滿,隻能繞了一圈找一個勉強合適的觀看點。


最後停在二樓斜對角那,她趴著欄杆往下瞧。


場上兩隊人裡,清大那隊的打球服是白色,京大則穿黑色。


夏仰離得遠,先是看了眼醒目的比分牌。清大居然已經比京大落後了近30分,這樣的懸殊代表著這場比賽的輸贏已定。


邊上也有來得遲的同學湊過來觀戰,嘰嘰喳喳地討論戰況,同時將視線鎖定在穿著5號球服的段宵。


他實在出色得太矚目,熱血高校裡出類拔萃的男大總能收獲一片花枝亂顫的應援聲,也叫人輕易看出他是這場上的引導者。


男生穿著一身黑,手腕上綁著紅色護腕。身型桀骜又峭拔,跟腱骨線條青澀突出。


他手臂上的肌肉線條和青筋經脈在運動後格外明顯,汗湿到發根。


隨著手下利落的三分球投了一個又一個,球鞋不斷摩擦著館內光滑的板面,發出“嘎吱”聲,但又很快被人潮的歡呼淹沒。


“那個5號就是我校大名鼎鼎的段大公子,吊打你校那隊人有沒有?”


“我倆沒有那個集體榮譽感,少來我們面前嘚瑟…不過這哥哥長得就很爽、很厲害的樣子啊!”


“身材也好啊,掀起球衣下擺擦汗的時候沒看見那腹肌嗎?皮膚還白,感覺有人魚線诶嘿嘿。”


“同意!難怪這麼多女孩子在場下喊他名字。他這樣的,一天得談幾個美女啊?”


“哈哈哈哈你們澀魔轉世吧?這哥們潔身自好得很,我跟他一個班的,都沒聽過他有女朋友。”



耳邊的討論時從來這開始就沒停止過。


似乎不管在什麼時候,這個人總是這麼好命,輕而易舉就能獲得別人的青睞和關注。


夏仰捏著手機,百無聊賴地看了看時間。


還有兩分鍾結束比賽,而場下段宵的攻勢緩了下來。在運球的時候,順帶巡視了周圍一圈的觀眾席。


可他顯然沒找到要找的人,因此收尾也有點興致缺缺。


時間一到,裁判及時吹響哨聲。


他舉著兩邊隊伍隊長的手,在三秒後宣布贏家。


段宵那隻手被舉起來時,勝利的宣判聲繞著場館內盤旋,都在尖叫、雀躍著談笑。


而這時,夏仰的手機震動了下。


她戴著耳機,點了接通。怕被旁邊那幾個女生注意到,她往角落裡挪了點位置,看著場下打電話的那人。


“怎麼了?”


段宵聲音還帶著點喘,慢悠悠地走在退場的人群後邊,低著嗓問:“沒過來?”


“來得晚,不在前排…”


夏仰還想說話時,卻驀地被他面前那個大膽示愛的女孩給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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